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我,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王宽心思略转,立刻就明白了。 上官道长点了点头,“不错,他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如果我所料不错,等咱们踏入历城的地界,还有好戏等着呢。” 说到这里,他不禁冷笑了一声,“这历城的城隍,既然知道咱们是从京城来查他的,也就应该明白,事到如今,王公子后悔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他才说,对方这是技穷了。 王宽默然。 上官道长说得半点都不错,自从他将这件事禀报给胤真那一刻起,后续如何发展,就已经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 不过,就算他有的选择,也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救自己的姑姑,放弃救自己的家族。 说句扎心的大实话,若是他们王家的气运全数被陈家用邪术夺走,他王宽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就算苟全性命又能如何? 汉时主父偃有言: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建功立业的梦想,王宽也不例外。 要不然,在他堂姐死后,他在礼部各种遭受排挤的时候,他就辞官回家做个富家翁了,又怎么会忍受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保住一个小小的九品官位? 芝麻官也是官。 只要他在京城坐稳了这笔帖式的位置,他们王家在历城县就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等闲来一个县令,也不敢随意欺辱。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坚定地说:“不管他们再有什么阴邪诡计,我都不会害怕。若是我不幸身死,我王家的冤情,就拜托两位大师了。” 说完,他对两人郑重一拜,显然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诶,王施主这是做什么?”慧园大师急忙将他扶了起来,“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二人分内之事,保卫王施主的安全也是我二人该做的,王施主尽管安心。” 上官道长也说:“有贫道和大师在,对方也只敢耍些小伎俩,不敢下死手。” 因王宽受到了惊吓,他们又在此休整了一日,喝了两副安神汤。等到第三天,才再次启程。 长清县和历城县虽然相邻,但两个县的县城却相差甚远。 他们辞别了借宿的农户,就走了两天才走到长清县的县城。在县城稍微修整了一下,补充了些干粮与净水,便往历城县走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已经入秋天气已经凉爽了半个月,却又突然炎热了起来。 慧园大师和上官道长还好,两人都有修为傍身,虽不至寒暑不侵,但这点炎热对他二人来说,也就是毛毛雨,少穿一件衣裳也就对付过去了。 可是王宽却不行。 因这事情紧急,他们走得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赶了五里路。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阳光**辣的刺在人身上,两位大师额头见汗,王宽却是热得连汗都流不出来。 慧园大师心下不忍,对上官道长道:“咱们到前边阴凉的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吧。” 上官道长本来专心赶路,被大师一提醒,也注意到了王宽的囧状,当即便点了点头,“也好,正好贫道也渴了。” 三人又走了约一刻钟路,边正好有三棵合抱的大杨树,遮出了一大片阴凉。 树荫下摆了一个简陋的茶摊,有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小孙儿,正守着茶摊卖凉茶。 王宽眼睛一亮,顿觉口舌生津,三两步跑上前去,“老人家,你这里都卖什么?” 那老婆婆满脸堆笑地起身,招呼道:“都是些自制的薄荷水,还有一些农家粗茶,一文钱一碗,几位客官要喝水吗?” 王宽道:“先给我们来三碗薄荷水。” 说话间,两位大师也走了过来。 老婆婆年纪虽然大了,手脚却还利索,极为麻利地从抹布盖着的盆子里取了三个净碗,到了三碗碧绿的薄荷水,放到了三人面前。 “三位客官,慢用。” 王宽早就口干舌燥,端起薄荷水就要往嘴边送。 上官道长却突然按住了他端水的手腕,笑吟吟地问那老婆婆,“老人家是哪里人?” 眼见王宽已经把碗递到了嘴边,那老婆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上官道长那一按,却让她脸色一变,会有些气急败坏。 任谁功败垂成,心里都会气恼。 只是,他对慧园大师和上官道长颇为忌惮,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愿意撕破脸,只得忍耐着答道:“老身乃是历城县刘家村人,看几位行走的方向,似乎是往我家乡去?” 王宽却是“咦”了一声,“历城县何时有个刘家村?” 他是历城县本地人,对于周边的村落极为熟悉,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一个刘家村。 眼见一句话就暴露了,老婆婆面色大变。那个原本蹲在摊位旁玩石子的小童突然爆起,露出尖牙利齿,朝王宽扑了过来。 王宽只和那小童对视了一眼,心脏差点没吓得从嘴里蹦出来。 小孩子都是玉雪可爱的,可是这个小童却和玉雪可爱半点不挂边儿。 只见他脸色青白,眼圈青黑,眼珠通红,嘴呈灰败。一咧嘴,露出又尖又长的犬牙。 这是个恶鬼呀!
