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出现在了三河美穗的眼中,她撇开了那簇恼人的头发,甚至没有抬起手腕。 空条先生正在书桌旁整理着笔记,丝毫没有意识到远处的三河美穗——脑袋里全是些什么危险奇怪的想法。 ——也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注意到了三河的身影,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空条承太郎的笔记本里不只有海洋生物的研究记录,偶尔也会写一些记录生活的日记。 三河走了过去,歪着脑袋阅读了两行文字,惊讶的望向了承太郎。 ——他在写的人是她。 他的文字是纪实风格的,三河美穗是他笔下的主人公。 他区分了三河曾表现出的能力,标注了哪一些在使用时需要避开人群的视线。 “为什么要写这些呢?” 三河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从一旁探头读着他写的文字。 “我很担心你。” 承太郎压低了声音,语气迁就又平缓。 “我需要了解你,也需要保护你。” 正因为坦诚,昭和男人的声音格外温柔。 下一刻,三河听到了门口的脚步。 门口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乔鲁诺把头探了进来。 他郑重其事的询问三河和承太郎想不想来楼下尝尝他和徐伦出门买的意式杏仁饼 (Biscotti Amaretti)和炸奶酪卷(Cannolo)。 他在承太郎的面前依旧有些拘谨。 但在下楼前,‘黄金体验’却悄悄拉住了三河的衣摆。 “母亲……不,三河。” 乔鲁诺站在三河的身后,小声试探着。 “我永远爱你。” 三河呆了呆,笑了。 她能明白乔鲁诺的顾虑。她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拥有自己的生活,他担心她会弃他而去。 “我也爱你,小家伙。” 她伸手捏了捏‘黄金体验’金属质感的脸颊。 呼—— 乔鲁诺小心翼翼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也是爱我的。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流露出了少年人的活力与欣喜。 ……要是不叫我“小家伙”就好了。 我会快点长大保护她们的。 …… “パパ(爸爸),快—来—吃—点—心!” 楼下的客厅里,小徐伦仰着小脑袋,蹦蹦跳跳的举着勺子向承太郎比划着,甜甜的拉长了声音。 “……承太郎先生 ,我可以称呼你为Stepfather(继父)吗?” 犹豫了片刻,乔鲁诺迟疑着对承太郎开了口。 承太郎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从三河的叙述中,他已经知道了这名金发意大利小子的身份——他是Dio的儿子,二分之一乔斯达的血脉。 因为替身使者间血缘的吸引,他被三河捡了回来。 或许是文化差异,还没见过几面,他就已经试探性的开口叫他“继父”了。 ……事实上,乔鲁诺并不觉得“三河离开他的生父拥有了新的情人”是什么坏事。 在意大利人眼中——情感纠葛是个人魅力的体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就发生在十四世纪的意大利东北部,大多数人都觉得:拥有魅力的女性应当得到优异异性的追求,这是“天赋人权”。 欧洲国家一向如此,譬如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在世时拥有不下七位情人:假如情妇不具有贵族爵位,国王甚至会册封她为女公爵、女侯爵或女伯爵。 ——那种热情到了放肆的习惯延续至今,哪怕到了现代社会,意大利人、法兰西人的感情仍然浪漫肆意又奔放大胆。 东亚人却内敛、斯文而含蓄。 事实上,乔鲁诺·乔巴纳的辈分比他的外祖父还大。虽然称呼不太对,但这是乔鲁诺自己的意愿,承太郎并不会指正。 他会等乔鲁诺成年后再告知他乔斯达家族的渊源。 此时此刻,他只想先把徐伦塞进他嘴里的一整只奶酪卷艰难的咽下去。 - 三河美穗在第二天清晨迎来了不速之客。 显然Dio引起的麻烦并没有在他离开后得到解决。 “很高兴见到您,Ms.” 这是一名黑色皮肤的神父,身着神职人员的深色长袍,虽然说着英语,却能听出并不是英语母语人群:发音不是很清晰,辅音读的很重,有一点意大利北部地区的习惯。 “我的友人,他一定让您困扰了。” 他的脸庞非常端正,白色的头发被剪的很短,神色忧郁又有些怪异的虔诚。 “他曾称您为‘弥撒圣祭’,但只有亲自相遇,才能意识到您的力量。” 他谨慎的露出了笑容。 三河立刻想起了这个熟悉的词语:‘弥撒圣祭’(The Mass) ——那是Dio心血来潮为她的“替身能力”取的名字。 弥撒圣祭是对十字架祭祀的重演,纪念耶稣的牺牲。 “不应该用“弥撒圣祭”描述您。” “那种力量,”他的声音虔诚而低沉,“您更甚‘无染原罪’。” 他的用词十分微妙笃定。 “您的姿态是如此真实,就像真实的人类一样。” ……他竟然认为三河美穗并不是人类。 三河为这种奇怪的言论高高挑起了眉毛。 ‘圣母始胎无染原罪’是天主教的教义,东正教和几乎所有的新教教派都不接受这个教义。 天主教义中,人一出生就有原罪,是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犯下偷食禁果的罪,只有玛丽亚没有人类所属的罪恶,是神圣的主保。 ——而‘无染原罪’专指圣母玛丽亚。 三河意识到他是信奉天主教的神父。 “恩里克·普奇。” 黑皮肤的年轻神父念出了他的姓名,食指从额头至胸口、左肩到右肩的顺序划了一个十字,深色瞳孔中的十字星轻轻颤动,用狂热的、祷告似的目光注视着三河。 三河礼貌的后退一步,开了口: “抱歉,我是无神论者。” ——是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但在死前,她是一名纯正的无神论者。 她在想,他和Dio的目的或许是一样的。 她透过皮囊直视着年轻神父的灵魂—— 披着神父皮的利己主义者。 他直白的目光令三河美穗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在这一刻,普奇神父清楚的明白:假如他的友人判断正确,那么面前的女人将左右‘规则’,她能满足世人的妄想。 人间帝王也好,全新世界也罢,她是唯一不同的一个。无论用什么方式得到她,获胜的那一个……能得到改变世界的钥匙。 他注视着三河,就像注视着新世界的神。 作者有话要说: 2021快乐!
