在听到上一句话,就下意识接上了话茬的时候,小鸟游杏里听见了他紧接着的第二句。 像盾牌般坚毅而肯定的语气,把她轻飘飘的声音都拦在了后头。 牛岛若利对她说:“但是我做不到不担心。” “……” 一个巴掌大小的手机屏幕。 一张比平时小许多的脸。 她带着上次和他一起用过的有线耳机。 所以世界上的所有频道都被他霸占了。 “……是吗?若利做不到不担心我吗?” 耳机之外,传来了走廊那头的呼唤,“小杏——” 这是她无法屏蔽的信号。 于是小鸟游杏里只是攥紧了手机。 透过她自己更小的窗口,看见身后的玻璃窗飞溅起水花。 淅淅沥沥的…… 东京下雨了。 雨声逐渐嘈杂,而牛岛若利安静倾听着。 “既然这样——” 小鸟游杏里把收音的位置举到嘴唇边,“那就在我回到宫城之前……” “请若利一直这样认真地担心我吧。” “我非常需要若利担心我。”
第40章 恋爱晋级赛VS告别! 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案件顺利由毛利小五郎破解。 其中的猫腻小鸟游杏里都懒得追究了。 目暮警官在看见她后热情地打了招呼,还问候了几句最近的状态。 ……大概他们警视厅都默认她毕业会就读警校然后成为他们的下属或同事吧。 因为帮助了洋子小姐,一行人被请到了附近的餐厅吃饭。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之后就不用再忙活厨房的事情了,简单洗漱之后,小鸟游杏里哄着毛利兰先睡了。 以防万一,她还加了点安眠药。 确认毛利兰已经睡熟后,小鸟游杏里走出了房间。 终于,和江户川柯南有了单独对话的时间。 当然,是小鸟游杏里皮笑肉不笑地拧开房门,把江户川柯南拽起来的。 他和毛利小五郎睡在一间房。 也幸好毛利小五郎是个睡着之后雷打不动的人。 等江户川柯南穿好衣服,小鸟游杏里直接把人带出了家门。 呼出的白气飘散在空荡的街道。 牵着小而软的手,小鸟游杏里难以描述心情的复杂程度。 毕竟这家伙再不靠谱,也一直都被她当做哥哥看待,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么小一只。 她不说话,江户川柯南更不可能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一路走到小鸟游家。 直到把人带到自己的卧室,小鸟游杏里才觉得安全,她直接了当地说:“老实交代吧。” 江户川柯南夹着嗓子,做出一派小孩子天真的模样,“小杏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柯南真的不懂诶……” “……” 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个爆栗,看着捂脑袋喊疼的家伙,小鸟游杏里收敛了笑容。 她面无表情,“你要是不懂,还会老老实实跟我走这一路吗?” “如果你还要死鸭子嘴硬,我只能提醒你。” “我以前是被当做画像师来培养的。” 从小鸟游杏里懂事以来就接收着那样的教育,况且她本就天赋异禀。 以她的功底,完全可以画出一个人从幼年到老年的面貌。 一个人无论是五官还是骨骼都有自己的破译法,也指向唯一的解。 江户川柯南就是变小了的工藤新一。 “……我知道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江户川柯南无法再装傻。 他垂下头,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一句话总结,他遭遇了黑衣人的袭击被灌下毒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鸟游杏里居然萌生了一种“还是来了”的念头。 “唉。” 她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我只会叫你柯南了。” 现在这个情况,工藤新一是不方便出现了。 “唉……” 雾蒙蒙的月夜。 一大一小聊完现在的情况,盘坐在松软的月白色床铺上,面对面长吁短叹。 小鸟游杏里感慨道:“你知道吗?当年我就觉得,想成为福尔摩斯的侦探少不了掉瀑布的死劫。” 江户川柯南小声嘟囔:“我这不是也没死嘛……” “福尔摩斯没死是因为读者的呼声,你呢?” “……” “算了,不说那些了,”总感觉凉飕飕的,小鸟游杏里捞过被子盖在腿上,“我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按照阿笠博士的提议,江户川柯南寄宿在毛利侦探事务所。 跟着毛利小五郎这个名义上的侦探,慢慢揪出那些黑衣人。 听起来就是没个几千集演不完的故事。 ……她才不要搅和进去。 小鸟游杏里捂住脸,“好,你和阿笠博士两个人大战黑衣人组织。” 江户川柯南抬头看她,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打住,”被明示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既然知道你还活着,我就会按时回宫城去。” “……” 露出郁闷的表情,江户川柯南问道:“为什么嘛……明明小时候是你嚷着要当华生的。” 小鸟游杏里无奈,脑海里所有和他一起的童年回忆开始自动播放。 也没有人会忘掉这种经历吧。 “话是这么说,但……” 说到底,还是小鸟游杏里从没有和工藤新一认真解释过自己放弃的原因。 所以工藤新一仍旧把她当做华生。 而现在,福尔摩斯正在掉下瀑布前的危急时刻,会想到自己的搭档也无可厚非。 