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惊奇地发现。 这条投稿,一!点!没!用! 又浪费了她人生中宝贵的三个小时呢。 绘羽觉得自己现在也很绝望。 她随手把手机扔在枕头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支棱不起来,完全没办法支棱,要她伏小做低,完全做不到啊。 ……算了,支棱不起来就不支棱了。 ——“绘羽,我是真心喜欢你。” 对,反正他说过,他是真心喜欢她。既然是真心喜欢,那他就应该接受她的所有。不然,他凭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她闷闷地,理直气壮地想着。 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绘羽从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熟练地解锁,查看消息。 中原中也给她发了一个餐厅定位。 是横滨洲际酒店。 ——好吧,现在是不想支棱,也得支棱了(物理意义上)。绘羽一个仰卧起坐,迅速换衣服做头发,从绘羽·摆烂躺平版,变身成了绘羽·摆烂但不躺平版。 今晚新的任务:陪饭。 “打工”时段又开始了。希望今天晚上能轻松一点吧。 绘羽闭上眼睛,在胸前划一个十字,以此为自己作出最虔诚的祈福。 · 中原中也早早坐在酒店的顶层餐厅等人了。绘羽还没到,他暂且没让侍者上菜。屏幕中显示一条信息,是森鸥外的聊天框。 ——从两个小时前开始,他一直在纠结一件事。 “中也君,您觉得,我应该让组织里哪一位干部去吊唁比较好呢?” “……” “中也君,你愿意去吗?” “……boss,我过两天有一个商务要谈,可能没时间。” “噢,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既然中也君不得空,那我就让红叶君去吧。正好,我想花山院小姐应该也会去,到时候让她多照应一下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 矛盾,纠结。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抉择。 中原中也的内心天人交战中。 他根本一点不想看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死人也不例外。 但是,绘羽作为曾经差点成为那人未婚妻的人,一定会亲自前往。 就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对这个人有没有情意?在她心里,他和那个人谁更重要? 她知道这个消息吗?要跟她讲吗?还是暂时隐瞒下来? 如果她对那人有情,从其他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话,她会不会因那人的死,从此气恼他,厌恶他,憎恨他? 中原中也沉闷地长叹一声,闭上眼,两指疲倦地按揉着鼻梁。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得到人得不到心的烂俗戏码啊!
第50章 要不还是和首领说一声, 鹰司家的事由他代劳。他的商务可以推迟,让他代替大姐去吊唁吧…… ……还是好讨厌看见那张脸。 中原中也稍微活动一下被黑手套紧裹的手指。这是他的习惯,打架前惯常的热身。虽然此刻, 他的周围没有敌人,只有对他毕恭毕敬的侍者。 一想到她对他们两个人的区别对待,一个天一个地, 心头莫名淤积一股郁气。他咬牙切齿地感觉到遗憾。这人长眠于地下的棺材,竟没有一颗他亲手钉下的钉子。 但如果他不去, 放任绘羽独自给她的未婚夫上香, 保不齐会有节外生枝的事发生。他无法控制她的想法,至少, 也要让他有及时解释的机会。 即便绘羽并不会接受。 他自认向来胆量过人, 唯独这件事上,他不敢冒风险。 于是,中原中也在盯了良久的输入框中, 排除万难地, 下定决心地,将手指按向键盘。 “boss,关于今天下午讨论的鹰司家吊唁一事……” 起了一个头, 又卡壳。 一句话尚未发送, 他又犹豫停住。 该用怎样的理由才显得他不那么刻意呢? 中原中也对着泛起白光的屏幕,再一次陷入沉思。 从他左手侧,有一阵轻微的高跟鞋踏地声响。第六感牵引着他的神经。就算他未曾抬头看一眼,他也清楚地知道, 他在这里等待了许久的人, 终于姗姗来迟。 他眼疾手快地反扣下手机。见到她盛装打扮的那一刻,郁怒的心情瞬间有了好转。 ——这次是为了他才装点得如此精心。女为悦己者容, 这个悦己者现在是他了。 这个结论让他暂时将烦心事搁置在一边,主动在她靠近的前一刻,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紧靠在他身旁的餐凳。他特地选的圆桌,而不是方桌,这样他们就能肩并肩,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而不是面对面坐,要距离一桌之长这么遥远。 “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呢,绘羽。” 他心情极好地挨着她坐下,伸手戳一戳她戴在耳垂上,由他亲自送出的耳饰,“我看你这几天都是带着这个耳坠,没换其他饰品,看起来你很喜欢它。” 绘羽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挺喜欢看我戴着它的吗?” “嗯的确,你这话说对了,”他颔首,两指合拢捏了捏她的耳垂,绵软的手感,和舌尖上的感觉又不太一样,“我很喜欢看你戴这副耳坠,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放低声音,“想看你戴着它,只戴着它。” 