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枪声又响了。 她睁眼见有人俯视着她,想逃身上却似被千斤顶压着,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懵了一瞬,婳儿用力把身上的人推开,拔腿就向马车跑去。 跑了许久,她回头往后看,才发现那黑影没有追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婳儿停下马车,想起桑巴。也许,他还活着呢? 她不能就这么走。 她坐在马车上,隔着老远和那人对峙。 最后,那人带着那臭虫走了。 婳儿回去的时候,桑巴没了呼吸——他被爆了头。 婳儿拖不动桑巴,就拿着刀,一点一点地刨坑,好让他入土为安。 这之后,婳儿如惊弓之鸟,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两天后,她才来到皮蒂姑妈家前。 那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她有气无力地敲门,嘴里只能发出“嗬嗬”声。 过了良久,才有人问:“谁?想做什么?说话。” “汉密尔顿夫人,外面有一位夫人在敲门,我想她是要找您。她说不出话。”在走廊过夜的一位士兵代劳回道。 思嘉开门,就见到满身泥垢如同乞丐一样的妹妹,不禁惊恐道:“你怎么来了?梅肯出事了吗?韦德怎么样了?爸和妈呢?” “不是你说阿伦受伤了吗?”婳儿问道,声音却沙哑模糊得厉害。 思嘉一点都听不清,看她急切的样子,以为梅肯被攻陷了,摊坐在地上。 “思嘉,你在和谁说话?亲爱的,有什么事吗?”媚兰在二楼的栏杆处问道。 英迪亚和霍妮还在梅肯,她绝不能让媚兰知道这不幸的消息,“没什么,一位夫人路过借宿。” “哦,那我就不下来了。”媚兰放心回房。 婳儿自己倒了杯水喝,试了几次终于能说出话来,“阿伦还活着吗?” “什么?他当然活着!前几天还来这拿东西吃。这就是你来亚特兰大的原因?” 婳儿又惊又喜又怒,惊的是思嘉说阿伦前几天还来过这里,喜的是阿伦没有负伤,怒的是有人假传消息。 是谁呢?她没得罪过谁吧?这么骗她。 婳儿把来由一说,思嘉鄙视地说道:“你怎么这么蠢?要是重伤,哪里能等到你送药,没两天就完了。” “不来不安心。” “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思嘉紧盯着她的脸说道。 婳儿横了她一眼,满足她的好奇心,“差点被强,挨了几巴掌。” “该死的北方佬!”思嘉咬牙切齿道。 思嘉很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不禁埋怨媚兰。 该死的媚兰,要不为了她……哦,她为什么要答应艾希礼照顾媚兰呢? 不,他那样看着她,那样祈求她。她是什么都要答应的。 “唉,如果我没有答应艾希礼就好了。”思嘉后悔不已。 现在好了,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艾希礼,就不能放着媚兰不管,放着他唯一的血脉不管。毕竟,艾希礼在那可怕的战俘营里随时可能死去。 “唉,这孩子为什么不快点出生呢?”思嘉烦恼地想。 知道阿伦没事,婳儿就只想大睡一觉。 她出去把马车牵到后屋的马厩里,把带过来的东西拿进来,一边洗澡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婳儿是不敢一个人回梅肯或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在电影里,思嘉是在媚兰生产后回塔拉的。 她们虽然历经磨难,但好歹安全回去了。 只要主要剧情应该没变。那么,她着思嘉走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第二天,思嘉问她哪天回去,“我去跟铁路部门的人说,让你跟着运伤兵的火车走。”她知道,以苏伦那自私的性子,肯定不会留下来陪她们。 “你能让我搭上火车?” “就算两军交火,我都能让胡德将军开出通行证,送我穿越火线。”思嘉得意的说。 从62年四月以来,她在医院看护过多少士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况且,胡德将军是个好人。当然,送苏伦上火车这样的事,还麻烦不到胡德将军。 婳儿被打脸了! 她因为上帝视角,知道这是一场失败的事业,吝于付出,结果是联盟也不卖她的账。 如果她能上火车,桑巴就不会死,她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世间的事都是有因才有果。
第25章 苏伦·奥哈拉25 婳儿宁愿困在亚特兰大也不要回去。 她这个样子回去,指不定流言蜚语满天飞。 说心里话,婳儿除了觉得恶心想吐,做做噩梦,并不觉得如何。但她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更受不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脸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我要留在这里。你别让人知道我来了,包括媚兰。思嘉,我是可以信任你的吧?在我眼里,你比那些看似温顺无害的女人更可靠。” “唔,当然。”思嘉耸肩答应。很多人都说过媚兰比她好,嬷嬷、瑞德,嗯,甚至艾希礼都娶了媚兰不要她。而她最讨厌的妹妹——苏伦·奥哈拉,竟说她比媚兰值得信任。 思嘉欣然道:“我会保守这个秘密。” 婳儿就这样悄悄地住在了皮蒂姑妈家,接手了一家人的饮食,除了厨房厕所不踏出房门一步。 媚兰一直躺在床上养胎,也没有发现她来了。 婳儿的脸在两周后恢复如初。 这时已经是八月末,攻城的枪炮声突然停了。还留在亚特兰大的人们惊疑不定,惶恐生怕,飓风的中心往往风平浪静呢。 思嘉很害怕,以“不知道北方佬在撤去哪里,或许正强攻梅肯”为由,留下婳儿。 