第350章 临危不惧的王宽 就在王宽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一柄浮尘突然抽了过来,插入他和小童之间。 紧接着浮尘一转,便卷住了那小童的脖子,并用力收紧。 王宽扭头一看,却是上官道长出手相救。 小童个头虽矮,力气却奇大无比,被上官道长缠住之后,仍旧奋力挣扎。 “嘣嘣嘣嘣”几声细碎的脆响,上官道长那饼雪白柔顺的马尾拂尘上,突然多了些许毛躁。 这是那小童挣扎的太过用力,将一些鬃毛给崩断了。 上官道长目光一利,索性不再与他纠缠,手腕上使了个巧劲儿,便将小彤远远的摔了出去,其后背正好磕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 但那小童就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刚落在地上便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慧园大师。 此时,慧园大师正与褪去了老婆婆皮的画皮鬼争斗。 脱去人皮之后,那画皮鬼身高近丈,青面獠牙,手臂颀长如猿,双腿粗壮如柱,一双大脚就像两只小船一般。一脚踏出,地动山摇;两脚踏出,地面龟裂。 王宽看过去的时候,画皮鬼正挥舞着长长的手臂,用足有三寸长的指甲,去抓慧园大师的头盖骨。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要出声提醒大师小心,却又怕自己一出声,反而乱了大师的心神。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自己藏到粗壮的杨树背后,争取不给两位大师拖后腿。 事实证明,慧园大师果然不必他提醒,手中佛珠已然飞起,在头顶化成护盾。 指甲与护盾相撞,发出金铁交鸣声。画皮鬼惨叫了一声,足足后退了三步。 没了王宽这个滥竽充数的,场中四人两两捉对厮杀,你来我往,各施神通,简直精彩至极。 但躲在大树后面观战的王宽,却并没有心情观看这精彩绝伦的斗法。 只要是看过话本的都明白,在两将捉对厮杀时,双方打得越是精彩,就越是说明两人的本事差不多,任何一方都有落败的可能。 这是两位大师不幸落败,他王宽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当王家那十几口怎么办呢? 这历城县的城隍,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好大的势力,手下竟然豢养了如此多的恶鬼。 就在王宽焦急之时,上官道长与那小童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两人手掌相对,小童怒目圆睁,上官道长额头青筋爆起,明显是陷入了比拼灵力的阶段。 王宽焦急的来回度步,思索着自己怎样才能帮上忙。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那还算完好的摊子上,那上面还有两个水壶好好地摆在那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上官道长和慧园大师,好像都对这水颇为忌惮。 连他们都不敢喝的水,若是泼在了那小童身上…… 王宽决定赌一把。 反正如今这种情况,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于是,他趁着众人不注意,猫着腰悄悄挪到了摊位旁,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水壶抱在了怀里。 说来也是天助他,此时小童与上官道长与摊位离的并不远,而那小童正好背对摊位。 王宽狠了狠心,又往前挪了两三步,揭开茶壶盖,猛然将整壶茶都泼到了那小童的背上。 那差果然厉害,小童背部刚一沾染,便有白烟冒出,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就然那小童没有痛觉,但身体的机能却自有反应。他背部的经脉严重受损,体内的法力急剧流失。 相关道长抓住机会,运转张力猛然一送,“咔嚓”一声,小童臂骨折断,胸骨也被上官道长的掌力洞穿。 趁他病,要他命。 上官道长手中拂尘一卷,再次缠住那小童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拧了下来。 无论再厉害的精怪,通常只要没了脑袋,就死的透透的了。 像刑天那样,掉了头便以**为目的英豪,古往今来只此一例。 除掉了小童之后,上官道长立刻转身去助慧园大师。而王宽则再次猫着腰,躲到了大树背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慧园大师和那画皮鬼的法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如今有了上官道长助阵,两人很快便将画皮鬼解决掉了。 “王公子,出来吧,已经没有危险了。” 王宽这才从躲避的地方走了出来,有些脱力地朝两人道谢,“多谢两位大师相互之恩。” “公子何必客气?该是贫道向公子道谢才是。”上官道长诚恳的说,“若非王公子机警,又能当机立断,只怕贫道就要与那小童两败俱伤了。” 王宽抓着脖子傻笑道:“小生也就是赌一把,没想到这毒真的这么厉害。” 转念又想到,他可是差点把毒药送进自己嘴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把自己给送走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向上官道长致谢,“多谢道长拦住了我,没让我把那水送进嘴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竟然这么厉害?” 慧园大师沉声道:“如果贫僧没有闻错的话,这是黑山鸩毒,主要材料是黑山老妖牙齿上的毒素。” “黑山老妖?”上官道长蹙眉问道,“就是近两年在金华作乱的那个山鬼?” “就是那个。”慧园大师点了点头。 这件事在道录司已经有了备案,胤禛在调派完了镇守浙江的人手之后,又特意多拍了两个。四位高人一同前往金华,处理这霍乱一地的黑山老妖。 四人临行之前,胤禛特别吩咐,让他们多加注意金华兰若寺周围的槐树。但凡是有生出灵智或即将生出灵智的槐树,全部做下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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