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头用蓝色圆珠笔写的一些注释,字迹十分漂亮。 “没到87年,制度很简单。” 这种注释如果是别人看来是不知所云,但是陈至谦一眼就懂,1987年全球股灾,那一场股灾多少财富灰飞烟灭? 他继续往下看,里面划出来的一些条款下,写了一些字符,又打了叉叉,这是说上市公司股东减持股票的规定。这个年代也是还没有进行具体规定,这些都是在大股灾之后,才进行规范的。 这绝对不是樊琪能懂的,哪怕过两三年她都不可能懂那么多。 陈至谦转头看沉沉睡着的人,这不是樊琪,这绝对不是樊琪,所以她是谁? 他把温习手册放进帆布袋,按照刚才自己进房间看到的样子,靠在床尾的墙上。 陈至谦关了灯,黑暗中他辗转难眠。 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把那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樊琪再当成妹妹来看,但是她除了血缘上跟自己不是兄妹,实际上他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一点真的没办法改变。 就算她变成那样,她依然是樊爸樊妈的女儿,是樊珣阿哥的亲妹妹,这点无法改变。 上辈子,樊家一家子不愿接受他帮助,告诉他永远不要再上他们家的门,因为只要看见他,樊妈就会想起惨死的女儿。 自己心里始终对樊家怀有愧疚,因为在艰难的岁月里,谁不想跟他们家撇清关系,樊家能护住他,他太清楚他们付出了多少。一辈子有恩不能报。 这辈子,他回来了,只想把樊琪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然而,现在却出来这么个情况?这个樊琪压根不是樊家的樊琪。 陈至谦记得上辈子,穿越小说是从港城流行开来,伴随着网络的发展大行其道,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可以确定,他是碰上穿越女了? 他睁着眼,窗打开着,都下半夜了,还能看见外头其他楼稀稀拉拉的灯火,港城的楼和楼之间间距不大,对过楼里人走来走去一清二楚。 陈至谦坐起来拉上了窗,又拉上了窗帘。 樊琪被热醒了,一摸脖子,一手汗。下半夜怎么就突然热起来了呢? 她爬起来开灯,一看窗关上了,窗帘拉上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盘腿坐在床上,盯着身上穿得严丝合缝的陈至谦,他不会真的不热,还怕冷吧?这身体有多虚啊? 心随手动,她伸手探到他的脑门上,摸到了一把汗,嫌弃地往蹭在他袖子上。 “你干嘛呢?”陈至谦压根没有睡着。 “你汗都出成这样子了,穿着长袖长裤,还关窗?要是在上海,是不是该送你到宛平南路600号看看了?”被热醒的樊琪,恼火着呢!可不管什么二十七刀,她虽然扎不下去刀子,她可以二十七锤捶死他,神经病! “房子和房子之间间距小,很容易被偷窥的。”陈至谦跟她说。 樊琪眨巴眼睛:“那不是关了灯吗?对面看不出来的呀!你不热吗?” “养成开窗习惯了,你能保证一直关灯再开窗?” 这貌似也对哦! “开空调啊!”陈至谦告诉她。 樊琪烦躁地抓头发,爬起来按开了空调:“这玩意儿的噪音比冯学明的兰……林宝坚尼还大。” 她愤愤地躺下,把毯子拉上,掩耳盗铃式地捂住了双耳,她上辈子没杀人放火啊!为什么要让她穿这种?她想回她的家,她想要那个声音非常安静的中央空调,想要可以让她滚来滚去的大床。 樊琪越想越难过,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可还是时时刻刻接受着毒打…… 陈至谦听见抽泣声,不过接触了两天,刚刚确定她是穿越女,一个占了樊琪身体的陌生灵魂。 听她哭,他有些烦躁,不过多年的修养,也让他懂得了克制,问:“怎么了?” “我想回家。”樊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哭出了声来,“我想回到我的家里,我不要在这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太特么难了……” 她想发泄,又不能说出自己心里全部的想法,只能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缓解心理压力。 港城还叫破地方?不对,那本温习手册上漂亮的手写英文,哪怕只是简略写的注释,里面的内容也非常多,明显这个小姑娘在这个行当里是有积累的,金融行业收入高,她又写了87,明显是来自未来,说这里是破地方,倒也说得过去,想来穿越之前,日子过得很不错。 刚才他心里挣扎,认为她这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樊琪的身体,可他都没想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反过来想想,那一天,她果断回绝去陪酒,她不要他给的钱,她打扫卫生间,电话里让他给家里钱…… 陈至谦下床,出去拿了一包纸巾进来,抽了一张递给她:“别哭了,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才……”樊琪没办法反驳他,是原主想来,她才不想来呢! 想到这里更加委屈了,她接了一张纸巾擦眼泪,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自己明明已经混到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去进行无聊的交际的地步,却被扔到这里,被一个花花公子追,她还不能一脚踹开他:“我整个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惨字!” 听见她说这话,陈至谦有点莫名想笑:“怎么惨了?