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上面的胖教授,眨了下眼笑道:“就是为了钻法律的空子才学法学,专干违法违纪的事情。” 我当他说笑话,笑问:“该不是刚才那几个例子都是你亲手所为?” “Yes, Of course.”他轻松答道。 我暗自吃惊,不敢断定他所说真假,只好傻笑几声掩饰过去。心里却打了一百个问号。 上完课,谭应宏约我吃午饭,我拒绝了,只说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心里没有别的理由,只是觉得靠近一个谜肯定会被他吸引,而掉下去却不能全身而退,我很清楚。 他听到我的拒绝,刚想问什么,手机响起,忙走过一旁接了,回来后只让我好好休息,准备好五一教他打羽毛球。 我忙应好。回到家,深深呼了口气,头竟然真晕起来,看着天花吊灯在不断旋转,我赶紧跌入沙发中,缩成一个虾子似的咬紧牙忍着。 下午,晕眩感终于过去了些,我爬起来分析了一下,是不是我昨晚没吃安定片所致?不敢确定。但我这一个月来,邹月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来看我,每次都还是千遍一律地以死亡来宣告我同林启正的分手,那么恨,而我,却那样痛,连抱着林启正的衬衣入眠也不能让我安心一分一毫。 只有,只有用安定片来强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入睡,才能逃过一个难眠之夜。原本磊落的我,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偷偷摸摸,连睡眠都是偷来的,活该啊,邹雨,活该! 经常的头晕目眩,总觉得脑子涨涨的,这些都应了那个心理医生黄召阳的诊断,估计神经衰弱同焦虑症我都病得不轻。可治疗了又能怎样?能挽回一切?还是能减轻我的罪责?呵呵~~都不能。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偶考试归来,不过成绩还不知道,谢谢大家关心!
第19章 我打电话给阮淑珍,因为我的舒乐安定已吃完,她接了,刚听我的要求就强硬地批评我 “邹雨,你以为这些是水果糖吗?是药,是吃多了要死人的药,知道吗!” 带着恐惧我连忙哀求:“淑珍,别这样,我就是近段时间工作压力大才这样,我保证下次一定不找你开。” 她那边很吵,有人喊她快过去。 她听我这般说,只急急说:“邹雨,你现在过来市一院住院部,我现在很忙,有个特殊的病人要会诊。你来了我再看看怎么处理,好吗?” 看到她语气松动了些,连忙答应,那边也立刻挂了电话,想必那急症病人要紧。 我用力调整着呼吸,拿起包和手机就有点踉跄地往外走,五一要拦辆的士还真难。 当我在太阳底下站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坐上了的士。脑子已经不是涨,而是头顶像被锥子刺一样痛,司机问我到哪里我都忘了是怎么说的。 熬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我已经犹如一条脱水的鱼。口干,头晕,只想多吸几口空气。不过医院里天天都在上演死神的戏码,见我这种只算小儿科,所以没人好奇,也没人过问。 我只能在门卫处挨着墙壁打了电话给阮淑珍,她按了,应该还在会诊。于是走几步挨几步地向住院部走去。头顶的痛与胸口的闷交织着,我昂起头大口喘着气,可住院大楼在眼中不住地旋转,渐渐模糊…… 是梦吗?朦胧中,护士们忙乱地喊快点,快点!还有个男声说急诊,让开!我是不是也死了?妈妈和邹月呢?我四处找寻,而四周一片漆黑,我茫然而困惑,怎么没有路?我害怕!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我的,触感熟悉,是林启正!怎么在这里见到他,难道……不!不行!他还要继承致林,他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我赶紧回头看,而他的脸离我很近,却模糊一片。我想伸手去摸,可手却有千斤重,提不起来,我只能喊:“启正,别过来,别过来!” 他声音那样飘渺,像回音:“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永远!” 我挣扎着,声音已软弱了些:“那邹月呢?致林呢?江心遥呢?你爸爸呢?他们怎么办?” “不要想将来,将来让我来想。”他坚定地回答。 我耳边嗡嗡直响,某种桎梏像蛛网一样把我罩住,连我自己的回答都遮盖了,我使劲喊着什么,有谁分开了我俩的手,他很着急,要拉紧我,我其实想拉回去,可怎么也用不上劲。然后,一丝曙光来临…… 我用尽全身力气想睁开眼睛,可光明只朦胧透进来,启正?你在哪里?我心里念着,耳朵模糊听到各种各样的声响。 “心率下降,但平稳。没有生命危险,是缺铁性贫血,造成晕眩。还好晕在医院里。不过患者意志消沉,不好办啊。”一个男声说道,然后着急问“小何,市血库还说没有联系到RH阴性A型血?这怎么办?!你再打电话问问。” 一个女孩应是就咚咚跑开了。 然后一个女声插道:“刘医生,今早送来那位急诊也是这种血型,你看……” “不大可行,人家有钱人家,我怎么去提这个要求。况且那人又是抽烟又是过度喝酒,还胃出血,他血液红细胞数量还刚达标,如果再抽血对他本人危险。” 那女声又说:“这样我朋友不及时输血心率还要下降,这样她醒来时间就难说。刘医生,能不能向院长打报告请示下到别市血库调血,给个方便,毕竟是我朋友。” 那男声急急应道:“恐怕来不及!要批最快要十多小时。” 女声急道:“那我去想想办法!” 说着一阵脚步声远去,门呀的响了声。 过了小会,门又开了。 有人在对话,一个是高展旗,他律师式大嗓门配合着一把缓慢温和的声音,声音极小。 “黄医生,您好!久仰久仰。能碰到您在这会诊我很高兴。我叫高展旗,正明律师事务所律师,是邹雨同事。我已通知她大舅和弟弟邹天赶过来。” …… “她要接受心理治疗?不会这么严重吧,她个性很坚强。平常也就有时会偷偷哭一下,女人嘛,总爱这样。” …… “大的变故?