婳儿有一种直觉,这是她离开的最后时机。 她犹豫不决,还在为之前“带走”百里茜内疚不安。 当然,她还隐秘地希望阿伦会来这拿吃的。哪怕是躲在楼上听听他的声音,偷偷在窗户边上望望他的背影都好呀。 月牙湾有爱伦在,就没什么问题。思嘉和媚兰却需要她。婳儿留了下来,毕竟跟着思嘉也是安全的。 “哦,苏伦,你怎么来了亚特兰大?”媚兰很惊讶。 婳儿开玩笑说:“英迪亚给宝宝做了衣服,让我送过来。你还好吗?媚兰。” “这简直是胡闹!苏伦,你不该过来的,在这种时候。”媚兰抱着她亲了又亲道:“我很好。苏伦,谢谢你远道而来。” 婳儿耸肩一笑,无奈道:“有人说阿伦受伤了。当然,这是谣传。不过,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南方没有列车过来了。当然,能和你们相依为命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等有一天我们都老了,说不定会怀念这些日子。” “哦,亲爱的,你真是个天使。亲姐妹也比不上你和思嘉。我知道,要不是为了我,你们一定会回梅肯或塔拉。”媚兰感动的眼泪直流。 婳儿摆手,“不,我是凑巧,思嘉才是真的勇敢。媚兰,她一定很喜欢你。当然,她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你知道,思嘉有的时候糊涂得可爱。她还觉得除了妈妈,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她呢。” “哦,不,她怎么会那么想。她是那么可爱、活泼、勇敢,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如果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我希望她像思嘉那样!”媚兰满怀希冀地说道。 婳儿微微一笑,叹气道:“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个阿伦的孩子就好了。” “不要担心,阿伦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媚兰安慰道:“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子。” “谢谢你,媚兰,艾希礼也一定会回来的,只要等这场战争结束。”婳儿又说了一些英迪亚、霍妮的事情,就送媚兰上楼休息了。 在这不久,胡德将军司令部有消息传出,谢尔曼大军之所以从亚特兰大撤军,是去攻打琼斯博罗去了。 琼斯博罗的铁路就是通往梅肯的那条。 琼斯博罗一旦被攻陷,亚特兰大就成了一座孤城了。 思嘉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滞了。塔拉——那所不规则的红房子,那所承载着她所有无忧无虑的日子地地方,就要完了?! 婳儿有了月牙湾,对此不是很有感觉。在这样的战乱年代,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在琼斯博罗开战的日子里,这座城市的人们惶恐地等待裁决。 他们还不愿意离去,他们还不愿意放弃,只要还有北方佬还没来。 九月就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坚守中到来。 “我心里慌慌的,今天,可能是太热了。”思嘉把手里的面包放下。她有多久没吃这东西了,怎么会吃不下呢? 婳儿也没有食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心跳得特别快,还是姑姑死的那天有这种感觉。 一想道“死”字,婳儿的心不由揪起来。 “也许我们该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不,”思嘉说:“一旦让梅里韦瑟夫人知道你在这里,她准要我回医院。上帝知道,我已经受够了没玩没了的绷带,血肉模糊的男人,还有嗡嗡乱叫的蚊子。” “我不会接生孩子。她不会这么残忍,把媚兰留给我吧?” “上帝才知道!这个老刁婆子,塔拉最严酷的监工都比不上她。”思嘉面露不忿地起身上楼,“你今天先照管媚兰,我出去看看。” 婳儿端了早餐上楼,不同意这个决定,“我不敢和媚兰单独在家,万一她要生了,我去哪里找你?” “找我做什么?去医院找米德大夫。” 婳儿想到电影里,媚兰生孩子那天,思嘉去找米德大夫的场景,“也许他没空呢?” “他答应了的。”思嘉坚持。 媚兰安静地吃了早餐,将托盘给苏伦,并说:“谢谢你,苏伦。可以请你拿下去吗?我有话和思嘉说。” 大约半刻钟后,思嘉匆匆从楼上下来,拿了帽子就走,“媚兰今天要生孩子,我去请米德夫人过来。苏伦,你去房里陪着她。” 婳儿上楼,和媚兰说十二棵橡树、塔拉、韦德、艾希礼,在她慢慢放松后读了一些她喜欢的诗歌,让她在阵痛缓解的时候入睡。 趁着空闲,婳儿又把带来的手术器具一一放到沸水里消毒,并用消过毒的土布擦拭干净放好。随后,又提了一大壶水放灶上烧。 水还没开,远处就轰轰隆隆响起来,像是在打雷。 可这天儿不像要下雨呀——是炮声,亚特兰大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这声响了。 好了,判决来了! 婳儿赶紧上楼陪媚兰。 “亲爱的,这是又打起来了吗?”媚兰抓住婳儿的手问。 “管他,谢尔曼本人来了也管不了你生孩子呢。”婳儿将媚兰抱在怀里,像阿伦哄她一样哄媚兰,“你就该吃吃该睡睡,说不定一觉醒来,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来,喝杯咖啡,月牙湾自种的,味道不怎么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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