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您现在也可以借着去给侧妃娘娘请安的理由去去主院,好歹见一见殿下也是好的呀。” “侧妃迎驾正高兴,我去做什么。”平白讨人嫌的事情,她不做。 “可您就这样不争不抢吗?连姜夫人都给殿下送了吃食过去,满后院,就您没送了。”丹青叽叽喳喳。 绯紫瞥了她一眼,斥责出声:“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你多嘴什么。” 丹青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儿的。 顾青昭叹一口气,“丹青也是为我好。” “只是你心虽好,我却不得不说两句。”她温声细语,“你们是打小服侍我的人,我自小也是将你们当作妹妹看待的。你们随我进了王府,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有些事情,需得彼此心里明白透亮了才好办事。” “主子您说,我们都听着。”绯紫素来稳重,知晓事出有因。 丹青虽受了骂,有些委屈,却也认真听她说。 顾青昭心中微暖,正色道:“别瞧着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就以为相安无事了。你们单瞧白孺人就是简单的吗?那日姜芸和赵氏生矛盾,真是机缘巧合吗?” 丹青亲眼见识过白孺人的厉害,忙不迭摇头,“主子的意思是?” “怎么那日偏偏姜芸就去了芙蕖亭,那栏杆那么高,陈氏又是如何轻巧掉进湖里去的?端王更是来得及时,若真是凑巧,未免也太荒谬。” “事发那日,靠近栏杆的位置锃亮光滑,可第二日我们再去时,那儿却只留反复擦拭的痕迹了。”
第15章 侧妃“关心” 听到此处,丹青瞪大了眼睛,“奴婢还说那几日您总爱去芙蕖亭游玩,没想到竟是为着这个。” “防人之心不可无。”承化伯府走一遭,也算练就了她的警惕。 “可仅白孺人一人之力,能做到此吗?” “焉知陈氏和赵氏不是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只是顾青昭很好奇,到底白氏想了什么法子,能叫本来要回院的姜芸,复又去了荷塘。 丹青已然被惊得呆滞了,“姜夫人自打入府就很是看不起白孺人她们,又十分自傲,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招致仇恨?” “若真是白孺人所为,那她也太可怕了。”先设计这么一圈,又反过来栽在姜夫人头上。 姜芸从头到尾被算计,被闭门思过抄女则,也只是恨她们颠倒黑白。却不知从她步入芙蕖亭开始,便步入了圈套。 “白氏一向受宠,新人入府,随便一个都比她出身更好。她需要固宠,也需要震慑我们这些人。” 正好姜芸横冲直撞地冒犯人,拿来开刀最合适不过。 顾青昭抬眼,望了望屋脊上空惨白的残月,忽有夜风袭来,没来由地叫人打了个冷颤。 “她还只是个孺人罢了,上头的夫人、侧妃乃至王妃呢?一个人都多少心眼子,有多少算计?我们初来乍到,不知端王心性,更不知其他妃妾的心思,能安安生生至此已然是福气了。冒然拔尖,只会四处树敌。” 她有前世的记忆,晓得端王府日后的富贵,也晓得这一院子的人都没哪个是安分的。 既然如此,何必现在跟她们争呢? 王府、东宫乃至皇宫,一波接着一波,真正要斗的人还在后面呢,哪是斗得完的? 还不如安安生生地过着,至少她不愁吃穿,也不必如前世那样为着点微不足道的体面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只要人不犯我,等一切都平息下来了,她怎么也算个有资历的人了。即便不得端王看重过,日后也不会被亏待就是了。 有了顾青昭的警示之后,两丫头做事便格外上心了些,也不提什么争宠不争宠的了,顾青昭难得更是耳边清净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好几月。 一不留神,便入了秋。 这日绯紫从外头领着早膳回来,一脸高兴样,“咱们院的秋衣都领齐了,可算那些人瞧着侧妃娘娘的面子上,不敢薄待分毫。快要中秋了,连膳食也特地给主子留了一份上好的。” “近来侧妃娘娘风头大盛,便是白孺人也差一些呢。”丹青配合着绯紫将早膳摆上四方桌。 顾青昭净了手,正要用膳呢,外头就有主院的人来请。 “丹青随我去一趟主院。” “一大早就叫你来,怕是你心里也存着疑惑。”齐渺拉着她进了东暖阁,坐定了,才正色道:“昨儿晚上,姜氏侍寝了,正是裴侧妃举荐的。” 她倒不觉意外。 她们三个入府这么久了,端王要还不挑一个去走一走,那才是说不过去。 “娘娘如今正得宠眷,不必在意一个姜氏。” “姜氏如何我自然是不关心的,我忧心的是你。”齐侧妃皱着眉头,一副惭愧的模样,“你是我院里的人,按理说殿下来我这多,也合该去去你那里,可…… 平日里我也有向殿下提起你,可殿下总是淡淡的模样,我也就不好提了。你不会怪我罢?” “怎么会,是我没福气,怎能无故怨怪娘娘呢。” 见她依旧恭顺,没有丝毫质疑不满之处,齐侧妃才放心了。 “来日方长,你还年轻,早晚是有机会的。你又是我葳蕤院的人,有我护着,没人敢冒犯你。说起来,你的日子比吴孺人是要好过许多的。” 这话可是实在得很。 之前有一回端王去白孺人院里的时候,见到了同院的吴氏,那晚本是召了吴氏侍寝,后来不知怎的他又回了荷香院去白孺人处。 那段日子,吴孺人走到哪里都是冷着脸的。 “娘娘的恩情妾身很是感激,今儿早起绯紫还说今年的秋衣领得顺畅呢,连膳食都是照着好的做来的。” 