小鸟游杏里问:“我先问你一句——你会把你是新一这件事告诉小兰吗?” “……”江户川柯南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眼里的暗芒。 好半天,他才说出口:“不会。” 这中间他怎样犹豫纠结和小鸟游杏里无关,她只是在听到答案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不打算告诉小兰,为什么还试图拉我入坑啊?”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无奈地说:“本来也想瞒着你的……你不是自己拆穿了吗?” 抬起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小鸟游杏里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我足够聪明,而且你演得超级差,会相信才有鬼咧。” “再说了,我只是选择了这件事情的知情权,又没说要加入。” 江户川柯南:“……” 他还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算了。 小鸟游杏里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远远地好像划过一架飞机。 她决定开口,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你还记得我在机场和你说过的吗?” ——“因为妈妈是侦探。” ——“不是土佐犬,是名侦探小鸟游未来。” 把那天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小鸟游杏里解释道:“雌性土佐犬比其他品种的狗都勇敢,但她只能作为家庭护卫犬。” “最开始,我只是不想成为一条栓绳。” 从来没预想过的比喻让江户川柯南宕了机。 江户川柯南:“啊?栓绳?” “没错,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成为妈妈的华生。” “当时的我只是一条栓绳。” 这无关任何人的想法,即使一切推翻重来,小鸟游杏里始终太年幼了。 她说过,曾经做‘华生’的时候,总想黏着妈妈。 直到妈妈毅然决然地上了飞机,她在地面眼睁睁看着,却分不清哪一架是妈妈搭乘的。 唯一明确是——无论哪一架都没有小鸟游杏里的位置。 飞鸟翱翔于天际,而雏鸟连跳出巢穴的力量都没有。 那是小鸟游杏里初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妈妈走之前,说:“小杏,你不一定要成为谁的‘华生’,你就是你自己。” 当时小鸟游杏里并不理解这句话里的意思,她只觉得茫然。 她也像现在的江户川柯南一样,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因为这实在是她走了很久、很远,乃至唯一看见的路。 如果人生是一部舞台剧,那她早就定了下这个角色,还是她自己抢着选择的。 怎么可以被推翻呢? 那她坚持了的这些年是为什么呢? 这些问题犹如空荡荡的胃,分泌了许多的胃酸,但始终没有食物进来。 小鸟游杏里只能逃去宫城。 和东京截然不同的宫城像一种慢性药。 它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默默治愈着她长时间行走的双足。 偶尔,小鸟游杏里会做噩梦。 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爸爸留下的海狮玩偶。 她看向窗外,能见到烧鸟守在庭院的身影。 记忆里,从东京的别墅往外看,只有那些高楼大厦。 于是,小鸟游杏里在人生的道路上停下了脚步,开始审视前方。 直到工藤夫妇准备离开东京前,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工藤优作给她讲了土佐犬的事情,说:“这样很好,不是吗?” ——这样很好。 小鸟游杏里终于意识到: 原来,世俗才是雌性土佐犬的栓绳。 飞鸟可以选择不做土佐犬。 小鸟游杏里可以选择不做飞鸟。 她越是紧紧想要抓住什么,越是勒紧了手里的栓绳。 绳子的另一头,是“想要成为华生”的小鸟游杏里。 于是小鸟游杏里也松开了自己的绳子。 “因为妈妈是侦探。” “因为你是侦探。” “而我是小鸟游杏里。” 明确自己的道路而做出选择,正如同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在莱辛巴赫瀑布做出生死对决,这已经很困难了。 而比这更难做到的事情,是放弃、推翻、改变这个选择。 有时候,小鸟游杏里会觉得自己才是掉下瀑布而重生的人。 因为她毫不留恋地抛弃了曾经的自己。 她成为了普通的村民B。 所以这一次,即使眼睁睁看着福尔摩斯掉下瀑布。 小鸟游杏里也可以选择不做华生。 “你不告诉小兰,我会你替保密。” “这是一条属于侦探的路,而我和小兰都不是侦探,所以我不会入局。” - 第二天,小鸟游杏里在东京的家整理出了更多以前的画册。 她一页一页翻看。 上次她也从东京带走了一本画册,应该还放在储物间里。 怕吓到家政阿姨她们,她很少拿出来。 在她们的印象里,小鸟游杏里的画室是敞亮而干净的。 她偏爱黑白灰,却也会用彩色画些可爱的小动物。 但东京的画册里,只有黑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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