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不论他再如何打赢他们,亦或是他的实力足以斩获、威胁到多少人的性命。 在咒术界、在禅院家,禅院甚尔终究是摆不上台面的废物。 ——只因为他是天生无咒力。 嗤。 ……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个惩罚日后,迎接禅院甚尔离开小黑屋的不是禅院让治被六眼逼疯的喜讯,而是个不折不扣的…… “你听说了吗?有人觉醒十种影法术了!” “昨天夜里就已经传开了好吧。欸,你听我说——据说还是个外姓的女孩,武场那边都已经开始筛选护卫了,但好多人都不愿意去,好像闹得挺凶的……” “真假?!” “鬼知道是真是假啊,但院子都已经安排出来了,就在那个谁的隔壁——” “谁的隔壁?啊?你说的该不会是!呃——” 禅院甚尔的五感甚是出色。 走在距离两个嘀嘀咕咕的族人数米开外时,他就已经把对方交谈的内容给听得一清二楚了。再等真正打上照面,看着这二人在发现自己后就顿时戛然而止又心照不宣的神情,甚尔不难联想到所谓的“那个谁”其实就是他本人。 甚尔早已习惯族人对他避之若浼的态度,也懒得计较和放在心上。 此刻他的重点完全锁定在二人对话的内容中。 疯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甚尔抱着如此的质疑,朝自己僻静的住所快步走去。 而后就听到了有两道陌生的女声在交谈,听着年纪都不大,脆生脆生的。 草。 禅院虻矢真的失心疯了! 男生悄无声息又飞快地攀爬到庭院外的树干上面往里看了一眼,但行踪很快就被院中的式神发现了。 搞什么。 要不是有式神的提醒就完全没有发现他的气息,警惕性可真够差的。 甚尔不耐烦地咋了下舌。 果然所有的术师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怕是这位从来都没接受过正统的咒术师教育的家伙也一样,她和那些不愿以正眼示人的渣滓们根本没什么差别。 只因为他的体内没有咒力,所以就自以为是 地轻视他、就自负到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也是,在他们的眼中, 永远不会有名为禅院甚尔的吊车尾的一席之地。 - 自从被式神逮住过一次气息后,甚尔就甚少再顺着那条路回到住所,他会想法设法地绕开与“十种影法术”的庭院有联系的一切必经之路。 不过他本身会回到住所的次数也少。 其一是他会偷偷遛出去,到非术师的社会; 其二则是,在事后不久的某天,他便因为出言不逊和寻衅滋事等乖张的行为,被再度关进了小黑屋。 一天、两天、三天…… 直至大晦日的当晚才被人想起还有号人物在禁闭室里关着。 话说今天是禅院家少见的有点人气味的日子,到处张灯结彩,而被安置在各家门口的门松和连注绳更是数不胜数。 但什么节日氛围啊的都跟禅院甚尔无关,他只知道自己正饿得前胸贴后背,急冲冲地扎进屋内时,还是靠着身体本能的能动性在引领自我意识——要赶紧先找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在柜子里翻出了两桶杯面和一袋原味薯片。 杯面只冲泡了两分钟。 香气牵扯着甚尔早已饥肠辘辘到刺痛的肠胃。 正当他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开水的蒸汽熏到发烫的封盖时,却在忽然间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阵阵对话。 是“十种影法术”的声音,“日清的海鲜杯面!!!!!” 甚尔:什么玩应儿? 甚尔把手中杯面的杯身转了两下,在黑夜中低头一看。 ——日清,海鲜面。 甚尔:“……” 他盯着封皮两秒,一时间都不知是该吐槽这位十种影法术的狗鼻子太灵,还是说她不长记性,竟然依旧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也就是因为甚尔迟疑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等到他回过神重新准备开吃时,没想到“十种影法术”已然从高高的围墙对面蹿出了小半个脑袋。 还气势汹汹地喊道:“我要用蛋糕和你的泡面做交换!” “……呵。” 甚尔当机立断地就选择埋头猛嗦两大口面。 “呜。” - 眼看着男生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所有,包括纸杯里的热汤。 芽生闻着仍然飘散在空中的泡面调味料的香味,下意识地舔了两下嘴唇。 双手扶住梯子腿的雀在下面喊她,“小姐啊,您想吃海鲜面的话,明早我就给您准备。快下来吧,这看着也太不安全了。” 芽生低头,“我饿了。” “那您赶紧下来回屋里吃点东西,不然那碗红豆汤也快凉了。” “给我拿几个金桔来呗。” “……什么?” “金桔。” …… 怀捧五六个金桔的芽生叉腰站在梯子上,下面是提心吊胆生怕她摔下来的雀,对面是双手抱臂、摆出要看她准备搞什么名堂的禅院甚尔。 芽生掂了掂手里的金桔,瞄准把心——朝着那颗头发乱蓬蓬的脑袋就扔了一个过去。 芽生:“你叫什么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会是小偷吧。” 眼疾手快的甚尔顺势接住,也学起芽生的动作,把沉甸甸的金桔握在手里掂两下,然后扒掉桔子金灿灿的外皮,把饱满多汁的果肉塞进嘴里。 他哇呜的一口就是一整个金桔消失术。 然后舔着留在指尖上的甜滋滋汁水,露出了一个笑容,反问道:“只偷杯面吃的小偷?” 芽生哼了声,“也不知道是谁在刚才吃的那么香,你的名字呢?” “那你呢?” “我?我叫芽生。” 