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屁用都没有。 有次我不小心在浴缸里睡了过去,咕嘟咕嘟地都冒泡沉底了,师父也照旧在外面饮酒作乐。还是巴巴发现不对,喊来玛萨,我才没小小年纪就夭折在自家的浴缸里。 所以……玛萨会告诉我吗? 我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浴缸,然后接满热水,脱掉衣服,光溜溜地坐了进去。 大概率不会,我闭上眼睛想。 那要催眠她吗? 催眠是下下选,玛萨保守估计也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身体一向硬朗,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压着咳嗽了好几次。 算了,还是诈一诈吧。 以“塞西莉亚·法莱”的身份。 不过……泡热水澡果然好舒服啊…… 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我就这样靠着浴缸的边沿,在热气氤氲的水中浮浮沉沉,直到叩门声由远及近,才昏昏沉沉地睁眼,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像小时候那样睡了过去。 “塞西……?”拉比似乎已经敲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得不到我的回应,便好像以为我在睡觉,打算就此走开。 “啊,在!”我连忙在浴室里大声喊了一嗓子,“我在洗澡,你等下,我马上就出来!” 我说着,便起身迈出了浴缸,拽下刚才搭在晾衣绳上的浴巾飞快地将身上擦了擦。 嗯?等等? 但擦着擦着,我就觉出了不对。 不,等一下,现在这种——不正是在浴室里摔一跤然后引他进来看的大好机会吗? 不过——虽然小说里常有,但、但突然就要把这个情节给搬到现实来了,我冷不丁地还有些迟疑。 然而就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看上去不是那么智障的姿势跌坐到浴室的地板上后,却忽听拉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塞西,巴巴叫我去外面帮忙,那我就先走啦?” 我:“……” “塞西?能听见吗——” “能、能听见,”我努力压住自己瞬间就变得哇凉哇凉的小心脏,“你……你去吧……” 不,你回来!你进来看我一眼再走!我这都摆好姿势了! 但我到底没好意思那么说,只好又原封不动地自己爬了起来,然后因为太冰屁股,重新调了下水温,一脚迈进去继续泡。 这回我一觉睡了个饱,等到再次睁开眼,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我揉揉眼睛,迈出去,擦干全身,等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才发现窗外已然红云如山。 竟然已经到黄昏了。 我隔着窗户瞄了瞄,就见院外的拉比正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园丁服,跟着同样服装的巴巴在吭哧吭哧地铲土除草。 等我找到几条毛巾洗了带出去,他们那边恰好完事,拉比刚用胳膊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转眼见到我,都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立刻张开双臂地一路扑了过来。 “塞——西——” 然而等离得近了,才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刹住脚,光速地将身上套着的园丁服脱下来。又接过我手中的湿毛巾,把自己从头到脚只要是露在外面的部分通通地擦了一遍,但却似乎依然不满意,顿了顿,只好把毛巾往旁边的水盆里一扔,嘟囔了一句“对不起了塞西,再洗个澡吧”,然后俯身一把抱住了我。 “好累,好累啊——快给我靠一下——” 你这是靠吗?你这是熊抱! “啊——糟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塞西塞西,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见他真的累懵了,我只好叹了口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然后运足力气,背着他——没错,就是两腿拖地的那种背——一步一步地往回挪。 但挪了没几步我就发现了,这人压根就不是真心要我背,虽然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但却一直小心地控制着力气没有压到我,只虚虚地跟个大型挂件似的趴在我背上,脚下也在自己走。 ……就是这个姿势,光是想想都觉得智障到没眼看啊。 我这么一走神,脚下就是一绊,然而就在我往前扑去即将摔个大马趴的时候,拉比及时地揽住我转了个身,以身为垫地垫在了我|下面。 橘红的晖光从身后漫上,将我们密不透风地拢于其中,我把手撑在拉比的胸口,怔怔地和他对视,一时竟有些不太想爬起来。 “真好啊,”直到我一侧头,发现巴巴不知何时竟捧着脸地蹲到了我们旁边,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泡泡,“塞西和先生是要亲亲了吗?” 我:“……” 太、太破坏气氛了你! 重新洗了个澡后,又吃过晚饭,拉比便黏黏乎乎地跟着我回到房间坐到了床上,美名其曰都累了一天了晚上必须要说悄悄话。 然而话还没说两句,人就因为太累、以及壁灯太过昏暗而歪倒在我身上,睡了过去。 我尽量小幅度地撤开,扶着他侧躺到了枕头那边,却在帮他摘发带、盖毛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先前双人旅行期间他发烧病倒的那次经历。 和当时好像啊…… 我轻轻地把壁灯关掉,然后借着从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走过去蹲下,趴到床边,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顿了顿,还不自觉地伸手玩了玩他散垂下来贴在脸侧的发丝,玩了能有一分钟,才将那凌乱的头发捋了捋,小心地戳了一下他的脸。 这人虽然身上硬邦邦的,但脸上却又热乎乎的,又软。 我没忍住,又戳了两下,才倾身过去,在他脸上很轻很轻地亲了亲。 但亲完,我就不想走了,我想爬上去和他一起睡。 可这到底只能想想。 