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德,她的女儿,想起她诞生的原因和随后的一系列事件,她很难对这个女儿有什么正向的情感,但看着贝伦加利亚的眼睛,她终于还是心软了,“好,我去看看她。” 虽然玛蒂尔达从没有关心过这个孩子,但纳瓦拉的贝伦加丽亚十分疼爱外孙女,的住所被布置得十分华丽舒适,当玛蒂尔达到来时,施瓦本的伊丽莎白和其他几个阿基坦贵妇正陪她玩耍。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头发金色,微带红意,眼睛则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五官上,她更像小埃莉诺和琼,是典型的诺曼人的美貌,但细看也有几分德意志人的特征,来自于那立体的轮廓。她静静地观察着她们陪伴小女孩玩耍,没有出声,因此她们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好一会儿,施瓦本的伊丽莎白才注意到她,她一惊,急忙行礼道:“陛下。” 其他几位贵妇也向她行礼,气氛一下子凝固下去,原本众星捧月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玛蒂尔达:“你是谁?”她用稚嫩的声音问,眼睛里满是不解,“为什么你们都不理我了?” “她是你的母亲,英格兰女王。”施瓦本的伊丽莎白小声地提醒她,听到这个答案,那个小女孩的困惑并没有减少多少,“什么是母亲?”她又问,“像外祖母一样吗,还是像布列塔尼夫人一样,她,她们都没有提起过母亲......” 施瓦本的伊丽莎白脸一僵,她几乎要被吓坏了,她小心观察着玛蒂尔达的神情,暗想她应该不会因为莉莎德一时的童言无忌迁怒于她,但玛蒂尔达的沉默仍然令她有些不安,她拉过莉莎德的手,小声道:“快,喊妈妈!” “妈妈。”莉莎德顺从地道,通过这个称呼,她终于在脑海中模模糊糊地拼凑出“母亲”的概念,她的玩伴们有母亲,有父亲,有兄弟姐妹,但她似乎一样也没有,现在,她的母亲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她那么美丽,那么威严,可她仍然没有办法将她和” 母亲“联系在一起,“你,你真的是我母亲吗?”她有些怯怯道,在她的印象里,“母亲”应该更温柔才对。 “对,我是你母亲。”玛蒂尔达终于开口说,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对她一样没有什么本能的温柔情感,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她,她朝莉莎德伸出手,莉莎德立刻乖顺地凑过来,感受着她冰冷的手指插进她金红色的头发,而她的声音和她的手指一样冰冷,“你是我的女儿,你也只是我的女儿。” , 在她前往伊比利亚作战的这三年中,有关东方的野蛮人的传闻已经传至西欧,并令欧洲诸国倍感惊惧,而众多恐怖的传言中,最为盛行的一种便是脱胎于《圣经》的末日预言,根据这种解释,如今东欧国家所遭遇的入侵实为上帝借野蛮人之手对他们的罪恶施加惩戒,“他们总是堕落,像猪一样总是在罪恶的污秽中打滚”,根据这样的说法,既然野蛮人的入侵是上帝的惩戒,那他们应该心甘情愿接受上帝的安排并为此忏悔,至于西欧诸国,他们也不必对东欧的同宗施以援手,毕竟“我们并未背负需要洗涤的罪孽”。 “无稽之谈!”得知这样的论调后,玛蒂尔达忍不住动怒道,“英诺森三世怎么说?他也认同这样的说法吗?”如果他确实支持这样的论调她就应该再去一趟罗马了。 “英诺森三世已经去世,现在的教皇是洪诺留三世。”纳瓦拉的贝伦加利亚道,“他并没有支持这样的论调,他认为那些东方人的出现有助于缓解他在意大利面临的压力,所以督促德意志皇帝停止在北意大利的行动去支援匈牙利。” “那他答应了吗?” “他答应了,他现在在西西里征兵。” 如果东方的野蛮人已经威胁到了巴尔干,那西西里也迟早会受到影响,腓特烈可能不会关心自己国界之外的危机,却绝不希望西西里也被波及。“他们从东北方向过来,而且已经攻到了匈牙利,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奥地利。”看着地图上的方位,玛蒂尔达很快推算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她指向一个位置,“那么,在他在西西里布防的同时,我也应该切断野蛮人在德意志境内深入的可能,我要去奥地利,在那里征召军队,还有莉莎德,她和我一起过去,三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去认识封臣和敌人了。” “也好。”纳瓦拉的贝伦加利亚叹息一声,虽然对莉莎德很不舍,但她也很高兴玛蒂尔达对女儿不再漠视,这或许是一种好的迹象,“不过,你确信奥地利人会听从你的命令吗?”她可能不太懂所谓的行军路线,但“奥地利”对她来说可实在不算什么好的回忆,甚至可以说有深重的心理阴影。 “为什么不会?”玛蒂尔达反问她,“我还是德意志的皇后呢。”
