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戏谑地露出鲨鱼齿。“当然是死咯。” 我们身处看台——阳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试探彼此。“这样啊。药师兜呢?” “我想杀,佐助不让。”他很直白。“别看我这么帅气,其实我最喜欢杀人了。” “逻辑关系在哪里啊?还有谁管你杀不杀人了,还有你哪里帅气了......”我心里一惊。村子给了资源培养每个有志于“保护木叶”的孩子,却是把人当工具,最后异化成忍者,我已决心为自己做事,为自己活着,可能还是为了止水,但从前做一切事都不得不边杀人边做,耽误性命刀是重罪。但佐助只为了杀宇智波鼬,他也无所谓身边人是不是必须要杀人才能活下去,但是他不想杀的人,别人就杀不掉。这孩子,太纯粹了,分明没有长大。 “呵呵。”水月白了我一眼。“啊,佐助一直在赶路呢,说一定要赶上......什么的。你果然......” “什么?”我装傻。“果然是姐姐吗?对,我就是姐姐......而已。别多想了!” “呃,嗯?”他噎了一下,水化的手还没变回肉身,湿哒哒的,把地板弄得糟糕透顶。“哎,你......算了。” 我按照宇智波鼬的遗愿给佐助安上了他哥的眼睛,于是世界上还是留下了一双有着赏味期限将被延至永远的写轮眼。而宇智波鼬——他失去了生命,却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水月负责买菜提水砍柴,我负责每天照顾需要避光,所以眼睛上绑着白绷带入睡,生活也约等于半残废——的盲人的佐助。 相处的过程中,我们渐渐熟悉了。有了先前的关系,自如地讲话不算太难,虽然佐助一下子沉默了很多,却还是愿意搭理我的,大部分时间里。 那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沉默了很多呢...... 大概就是,现在的安静和以前的安静太不一样了吧。 我们聊到生日。 “我并不是在二月出生的,虽然预产期的确是那个时候。” “早了?” 我很坦然。“是啊,我是个早产儿,可能正因为这样才先天不足吧,二十多岁才有了写轮眼。” “一开就是万花筒。”佐助淡淡地补刀。 “厉害欸......”水月开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了,什么情况啊小伙子你不是最天不怕地不怕了吗!现在开始尊敬也太倒人胃口了! “并没有......”我反驳佐助。“是三勾玉。” “我是一勾玉。”佐助面无表情。“在和......做任务的时候。你记得吗?” “一下子离开了半个多月的那次?啊,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任务呢......” “生日在一月,但却被命名为梅见。”水月笑嘻嘻地说道。“这也很算是一种......不常见的有趣呢,不是吗,佐助君?至少并不老套。” 我眨了眨眼。“啊,是的。”唉。“我去倒点水吧,佐助好像渴了。” 他抿了下嘴,好像想拒绝,但我走的比声音快些,所以还是跑出来了。 在我离开的时候,房内的对话再次展开了。“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吧?这个女人本来就很难相处,下次不要再乱说话了!” 水月挠了下头,白色的头发很可爱地偏开了。“这样也算乱说话吗......” “算啊,是算的。”佐助开始不耐烦了。“当然了,唉。” 第68章 Episode 68 Episode 68 “我要毁灭木叶。”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想: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那天我和水月围观兄弟大战,白蛇狂舞,九头长身的怪物在宇智波鼬面前摧枯拉朽、溃不成军,被没有实体的剑斩掉头颅,再也无法复活。佐助摇摇晃晃地退到了一边,我唰地冲了上去,站在被烧焦的平静水面上,勉强清理掉二人之间燃烧如阴间景观的熊熊黑火,抱住了脱力倒下的佐助。“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这火名为天照,庄严不可侵犯如神明的尊号大名,却被我们这三个要遭天谴的疯子乱泼乱洒,弄得这里一片狼藉,多美的景色,现在也没了。公平,这本不是我的。那个仓皇离开的守山人的眼睛还历历在目,还有佐助暮色里的彩色面孔。我讽刺地笑了两声。 鼬以为我在笑他。“你到底是不是木叶的人?” 哇噻,这个问题可复杂了。我凝神盯着他流血的额角、嘴角。以前英俊潇洒的宇智波大公子、卡卡西接班人现在真是沦落如野草野狗野外的不知名花园小矮人和蚯蚓粪便,我早说了,没有地位的男人不要留长头发!现在,曾受万千少女瞩目的宇智波鼬真是很悲惨啊!一丝不苟的细长发丝里藏着脏污血迹,黑红连成一片,身上的袍子已经丢在后面了,在透蓝的海水里沉浮,真的浑身湿透了,我又笑了一下,被他看得心虚,也知道情况紧急,得快些回答。 这个问题不简单啊。我想到被我斩开腰腹的鹿队,她是木叶的人吗?她是的话......我大概就是了;疾风那块小得俯视就看不到的墓碑,那些由切割干净、排布规整的白色大理石组成的墓园,夕阳里的止水,哎,他永远是木叶的人,我已经明白了,我已经没力气反抗了。他说自己是,那一直以来......着他的我,也就是吧。 “是,我当然是了。”我不依不饶地反问,其实是趁热打铁了。“你呢?我看你悬哟。” “我?我已经死了。”