绘羽正在摊开白色的方正餐布。饱含暧昧到几乎快要滴下糖蜜的话语,携带他的鼻息,含卷过耳骨。类似的,她经历过的触感将她在此刻扯回到过去。 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一副耳环。分离的地方凉飕飕的,贴紧的地方又太烫。她像仰躺在草地上看夜空。而他的眼睛,是悬挂在头顶上的星。 然后,星星坠落下来。在强烈地撞击时,星体挟裹特有的剧烈高温擦过耳垂。一点温热之后,耳坠被柔软韧性的东西卷走了,耳垂只剩下空荡荡的耳洞。 耳根变得灼烫起来。一阵酥麻穿透了血管,击过心脏。她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从容应付这种直白大胆到热烈的撩拨。 ……这人又在说些什么骚话! “你注意一点!”她慌里慌张地扫视四周,压低声音恼怒道,“这里还有人呢,影响不好。” 中原中也大笑出声。他似乎很满意看见她又一次败下阵来。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像一只被惹毛的布偶,没有尖牙没有利齿,只蹦着个圆胖小短腿在原地猫猫跳脚。 “又不会被别人听见,有什么关系?”他义正辞严,“我刚才可是用了最小的音量。才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些话,白白便宜了他们。” 绘羽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不想再理这个强词夺理的黑.手.党。 中原中也全不在意。唇角微弯起一线愉悦有趣的笑意。 不如说会甩冷脸才是亲近的表现。毕竟大小姐从小接受那一套虚情假意的行为模式,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一律礼貌和善,柔声细语。如此千篇一律,都是些随便敷衍人的姿态, 他一扬下颌,示意几步之远的侍者,现下可以上菜了。 不多时,侍应生推来一个餐车。上下两层高,整齐盛放一道道菜式。开胃菜,前菜,主菜,浓汤,甜品……都是按照绘羽喜欢的口味烹调。酸甜口为主,辅上色泽浓郁的酱料。辛香甜辣,口舌生津。 中原中也用餐刀切下一块羊排,开始没话找话,“今天下午回去之后做了些什么?” 绘羽回忆了一下哭湿自己几张纸巾的投稿故事,“看了一篇短篇言情小说打发时间,还是政圈人士高干文。感觉男主原型我应该挺熟悉。” 中原中也:“这篇小说好看吗?” 绘羽:“还不错,至少不是掐腰红眼给命文学,看着不尴尬。” 中选中也:“我记得你一向不太喜欢这些,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看?” 绘羽叉起一块扇贝,本想随意搪塞几句,忽然又想到他刚才的“调戏”。虽然战局暂且落败,但她又是岂能轻易认输的。因此故意地,恶劣地,缓缓上翘起一个风情的微笑,手背托着下巴,凑近他。 “因为想学习一下怎么勾引男人。” 她唇间微张,泛红的色彩在齿间轻轻一咬。莹润水光星星点点,黑夜中,又在泛红处涂上一抹秾丽的艳色。 “不然的话,怕是不能很好地伺候好您中原干部呢。” 中原中也盯着她看了几秒,旋即又轻轻低笑了一声。手上刀叉仍有条不紊地切割羊排,形状整齐,刀面光滑,似乎完全不被她蓄意的“挑逗”影响到。 甚至还对她的好学行为作出一番点评。 “何必这么麻烦,”他说,“在我看来,你的存在对我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与其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功,还不如你有空的时候多过来陪我一下,这才是最正确、最有效果的努力。” 末了,还不忘反将一军,“你觉得呢,绘羽?” 绘羽:…… “嘁。”她收敛起做作的风韵情态,又沉下脸,短促地嗤一声。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打擂失败,绘羽心不甘情不愿地咀嚼着扇贝,将柔滑的嫩肉狠狠咬碎。 比不过,根本比不过。还是中原中也技高一筹。奇了怪了,从前他也不是这么一个巧舌如簧的“风骚”个性。 真的是,竟然还小看他了。 绘羽端起酒杯,仰头闷了一口葡萄酒。 恰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两人中间。 ——“哎呀中原干部,没想到今晚能在这个地方遇到您,真是稀客呀。”
第51章 陌生的男声暂时终止了两人的单独晚餐。 出于礼貌, 绘羽暂时放下刀叉,在座位上欠身,对这位不速之客施以无可指摘的微笑。 这个人和中原中也的装扮类似, 灰色马甲,紫色西装外套,齐耳的金色短发。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 但仅从他面对中原中也时毫不低三下四的做派,绘羽揣测, 估计是港口黑.手.党中几乎和中原中也地位相当的人物。 ——也是干部吗? 听说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一共有五位, 她已经见过了其中两人,另外还有三人, 倒的确是从来没有打过照面。 不过有风闻, 其中一个叛逃了…… 摸不清状况的绘羽选择闭嘴。一句话也不说,只往中原中也身边挪了挪,看起来像是完全依靠于他。 “你也真是难得一见啊, A, ”中原中也轻轻放下餐刀。金属碰撞陶瓷一声脆响,“boss召开的干部会议你没有时间参加,倒有时间到这个地方来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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