你不是挣钱了吗?” “远着呢!我现在就是想吃碗上海的辣酱面,叫你买了豆瓣酱过来,可面条没地儿买。”樊琪抽抽搭搭地说,大房子还在遥远的未来,现实是她连面条都找不到。 “面条不是到处都有?” “我不要泡面,也不要吃有碱水的竹升面,我要上海的细面。”樊琪的口气带着刁蛮,刁蛮过了,她又接受现实了,“睡了!睡了!梦里什么都有。” 陈至谦看着她又哭又闹,闹过之后倒下睡觉了。上辈子他接触的女孩子,多数对他都有点子企图,在他面前都表现最好的一面,而樊琪则是给他看到了最坏的一面。他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脾气看似很好,却也像夏日雷阵雨,忽然大雨转眼就晴。 关灯,被她一闹,陈至谦也累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去,身上一沉,小姑娘家家睡相怎么这么差?他扯开她的手,侧过去睡。
第19章 ◎神逻辑的冯太◎ 樊琪揉着眼睛, 眼皮子有点儿重。 一段记忆涌入她的脑子,昨夜,她干什么了? 樊琪蹭地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她在陈至谦面前痛哭流涕, 抱怨自己好苦。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 陈至谦貌似脾气很好的样子, 还给她递纸巾? 这一定是梦,不可能是现实,哭得稀里哗啦太丢人了。记得什么叫曼德拉效应吗?你感觉真实发生过的, 其实未必是真的。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樊琪爬起来站在床上, 去按掉了空调的按钮,世界清净了,她低头见窗台上放着一包纸巾。 压根不是曼德拉效应,那是昨夜真是存在的。 樊琪无法欺骗自己,关了空调, 她下床推开门走出去。 正在做早餐的陈至谦转头:“醒了?” 樊琪贴着墙角跟走,草草回了一个字:“嗯!”钻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 她手托着脸, 穿过来了之后貌似一直在陈至谦面前跟个小丑似的丢人。 陈至谦是书里的大佬, 自己可是现实中牛逼轰轰的人物,怎么能处于下风呢? “樊琪,你好了没有?出来吃早饭。” 樊琪听见声音回:“哎, 马上。” 刷牙洗脸扎了头发, 她走出来, 看见桌上放着一碟萝卜干炒鸡蛋, 两碗白粥。 樊琪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萝卜干炒鸡蛋放在粥上,吃了一口:“要是萝卜干炒毛豆子,那才叫嗲!” 陈至谦夹萝卜干的筷子顿了顿,继续吃早饭。 樊琪喝着粥琢磨着他刚才的停顿是什么意思?哦!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得寸进尺,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我就是想上海的菜了。” “嗯。”陈至谦简短地回答。 两人吃过早饭,一起下楼,这次他们都是搭地铁,就这么沉默着并排走,路过报纸档,樊琪停顿下来,想着他继续往前算了,一起沉默着走路太尴尬了。 问题是他等在边上,樊琪买了两份报纸,走到他身边, “你觉得哪一份报纸好,可以一个月一订,送报纸到楼道下的信箱。”陈至谦提醒她。 “我喜欢换着看,不用了。这儿挺方便的。”总算有话说了。 两人一起进了地铁站,樊琪打算看报纸等地铁,想起边上还有同伴,她递过一份报纸:“你看吗?” 陈至谦接过,展开报纸,樊琪突然发现报纸上有一条消息《尤物樊琪夜坐冯少林宝坚尼》。 “报纸给我。”樊琪从他手里拿过报纸,翻过来看这一篇文章。 “车来了。”陈至谦跟她说,见她还在看报,拉着她进了车厢。 早高峰车厢里很拥挤,显然陈至谦比她有经验,很快带着她往里去了些,比她前面几天挤在门口舒服多了。 有了一点儿空间,樊琪拿出了报纸,继续看报道。 上面配着一张图,是自己和冯学明坐在车里,等红灯的照片。 照片里,冯学明侧头跟她在说话,大概是角度问题,显得冯学明很专注。 这些狗仔可真是防不胜防。 文章里说冯学明十分喜爱他的这辆车,从来没有哪个女明星有幸可以坐过这辆车,所以可以猜测自己在冯学明的心中颇为不同。 至于吗?坐上车就代表不同了? 她继续往下看,文章里细数了和冯学明交往过的女星,最长的一年,最短的几天,她是这两年里的第五个了。 这个冯学明胃口倒是很不错,还曾经同时交往两个女星。 细数过后,文章又说,这些女星不过都是借着冯学明增加点话题,其实谁都知道想要嫁给冯学明是没这个可能的,参考前两年乔家和张家的联姻,乔家公子当时和某位选美出身的明星打得火热,张家千金也有医生男友,不照样结婚了吗? 刘襄年身体状况令人担忧,自从他的儿子儿媳车祸身亡,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个外孙身上,许妙儿也是他相中的,不可能有意外。所以哪怕樊琪能坐上林宝坚尼也不代表什么。 这真的只是一辆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位呢!大家都是独立的人,为什么就把她放在被选择的位子,难道她就没有选择权? “你要到了,该换出去了。”陈至谦提醒她。 “嗯。”樊琪收了报纸,往外挤。 樊琪刚进耀华办公室,还没坐下,项小姐和另外一位女职员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樊琪,你真的和冯学明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坐了他的林宝坚尼就算和他在一起了?”樊琪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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