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许久,才道:“姐姐,我是男子,现在比你还高了,怎么会需要你的保护呢?要说保护,也是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在他的心里,黛玉就是他的小妹妹呢。 黛玉却忍不住瞪了沈宴一眼,追根究底,“我跟你说正事呢,别打岔,说说吧,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宴实在没脸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说他被一个男人看上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打算用强,最后被他机智反杀这样的事实,便干脆装傻充愣:“姐姐你说什么事?” 若是旁人这样,黛玉肯定扭头就走,可这人是她的弟弟,她无奈,只能继续说道:“薛大哥被蛇咬了,你受惊这事,你跟我好好说一说。” 沈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正色道:“就是我今日去净室的时候,净室的房梁上突然掉下来一条蛇,那蛇掉到了薛大哥的脖颈上,然后爬到他身上去了,薛大哥一个没察觉,就吓了一跳,摔倒了,我也就被吓了一跳,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 他说完,对着黛玉怀疑的眼神,还补充了一句:“就是薛大哥运气不太好,摔倒的时候还打翻的恭桶,详细的画面我就不描述了,免得姐姐听了污耳朵。” “弟弟,我是真的担心你。”黛玉神色凝重,“薛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有耳闻,你如今” 她说着,忍不住声音哽咽,“弟弟,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的告诉我,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好吗?” 沈宴挑眉,打量了黛玉两眼,好奇的问道:“姐姐为何笃定我没有说实话呢?” 他自认该擦掉的痕迹都擦掉了,唯一的破绽就是在净室薛蟠受伤被蛇咬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场,没有人证而已,可这又怎么能确定一定是他弄伤了薛蟠呢? 作为受害者,薛蟠不可能自己站出来指证他,而且,黛玉应该也见不到薛蟠才是。 “鸿雁,我听宝玉说,薛大哥以前基本是不去学堂的,可是自从你去了之后,薛大哥每天都去学堂,而且,他几乎每天都有找你们说话,主要还是找你说话,还约你去吃酒,然后前些天,薛大哥又找宝玉打听你缺什么东西。” “我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说过他以前的事,他是一个能为了一个香菱打死人的人,也从来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黛玉说着,下了结论:“所以这事的症结肯定在你身上。” “哦?”沈宴神色莫名,笑问道:“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黛玉喝了口水,尽量的平静的说道:“今天这么巧,你们同时在净室,恰巧,蛇掉在了他身上把他咬了,恰巧被你看到了,这么多巧合就不是巧合。” “所以鸿雁,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她说着,也不待沈宴回答,又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了他,但是今天这事,他肯定会记仇,你年纪还这么小,又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我去跟外祖母说,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说罢,起身就欲走。 沈宴忙伸手拉她坐下,道:“姐姐不要担心,我既然敢做就说明了我有自保的能力,你还是在荣庆堂住着吧。” 他们姐弟父母双亡,他年纪又小,又受困于父孝不能参加科考,所以只能寄人篱下,而黛玉在贾府最高的靠山也就是贾母,所以还是让她跟贾母住一块,多刷刷存好感比较好。 最主要的是,他一个人住有些事情比较方便。 然而让沈宴意外的是,黛玉听到他这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还说你之前说的是实话呢,果真不诚实。” “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你就把这事的始末都跟我说清楚。” 沈宴哑然,郁闷道:“姐姐,你竟然诈我!” 黛玉冷笑:“谁让你不说实话的,而且,难道我刚才的猜测不对吗?” 沈宴:“” 他忍不住感慨:千算万算,算到了所有的局面,唯独没有算到黛玉居然要追根究底,而且还推断的有理有据,然后他一时放松警惕,还自己承认了,失策失策。 “其实跟姐姐推断的一样,薛蟠太过恶劣,我便干脆先下手为强,不管是蛇也好,还是净室摔到也好,都是我做的,不过我笃定他不敢说出来。”沈宴说着,认真的看着黛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好在黛玉没有追问薛蟠是怎么过分的,不然沈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她只是微微蹙眉,问了后续:“我听说,他摔倒在净室的时候你们学堂的人都看到了?” 沈宴点头,黛玉便有些焦虑了,“那你这次可把他得罪狠了,他丢了这个大个脸,只怕不会轻易放了你。” “就香菱那事他还闹出过人命来。”黛玉说着,又叮嘱道:“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 沈宴不在意的笑笑:“姐姐别担心,我现在有孝在身,也不方便出去,在府里,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黛玉摇摇头,还是不放心,说道:“可你总要出去的,这样,我多给你些银子,你想办法多雇些护院吧,你出去多跟着一些人,也好一些。” 