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条路是绝路。”她看着如此痛苦的我说道。“因为你还可以回头。别想了,那些事甚至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对四代目还是宇智波镜来说。” 我敏锐地捉到一个关键词。“宇智波镜?” 纲手露出了看到蟑螂的表情。“啊噢。” “这是谁?” “我太多嘴了。”她边耸肩边解释道。“宇智波镜,是被团藏夺取了写轮眼的某个......他是二代目的学生。” “可团藏也是二代目的学生!” “就是你想的那样。”纲手点了点头。 我立刻明白我的猜想都是对的。“如果没有一条路是绝路,纲手大人,您告诉我......团藏该怎么回头?” 她愣了一下。“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当然是以死谢罪!” “我也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扶着栏杆,不知道是风里带着沙子还是有人往我的眼睛里丢了一把苦无,总之我脆弱的双眼感到一阵强烈的异物感,纲手愣了一下。 “梅见,不要这样!” “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对别人来说......也是同伴的人,”我想自己是崩溃了。“我和他毫无分别,我和除去了宇智波的凶手无异......” 丢脸,真丢脸。完了,我没刷牙!算了,回去反正也要洗脸。纲手嚷嚷着出声,我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不如洗心革面!” 她没有意外我猜到了这点。纲手用力却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肩膀,“等等——回去,跟我回房间。你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用飞雷神离开......川岛梅见,我一定会......” 一定会?一定会?我笑得鼻涕泡“啪”地破开,纲手这才松开眉头,把我扶到了墙边的椅子上,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但很明显自己并没意识到——尽力安慰起了情绪开始不稳定的我。 她是为了使用我吧?才这样尽心尽力? 所以说,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关于火之意志的定论和来自任何人的关心了。 “我说过吗?”纲手看着头发凌乱的我,抚摸着我的肩膀和肩胛骨,在我逐渐暖和起来后又突然启唇,“我觉得你和大蛇丸很像这件事。” 我摇头。“你、您......没有。” “天才,头脑聪明,似乎总对某事心有戚戚。个人魅力值很高。不要误会,大蛇丸那时可没时间乱搞男女关系。” “谢谢您。”我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纲手见我嬉皮笑脸地将玩男人的事短暂揭过,冷哼一声。“不专注在具体的、真的能帮到别人的事上,反而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她越数落我,我竟越安心、懒惰,感到一阵入睡前的安全感和无力动弹的稳定。真怪!“我不是听你的话,好好和卡卡西谈恋爱了吗?” “这哪是我让你们谈的‘恋爱’?这是哪门子的‘恋爱’?”她几乎要朝着我破口大骂了。“你们明明是在互相折磨!没一个方面受益,精神糟糕透顶,竟然还敢说两个人在‘爱’!” 我忍不住站起来指责纲手。谁给我的胆子?!好吧,可能是大蛇丸。“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恨没有比爱容易多少。”她抓住我的肩膀。“梅见,收手吧......” “纲手大人......”在接触到的那瞬间,我表情一变,没控制好脸色,似乎呆呆地看着她。 “做什么?”她软下语气,没有松手。 “您的怪力......真的捏得我好痛啊。”话音刚落时她就松手了,但痛感的消失如抽丝剥茧、细嚼慢咽,始终未离开我很远。 我痛得忍不住哭了。 第59章 Episode 59 Episode 59 “纲手,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被我带进木叶的部下。九尾已经被长门和弥彦合力抽走了,但在鸣人的体内......似乎有东西......在脱离了尾兽查克拉的压制后终于被激发。”自来也看了看纲手,因为她的表情极其凝重——甚至凝重于她初听三代目的死讯,那是两年前的某日,纲手和曾经的队友大蛇丸的重逢和交锋。“不是木遁。” “不是木遁......”她喃喃道。“除了木遁,初代目的体格才是最重要的。难道......” 自来也抬起眉毛,同一年多前离开村子时的性格一样豪气万方,一样健壮无比。他扬起手来,“说不定呢!毕竟是在尾兽查克拉被拿出后才......所以和此物是对冲的。” “鸣人呢?让他过来吧,好做个检查。”纲手抿着嘴。“比起这个,先把那个还不知道你已从雨之国生还的‘卧底’清扫掉吧。” 绑着“油”字护额的白发男人其实总喜欢摆出一副“这并不重要”的表情。但他的亲徒弟——实际上是徒弟的儿子失去了肚子里可用作兵器傍身的能量,虽然受到激发,似乎有了类似于仙人般的能力,但尾兽被抽离之苦,依旧是难以想象的。 他听了纲手的话,知道这次的引狼入室该被归咎于自己,于是便吞下话语,不出声了。 “静音!” “在。” “暗部的肃清工作结束了吗?” “虽然刚刚结束,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遗漏了。” “把新的成员名单拿来给我。快!” 已戴上了专属面具的女子身形矫健地离开了。“是。” * 卡卡西在沙发上等了很久都没等回公寓的主人。因为不确定梅见的胃口如何,他买了个裹着酥皮的小蛋糕,搭配着拌出了一碗和式担担面。 指针走到九点,面不出意料地坨了。 连夕日红都没有来敲门。 