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还招认了一件事——他曾在三年前为组织传递过一条短讯,内容是有关一个从日本公安潜进组织的卧底。 全身的血液接近凝固,安室透阴沉着脸看着还原出来的那条情报,暂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对方说不出这条信息的来源,但安室透自己查到了对方邮箱的ip地址。 长野县。 这个熟悉的地名让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直觉告诉他,景光被出卖是因为警队内部出现了内鬼;但也不可以排除,有景光之前在长野县的熟人在组织中认出了他的样貌。 现在常驻长野县的组织成员叫神索,只是一个研究人员而已。不过据说这个人和其他的研究人员不一样,他有着正规的工作。如果没有组织派来的活,他甚至悠哉地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种情况似乎已经维持了很多年,简直比咖啡店有安室透都要追逐平静。 在搜索案卷时,他又再次意外发现了长野县之前递交过来的,有关神索案的卷宗。 他思考了几个日夜。若不是已经开始与贝尔摩德在米花町追查赤井秀一的下落,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过去进行调查。 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条理必须清晰。此时远处,一个人正在东张西望地看着找寻着什么,安室透一眼就看出,她正是今晚自己约见的对象。遥遥地看着金井睦月的身影走进了酒吧之中,安室透长舒一口气,打开车门,进入了冷风之中。 这次见面要说点什么呢?中规中矩的「好久不见」,还是客气地奉承她的面貌美丽呢? 他决定遵从本心,顺其自然一次。 在他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口中的话不自觉地变成了「我还以为我会比你早到一点呢」。 坐下后,他细细地打量她。容貌没有大变,但看起来多了两分内敛,几年不见,她从意气奋发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职场女性。 问完了有关来叶山道的相关事宜后,在闲谈中,他问起了金井睦月与曾经的爱慕对象之间的事。也就在那灵光一闪之间,他动了一个念头: 让金井睦月成为他向长野县试探的那只手。 “既然这样在意,不如直接去一趟长野县。”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不甘心的。如果她成为牵动诸伏高明的纽带,那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竞争的机会。 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可以去打扰正在生活正常的人吗?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默默地想着。 一个星期后,手下报告,去往长野县的调令已经成功地放到了金井睦月的桌上。 之后的一个月,与贝尔摩德的双人行动也暂时地告一段落。赤井秀一的活蹦乱跳让他痛恨得咬牙切齿。但在景光的事情上,需要付出代价的第一责任人已经不是他了,而是那个未知身份的长野县ip所属人。 白天,他是那个享受生活的安室透,可到了晚上,不断肆意滋生的恨意生长在每一个深夜的瞬息,梦魇的啮齿啃食着他的意志,让他难以安眠。 一个月后,他终于抽空来了长野县。 他要与神索面对面聊一聊。 他要知道究竟是谁将景光出卖给了组织。 他要亲手,了结这桩仇怨。 监听耳机中传来了声音。这意味着,金井睦月正在试图与什么人通话。 窃听器是昨天在她惊魂未定时随手放置的。进入了那个组织之后,他就染上了这样的坏习惯。 和金井睦月谈话之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将车一直停在警署的附近。毕竟监听的时候,不能够离被监听者距离太远。安室透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耳机,嘟嘟的声音传来,不多久,电话接通了。 电话的另一端是诸伏高明。 “高明,我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尽管金井睦月给出答案的口吻并不够坚定。但是其中包含着兴奋之意,也意味着她对这件事并不是毫无把握。 安室透振奋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表,有些意外。距离离开也只不过才四个多小时,她就已经能够锁定可能的嫌疑人了? “刚刚,七年前的开会名单已经到了大和警官的手上,名单上只有受邀的负责人和学生代表。我逐一确认过,没有我认识的人。”金井睦月说道。 安室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对于组织里的人来说,狡兔三窟这项本事只是敲门砖而已。 不知道手机对面的诸伏高明说了什么,金井睦月的口吻比刚才更兴奋了一些。 “没错,就和你猜测的那样。”她的口吻听起来很高兴,“大和警官认为,人的名字或许改变。但是容貌却不会发生大的变化,于是提议找当初开会时期的校报看一看。你猜怎么样?在某张校报的报导中,发现一张照片的拍摄者名字竟然叫龙泉一郎。” 安室透的背重新靠回了车的座椅。 原来是和诸伏高明正在调查的龙泉公馆相关。 既然是拍摄者的名字,也就意味着照片之内并不会出现这个人本尊。不过对于案件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龙泉啊……” 他随口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拿起手机,把「龙泉一郎」这个名字发给风见裕也。 在说完这个情报之后,小情侣式的对话就占了大比。安室透生怕自己再错过什么关键信息,只得继续听着。 原来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们两个明天打算去滑雪啊。二人还说到了事件解决之后,打算见见家长的事情。 安室透耐着性子,闭上眼接着听,从门口装饰的百合花听到卧室里打算再放两个抱枕,最后到金井睦月提议等两人都回家以后,要高明穿奇怪的睡衣哄人,以及腻腻歪歪保证改掉自己的起床气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了。 窃听别人是一种罪过,他知道,但也不必这样折磨他的耳朵。 所幸很快风见那边就有了回复,按照这个姓名找寻之后,发过来的几份同名同姓的档案中,竟然没有一个看起来眼熟的人。 果然是完全的假名吗? 安室透轻轻啧了一声,看来神索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当务之急,是找到当时认识这位「龙泉一郎」的人进行人脸拼图,可是……如果他现在就打算逃之夭夭,只要回到了组织的地盘,就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住他了。 正当他为这事烦恼的时候,他的私人邮箱弹出来了一封邮件。安室透愣了愣,打开邮件,看到了一行小字。 “通话时我听到电流声了。给她装窃听器的人是你吧?” 署名是诸伏高明。 刚刚电话里的腻腻歪歪,果然是故意的! 想到这点,他的心虚立刻被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胸闷气短。 可恶的情侣!