沈宴笑道:“姐姐,这里是京城呢,天子脚下,薛蟠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太过大张旗鼓的,你放心好了。” “再说了,报仇这种事靠的可不是蛮力,得要有脑子,就薛蟠那脑子,不是我看不起他,他借一个脑子也不是我的对手。” 黛玉被他嚣张的话语逗乐了,忍不住瞪他:“我担心你呢,你还贫嘴。” 沈宴无法,只得认真说道:“我发誓,我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样可以了吗?” 黛玉忍不住叹气,道:“鸿雁,你年纪还小,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冲动,好歹跟我说说,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你看这事,我都只能根据旁人的只言片语来猜测事情的真相,你说,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沈宴沉默良久,试探性的问:“这次的事情,我跟薛蟠铁定结了大仇,姐姐不会怪我吗?” 黛玉愣了愣,问:“怪你什么?” 沈宴:“怪我太过冲动啊,如果我忍忍,说不定这件事就过去了呢?” 黛玉沉默了片刻,“那要看是什么事了,不过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她说着,又看向沈宴,问道:“你放才说,他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你。鸿雁,这件事,你反击是对的,只是,我是你的姐姐,你遇到问题应该跟我说,我们要一起承担才是。” 听到这个回答,沈宴还是没忍住,唇角勾了起来,虽然只是半路的姐弟,但是能三观一致也是好的。 虽然承了林家的恩情他注定要回报她,但是如果她太过胆小懦弱,还自作聪明的话,那他也会挺郁闷的。 就像妹妹上小学的时候,性子胆小懦弱,受到小混混的欺负了也不敢说。 他拼着自己受伤,把那两个小混混打了一顿,妹妹也只是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没想到那两个小混混没有悔改,还继续欺负妹妹,妹妹被打了也不对他说,他问起还说是摔的伤痕,后来他知道了,特意带了几千块的现金在身上,然后那些混混来打的时候,他就把钱交上去,转头报了警。 最后那些小混混以抢劫罪进去了。 也是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妹妹才对他信服不少,虽然还是不会主动说,但好歹他问起她不会隐瞒了。
第9章 沈宴看向黛玉,点漆的双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冷静到甚至有些冷漠,“我答应过父亲,会保护好你的,所以姐姐,不要担心,我敢做自然是因为我考虑过后果。” “傻弟弟,你比我还小呢,等你长大了以后再说保护我吧。”黛玉转过身去,不让沈宴看到自己眸中的水光。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情绪,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吧,她担心弟弟受伤害,想要保护弟弟,可是弟弟也担心会牵连到她,想要保护她。 沈宴知道黛玉激荡的情绪,他没有拆穿她,甚至还轻轻叹气,他前世都二十八岁了,哪里需要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的保护了。 不过这些都不好说出来,而且就算说了,她估计也不信。 沈宴垂眸,思索了片刻,转移话题:“我听说外祖母的寿辰是在八月,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开始给外祖母准备礼物了?” “咱们现在寄居贾府,外祖母今年虽然不是整寿,但是咱们早点准备也好。” 黛玉果然被他的话题拉回了思绪,没有纠结之前的事了,“你说的有道理,今年确实不一样一些。” 往年,林如海还在世的话,黛玉在贾府只能算是在亲戚家小住,虽然这个小住的时间有点长,但至少她是有家的。 而去年,林如海去世,她再来贾府,就只能算寄居,这形式上就不一样了。 黛玉显然在思考着该送外祖母什么样的礼物,母亲的嫁妆里面虽然有不少珍品,但是那些本来就是外祖母准备的,她拿出来借花献佛没有诚意。 林家的珍品都是孤本典籍居多,这种东西放在喜欢的人眼里那是价值连城,放在不喜欢的人眼里,那就是一堆废纸。显然不适合送给外祖母。 如此一来,她手头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了。 往年她小的时候,亲手绣个荷包外祖母也很高兴,但是今年,鸿雁也来了,还只是绣个荷包不合适了。 虽然外祖母富贵,他们小辈送准备的珍品在她眼里估计也就是稀松平常,但是外祖母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用不用心准备是另外一回事。 黛玉想着,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我倒是有个想法。”沈宴见黛玉蹙眉沉思,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贾府富贵,一般的珍品宝物外祖母也不见到放在眼里,再说,咱们也不一定有银子买,所以,我们倒不如另辟蹊径。” 黛玉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外祖母每年寿辰,家里的姐妹们不是绣荷包就是绣屏风,还有写千福千寿的,也没什么新鲜的了。” 沈宴忍不住吐槽:“那你们还挺卷的呢。” 黛玉抬眸:“何意?” 沈宴摸了摸鼻子,不小心口误把现代词汇说出来了,他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我是说,那你们也挺不容易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黛玉:“你且说。” “你给祖母绣个被面吧,被子,一辈子,而且被子是盖在身上的,寓意也好。”沈宴道。 黛玉想了想,“虽然寓意不错,但是到底也说不上一个巧字。” 沈宴笑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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