闻言,齐侧妃就更是眉开眼笑。 “说起来我前几日也得了几匹时兴又好看的织花缎子,瞧着衬你,待会子你也拿两匹去。” 连她都称赞的好料子自然是上等的好东西。 回去的时候,丹青抱着衣裳料子都怕给弄脏了,“齐侧妃真是心善,又大方。” 顾青昭笑了笑。 齐渺在除与她争宠之外的所有事情上都格外大方。 心善,却不一定。 回了自己的小院,绯紫便连忙迎上来,“侧妃娘娘叫主子有何要事呢?是因着姜夫人吗?” “嗯,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估计是怕她看到姜芸得宠眼红,也要与她争宠。 提前给她洗洗脑罢了。 “那就好,”绯紫松一口气,“对了,方才主子出去的时候,家中的信送到了。” “快拿给我瞧。”两页纸的家书。 除寥寥几语简述家中与远在渝州兄长的境况,其余便都是问候她在王府过得如何,是否缺银子用,是否过得舒心。 字字句句,极尽思念牵挂之意。 附赠于家书之后的,除了三百两纹银,还有一篇隐晦记录某府邸爵位更替的信件,不署名,亦不提及府邸真名。 顾青昭却认得出。 这是承化伯府原配嫡长子姜进之妻,杨袅的字迹。 信中告知她,承化伯已然大限,府中嫡庶之争愈演愈烈。 为防姜深母子起疑,姜进依旧「病重」,端的是药石无医的模样。 姜深母子便更是肆无忌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伯爵府的争斗已然拉开了帷幕,而朝堂上的明争暗夺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宫内更是不得消停。 “恪王近日越发放肆,与幕僚公然拉拢朝臣,乔家更是宴会不断,陛下,您难道还要坐视不理吗?”荣皇后忍了太久,已是不能再忍,她看着蟠龙宝座上的长治帝,质问出声。 长治帝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时眸光冷冽,“皇后,注意你的身份。”
第16章 入府根由 荣皇后冷笑不已,“正是因为我贵为皇后,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病重之际受人刺激,恒儿还没死呢!她们就这么等不及要争储君之位了!” “朕不是答应你了吗?他日若要降恒儿为王,便立老九为储君。朕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朕怎样?”长治帝颇不耐烦,“恪王和贵妃再如何做,也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跑来紫宸殿与我无谓争执?” “无谓争执?”时至今日,荣皇后也是心凉得很,“这么些年,陛下宠爱乔氏,打压我这个皇后,我皆从未与陛下有半分争执。正是因为我步步退让,她们才又步步紧逼。若不是她们,恒儿怎会病重到如今这地步?如今陛下还要我安安分分做个皇后,可陛下可曾给过我半分体面?” “都说了,恒儿那病,并非乔贵妃等人所做,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陛下只管听自己喜欢听的,反正我说什么陛下都不信,我也懒得再说。忍这么些年,也实在够了。今日我也不妨与陛下说一句,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恒儿降位前,哪日再有不测,我即便是倾尽全力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连礼都不行了,甩头就走。 紫宸殿内,一片寂静,宫女内侍们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产生什么声响。 长治帝紧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召来内侍总管。 “召端王进宫。”* 闲来无事,顾青昭便被丹青撺掇着又来了荷塘。 “主子您瞧,这片荷塘生得多好,已是初秋了,都还有些荷花呢。”丹青笑眯着眼,“咱们可以做莲叶羹,还可以做炸荷花吃。” 大邕人文雅,用花入菜的事,已然成了惯俗。 “我看你就是犯馋了,方才还跟主子说什么赏花,如今瞧着,更像是要辣手摧花。”绯紫乐个不住。 “既然来了,那便摘罢,随意摘个几朵便是。” 王府后院的菜肴除了王妃那里,其余皆是一个锅煮出来的。她虽然也时常打点,叫做些别样的小菜,却总觉得淡淡的,没什么新鲜。 忙着摘花,几人倒是没发觉芙蕖亭后边的假山边上,缓缓走出了个人来。 “那是?” 正是晨起,细雾氤氲。 湖边青柳如烟,迎清风而舞,柳间与湖上碧荷相接,层层叠叠,朦胧而婉约。 就在这漫天的青翠中,一袭粉桃色衣衫入眼。 那女子站在湖边柳树之下,微微倾身去采摘那朵盛放的并蒂荷花,眼角眉梢间具是笑意。因是天赐的容颜,便是老天都格外偏疼她,连鬓边的碎发都引得晨风轻吻。 不过一颦一笑、一呼一吸,便带动了观者心绪,本来烦闷的心情都疏解了好些。 端王自认活了这么些年,何样的美人不曾见过。 可她只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即便那笑靥不是因为他,都已然叫人动心不已了。 “殿下,那似乎是顾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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