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她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兴高采烈地跑出来。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由内而外打开了,开门的人却不是于棉棉。 “思齐?”宋景然与汪沁皆是诧异,尔后探着脑袋齐声问道,“棉棉呢?棉棉怎么样了?” 项思齐沉默片刻。 在沉默的时间里,他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他们。 于棉棉生病了,若是他们知道了,定会替她弄药来。吃了药,她很快就会好,好了就会醒过来,整日里围着宋景然转。 那样她就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然而片刻后,他还是口不由心,说出了那句话,“棉棉她,发烧了……” 汪沁和宋景然走到了于棉棉旁边,见她眉头微微蹙起,脸颊烧得红红的。 汪沁将手伸过去,轻轻摸上她的额头:“好烫,这样下去人会烧坏的。” 她说罢动作利索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话,“我去拿冷毛巾给棉棉敷一下。” 呆呆地望着风一样走远的汪沁,宋景然抖了抖袖子,小声嘀咕,“真的那么烫么?”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探,被项思齐的手臂一档,拦在了半路。 “沁儿姐姐已经摸过了,你不必再摸。” 宋景然愣住一秒,讪讪地收回了手,尔后温温吞吞地朝项思齐一笑:“也是……你说得对……” 这个时候,一直昏昏沉沉的于于棉棉居然开口了。 声音又虚又小,蚊子一般。宋景然与项思齐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项思齐凑近了去听,脸色霎时变得阴沉起来。 只因于棉棉口中喊的是,“宋哥哥……” “棉棉说了什么?”宋景然眨着一双温柔如水的桃花眼,看向项思齐。 项思齐眸中黑云涌动,他瞥了一眼宋景然,嘴角挂上讥讽似的笑,尔后却还轻描淡写道:“没什么,说的都是些胡话罢了。” “哦,这样啊。”老实人宋景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了思齐,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棉棉吗?” 项思齐仿佛被人一脚踩上了尾巴,面上露出不爽快的笑来,“是棉棉喊我过来陪着她的。” 想到于棉棉方才喊的那两声宋哥哥,项思齐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跟宋景然较起了劲。 然而宋景然是谁?男菩萨一尊。 你就是当场拿剑指着他的鼻子,他也不会生你的气。 面对项思齐的暗地较劲,他只是温柔一笑,“思齐辛苦了。” 二人说话间,汪沁已经捧着一个木盆过来了。 她将木盆轻轻搁在桌上,从中捞出毛巾,双手对拧,将毛巾拧得稍干些,走到于棉棉床边替她敷在了额头上,“先敷着。” “沁姐姐……” 汪沁一愣,再次俯身去听,仍是听到于棉棉小声在喊她。 “棉棉,你说,我听着呢。” “事情……事情有进展了吗……” 于棉棉虚弱到眼皮都抬不起来,眼睛只露出一条细缝。 汪沁轻轻捋了捋她额头毛茸茸的碎发,替于棉棉将毛巾翻了个身:“棉棉别着急,你先把身子养好了,事情总会解决的。” “嗯……”于棉棉极小地应了一声。 汪沁从于棉棉床边起身,“我去看看有没有药铺还开着,给棉棉买些退热病的药。” 汪沁从于棉棉床边起身,“我去看看有没有药铺还开着,给棉棉买些退热病的药。” “沁儿,我跟你一起去。”宋景然说着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叮嘱项思齐,“思齐,你在这儿看着棉棉,记得换毛巾。” 看着他们二人从房间之内走了出去,项思齐走到于棉棉床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想到她方才喊的宋哥哥,他的心中越发酸涩起来。 他似在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你连这个时候,都还在惦记着宋景然?” 于棉棉紧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项思齐心中的火苗无端燃烧,他再次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唇,“他有什么好……” “疼……”她将眉头皱起,蚊子般的嘤了一声。 他在她耳边轻蹭:“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思齐……” “还想听。” “思齐……” “不够。” “……” 于棉棉没力气再陪他玩,由他怎么说也不肯再开口。 她几乎是躺了一日也没见好,高烧不退,浑身乏力到了极点,眼睛也睁不开,手臂也抬不动,差点以为要死过去了。 刚刚才好了些,勉强唤回一点意识。 她喊宋景然,不过是想问问老夫人那桩事查得如何了,项思齐这个小气鬼,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于棉棉今日虽乏力到连动弹一下都不行,眼皮沉重,脑袋混沌一片,但并不代表她所有的知觉都没有。 今日某个人趁她无力反抗,抱着她又亲又啃,她可是全知道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项思齐居然是这种人。 平时装得那么正经,还真看不出来…… 要不是于棉棉现在虚得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她早就把嘴都笑歪了。 汪沁与宋景然买了药回来之后,煮了一些给于棉棉送了过来,这才放心去用晚膳。 项思齐坐在床边,将于棉棉捞进他的怀里,只象征性的喂了她几口,便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才吃了几口药的于棉棉:??? 等他再回来时,轻巧地将碗往边上一搁,又将她捞进了怀中。 “棉棉,我喂你吃药了吗?” 于棉棉:“……” 他像是在给她洗脑似的,声音轻柔蛊惑:“你已经把药吃光了,对么?” 于棉棉脑子烧得再怎么烫也懂了,项思齐方才出去是将药倒了! 这和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于棉棉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药,我要喝药。” 项思齐托着她的身子轻轻将她放下,尔后为她盖上一点被褥,“乖,棉棉已经吃过药了。” 于棉棉顶着沉如石块的脑袋,在心里把项思齐骂了个狗血喷头。 【叮——恭喜宿主,项思齐好感度82】 昏了头的于棉棉;??? 或许在心里痛骂项思齐也能增加他的好感度吗?
