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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晴雯重生记

作者:司晨客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9-29 04:11:55

  吴贵心中到底不安,灯姑娘见他这副模样,不耐烦道:“若你果真过意不去时,不若把你家妹子赔了过去,两家结成秦晋之好,岂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你看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谁知那衣裳是不是她情郎留下来的,若非如此,怎能了结?”

  吴贵也知道灯姑娘在说反话。如今赖家二公子对晴雯有意,这般好事,是吴贵和灯姑娘再想不到的,怎肯在这时候把个生金蛋的母鸡拱手让与他人?只是这般下去,终究不是了局,吴贵思来想去,又想起晴雯和梅姨也有些交情,只得硬着头皮去问晴雯,可有甚么法子,能劝得梅姨回心转意。

  “她说,若不能复原如初时,就要你赔给她哩。”末了,吴贵干巴巴道。

  晴雯一笑,并未把吴贵的话放在心上。人发怒之时,口不择言,有甚么话说不出来的。只是这场家长里短的闹剧,她从一开始瞠目结舌到现在见怪不怪,已是看腻了。从决议接纳吴贵开始,她就隐隐料到必有许多鸡飞狗跳、始料未及之事。也幸得是这个,这场风波正好是凭她之力可摆平的。

  “既是如此,你把那衣裳拿来与我看看。”晴雯吩咐道。

  吴贵惊疑不定,犹犹豫豫将那衣包送过来,还百般叮嘱道:“我问遍了京中的修补匠、绣匠等,竟无一人愿意接手的。都说这衣裳是上好的料子,价值数百两银子。”

  “是缂丝的箭袖,看这料子是上好的,花色是极出彩的,手工亦是不凡,确乎要这许多。”晴雯将那衣裳展开一看,心中便有了数,只见那是一件葱绿色缂丝五彩流云箭袖,边上以暗花缠枝莲勾边。看衣服质地做工,想来昔年穿这衣裳的人定然身份显赫,只是如今已与梅姨云泥之别,怨不得她如此疯癫,抱着一件破衣裳不肯罢手。

  “此事却也不难。只是经此一事,总要涨些心眼才是。若再闹出别的甚么来,我亦是不能为了,到时候也只得任由人家将你二人扭送衙门了。”晴雯正色道。

  “不难?你要如何?”吴贵又惊又喜,竟是呆住了。

  “这衣裳已是破了,偏梅姨认定了不放,除了补好它,难道还有别的甚么法子?”晴雯轻叹一声,提笔写了一个单子,只教吴贵上街去买那生蚕丝和染好的五色丝线,又从自己屋里翻出绣架来。

  梅姨和平哥儿正争吵间,猛然见倪二之妻笑意盈盈过来了,问她道:“梅嫂子休要着恼。那衣裳已是有了,晴雯妹子说要补好它呢。又打发我过来问,说那衣裳之上有几处是后来缝补的痕迹,甚是明显,想来梅嫂子眼神精力都已不济,偶有失手,却也不算甚么大事。她自愿替梅嫂子拆了,重新补过,不知梅嫂子意下如何?”

  梅姨听了这话,吃惊道:“这是缂丝!须得用专门的织机织成,她又拿甚么补?”

  倪二之妻笑道:“这个我自是不知。想来她是贾府里当红的丫鬟,手上功夫自是不凡的,只怕有这份能耐也未可知。”

  梅姨默默不语,心中震惊,暗想,当年长乐宫中绣工最精湛的宫人,也并无这份能耐,难道晴雯竟比那些专门的绣工还要高明不成?