我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却毫不犹豫地出门,下了楼。 巴巴向来早睡,而玛萨年纪大了,容易失眠,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通常会坐在大厅独自喝酒,或站在格子窗前,望着窗外的那片墓地出神。 我走进去的一刻,玛萨刚好吹熄桌上的蜡烛,走过去想要拉上窗帘,冷银的月光顺着格子窗斜洒而入,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镀上了一层寒霜。 “玛萨。” 我叫她的名字,专挑那种半明半暗的地方走过去,将面无表情的脸只露出一半,刻意营造出一种“这人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的古怪又诡异的氛围。 “好久不见。” 试探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未来的某天,拉比不小心看到了塞西本上的待办事项:一定要在浴室中滑倒一次【划重点】。 拉比:“?” 特地去买了超级防滑就算故意往上面倒肥皂沫也不可能会摔倒的垫子铺在了浴室。 塞西:“……” ②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总部的大家就发现只要塞西在场,拉比一伸长锤柄,上面就会雷打不动地包着个花里胡哨的垫子。 塞西:“……” 塞西(眼神无光):“下次不坐了!下次说什么也不坐了!下次打死也不坐了!” 上章评论好多,状态立刻就从【砍大纲完结】切换到【跳起来再战30W】啦!感谢所有在上章留评的大可爱,你们怎么这么好啊,你们太好了啾啾啾! 如果阔以的话,请继续冒泡给我评论,不要收回我的快乐(汪汪大哭地批量生产塞西球给你们拍着玩 评论↑,HP↑,卡文↓ 生命值就靠大家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码字来回报大可爱的!
第74章 大猪蹄子塞西 玛萨循声望过来,先还只是有些诧异,似乎不知我在搞什么名堂,但不过几息之间,她的脸色就变了。 她缓缓放下正打算去拉窗帘的手,整个人都转过了身,却没有接话,只在圆月朦胧如白纱般的雾光中,用近乎锐利的目光盯住我,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我心头忽地漫上一股冷意。 其实真要较真的话,玛萨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但这种时候,她没有立刻一脸“这崽子犯病了?”地过来试试我脑门的温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原本还想着就算牺牲套话的机会,也要先把最窒息的这种可能给去了,甚至都想好了用“记忆混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反常,但——但怎么就偏偏……压中了最糟糕的一种走向啊…… 然而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我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了下太阳穴,顿了顿,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一问:“库洛斯·玛利安呢?” 玛萨沉默了好几秒,才在我默念的“别回答别回答别回答”中,回答了我的问题:“不在这里。” 会说出“库洛斯·玛利安”这个名字的,绝对不会是塞西。 她不是在回答……塞西。 所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母体记忆遗传——那个抄袭我名字、且极有可能是我妈妈的人,此刻恐怕就沉睡在我的体内,和我……共用着一个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恐怖故事啊…… “他人呢?”我不给自己细想的机会,又问。 “我只是个资助人,”玛萨的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嫌弃,“那种欠了一屁股债的家伙会在哪里,我才不知道。” “……那把目前知道的情况,先告诉我。” 一个与外界失联了很久的人,醒来后会问这种问题,并不奇怪。但我不了解沉睡在自己体内的这个人,把握不好该用什么表情,便索性靠在了柜子旁边的墙上,将整个人都隐匿在了阴影之中。 却听玛萨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多少?” 她用了“记得”这个词。 “只记得,”我半真半假地揉进去个刚听来不久的名字,“当时刚和塞拉斯分开——对了,他人现在又在哪里?” 我话音未落,玛萨便忽然动了。 她突兀地从这种僵持着的气氛中脱离出来,拄着拐杖走到一旁的酒柜前,从中取出了一瓶红酒,又拿过两只高脚杯,一起放到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在整个过程中,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起开瓶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定在原地,过了两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暴露了。 可是……是怎么暴露的? 虽然表现什么的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我能感觉到,在刚才,玛萨确确实实已经被我唬住了。 问题就出在“塞拉斯”这个人身上。 是“塞西莉亚·法莱”并不认识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在我问出他在哪里这句话的时候,就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破绽? ……不应该,就算这人真的已经死了,也完全可以是因为长久的沉睡,导致记忆缺失才不记得这件事——玛萨到底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我就是装的? 我还想再继续苟一下,却见玛萨摆了摆手:“不必白费力气,你得到的信息太少,话说得越多,暴露得也就越多,处处都是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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