甚尔匪夷所思地举目凝视芽生,月亮的光只依稀能描绘出女孩的大致轮廓,身着的松绿色鎏金布料在月下却能泛起丝丝银光,光是目测就能知道定然是价格不菲的定制品。 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瞳色。 可也真是奇了怪了。 禅院虻矢竟然让“十种影法术”住在他的旁边,难道是那老头子上了岁数导致记性不好,所以忘记了这附近其实还住着个人见人嫌的废物? “你别发呆呀!” 还趴在围墙上的芽生探头喊道。 甚尔发觉禅院芽生似乎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而并非是在以他取乐。 也许是那些人压根就不会主动提及他吧。 所以……她还不不知道? “……禅院甚尔。” 甚尔试探性地做出自我介绍,话音才落,从那轮月亮的方向便又丢来了一个金桔。 芽生往嘴里塞了块桔子肉,口齿不清地说道:“哦,你就是甚尔啊,久仰大名。” “?” “不是你把让治叔的儿子给胖揍了两顿吗?就前两天正雪给我讲过的乐子。说你被关进禁闭室后,禅院谅也因为害臊嫌丢人,跟武场的教官请了好几天的假,哈哈哈哈哈哈结果、结果他的病假才好,回到武场的头一天就又被你给揍了一顿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甚尔的两个大拇指稍稍用力地掐住金桔,许久未逢甘雨的肠胃其实还在撕扯性的绞痛,可他早就疼习惯了,已经完全能够做到把这点痛感抛到脑后。 他问向笑的快人仰马翻的芽生,“你不喜欢禅院谅?” “他?我没见过。不过我有点不喜欢他老爸,听说让我禁足的主意就是他出的。虽然在当时禁足也有禁足的好吧,但是我其实更想出去玩。” “禁足?他们把你禁足了?” “你还真是消息不灵通,明明就住在我的隔壁。” 甚尔:…… 甚尔:那是因为我也小黑屋半月游去了。 芽生见他又不说话了,顺手就把怀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金桔砸了过去。 等把甚尔砸醒后,芽生冲他招招手。 “虽然你没有跟我以物换物吧,但今天好歹是我解除禁足的好日子,所以甚尔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把剩下的蛋糕和红豆汤吃掉?闻者有份。” “……不用,”甚尔把手里的金桔举到半空中,遮盖住月亮,又紧紧地隔空贴住开始在喊累的芽生,随后变魔术似的用另一只手从背后又掏出了全新的一桶杯面,是还没有撕开塑封的日清海鲜面,“我跟你换。”
第7章 芽生当然会认识禅院甚尔的呀,只不过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只闻其人名未见其人貌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发现——在禅院家,有一点做的非常差劲。 他们的骨子里仿佛是生出了会排斥现代电子产品的怪病,就好像科技产品能侵蚀腐烂掉他们的躯壳与大脑。在族中会用移动电话和电脑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娱乐项目基本也跟正火爆在大街小巷的随身听和街头游戏机无缘。 禅院家的人也不怎么会拍照留影。 全家福没有,结婚照也没有,哦对,禅院虻矢当上家主时甚至都没拍照片留作纪念,这个家族中从小到大都没照过相的简直大有人在。 所以…… 芽生又没见过禅院甚尔的照片(何况也没有),那她怎么可能会事先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自然也就认不出来咯。 不过她现在知道了。 …… 和还需要借助梯子才能翻爬上围墙的芽生不同,甚尔从对面连个助跑都不需要,只是眨下眼睛的功夫,人就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鳞次栉比的瓦片上了。 随后犹如一只生出了双翼的飞鸟,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然轻松落地。 把芽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跟她直面禅院扇的气场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硬是要形容的话,前者的出招是超出了曾经还是个普通人的芽生的认知范畴的,由于是超乎寻常的行为,而她本身也不了解咒术这些,所以看到再离谱和浮夸的能力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甚尔随随便便就能单手翻墙的本事可不简单啊!他没有借助任何的“超能力”,仅仅是凭自身的运动神经就唰——地一下子过来了。 芽生打量两眼甚尔,佩服地给他鼓掌。 结果立即收获到甚尔嫌弃的眼神,“……你在干什么?” 芽生实话实说,“觉得你厉害。” “嘁,只是翻个墙而已,有什么好值得说的。” 甚尔边说道,边一步跨上缘侧,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走进芽生的屋子。 然后他嗤之以鼻地接着说:“咒术师不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么。” 真 正的咒术师所谓的下一代禅院家主几分钟前还在哼哧哼哧爬梯子的芽生,手上揉着双腿的动作卡了个壳儿。 芽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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