于是卡卡西匆匆赶去火影楼,看到纲手没像先前一样抹口红的嘴唇里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她正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明净通透的窗户玻璃前来回踱步,靠着墙的软垫椅歪了。纲手一见到卡卡西身在局中却泰然自若的脸,就忍不住反问他。“我做的对吗?” 接着自言自语地回答。“这孩子总得要明白,村子的存在才是一切……” 卡卡西依然站在原地,没有改变姿势,也什么话都没说。他猜五代目话里的“这孩子”指的是梅见。几分钟过去了,在把烟头咬出被口水浸润的深色后,她如梦初醒地再次瞟过卡卡西,实际上是他的面罩。“你是不是找不到她?” 卡卡西点了点头。 如果说有什么令人不妙的预感或让人提心吊胆的猜想——乃至于众人因木叶最后一个写轮眼原装忍者的叛逃而大动干戈、惊慌失措、涕泪垂淋,人情吹成的泡泡突然破开、碎成恶心的黏腻涎水,那么,一切都是从卡卡西现在油然而生出的隐隐不安开始的。 “你怎么可能找不到她......”纲手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指头蜷成一堆老树根,“去找,卡卡西,去找到她——快啊!” * 我浑身遍布隐隐的刺痛,仿佛海鲜过敏后起了红疹的鲜痛,缩手缩脚地站在红即将到期、从此以后不再续租的单人公寓的浴室里,她被我从窗户唤醒——谢天谢地他们已经醒了——然后一起来到了这里,因为我不想再见到卡卡西。 抬头朝上看去,被无情的花洒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重新夹着脖子,从朝天空长去的森林回到了狭小的淋浴间。背后的皮肤摸起来怪怪的。我尽快冲掉泡沫,对着镜子转身,看到了一片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疤痕、而只稍显紧致的皮肤。 伤口靠近臀部,而现在,我的背部已经愈合了,和我所在医院见过的种种烧痕比起来当然很自然,除了一道道类似河水流过时平行相邻的细长线条,摸起来有车轮面包的手感,又好像长得过分恣意的树皮,总给我一种非人的隔离感,但远看的话其实并不算明显。我裹着浴袍出了浴室,红已经找出了一套适合我的衣服。“红,我去换衣服了。” “好的。你想吃什么?吐司?顺便喝一杯牛奶吧?冰箱里还有点肉串,是阿斯玛从居酒屋打包的......”她背对着我,正在给窗外的郁金香浇水。“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精神,根本等不及我过去么?” “今天太阳太大了,我醒得早......卡卡西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打哈哈。“阿斯玛不会介意吧?” “他能介意什么?是我自己要和你回来的,顺便把花带回去,给搬家作个结尾。”她看了我一会儿,“好了,快去吧!我会陪你一起的,我们一起和卡卡西交涉,让他彻底和你分手。” 我扶着门框,并不知道自己在红的眼里笑得很虚弱。“好的。”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红深吸一口气。“多和我说说话,好吗?” 我垂下头,走进她的卧室,“啪”地按亮了灯光。“我会的。” * 纲手神色严峻,坐在办公桌后,耐心地听完了帕克的通报。 最后,她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放任卡卡西坐在自己床头的月光里沉思。她猜得到最近失眠的人会变多,比如宇智波的真相里无法排除木叶动手清除异己时顺带着犯下的错误,她安排的螳螂捕蝉之计竟阴差阳错地造成了黑白双煞的离心。或许将监视川岛梅见的任务交给卡卡西总归不算太合适,因为她说着并不爱他,情绪上却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来自卡卡西的影响。 纲手调转面孔,看向木叶村广袤无际的领空和边缘像海绵一样蓬松的老树的树冠。她往往在自己内心被大幅度震动、急需平静、冷静、理智地快速思考对策时以此抚平内心。 关于大蛇丸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或许听起来很像吧。 她不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坚持火之意志的人。二战夺走了深信火之意志的弟弟和爱人,纲手从此而被震动了;一个从小就伴随着自己的东西是没有选择不要的机会的,除非再次意识到它的存在,比如跟着家里信教的许多人往往在思想成熟之时坚决地反叛、逆行,看到猿飞阿斯玛的时候,她也心生一股痛惜怜爱之情,但一想到那是老师的儿子,好像就并没有那么难以克服了......如果是三代目的话,谁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那是为了火之意志——守护忍十二士可是个重要的转折点......就像她、大蛇丸、自来也一起成为“三忍”的时候。“三忍”,但依旧是“木叶的三忍”。这就是她时而在梦中徘徊所见的茫然了。纲手缩回目光,挪开了椅子,重新坐回桌后。 直到她二十五岁的某个晚上,那时候,她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二战,才堪堪进行到一半呢......大蛇丸似乎开口说了。他熟悉也精通那种将话语放在唇齿间缓缓流动的语言的艺术,绝而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地道。“纲手,我要复活他们。” “这的确适合如今的你。”你要复活他们......那么,她心想道,凭什么同为三忍之一的我......“但还是算了吧。更珍惜活着的生命,去保护更多的人,才是这场战争给我的寄语。”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4 首页 上一页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