  倪二之妻等人却不知道梅姨这份心思。后宅的女人们俱是要做针线活的,听说晴雯要修补缂丝衣裳,无不觉得稀罕,连左邻右舍都听说了,都要来看热闹。

  晴雯见人多,屋里坐不下,索性将那绣架搬了出来,定住衣料,笑着向众人道:“这是极难得的缂丝衣裳,本是以通经断纬的织法,用专门的织机织成的。如今要修补时,也只得以人力仿了那织机的织法罢了,虽是界线不易,又要用许多根针穿了不同颜色丝线,依那花纹图案分别织成,但只要眼明手快心细,沉住气,想来无有不成的。”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拿了许多根针穿了各色丝线,在衣裳破洞之处运针如飞,来往穿梭,竟是胸有成竹,神乎其技,不由得齐齐叫好。

  只那修补衣裳,最耗心力,少不得补一补停一停的。众人看一回,赞叹一回,其间不由散去忙各自的事了,再回来看时,已是日影西斜,那衣裳上原本有三四个破洞,大小不一,如今已是补好两个了,不由得连声称奇。


第132章 同病

  晴雯心中也觉得得意。这修补缂丝本是极耗心力之事, 因那通经断纬四个字,要来回换许多线,提前许多筹划, 才能正反如一, 故而竟比上辈子替贾宝玉补孔雀裘更难一筹, 若非她先前经胡家娘子调理, 身子轻快,决不能有此心力。

  饶是如此,已是脖酸肩沉, 少不得起身略走动走动, 舒散舒散,猛然看见院中两棵高大的柿子树上已是果实累累, 通红硕大, 想来不久之后便可摘下。

  晴雯正在欣喜间,倪二家的女儿已是捧着一碗汤羹,高高举起送到她面前:“姑娘喝一碗热汤罢。”

  晴雯心中好生过意不去。醉金刚倪二在京城之中也是颇有名气的地头蛇, 响当当的名号, 这些日子却因了贾府的缘故,对她分外巴结,倪二母女每每殷勤送汤送水,又帮忙打下手穿针分线。

  正欲要推辞时, 倪二女儿道:“这汤却不是我们做的。是东厢房平叔的手艺, 说是替他家老奶奶赔罪。平叔年纪轻轻已是大厨, 这汤必是错不了的。”

  晴雯闻言, 诧异抬头, 顺着倪二女儿指的方向望过去,果见平哥儿站在廊下遥遥向她行礼。再低头看那碗汤羹, 却是一道桂花莲藕桂圆羹,汤汁浓稠透明,色泽微带金黄,略微凑近一些,便觉甜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晴雯知道此时若是拒绝,便是把梅姨一家得罪了,日后不知还会闹腾出甚么幺蛾子来,再加上确有几分干渴,也不矫情,便接了过来,默默用小勺舀那桂花莲藕桂圆羹喝。

  她不知不觉已是喝了一半,却已是够了,剩下一半欲要倒掉,又觉不妥。正犹豫间,平哥儿却已在那边看见,出声道:“放在那里罢。我来收拾。”又问道:“天色已晚,姑娘这绣架,可要搬进正屋?”

  晴雯本意是想自己收拾的,但既然平哥儿这般殷勤,她心中料定必有缘故,顺水推舟由着他忙前忙后。

  平哥儿帮着将诸事收拾妥当,磨蹭着不肯走,站在那里憋了半天,方低声向晴雯道:“那衣裳上的破洞,是从前被虫蛀的,本不和你家相干。本就是不能再穿的衣裳,便是被扯破了也不算甚么。”

  说完这句话,心中方如一块大石落地一般,瞬间轻快了不少,至于灯姑娘知道真相以后如何懊恼,吴贵如何兴师问罪,已是不放在心上了。

  平哥儿低着头,一副戴罪之身听候发落的样子,晴雯反笑了:“知道。我一早看出来了,那虫蛀的洞和扯破的口子差别大了去了,虽是梅姨事先为了修补,已用竹刀将那虫蛀的地方刮松,但靠这个吃饭的行家们又有谁是看不出来的?”

  “那你——”平哥儿吃惊不小。

  晴雯冲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运气好。表嫂跟着哥哥去街上了,不然若是听到真相,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见平哥儿一脸迷惑的样子,又解释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果真为了这个,闹上公堂,伤了两家和气不说,在衙门打官司,便是占尽了天下的道理,也不免一身狼狈,岂有能全身而退的?”

