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别人不介意甚至很乐意,胤禛也不愿因为这种小事,到处欠人情。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主要还是因为牡丹芍药两位仙子。 钟道人属于苦修派的,无论身在何处,只要一天三顿有他一个窝头一碗水,夜里有他三尺席,就足以饱腹安眠,令他别无所求。 但两位花仙子却不能这么糙着养。 芍药仙子刚成仙不久,牡丹仙子还未完全褪去妖身,哪一个都不能与本体长久分离。 所以养护好自己的本体,也就成了她们的首要任务。 胤禛到鄂伦岱的别院里去探望她们的时候,牡丹仙子就背着人期期艾艾地问他:能不能找片肥沃点的土地,把她们姐妹从花盆里移出来? 因为没有胤禛的进一步吩咐,鄂伦岱虽然好生安置了她们姐妹,却不敢动她们的本体,生怕自己这个外行弄出个好歹,不好向胤禛交代。 所以,她们如今还是被栽种在当初移栽时她们时,特意烧制的大花瓮里。 因着有鄂伦岱特意嘱咐,别院等仆人们不敢怠慢这两盆大得出奇的花,花翁里的养分是够充足,只是根系却伸展不开,让她们这种也长得花木十分憋屈。 如果不是胤禛脸皮够厚,这一下就能把他闹个大红脸。 ——是他言辞诚恳,千里迢迢把人从洞庭湖请到京城来的。 结果来了之后,却没给人应有的待遇,反而让人连住的地方都伸展不开手脚,他如何不羞愧? “两位姐姐放心,咱们很快就有自己的地盘了。”胤禛拍这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从别院里出来之后,胤禛就问跟着来的揆叙,“你可知道,这京城里最好的牙公牙婆是哪一位?” 根据今天的行程和胤禛日后的志向,揆叙很快就推测出了,四爷是想买地皮。 他却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而是询问道:“不知四爷爪牙公牙婆做什么?是要买人呢,还是要买地?” 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额图学聪明了,带着整个赫舍里氏都逐渐收敛了自己的爪牙。 难道是他阿玛明珠晚了一步清醒,于是就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是彻底和大哥粘在一起,想急流勇退也不成了。 揆叙回到家里,了解了他阿玛如今的处境之后,就从中汲取经验,完善了自己的为臣之道。 比如:为人臣子者,聪明知上意是应该的,但却不能太过聪明,更加不能聪明外露。 只能说,封建王朝越是往后,臣子就越不好做。清朝又是封建集权的巅峰,在清朝皇帝手底下做臣子,说是如履薄冰都不为过。 康熙朝还是好的,到了乾隆朝,那真是天下声音,唯朕一人,整个朝堂都得按照皇帝的心思办事。 而乾隆皇帝,也是整个封建王朝史中,唯一一个做了太上皇还手握大权的皇帝。 可见乾隆皇帝对整个朝堂的掌控有多深。 却说明珠给次子普及完了这半年的缺失之后,捻着胡须顺嘴问了一句,“你有何感想?” 揆叙沉默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阿玛,您要翻车了,是不是把纳兰家的势力先给我们兄弟分一分?” 是的,这就是揆叙最直接的感想。 他现在不是老人家的二哥了,他是四爷的门人,急需在自己手中集中力量,好为四爷分忧。 明珠神色一僵,差点没把自己的八字胡拽掉一片。 他难以置信地看一下自己的次子,“你就想到了这个?” 揆叙低头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满脸诚恳地补充道:“如今大哥在江宁做制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阿玛先将纳兰家的势力交给儿子吧,儿子一定好好经营。” ——用来为四爷分忧。 在明珠的浑身颤抖中,揆叙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还有,阿玛如今的表情管理也太容易失控了。如此喜怒行于色,在朝堂上是要吃亏的。” 明珠一口气没上来被噎得不上不下,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咬着牙笑道:“你可真是我亲儿子呀,真是太会替为父着想了!” 揆叙露出了谦逊的笑容,“我大清义孝之天下。而且,都是阿玛明日里教得好。” “……好了。”明珠觉得自己已经麻了,撇过头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一去大半年,你额娘也想你想得厉害,快去见你母亲吧。” “是,儿子告退,还请阿玛保重身体。” 揆叙恭敬地行了礼,后退了三步才转身离去。 明珠盯着那晃动的门帘看了许久,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大半年没见,他那温文尔雅又孝顺听话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迷茫过后,他又忍不住失笑出声,“这臭小子,出去几天倒是长进不小,竟敢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只是这四阿哥究竟有什么魔力,一年不到,就能把他的儿子收得服服帖帖? 我知道揆叙这人看似好说话,也没有容若的孤傲,实际上却是最难和人交心的。 这种人就像是水,看似平平淡淡,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暗涛汹涌。 