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要被判处死刑了,狗卷棘心想。 他保持着安静,这种会议上他不能发出声音干扰。但会议的内容黑暗又恐怖,他不想听,无聊地晃荡着够不到地面的小短腿。 他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望向那个女人。 娜塔莎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似被一群人用恶毒的语言诅咒的人不是她。 ——她真的好淡定啊,是不怕死吗? 其实如果看这样的她,完全想不到她是那么恐怖的怪物,还杀了这么多咒术师。 她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这就是爸爸说的疯了的诅咒师吗?但感觉她好像还有理智的样子……这里面是有什么特别的隐情吗? 狗卷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就在狗卷棘放下手的那一刻,也是总监会高层们宣布判决死刑之时,娜塔莎睁开了眼睛。 这座符咒牢笼隔绝了内部的咒力,但外界的咒力却可以进入牢笼内。虽然负责审判的总监会高层们的本体都不在房间内,但娜塔莎的影像毫无保留地投影到了各位大人们面前。 所以各位审判官们清楚地看见那个欧洲少女睁开了眼睛,然后打了个哈欠。 总监会高层:“……” 娜塔莎:“Вы можететакдолгоговоритьободном предложении.(一句话的事情你们能说这么久。)” 然后……嗯……由于没有配备翻译,所以没人听懂娜塔莎说了什么。 这种出人意料的发展让总监会的判决现场一下子出现了冷场。 对、对哦,这个人是欧洲人,母语很可能不是日语……所以他们之前为什么没想到去了解她是哪个国家的人呢? 总监会高层们这么如临大敌的态度是很可以理解的。语言是有力量的,尤其是在咒术界(旁边还坐着狗卷家的小咒言师呢)。他们至今都还不清楚这个诅咒师的术式,所以不能排除她是在通过语言下咒的可能。 不过他们大概可以暂且放下心了,因为娜塔莎接下来就切换回了日语。 但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由衷的恐惧。 “真难想象这就是你们(咒术师群体)的最高机关。行政效率低下,上层人古板陈腐,尸位素餐……不过,算了,还有些人能用。” 她一边挑挑拣拣,却还不满地皱了皱眉。 “我宣布,从今往后总监会及所有咒术师奉我为主,我将统辖这里的一切。” “第一道命令,今天的会议重新开始,参加人员为总监会部长级以上全体成员,会议召开时间为今夜24点整。不来者,死。” “——躲在门后只敢用咒术投影出现的家伙们,记着带着你们半截入土的身体过来。” 总监会高层们愕然:“……” 狗卷棘瞪大了眼睛:“……”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有人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地声音颤抖地说:“狂妄!疯子!——你一定是得了失心疯才敢说出这种话!你还被关在牢笼里,却还敢反过来威胁我们……” 话音尚未落下,属于他的咒术投影顿时消失了。 远在东京市中心家中的某个老头子身体像是被两块巨物夹在中间硬生生挤扁了一样,全身骨骼粉碎,鲜血迸出十几米远。 一个总监会高层死了,杀人者在咒术界防护性最严密的咒具牢笼里,而所有人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在一片死寂中,娜塔莎淡淡地说道。
第59章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甚至没人发现房间内有咒力的流动痕迹。 这个房间是全世界封印水平最严密的牢狱空间,绝无可能有任何一丝咒力流通出去——她怎么可能隔空咒杀了一位总监会同僚?而且还没有一丝预兆! 她站起身来,将身上的铁链一根一根、像是捻开面条一样轻描淡写地碾碎, 然后将碎屑像掸掉轻飘飘的灰尘一样掸下去。 “24点, 记得别迟到哦。” 看着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凝固,她不知处以何种心态笑了一下,“嘛, 别怪我手段有些粗暴。”她似乎是在温言软语, 脸上挂着面具式的假笑,然后骤然间声音冷若寒冰, 身后也仿佛冒出了来自地狱的黑影, “——毕竟一个连幼童都不爱护的种族,根本就是无药可救的存在。” 黑色的异能缠绕在手上, 黑色逐渐褪去, 露出平时的紫色。 一拳,轰出。 这个在咒术师概念中只能用咒术在外界打开、在内部绝无可能被破坏的咒具牢笼就被破开了墙壁。 站在牢笼外的守卫很快反应过来, “——站住!” 娜塔莎看了那守卫一眼,对他淡淡道:“你去,把这个小家伙送回家。” 但那守卫怎么可能听她一个诅咒师的调遣, 只见守卫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然后凭空和不知是谁通话:“特级诅咒师‘黑炎’出逃, 需要紧急支援——”那守卫一边说着,脑后流下了压力极大的冷汗。 他说完了他的话,然后下意识捂住脖子。一瞬间,他整个人变成了被煮熟的虾一样的红色。 