她母亲同妹妹差不多同一时间去世。” …… “服用镇定剂名称?这个我真不清楚。哦,不用谢。” 说着两人又走了出去,房里回复安静。 原来,我没死。这里是医院,我晕过去了。邹雨,你真没用!我暗暗骂自己,四肢百骸都像不是我的,只有思想在游荡,回转。为林启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为什么我会忆起他?是不是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应该啊,纵然你一人走下去也不应该再存在幻想,半年前就该死亡的幻想。 好累,真的好累,让我歇歇吧,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以后再想…… 周围的一切又沉入黑暗,这里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忧伤,也没有欢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些杂音窜进耳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令我一直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 一个小姑娘声音:“病人现在还没醒,不能打扰。” 一个声音很哑,却很熟悉:“我只看看她,不会打扰她。” 女声接到:“您还是病人,待会还要抽血检查,请休息下。” 另一个男声插入:“林总,小护士说得对,你先回去休息,如果邹律师醒了自然有人通知你,你如果这样不爱惜身体还怎么……”声音低了下去。 “我知道……回去吧。”声音除了哑,还带着忧伤。 这是谁的声音?这么熟悉,好像萦绕我身旁已经很久,期盼了许久许久的声音,是谁?……——是他!在我梦中千百回拉过我手,摸过我头发的人,我又怎能忘记?只是,他声音为什么这么嘶哑?怎么在医院里? 心徒然一紧,意志竟渐渐汇拢。 我努力着,挣扎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色的苍白。苍白的天花,苍白的窗帘,苍白的被子。 “邹雨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喊着出去了。 一阵混杂脚步声,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大舅和邹天先进来,都满脸忧色,特别邹天,这么久没见,瘦了,黑了,有点欲言又止。然后是高展旗同谭应宏,还有阮淑珍和黄召阳,再就是几位不认识的医生护士。病房一下子显得很拥挤。 我样子很可怕吗?因为他们都带点惊慌地看着我,谁都不说话。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我的声音,倒像木乃伊的。 他们仍然愣在那里,还是高展旗回过神,朝我轻松笑笑,打趣道 “怎么,喝了孟婆汤?” “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邹雨,你现在感觉怎样?应该输血后感觉好点才对。”阮淑珍接口,她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我努力想撑起来,可是徒劳。阮淑珍忙指挥两个小护士把我枕头换成矮点的,说这样便于头部血液回流,不易头晕。 我只虚弱笑笑:“我如果喝了孟婆汤就不认得你们了,这多可惜。加上我还没跟孟婆签好协议呢。” 我的冷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可高展旗还是给面子地笑了。 走过来轻锤我一下:“邹雨,郑主任才出差广州你就发晕。你看你才晕两天,你那些顾问单位的事务就能把我逼死,我这油钱都多花八百多。什么时候我倒要晕他个几天躲躲才好。记得,我替你这几天可要按标准收费的。” “好痛,你要捶死我可没钱收。”我哑着嗓子艰难说。 这时大家才缓过劲来,竟听到那几位医生都吁了口大气,像放下什么重担一样。两位走了出去,还隐约听到其中一位在说:“现在总算可以给林总一个交待。院长都被逼得没敢去旅游。” 另一位接口:“也是,这关系到住院大楼的扩建,院长能不紧张?不过林总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声音渐渐远去。 接着进行一系列例检。CT、B超、心电图、……我躺在床上被摆弄了若干次,穿行在灯火通明的走道中,仿佛穿越时空隧道一般。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和孑然一身的孤独再次夹杂心头,原来死亡也不过如此,不过真的很黑,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我都是顶着锅盖来发文的,如果亲们要拍的话请下手轻点,别把我拍晕了哦。呵呵~
第20章 五一假期就这样在病房里一天天呆着,也度日如飞。我难得安静,总喜欢从三楼的阳台落地窗里看住院部后花园的景色。 那应该是一对情侣,男的穿着病服任女的推着轮椅慢慢走着,累了就在长石椅上安静地同看一本书,一人一边耳塞听着音乐,;一对年老夫妇总爱在午后出来遛狗,一只小小的博美,浑身透白,非常可爱,他们都是脑血管病,老病号了,就住我隔壁;还有就是一位年轻男孩,高瘦,皮肤病态的白皙,总爱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在一本扫描本上涂涂写写,可每次最后都会出现一个女孩的大头像,宽广的额,尖尖的下巴,明亮的大眼,只是每次表情各异,是他女朋友?还是所暗恋的人?我很羡慕那个女孩,因为让一个人清晰记得自己的每个表情得需要多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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