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是这槐树好生修行也就罢了,一旦他们作恶,则立刻灭杀。 黑山老妖,树妖姥姥,这两位可是每一部《倩女幽魂》里必然出场的大反派,胤禛自然记忆深刻。 希望这黑山老妖被提前诛灭之后,那兰若寺里的树妖姥姥能坚持走正道,不要老想着旁门左道,甚至是歪门邪道。 慧园大师用三味真火将两个凶鬼焚烧殆尽,三人又将这茶摊上所有带毒的茶水、茶叶、薄荷全部处理干净,这才继续往前走,寻找干净的水源。 这两个凶鬼既然在杨树下摆摊,想来水源离此处必然不远。 果然没过多久,三人便遇到了一股在山缝里渗出来的清泉。 在上官道长确认无事之后,王宽好好喝了个痛快。 久旱逢甘霖,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快了得? “两位大师,咱们快走吧,前面就是郭杨村了。” 郭杨村之所以叫郭杨村,就是因为这村子里姓郭的和姓杨的人数最多。其余姓氏零丁几户,却也都和这两个大姓互为姻亲。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宗族治地方的年代,一个家族的人口多,就代表着在本地的势力大。 王宽欢喜地说:“我二婶姓杨,就是这郭杨村中杨家的女儿。到了郭杨村,咱们就住到亲戚家里去。” 刚刚经历了生死,他正是迫切地想见到亲人的时候。杨家虽然只是他二婶的娘家,但两家来往颇为密切,即将见到熟人,王宽自然欢喜。 对于他的心情,两位大师非常理解,一点都没有扫他的兴,都很欢喜地跟着他往郭杨村走去。 等三人走到郭杨村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一进村子,便有挑着扁担的大汉认出了王宽。 “这不是王家老二吗?听说你在京城做官,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隔着老远,那大汉便扯着嗓子问。 王宽同样大声回答:“我听说家里有事,便告了价回来。前面的可是杨四叔吗?” “正是呢。”那汉子咧着嘴笑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呢。” 王宽大小是个官,而且还是京官,平民百姓心中自有几分敬畏。能被他记得,杨老四只觉得与有荣焉。 不过,一听说他们三人要到二婶的娘家借宿,杨老四当即都变了脸色,提醒道:“那你们可要小心点,最近他家里出了点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王宽心头一凛。 经过一路上的惊险刺激,如今他听见“怪事”两个字,就觉得头皮发炸。 杨老四抓了抓头皮,皱着脸说:“我也说不好,这事儿他家里捂得严实。” 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王宽只能按下心头的忐忑,带着两位大师,敲开了二是娘家的门。 “谁呀?” “叔爷,是我,王宽。” “王宽?”里头的人明显吃了一惊,却没急着开门,只是诧异地询问,“你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了?” 王宽答道:“刚回来,还没进家呢。眼见天色已晚,还请叔爷行个方便,容我和两个同伴借宿一晚。” 里头传来“吧嗒吧嗒”抽旱烟的声音,那人似乎很是犹豫。 这时,上官道长上前一步,“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稽首了。” 里面的人急切地问道:“宽哥儿,和你一起来的,可是位道长?” “正是。”王宽一见有门,急忙介绍道,“上官道长可是四贝勒的门客,本事大得很。” 说完,他又怕村中老汉不知道四贝勒是谁,急忙补充道:“四贝勒就是当今皇上的四儿子。”
第351章 尸变 皇上的儿子,这个名头放在进城或许吓唬不住权臣。但在这乡野之地,却足以镇住一大片。 在老百姓看来,皇宫就是天下最富贵、最好的地方,皇家人用的东西也都是顶尖的。 照着这个逻辑推演下去,被皇帝的儿子看中的高人,在平民百姓眼里,必然都是很厉害的。 “真的是高人,三儿媳有救了!” 木质的大门迅速被人从里面拉开,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张苍老的、热泪盈眶的脸。 见他如此憔悴,王宽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搀扶住,“叔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与你为难?” 想到自己家就是被歹人针对,即将家破人亡,王宽不禁沉下了脸,暗道:若真是有人针对杨家,我正好借着四爷的势,把那伸得太长的手给剁了! 王宽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只是以往心有顾忌,尽量与人为善。哪知道,他们家与人为善,却还是挡不住心怀恶意的人刻意迫害。 既然如此,他也该是展现雷霆手段,让那些觊觎他们王家东西的人心有顾忌,不敢再随便出手。 杨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亲戚家的孩子已经寻思着替他报仇了。他甚至没听清王宽说的话,站稳了之后就急忙大声呼喊自己的家人们。 “孩儿大娘,老大、老、老三,你们都出来吧。宽哥儿回来了,宽哥儿带着高人回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拨动门栓的声音,哗哗啦啦一阵响之后,堂屋、东屋、西屋,还有厢房的门全都开了,王家一大家子都走了出来。 王宽看得真切,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惶恐和迟疑,只是出于对杨老爷子的信任,这才出来的。 “大师,道长,你们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却原来,他一回头,就看见两位大师齐齐注视着最西边的柴房。慧园大师迅速捻动着佛珠,上官道长更是眉心紧蹙。 两人都一言不发。 