第182章 蒙古“他们用尸体作为武器,我们也可…… 在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之后,腓特烈二世一直留在西西里王国境内,一方面是帮助玛利亚女皇巩固统治,另一方面则是利用英诺森三世对他的宠爱和信任积极地在北意大利活动,改善他父亲和祖父在伦巴第城市中的恶劣形象并培植亲信。 由于英诺森三世在生命的最后一年一直缠绵病榻,他没有对腓特烈的行为做出明显的指责并表露戒备,而待洪诺留三世继任教皇后,腓特烈的行为更加张扬,公然结交北意大利的各权贵名门并打压与他为敌的米兰等城市,这令洪诺留三世多少有些不安,正好东方野蛮人的传言甚嚣尘上,他于是建议腓特烈去支援正深陷战火的东欧诸国,“保卫基督教徒应是皇帝的职责,如你的皇后正在伊比利亚所做的那样”。 某种意义上,这应该算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因为匈牙利和巴尔干的失守同样危及德意志和西西里的安全,而腓特烈现在深获推崇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曾从撒拉森人手中收回了耶路撒冷,再次御敌于国门之外将再度提高他的声望。在短暂的小型会议后,他回应了洪诺留三世的诉求,动身回到西西里开始征兵布防。 “那确实是我们闻所未闻的可怕敌人,他们自称蒙古人。”在皇帝回到西西里之前,他信任的巴勒莫大主教已经整理收集了许多有关东方的神秘军队的情报,并且很显然,这个结果令他忧虑乃至忌惮,因此从同腓特烈交流的第一句话起就强调了这一点,“他们的马很矮,但数量很多且耐力惊人,哪怕是在罗斯的冬天也可以依靠啃食枯草生存;每名骑手至少有五匹马可供驱使,所以即便负重沉重,他们也可以在一日之内奔袭百里;同时,他们还是十分骁勇的弓箭手,所采用的弓/弩威力极大,远强过英格兰的长弓;而若论他们的组织度和战斗的决心,基督徒的军队也相形见绌,在战场上,他们能够佯装败退实则诱敌深入,在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时也毫不退缩。” 在描述了蒙古人的可怕之处后,他又提到了另一点,某种意义上,这才是蒙古人能够纵横东欧最重要的因素:“当然,最可怕的还在于他们所采用的战术和武器,他们的骑兵十分灵活,如果陷入包围,重骑兵也很难突围而出,而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和攻城器械都十分先进,尤其是那闻所未闻的火/器,和希腊人的希腊火相比,他们的火/器威力更大,即便是条顿骑士团的重甲骑士也难以抵挡,在大特拉诺沃,匈牙利和希腊的联军缴获了一些他们的武器和盔甲,他们送了一些到西西里来。” 这些珍贵的战利品被陈放得非常整齐,在别的君主手里,这些来自东方的武器不过是炫耀战功的象征,但在腓特烈手里则不然。他一语不发,仔细观察着弓/弩和盔甲的构造,并上手敲击和测量,好一会儿,他又拿起了火/器的残片,凑近闻嗅着其中残存的黑色粉末,许久之后才珍而重之地放下:“把一部分粉末交给炼金术师,我也会研究,至于他们的弓箭,材质应该来源于牲畜,我们现在就可以尝试仿制,仓库里有足够的牛角和牛皮,西非的航线已经很稳定了,我们也可以从突尼斯进口。”他停了停,“我听说匈牙利和希腊爆发了瘟疫?” “是的,蒙古人将死于瘟疫的尸体投入城墙,匈牙利人、保加利亚人和希腊人对此毫无防备,现在疫情已经传到了西西里,一个皮革商人,不过他们在入境前已经出现了症状,官员及时地将他们隔离。” “那现在呢?” “他病死了,修士安葬了他。” “把他挖出来。” “这......”贝拉尔德一怔,出于他和腓特烈的默契,他猜出了他的想法,“这不合适,陛下,您不应该接触病人。” “我需要弄清楚这种瘟疫能够导致死亡的原因,曾经接触过他的人也应该隔离和观察,我们才能弄清这种疫病的传播路径。”腓特烈轻呼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不论这种瘟疫流行的原因多么卑劣可耻,既然西西里已经出现了感染者,我们就必须找到解决措施,如果瘟疫流行,我即便躲在王宫中也很难幸免,这个实验我必须亲自做,我会做好防护措施的。”他又想到了一些别的,“蒙古人有直接攻打希腊的计划吗?” “没有,他们缺乏船只,也需要补给他们的武器,所以在确信瘟疫爆发后,他们就暂时撤出了巴尔干,西西里现在是安全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有三个地方。”贝拉尔德道,“一支军队在摧毁了罗斯后向波兰和西里西亚进军,一支军队直接奔向了叙利亚,还有一支在匈牙利,他们正反复蹂/躏平原,劫掠物质以图进攻奥地利。” “西里西亚有条顿骑士团,叙利亚可以请求埃及苏丹的援助,但奥地利......”且不提奥地利公爵是他的亲属和忠实支持者,一旦奥地利失守,整个多瑙河流域都将暴露在蒙古人的铁蹄下,这意味着蒙古人能够深入神圣罗马帝国腹地,“奥地利的地形多山,如果蒙古人以骑兵为主,他们在此地并不能发挥多大优势,但如果瘟疫传到奥地利......”他语音未落,贝拉尔德已然知晓他的顾虑,他锁紧眉头,确实认为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即便是为了自身安全,奥地利公爵也应该向匈牙利伸出援手,但仅靠奥地利一地是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如果要发动其他德意志诸侯的力量,由他以帝国皇帝的名义号召无疑最为合适,但鉴于现在甚嚣尘上的“上帝惩戒论”,一纸从意大利而来的谕令能起多少效果尚还存疑,所以他现在应该回到德意志吗......他兀自沉思,但仆人忽然敲响了门:“陛下,您的妻子给您写了一封信。” “什么?”腓特烈一怔,从贝拉尔德的视角,他显而易见看得出他的神情从惊愕、呆滞再到激动和惶恐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快,快把她的信给我,她从伊比利亚回来了吗?她说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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