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吗……? 自从四年前的那件事之后,狗卷棘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高兴了。同样,他也不觉得五条悟老师所说的“惊喜”,是真的正面意义上的惊喜。 但狗卷棘也没有扫兴:“鲑鱼。” 两个迷你咒骸以为狗卷明白了情况,纷纷松了一口气,顺着手,爬到胸口的口袋里,探出头来观察四周。而狗卷棘也确定了“惊喜”所在的位置。 二楼洗漱间的水声非常清晰。 狗卷棘走上楼,敲了敲洗漱间的门。水声停了,里面的人好像手慌脚乱地裹了一层浴巾,紧接着,对方拧开房门,探出头来:“是家政服务吗?我的东西都暂时放着不管就……诶?” 她看见了狗卷棘。 两人四目相对。 见、见鬼。 狗卷棘怎么会在门口?! 苏久言当场一个哆嗦,差点就给狗卷棘跪下来。她没跪下来,不是因为苏久言的内心有多么坚强,而是地面湿滑,她脚一软,当场就要脸朝地的摔倒了。 狗卷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啪!” 一声清晰响亮的巴掌声。 苏久言又打了个哆嗦。 她发誓—— 这绝对只是苏爸从小到大防色狼的教育太好,以至于被人拦腰公主抱的瞬间,苏久言脑海里没有掠过任何粉红泡泡,相反,她下意识地扬起手,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巴掌。 按理说,这一巴掌打不中才对。 狗卷棘是谁啊? 身经百炼的咒术师,无数次生死间的历练。 苏久言是谁啊? 弱鸡毕业大学生一枚,刚被五条悟盖章的废柴,新鲜出炉的。 按理说,苏久言根本不可能打中才对。 但狗卷棘偏偏一副魂不守舍、思维掉线般,挡住半张脸的衣领被扯开—— 苏久言的手和他的脸颊就发生了亲密接触。 “……” “……” 四周静悄悄的。 狗卷棘似乎总算回过神,他微微低下头,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刚刚被打过的地方,浮现了浅浅的红痕。 苏久言:“……” 分别多年之后的再见面,先抽受害者一巴掌,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苏久言深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自杀才更快,更没有痛苦,以及墓志铭上究竟应该写什么内容了……不,不要这么快认输啊,自己明明还有可以继续抢救的机会! 「苏久言:救、救命,五条老师快来救我!」 「五条悟:棘这么快就回来啦。」 「五条悟:不打扰你们俩叙旧啦,我知趣地走啦,拜拜啦!」 这什么靠不住的鸡掰猫?! 现在走,该有的人性呢?! 苏久言宣布,这家伙被关进狱门疆里,全是他自己活该!!!
第62章 Chapter 62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苏久言绞尽脑汁,她感觉这辈子所有的急智都用在此时此刻,但过载的大脑也没能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方式。她睁大眼睛,盯着狗卷棘的脸—— 和四年前相比,白发…… ……他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少年了,原本纤弱消瘦如女生般的身躯抽条长开,但还是如纸板般偏瘦,细碎的白发垂在眼眸处,和浅色的睫毛一起在眼白处投下浅灰色的阴影。 苏久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狗……狗卷君你……” 狗卷棘浅浅地眨了一下眼睛。 声线带着一点沙哑。 他说:“海带。” 海带…… 海带是什么意思来着? 苏久言真不想承认,自己足足四年没有再接触饭团语,已经将对应的含义一干二净。她绞尽脑汁,才恍惚地回忆起来—— 是“你好”的意思? 还是“好久不见”的意思……? “我……呃,刚刚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不,这真的是一个蠢问题,我手都觉得疼,你的脸怎么可能不疼哈哈哈……” 苏久言啊! 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苏久言快要被自己蠢哭了,她的脚趾疯狂地抠着地面,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恨不得邦邦撞墙——她难道指望这种蠢爆了的言论,能让狗卷棘对自己手下留情吗? 咒术师是怎么毁灭敌人来着? 苏久言瞬间就想起,被五条悟当做足球踢的瑚宝脑袋,瑚宝啊,你死的好惨啊……等等,不对,狗卷棘是咒言师,不能套用五条悟的做法,那咒言师对敌人的做法好像是…… “下坠吧”?还是“扭曲吧”? 苏久言回想起漫画里的那些炮灰咒灵们的下场,再套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脸色都快绿了。 等等,不对啊—— 她可是人类,怎么就已经默认自己成了咒灵! 一只手轻柔地伸过来,微风般穿过苏久言湿漉漉的黑发,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她的脸颊上。苏久言微微一愣,看向狗卷棘。 白发青年的眼瞳微微闪烁。 但狗卷棘向来是情绪稳定,旁人很难从那双平和的下垂眼中窥见真实情绪,他的喉咙里仿佛无意识地滚出声音:“金枪鱼蛋黄酱……”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着? 苏久言绞尽脑汁,但还没等她回想起来,下一秒,白发青年半跪在地上,紧紧将苏久言揽如怀里。 苏久言呼吸一窒。 太、太近了。 她的脸颊紧紧地贴着狗卷棘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衣,心跳声清晰地传过来,他抱得非常紧,若说是怀中抱妹杀(?),又偏偏留下了呼吸的缝隙;然而,若苏久言想活动一下身躯,似乎也做不到。 “……” 苏久言确定了。 看起来再瘦的咒术师,也是八块腹肌没跑。 等等! 她究竟在关注什么细节?! 几分钟后。 “呼呼呼——” 这是吹风机的声音。 苏久言坐在梳妆镜的板凳前,狗卷棘单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灵活地翻转着梳子,将苏久言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吹得光泽又蓬松。 苏久言一时恍惚。 她真的不是在美容美发厅里接受托尼老师的服务吗?狗卷棘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咒术师吗——咒术师怎么还懂这种玩意儿? 违和感爆了。 对方的动作太自然,苏久言甚至生出了恍惚感,仿佛她和狗卷棘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许久。但下一秒,苏久言就甩甩脑门,将这种违和感甩出去。 不。 她知道自己干过多离谱的事情—— “好、好了。” 苏久言拉住自己的头发:“头发已经干了,不用再吹了。” 狗卷棘盯着苏久言背后的头发,半天没吭声。 苏久言被他盯得心底发毛,又伸出手,将背后的头发挽到前面来,她这才发现,有一撮头发在其中被突兀地削短了,好像是躲避咒灵攻击时被削断的。 苏久言仓皇地解释:“我没事。” 狗卷棘拿出手机,给她看文字。 「上面有残秽的痕迹」 “七海先生已经祓除掉那只咒灵了,解决得很顺利,真的要好好感谢七海先生啊。” 狗卷棘点点头。 苏久言委实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对这件事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做同伴,靠谱感满满,但如果是敌对者的话……哈哈哈哈哈…… 压根就想不到他打算使出什么手段啊! 苏久言苦中作乐地想。 最起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狗卷棘的报复手段更像是想用万恶的享乐手段腐蚀她,从此把她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但怎么说呢? 就算他不这么做,苏久言也不觉得,自己未来能有什么出息。 帮苏久言吹完头发后,狗卷棘返回楼下,打开冰箱,拿出冻鱼,就开始准备晚餐。苏久言忍不住四处张望,她看了一会儿二楼的窗户。 算了。 她没有跳窗逃生的那个体能。 而且,就算她在这个时候顺利跳窗,以狗卷棘的体能,抓回来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狗卷棘一句“回来”,苏久言的脚就自己走回来了。 “咚咚咚。” 这是在切排骨。 苏久言趴在厨房的门缝上,看见白发青年穿着小熊围裙,半尺长的厨刀在他指间飞舞旋转,宛如绽放的银花。 苏久言:“……” 她轻柔地关上了厨房的门,非常有俘虏的自觉,手脚并用地爬回餐桌旁,正襟危坐,和摆在餐桌上的一对玩偶大眼对小眼。 奇怪。 刚刚桌面上有这对玩偶吗? 过了半个小时,狗卷棘端着饭菜出来。苏久言很想提醒他,自己其实点了外卖,但又没勇气说出口。 “鲑鱼。” 狗卷棘为苏久言打好米饭。 咦? ……竟然是中餐? 狗卷棘做得很清淡,几乎没有什么油腥,甚至可以称之为减肥健康餐。苏久言试着舀了一勺番茄蛋汤,味道竟然很鲜美。 可恶。 他是真打算用资本主义的享乐手段来腐蚀苏久言的意志吗?她可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呜呜呜红烧排骨也好好吃,可恶,咒术师竟然在厨艺上也有加成吗?! 转念想想,其实也正常。 毕竟,精密地掌控身体,把控时机这两者肯定是咒术师的入门课程,优秀厨师的要求也差不多,苏久言颠不动勺,狗卷棘颠勺那叫一个轻轻松松。 呜呜呜好吃…… 苏久言差点连碗底都舔干净。 还是狗卷棘见势不妙,出声制止,让苏久言停下这不理智的行为。事后,他还从医疗箱里摸出一片健胃消食片,递给苏久言。 确实,有点吃撑了。 苏久言摸摸圆滚滚的肚子。 但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吗?! 人要上路了,所以,最后一顿吃点好的。 但狗卷棘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现,他只是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洗洗刷刷。苏久言坐在沙发上,刷了一会儿手机,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是睡觉的时间。 苏久言当着狗卷棘的面,爬上了次卧的床。 ——虽然这床褥子真的很贵。 但弄脏了,苏久言是绝对不会赔的。 狗卷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温馨暖黄色的灯光将他剪成一道漆黑的影子。苏久言闭眼装睡,片刻后,她听见轻轻的脚步声。 呼,吸,呼,吸。 苏久言猛然睁开眼睛。 暴、暴击!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颜暴击吗?! 狗卷棘弯着腰,低着头,他前额的头发全部垂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光线太柔和的缘故,他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暖黄色的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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