  平哥儿默然不语,心中惊讶,不想晴雯竟能有这般心胸见识,便见她俏皮一笑,接着说道:“自然,缝补之事对我而言是老本行,我并不难于这个。若是换了一样,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换了那故意为难人的要求,或是狮子大张口索要许多金银钱财之类,我家宁可去衙门受那官吏勒索,也断然不会轻易就范的。”

  平哥儿听她这般说,脸上惭愧之色更甚,想起梅姨所作所为,甚觉痛心,叹道:“她原先不是这样的。她原先只是有些固执,其实是天底下最正直不过的。只因受人暗算,栽了几回跟头,才成了这个样子。”

  晴雯见梅姨和平哥儿这般做派,心中已是料定他们有一场被豪门遗弃千里寻亲的戏码了,倒有几分恻隐之心,安慰道:“这也难怪。一朝梦醒,从前所思所想皆如梦幻泡影,怨不得她怨怼在心,郁郁不乐。”

  平哥儿大惊,他的身世有口难言,不好向外人说,但见晴雯竟能一口说出其中的苦处,更生知己之感,心中一时涌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不好说出,生生咽了回去,末了只道:“她纵有不好,当年的恩情却也是还不完的。如今我也只能受着了。只是连累了姑娘。如今我身无长物,有甚么得罪之处,只能待来日再设法偿还了。”

  晴雯肯一口应承修补这件缂丝箭袖,一来是看梅姨实在可怜,她又极擅长这个,并不为难,二来是想借机告诫灯姑娘安分些,免得将来惹出甚么摆不平的麻烦来,大家都不好收场。

  至于偿还赔罪之说,她从不曾想过,也不指望平哥儿将来能有甚么出息,想起今日之事,再设法补偿赔罪。故而虽平哥儿说得郑重,她却只洒脱一笑:“言重了。谁家没几桩糟心的事,如果样样都要丁是丁,卯是卯的,算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一屋子的纸也不够写呢。只大略过得去,也就罢了。”

  平哥儿一愣,紧接着想起她身世,大感怜惜,忙道:“是!是!”

  晴雯心思清明,平哥儿送汤之事在她而言不过是邻里和睦的小插曲,转眼便过,只专心致志,一心修补那件缂丝衣裳。这般一连补了三日,已是完工,只见那衣裳在阳光下光彩夺目,纹路花纹细腻,图案栩栩如生,竟如整个用织机织出来的一般,浑然一体,哪里还能寻得着过去破损之处?

  众人见状,连连称奇,有的便赞叹道:“姑娘这针法,只怕京城里的第一绣娘惠娘也不能及呢。”

  第一绣娘惠娘,便是前些日子吴贵忙着求人修补衣裳时,扬言一千两银子便可出手的那位。如今她正当红,许多人踏破了门槛求她仿一件慧纹针线,都夸她年轻貌美,蕙质兰心,便是当年慧娘在世,也不过如此。她听了自是十分得意,索性改名唤作“惠娘”,又高调开设了绣坊,招收学徒,甚是风光。

  晴雯知道这只是街坊邻居的恭维之语,不可当真,只是含笑敷衍过了,又问梅姨的意思。梅姨这些天见晴雯施展女红技艺,方知她的针线活同昔年长乐宫那些顶级绣匠相比,亦不逊色,此时自是没有甚么话好讲,只叹道:“想不到你竟然心灵手巧至此!可惜!可惜!”但究竟为甚么可惜,她未能说得明白,旁人也没兴趣追问。

  灯姑娘经了此事,正如晴雯所愿,比过去安分了不少。待晴雯更是加倍亲热起来,每日里三茶六饭,嘘寒问暖,处处照顾得十分妥帖,连吴贵看了都觉得诧异,不晓得灯姑娘到底想干甚么。

  夜里榻上于无人之处细问时,灯姑娘方告诉吴贵道:“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忘了先前去街上修补衣裳时,那惠娘开价一千两银子了?虽是她狮子大张口,故意讹你这老实人,但满城的工匠都不敢揽这活,可见她这开价也有几分道理。如今你妹子既是有这般能耐,便真正是只会生金鸡蛋的母鸡。往后即便她嫁不出去,也可倚仗这个过活。咱们只消把你妹子接在后院,好汤好水伺候着,只教她也如惠娘般仿那甚么慧纹出来卖,抑或别人又不敢接手的针线,便拿来与她做,一年到头,几百两银子岂不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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