也是揆叙的表现和以往大相径庭,让明珠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变化上了。 实际上,揆叙只是以这种方式在提醒明珠:阿玛,我找到想要一生追随的老板了,我要夺取家族大权了。 提醒一番,是儿子对您最后的孝敬。 您,准备好了吗? 可惜,因为揆叙以往实在是太孝顺,这次突兀的怼了明珠一顿之后,表现得也一切如常。 狡诈如老狐狸明珠,也被自己儿子给迷惑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揆叙啃下了两口肉,痛得他心都在滴血。 ——逆子,逆子呀! 对此,揆叙表示:阿玛我这可是在救咱们纳兰氏。 胤禛可不知道,揆叙跟了他半年就已经学坏了,还时刻准备坑爹。 他只是觉得,揆叙办事越来越让人放心,他也越来乐意和揆叙商量了。 就比如现在,揆叙一问他就照实说了,“我是想买一个现成的庄子,最好是土地肥沃,草木葳蕤的那种。” 一般草木种类多,长得又茂盛的庄子,灵气含量都足。以后这庄子里住的都不是普通人,自然是灵气足一点的好。 他并不缺钱,但却缺人脉,有钱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盐枭的故事出自《子不语》,子不语里关帝就是武力值天花板,也是最忙的一位神仙。 在子不语的世界里,有事找关帝。
第226章 香山偶遇 “原来主子忧心的是这个。”揆叙笑道,“反正今天已经出来了,四爷不介意多逛一个庄园吧?” “昂?” 胤禛先是一愣,接着便恍然明白了过来,“你有地方推荐?” 揆叙掀开车帘,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对冲段车夫的张保说:“劳烦张公公把车赶到香山去。” “嗻。”张保应了一声,控制着拉车的马匹慢慢走到了大道上,然后才调转车马,往香山而去。 原来,早在胤禛送钟道人入京的时候,揆叙就想到这件事了。 所以回京之后,胤禛在宫里处理太子和康熙之间的事,揆叙就在宫外找了个牙公,看了几处外放官员急于脱手的庄园。 他一共看了七处,给他的感觉最好的,就是香山脚下那一处。 他情知胤禛不喜欢别人卖关子,就没有故弄玄虚,直接把胤禛领到了他最看好的那一处去。 巧的是,鄂伦岱的别院和揆叙看好的那一处庄园,都在京城西面,也避免了他们宰绕远路。 不巧的是,香山最美的景色是在夏秋之交。如今已是残冬,纵然香山有枫树十三万株,他们却并无一片红叶可赏。 不过既然到了香山,如今又有身份的便利,胤禛怎么可能不但进行宫一游? 如今的香山行宫,就是后世的香山公园。 其实后世的时候,胤禛也去过香山公园,香山公园就是在元明清时期,皇家建造的行宫基础上修建的。 只是,时代毕竟不同,纵然香山公园被保护得再好,里面的建筑再有古韵,也终究是少了几分这个时代特有的意境。 而今故地重游,后世与现世的时空在次交叠,让胤禛更能体会到,无论是怎样的明君贤臣、英雄豪杰,也都会在历史的长河中,随雨打风吹去。 胤禛难得悲春伤秋一回,揆叙却不得不提醒他,“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若是再耽搁,今日便看不成那庄园了。” “……好吧。” 一行人离开了行宫,还没走多远,就撞上了刚从香山寺里出来的富察氏一行。 “额娘,前面好像是四阿哥。” 正被舒穆禄氏念道的明若努力维持着仪态,眼睛却四处乱瞟。她此时看见胤禛,就像是身陷重围时看见救星了一样。 “的确是四阿哥,你对四阿哥倒是上心,那么大老远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知道了女儿心思的舒穆禄氏笑晲了女儿一眼,顺嘴打趣她。 与此同时,她左手里捏着的帕子非常自然地粘了粘唇角,遮住了那一抹勾起的笑纹。 看见她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明若眼皮子一跳,觉得非常难为情。 ——这是回到京城,见过胤禛之后才有的情绪。 在此之前,她只是一心顺着父母的心思,做一个合格的、不会让富察氏蒙羞的贵女,礼仪也是一日一日加深的潜移默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舒穆禄氏也是见过胤禛的,虽然几年不见,胤禛长高了,也长开了些许,但总体上还是那副唇红齿白、玉雪可爱的模样。 “哎呀,额娘!”明若举起帕子遮住脸,娇嗔着跺了跺脚。 此时此刻,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个爱娇的小姑娘,并好不违和感。 由此可见,雍正帝才是真的狠人呀。 哪怕是自己从内心排斥的事,只要处境需要,也能悖逆内心的渴求,做到尽善尽美。 只是,如今的心境终究不同了。 他的忍耐力,好像下降了。 不等舒穆禄氏说什么,他便自顾自地说:“额娘先等一下,女儿去给四阿哥请个安。” “诶,你这孩子……真是的。”舒穆禄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 一来此时还处于清朝初期,满人在男女大防上虽然受了汉人的影响,却还没有后期的变态。 二来舒穆禄氏满心以为自己女儿情窦初开,一腔情丝都系在了四阿哥身上。两人身份又相配,她又怎会阻拦?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舒穆禄氏看来,这一双小儿女不但有年少相识的情分,四阿哥还特别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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