第30章 那不勒斯之海9 久违的假期被打扰,三河的心情不太好,骤然降低的气压迫使那不勒斯下起了连绵小雨。在普通人眼里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亚热带地中海气候,那不勒斯的雨季一直在秋季。 普奇神父却对这种气温的骤变狂热——挚友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因此他对徐伦有着莫名其妙的极高热情,普奇大概是觉得不可思议:三河美穗居然会和人类拥有孩子。 他始终都没把三河当作“人”来看。 普奇神父的替身’白蛇‘能够将替身使者的‘记忆’与‘替身’通过Disco光盘的形式取出。在埃及的时候,Dio曾用玩笑似的语气中询问过三河——是否想试试Disco的效果。 那时的三河欣然接受了。 而当普奇神父终于出现在三河面前的时候,他再一次提及了自己的替身,以无意、歉疚的姿态询问了那个问题。 他果然得到三河漫不经心的允诺。 而三河只是想打发他离开。 在‘白蛇’的替身能力之下,三河美穗的脸颊上弹出了光滑的Disco光盘,她伸手将即将滑落的光盘接住了,举起来端详了片刻,递给了面前的普奇。 她觉得厌倦,就算是能够提取记忆的替身,对她也毫无威胁。 ——因为,那是空的。 ——Disco中什么都没有。 ——普奇无法得到她的力量,‘白蛇’只能从三河的身上得到一张张空盘。就像普奇神父的替身力量穿过了空气、云团或是一阵风。 ——蛇的牙齿能够咬住动物的脖子,却无法捕捉气压差产生的对流。 于是普奇对待三河与徐伦的态度更小心敬畏了:在他眼里,空条承太郎只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力速双A替身使者罢了,而三河——三河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奇妙存在。 替身使者常有,超越命运者难寻。 - 在三河美穗的身边,普奇同样发现了挚友Dio的血脉:名叫乔鲁诺的金发意大利小子。 但乔鲁诺和他的父亲并不相同——Dio是天生的恶人,乔鲁诺却有着少年气的正义和善良。 这很奇妙。 ——究竟血脉决定了命运,还是经历造就了人格? 除去挚友那样野心勃勃的天生坏种,普奇认为是后者。 普奇的人生经历同样曲折:他夭折的妹妹佩拉、他痛苦的胞弟“天气预报”——也正因此,普奇成为了Dio的友人。 作为Dio的挚友,他一直无欲无求,对权力、名誉和金钱毫无欲望,他的司职就是他的信仰,神的仆人将神的法则看作一切。 但假如活生生的‘神’就在他的面前呢? 那就不同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对信仰的渴求与狂热。 在经历悲剧的前半生后,普奇神父信奉这样一句真理:“人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有羞耻之心。” 作为天主教的神父,无论是出于自救还是投机,普奇是与众不同的不可知论者:世人无法承受神的怒火,人人都该懂得讨好神明。 在大义之下,神的仆人理当卑躬屈膝。他愿抛弃作为‘人’的一切羞耻心,追随他的神。 ——假如他的神被虔诚打动,愿意为此给予他垂怜——那真的再好、再好、再好不过了。 - 那不勒斯的秋季很温暖,平均气温有22摄氏度左右,徐伦歪着脑袋趴在阳台上,看着室外的绵绵秋雨——令人惊讶的是,被风吹进来的雨根本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雨水刚落在她头顶一厘米的位置,就像碰到一层空气墙一样滑了下去,就连她的头发在微风中静止着。 下一刻,徐伦伸出了手掌,令几颗雨珠穿过了薄薄的空气墙,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把那几滴水珠握在了手心里,撇着脑袋看着水滴从指缝间滑了下去。 乔鲁诺站在徐伦的身后,呆呆的注视着这奇妙的景象。 徐伦转过了头,看到了乔鲁诺,笑起来露出了乳牙: “哥哥!” ……这是替身使者的力量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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