第33章 决战 受益于长野县警方的办事效率,我在隔天清早的时候被排除了嫌疑。 大和敢助告诉我,石川在第一次得知自己家的信箱被人塞了字条之后,在周围安装了摄像机,还用木制物作为装饰隐藏了起来,成功拍到了后来两次被塞字条时的情景。 我不由感慨,石川的脑子总算好用了一次。 石川自己没有勇气去找塞字条的人对峙,但是大和敢助可以。两次拍摄到的人,都是给周边服务的送奶工。在询问之后,都说出了案犯的特征:打扮得很低调,高高瘦瘦,是个男人。 听完这个描述,我看着大和敢助盯着我沉思的脸色,差点别过头翻白眼:“你不会打算告诉我,你认为这个表述很像高明吧?” “不会。”大和敢助的回答刚让我放心一些,他又接着说道,“毕竟其中一天的晚上,他正在和我一起熬夜加班,没作案时间。” 行吧。 这两天深入地打过交道之后,我对大和敢助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对于他和高明这样的人来说,逻辑是逻辑,情感是情感。即使情感上信任一个人不会做这件事,也必须从逻辑上去证明他的确没有做。 当然,我想高明应该不会像他这样露骨地说出来,大概会用语言艺术体贴一下被怀疑对象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能够摆脱这一堆糟糕的事情就是好事。我站在警署外,看着路面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金井睦月!抓捕嫌犯就交给专业人士,现在你的任务是回家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这么想着,我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回了高明的住所。 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了安静。门口的百合已经蔫头耷脑,高明要是有空回来,应该至少会照顾一下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我伸出手抚摸它的花瓣,准备放下钥匙关门。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用力地向外拖去。 喉咙被扼住,我张开嘴却叫不出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下意识用左手扒住了门框,右手用手肘向后猛击,进行激烈的反抗。然而对方的力气比预料中的还大,我的反抗只是让他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双脚被拖得向门外滑动而去。 对方的力气变得更大,我张开嘴呼吸也没有用,眼泪生理性地流了出来。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放开手去抓着那人的胳膊,试着让呼吸好过一些,双脚无助地踢打着地面。然而下一秒,等待我的是一块白色的手帕。 那块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瞬间,一股特殊的气味进入了我的鼻腔。 是乙醚!我立刻屏息,猛烈跳动的心脏促使我不断地进行思考。 这种药物,诱导期比一般的麻醉药物要长。如果没有足够的浓度的话,或者现在谁能够出现救一救我的话…… 很快我就明白,这些想法是徒劳的。挣扎了几十秒之后,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力气也越来越小。 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我闭上了双眼。 …… 沙沙,沙沙。 那声音沉重而清脆。离得远时,它像是什么人正咀嚼着膨化食品;近一些听,它又好像是谁正在拖动着沉重的麻袋。直到距离的耳朵足够近的时候,我才勉勉强强辨别出了那是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正踩着塑料材质的东西,向我一步步地靠近。 意识警醒起来,我想要动弹,想要睁开眼,但都失败了。好像现在浑身上下的器官了,只有听觉如此灵敏。 在我身边徘徊的人似乎正在耐着性子等我起来。他在房间里踱步,没过一会儿,就会走到近前,看一看我的样子。 随后恢复知觉的是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粉尘的味道,鼻子痒痒的,呼吸得不是很通畅。不过好在,我的意识正在不断回来。 “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我眯着眼睛,眨了两下,勉强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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