他点了下我,一群乌鸦飞快而势如破竹地冲了出来,又挤挤挨挨地飞走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川岛,你不该跟上来,最好别继续下去了。永别了。”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过他和止水很像! 这些话简直要叫我破口大骂了,却终究没有。他的遗言一入耳就有叫我撒手痛哭的痛苦和悲伤。谁的手,佐助的。他无意识的手指充满力量,紧紧扯着我的袖口,水月一直没有下阳台,那是属于我的安全屋。他来了只会把局面搅得更乱。这家伙还是很有情商的。真是个帅哥。宇智波鼬说得对啊,他最了解止水了,他哪里是我记忆里那个样子,我骗了自己!是我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骗了自己!天呀! 以往是卡卡西和木叶和三代目和大蛇丸的错,团藏被抓后,就都是团藏的错了。和以往不同,我觉得这次好像是自己不该了,但这种天旋地转思路和视角被真相一巴掌抽得原地旋转得一塌糊涂好像一切全完了的感觉——第一次是听到止水死讯,第二次是知道“原来他早就想着离开”,也就是鼬说完这句话之后的现在,也就是佐助倒在我怀里的现在,也就是......我搞不懂了,我听不清了,但没人在讲话。我感知不到时间了,我甚至像村口的火炬一样烧起来了。正因在燃烧——大概是快要燃尽了,彻底地燃尽了——所以,也就无法察觉自己的存在了。 所谓真正的悲伤,就是这样吧。 佐助也是的。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我的陪伴,说什么别离开啊,结果先离开的是他吧,这次狠心走开的也是他。啊,我醒了。他知道我醒了的吧?也没有犹豫,半分犹豫都不带的,带着刀,带着借口,还有什么?我不懂了。明明是希望我不要离开的人,在真正失去了哥哥后又谁也不需要了。我心灰意冷了,原来宇智波就是这样的一致对外,而我是外。 “毁灭木叶?”水月笑笑。“有意思。” “你瞎掺合什么!”我怒斥着他的幽你一默。“水月,我警告你——” “瞎掺合?这当然和我有关啦,”他哇哩哇啦地大叫。“佐助帮我抢来了斩首大刀,所以我要帮他完成他的计划。” “......”我无言以对。“佐助?” “水月说的对。在这之前,我要集起一个小队才方便做事。”他站起身来,明明看着我,却好像在看别人。“你愿意......” 我一口回绝了。“忍界有一个宇智波去大闹木叶就够了。” “我不是要毁灭木叶。”他软下口气。“我是要杀死团藏......” “团藏死了,那你对木叶......”我嘲讽地笑笑。“多顺手啊。” 佐助暴怒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你不要不信我!” 我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他了。 水月扛着刀,跑去拿衣服,应该是准备烧水洗澡了。“消消气,佐助。川岛也很难,别逼她了。” 混蛋、二百五、脑残、八嘎,doaho,怎么形容都不足以解我心头对宇智波的大恨!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哪怕佐助死了都无所谓。 宇智波在木叶建立后的命运轨迹,用“屋漏偏逢连夜雨”就能完全概括。宇智波斑的叛逃,止水的大义中道崩殂,拖累我余生苟延残喘可怜如亲手让弟弟杀死自己的宇智波鼬,全族被屠,佐助叛逃......老天,我太可怜了。谁来可怜可怜我? 佐助果然去洗澡了。我听到水声哗啦哗啦的,有点想要杀了他的愤怒升起来,但又很无力,连动一下去抓抓痒都没有力气。 宇智波鼬在幻术里给我看了泉奈被杀,噢,我明白了,斑和泉奈的兄弟组合弥补了木叶建立前宇智波在亲情方面的松弛,然而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不甘示弱,似乎是力争兄弟情第一。这就是命运啊!而我是命运之外的可笑的人,我大错特错了。 如同多年之前我说活着好痛苦,人生不是苦短是苦长啊,玄间说这话就错了,人生的确是苦短的,雷同说余生很长你可以陪我一起慢慢度过,享受爱情,弥补过去的心里的空洞,水门说......嗯,要不你找个对象吧!卡卡西说,人生?你要幸福?痛苦可是会让人上瘾的啊,都到这步了还想要回头实在是太天真了。 大概也只有水门老师会觉得我很天真很甜美,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吧...... 第69章 Episode 69 Episode 69 “是这里?”水月很疑惑。 我对着那半扇残破的大门,有点心慌。佐助留在水之国大闹团藏和三尾去了,和一个叫香磷的姑娘一起。身材很健康,环肥燕瘦的,圆眼睛,红头发,动起来的神情很泼辣,嘴角尖尖,野蛮极了,又长得和漩涡玖辛奈有点像。人蛮好的,就是不注重细节,所以第一次见面就把场面弄得稍微青红皂白的难看了些。 “佐助!这女人是谁!” 太幼稚了,我都不敢接话,怕自己回不上自己。佐助低声和水月说了什么,水月翻了个白眼,过去和那姑娘就打起来了。话题总算被引开了。 你要说我对佐助没有欲望。放在以前,这可能吗?不可能的。那现在为什么可能了?因为我当下最想要的不是结束生命而是结束痛苦了,用作止痛药智慧果佳酿陈年香的区区“爱情”自然也就排不上号了。 赶路,进入雾都的时候我很奇怪这水汽充沛的地方怎么不下雨啊,就让这大雨全部落下吧。能人志士如再不斩、鬼鲛,全都离开了,留下来的能是什么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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