第48章 项府旧事 次日,聚缘楼。 这次来的,不是梳着双髻的少女与扎着高马尾的少年。 而是一位身形玉立的白衣男子,和一位清冷素雅的蓝衣女子。 宋景然与汪沁入了聚缘楼内,点了两份生煎与汤馄饨,才吃上几口,就听见梆子声敲响了。 说书老头按照惯例和在座的食客唠上几句,将场子盘热乎了,便开始他的故事。 “上回说到,项乐儿的夫君,死在了汪道士与项家人的手中。你们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当然不是! 好不容易将那狐妖夫君除掉了,项家人会放过项乐儿腹中的那个孩子吗?那可是狐妖的孩子,一旦留着,后患无穷呐!处理掉项乐儿的夫君后,他们自然而然将魔爪伸向了她腹中的孩子。 项乐儿整日被人盯着,压根无处可逃,不知被人按着脑袋灌了多少次药。每次吃完药之后,她都只能想尽办法将那药物呕出来,只因那腹中的孩子,是夫君在这世间留给她的唯一了…… 或许是因为动了胎气,几日之后的一天深夜,项乐儿知道自己要生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居然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了山顶上的一座庙里,最终将孩子生了下来。” 听到山顶上的那座庙,宋景然与汪沁的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底下有人问道:“所以项乐儿生的孩子是人是妖?” 老头子捋了捋胡子,“这孩子生下以后,就是寻常婴孩模样,甚至比一般人家刚出生的皱巴小孩要漂亮。项乐儿见这孩子没有异样,第二日一早,便抱着那孩子回了项家。” 又有人道:“项乐儿是不是傻,她怎么还敢回去啊?” 老头儿摇了摇头,“她不是傻,只是她一个长在温室里的女子,一时间去何处谋生计养活这孩子?各位想想,一个手无寸铁的貌美妇人只身一人,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会招来多少歹人呐!她若自己被糟蹋也就算了,那些人如何容得下她这孩子?” 底下皆是一阵叹息。 “这项乐儿也太惨了。” “是啊,原本美满的生活,竟全都毁了。” “我要是她,必定恨死家人了!” 老头儿一副看破尘世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好好的夫君被自己的家人害死,项乐儿能不恨吗?她失了爱人,又产下一子,身子也虚得很,若是带着孩子待在山上,这孩子喝不到母乳怕是也活不长。再者,她见这孩子并无异样,再怎么也是他们项家的子孙后代,父母总要网开一面吧。 她只好忍着心中的恨意回到项家,只要她的孩子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她什么都能忍。 项家人寻了项乐儿一夜,项父和项母都急疯了。第二日一早,他们见项乐儿形容狼狈地回来了。她的发髻乱成一团,身上是一片又一片干掉的血渍,怀中还护着一个婴孩。 这孩子生得肤白眸黑,与项乐儿极其相似,是个漂亮的男娃娃。 项老爷与项夫人见了,提防之余,竟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终于抱上孙子了呀,能不高兴么。” 听到此处,汪沁眸中神色复杂起来,她小声对宋景然道,“所以,项乐儿的孩子属于项家,他大概率也会姓项……” 她又想起那日老夫人喊住他们,问项思齐的来历,还说他与她梦中乐儿与齐暮的模样很像。 人类与狐妖的孩子么?也算半个狐狸,项思齐确实能显狐狸之身,只是被师尊封印住了而已。 而且,乐儿姓项,她的夫君名为齐暮。 项……思齐…… 这个名字,或许不是巧合。 只是,项思齐这三个字就在嘴边,汪沁却无法说出口。 宋景然由于不知道项思齐是只狐狸,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道:“或许会随了项家人姓吧。” 在座有食客高声问出疑惑,“这项家人能这般轻易接纳这孩子?我不信。” 说书老头道,“一来呢,他们见这孩子确实生得漂亮,二老心生欢喜。二来呢,项父项母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刚失去了夫君,心中定是不好受的,若是再夺走她的孩子,怕是真要了她的命。于是他们就决定先将这孩子留下,先养着再说,若是日后发现有不对劲,再处理掉便是。”
第49章 谈及曾经 说书老头看着底下的人群道:“前日里我说,百年前的项府,与如今吴州城内的大户项府不是同源,答案如今便已揭晓啦。” 百年前的那个项府,一夜之间丧了那么多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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