他体内的血液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在血管内流动——因为他的血液被赋予了狂暴的战争状态——不过短短几秒钟, 守卫向后软倒,七窍流出血液。 娜塔莎的视线落在守卫身边的同伴, “听得懂日本语对吗?——去把那个孩子,送回家。” “是……是!”剩下的两个守卫连手上的武器都拿不利索了,同僚凄厉的死状让他们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没人再关心她是什么身份了,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本能地做出了对生命更有利的选择。 “您要去哪里……我可以带您去……”还有人在破防之后甚至立场倒转,主动给娜塔莎带起了路。 一个从上到下利欲熏心、黑暗腐朽的机构,难道还能期望它培养出浩然正气的成员吗? 娜塔莎的确是因为那个孩子——狗卷棘是吧——被总监会收容,但总监会知道娜塔莎是因为那个孩子才束手就擒是娜塔莎让他们知道的。 ——是有多么没脑子的一群人,才会觉得自己稍作努力就获得的情报是敌人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弱点? 愚蠢、自大、无知……真是令人恶心。 他们能活到现在还身居高位,真是对达尔文进化论的有力反驳。 用自己族群内的幼童的安全去威胁外人……可笑吗? 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咒术师所做的事情。 ——全杀了也不可惜。 娜塔莎拿来了旁边人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九点十一分了啊……时间给得还不少嘛。嗯,真是占大便宜了。” “……剩下的时间,去档案室看一下吧。”她轻声说着,闲庭信步地走上楼,在某个不起眼也没有标志的房间前站定。 异能轻而易举地破除了门上的咒力,打开门后,果然是摆放整齐、但数量上看堆积如山的各种纸质资料。 她看见眼前的景象,动了动嘴角,眼中有一丝清楚的鄙夷:“……这个国家的政府建筑,还都喜欢这么设计啊。” 别说利用地表最强谍报机构克格勃的间谍技巧了,只要多去过几个日本的政府机构就能摸清里面的布局。 ——真是大材小用。 ----- 总监部高层全体,不管是刚才参与审判会议的还是没来的,不管是在道场修行的还是已经开始夜生活了的,全都被吓破胆了的同僚们叫在一起开会。 他们将情况如此这般一说,原本还因为被打断行程而隐约有火气的人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 “城头土真的死了吗?” “这怎可能有假!?——他的尸身在卧室内发现,整个人像是被重物挤压而死,死状极其惨烈!” “可有人目睹过他的死因?” “不曾……当时我们正在开会,自然是屏开众人单独呆着,所以也不知那诅咒师是用了什么手段。” “她的术式是什么?难道到现在了都还不清楚吗?” “……” 众人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当下就有人气愤不已,厉声道:“我就不信还没人能制服她了!有所得就必有所失,咒术遵循等价交换原则,她的能力一定有巨大的弱点——我就不信她还能是毫无缺陷的无敌存在!” 说到这里,有人忍不住联想到另一位无敌的男人:“五条悟——那家伙偏偏这个时候任性,要拖到明天才回来!——他明天就会回来东京的吧?” 这位老橘子一边痛斥五条悟的任性和不靠谱,一边却又情不自禁期待他赶快回来,好似他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安全保障。 “日本即将大乱,这可由不得他再任性了!——再催他,让他今晚就启程,现在立刻回来!”另一人拍板道。 “……他把手机关机了,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头上缠着绷带的总监会高层幽幽道。 在这个2007年的时代,智能手机还没有诞生,人类对手机的依赖度还没有那么高。而且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有限,手机已经是最快的联系方式了。 所以,五条悟为了防止日本这边的总监会来骚扰他及时将手机关机的确非常有效的规避了对面的打扰,而这一行为也导致了他不仅错失了这边的很多信息,还间接导致了咒术界高层权力构成的大洗牌。 总之,发现五条悟极其不靠谱后,总监会的高层们陷入了沉默。 事已至此,倒是没时间抱怨了。24点的催命符一点一点靠近,看不见的刀架在脖子上,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们已经大半辈子没感受到这么紧迫的感觉了。 他们感觉很屈辱,但是没办法,他们更惜命。 ——这个24点的约定或许是某种诅咒,如果他们不到,或许真的会死。 想到这,总监会的高层们都纷纷深夜出动,在24点之前到达了总监会总部。 ----- 2007年8月15日,盛夏之夜,这一天对日本咒术界来说注定是一次重大的日子。 这一天,特级诅咒师[黑炎]现世。 这一天,持续统领日本咒术界两百年之久的总监会遭到前所未有之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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