但杨家人却都很激动,七嘴八舌地说:“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出了柴房有邪祟!” 柴房有邪祟? 王宽一惊,下意识地往东边挪了挪,恨不得离柴房更远一点。 “阿弥陀佛——”慧园大师颂了一声佛号,沉声道,“太阳即将落山,诸位施主都躲回各自的房间去吧。记住,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更不要好奇偷看。” “快,大家都听大师的话,都进屋去。”王宽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他也跟着杨老爷子,进了老两口的屋里躲避。 进屋之后门窗紧闭,杨老太太独自坐在炕上,杨老爷子则是拉着王宽紧靠在门板上,耳朵贴上去听外面的动静。 王宽急忙制止了他,“叔爷,咱们还是听大师的,别好奇了。这个时候的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小辈敢这样对他说话,杨老爷子立马就能脱下臭鞋,用鞋底抽他的脸。 但当这个小辈儿变成了在京城里当官的王宽,杨老爷子就只觉得,他果然是在京城见过大世面的,说话就是有道理。 “宽哥儿说得有理,我听你的。” 那时候的百姓就是这样淳朴现实,也是平头百姓对当官的存着本能的敬畏。 劝住了老爷子之后,王宽才问道:“叔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三婶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老爷子没开门之前嘴里就嚷嚷着“老三媳妇儿有救了”之类的话。 难不成,是三婶子被邪祟给附身了? 杨老爷子脸色一变,颇有些讳莫如深。 王宽道:“大师已经来了,不管是什么邪祟都不好跑不了。我早晚都会知道,叔爷还是告诉我吧。” 这是大实话,但老爷子一辈子奉行的都是家丑不外扬,要他亲口对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丑事,他还真的说不出口。 这时,盘腿坐在炕上的老太太出声了,“你个死老头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如果不是宽哥儿带来了高人,说不定咱们全村都得遭殃。” 王宽神色一凛:情况已经这样严重了吗? 当着小辈的面被老伴数落杨老爷子有些羞恼,“你个死老太婆,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呀?” 老太太眼睛一瞪,一拍大腿就要起身。但余光瞥见王宽,寻思着到底还是要在小辈面前给这老头子留几分颜面,也没当场发作。 而杨老爷子也见好就收,口气对王宽说:“半个月前,老三家的去了,尸体就停在柴房,至今都没有下葬。” 这就很奇怪了。 都是平头百姓,人死之后最多停灵三天就要下葬,甚至天热的时候时间还会更短。毕竟,尸体的腐烂气息很不好闻,闻多了还容易滋生疾病。 王宽追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让三婶子入土为安?” “安?她安不了啊!”老爷子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宽哥儿你刚回来是不知道,老三家的她……她尸变了!” “啊?”王宽大惊失色。 尸变的事情,他从前只在话本小说里见过,现实里还是头一遭遇上。 想到那具活尸正和他处在一个院子里,他不禁浑身发凉,头皮发炸。 据说,活尸可是会咬人的。 开头说出口,后面的也就好说了。 “她没了的当天晚上就尸变了,如果不是守灵的机警,听见棺材里的动静就招呼大家跑路,只怕遭殃的就不止是村子里的畜生了。” 想到自家被咬死的十多只老母鸡,还有两头羊,老爷子就觉得心都在滴血。 那可都是会下蛋的鸡,是家里近一半儿的财政收入。那两头羊也都是母羊,其中一只马上就要生小羊了。 那只羊特别争气,一共生过三回,每回至少生两只,最多的那次甚至生了三只。 庄稼人挣钱不容易,除了农忙时下地,农闲时给人帮工,就指着家里的畜生多添个进项了。 “自从她尸变之后,太阳一落山就从柴房里出去,到处祸害村里的畜生,鸡一叫就回柴房继续躺着。” 老爷子说的无奈又悲愤,太太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王宽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于两位大师能不能制住活尸产生了怀疑。 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尖利的嚎叫声。 老爷子浑身一抖,紧紧地抓住了王宽的手臂,低声道:“老三家的出来了。” 他吓得汗毛直竖,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不住地祷告,“老三家的,这高人不是我请来的,你若是有灵,可别怨我呀。” 这就可以看出来,那活尸对它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王宽受他影响,陡然觉得心理压力倍增。 但只片刻之后,上官道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王公子,你让大家都出来吧,那活尸已经被大师制住了。” “啊,这么快?”杨老爷子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就显得你长了张嘴是吧?” 她一边骂,一边从炕上下来,三两步奔到门前,推开老爷子就拉开了门栓。 王宽随着众人走出去一看,就见一具穿着破烂寿衣的尸体,正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双臂往前伸。 再往前一点,就能看见那尸体堪称狰狞的五官。它嘴巴恶狠狠地张着,露出两条又尖又长的犬齿;眼圈呈黑红色,一对眼珠已经融化了一半,浑浊地贴在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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