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耐心与温柔。 周身萤火虫飞舞,远处传来繁华街道上的歌声,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棉棉,思齐!” 于棉棉闻声转过身子,宋景然与汪沁跑来了。 如若方才卷走汪沁的那股气是明璃在捣鬼的话,这下明璃死了,他们确实也该回来了。 走近了,汪沁眉尖一蹙,开口问道:“思齐你怎么受伤了?” 虽然项思齐穿的是深色衣物,但是方才他与明璃打斗的过程中,衣物的布料被利刃划出了一道道口子。 “宋哥哥,沁姐姐。”于棉棉试图甜美开嗓,不料嗓子还有些破,“方才你们离开后,有妖物过来抓我,思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原来是这样,等回去后我给思齐疗伤。”宋景然说罢又关切地看向于棉棉:“棉棉,你嗓子怎么了?” 总不能告诉他们,是她刚刚撕心裂肺吼着阻止项思齐送死吧? 也不能告诉他们,是她一边踹项思齐一边抢他手中剑的时候喊哑的吧? 在宋景然和汪沁心里,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妹妹。 虽然……好像确实如此。 若不是被逼到无奈,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红着眼睛,着了魔似的将剑捅向明璃的心脏。 总之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宋景然与汪沁知道比较好。 反派有多恶劣,主角就有多宽厚博爱,他们二人毕竟是受过门派训练的,发自内心觉得可以感化一切妖物,能不杀就不杀。 最多就是打服了收进收妖葫芦内,不让那些妖物四处为非作歹罢了。
第134章 宵香内景 继宋景然入了宵香院之后,汪沁也走了进去,再接着是于棉棉和项思齐。 陷入重重包围的宋景然十分无助,他周围一堆花花柳柳,回头时连汪沁的脸色也不敢看。 他只得苦笑着向身后的于棉棉和项思齐看去,似在求救。 莺莺燕燕花花柳柳们,亦是随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 “呀~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又来了一个俊美的小郎君。” 项思齐的出现,倒是为宋景然分担了一些压力。 只是那些姑娘们一靠近项思齐,瞧见了他衣服上都是裂口,还渗出血迹,一副刚打过架的模样。 她们便像弹簧似的自觉弹开,退到一边悄悄议论了起来。 “哎呀,这个小郎君身上杀气好重呀。” “我也能闻到很重的杀气。” “我才两百岁我还小,不想死呐~谁爱和他玩谁玩去吧,保命要紧。” 确实,相对人类而言,精怪对这类气息的感知力更加敏锐。 大部分的姑娘是退远了,但不乏一两个胆子大的,仍然没有走远。 “小郎君,你知不知道,你衣服裂开的样子好迷人~” “我也喜欢你这样的,一看便知玩得开。” 看着项思齐不断阴沉的面色,于棉棉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面对无休止的纠缠,项思齐保持着最后一点礼貌。 他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滚,别碰我。” 那两个不怕死的仍然没有离开。 “呜呜呜,弟弟凶我~” “你好辣~不过我喜欢。” 项思齐的极限耐心已经被挑战了。 如同老艺术作品中的后妈经典翻脸,他面色忽地一沉,毫不留情地一个抬手,便将这两个纠缠不休的姑娘远远甩了出去。 于棉棉惊了:“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们是来有事的,不是来闹事的。” 放眼望去,那两个被项思齐抬手远远甩出去的姑娘,飞出去的时候砸在了一桌正在喝酒的客人桌上。 更令人咂舌的是,她们二人已经成了两条人那么大的青绿色的基围虾。 一只躺在桌上,另一只躺在地上,正甩着尾巴扭动呢。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那位原本兴致勃勃喝酒的客人不满道:“怎么回事?谁坏了爷的好兴致?” 项思齐刚想迈步,被于棉棉一把死死拉住了。 狐狸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去认领什么! 不过好在,周围的人似乎对姑娘变成巨型基围虾并不惊讶。 一个短眉毛长脸的男人喝了一口酒,砸着嘴感叹道:“哎呀,都变回原形了。” 闲着的姑娘们赶紧跑上前去,搀着那两只基尾虾,将她们扶起来。 另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客人眯着眼睛凑上去,对着其中一只基围虾道:“阿纯姑娘,你怎么不看看我呢,我很温柔的,绝不会那样对你。” 那位被称作阿纯姑娘的基围虾甩着尾巴淬了他一口:“猪头,你离我远一点。” 她说着便由另外两个姑娘搀着走了,一面走还一面嘀咕道:“哎,又要让若烟姐姐帮我恢复了。” 被骂猪头的客人居然不生气,只是望着阿纯姑娘离开的背影苦苦呼唤她。 “阿纯姑娘,我可以为了你减肥,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若是肯多看我一眼,我又怎么会每次来都找翠儿呢?” 正坐在那位客人旁边的翠儿听见了,脸色一拉下来,拎着酒杯就要走。 “死猪头,找你的阿纯去吧,我不奉陪了!” 她毫不拖沓,说着扭头就走了。
第135章 神秘女子 棉棉与思齐向身后的画中倒去了。 后背坠地前的那一刻,于棉棉下意识地紧绷着身子,准备迎接磕上坚硬地面的那一阵疼痛。 咦?软的?还弹了几弹…… 于棉棉睁眼,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卧房,而自己正躺在床上,像一块汉堡内的肉。 后背贴着床,前胸贴被项思齐压着。 屋内飘来一阵香气,自床顶垂下的水红色幔帐无风自动,透过幔帐看出去,细碎的阳光从镂空的窗棂中照了进来。 哪里来的阳光,现在已经天黑了不是么? 于棉棉收回好奇打量着的目光,推了推压着自己的那个人。 “思齐,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们人呢?” 方才随着项思齐的逼近,于棉棉向后面的墙退了两步,不慎触碰到了挂在旁边的另一幅画,理所当然也进错了地方。 “这里只有我们,不好吗?” “不好。” “为何不好?” 不知是否是光线带来的错觉,于棉棉又从项思齐的眼中看出了胁迫的意味。 “好……不过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只知道如何进画里,并没见着如何走出去。 要是被困在这里,没吃的没喝的,不就饿死了。 项思齐压着她,安安静静将脖子埋在她的颈间,没有说话。 他的呼吸惹得她有些痒。 “思齐,起来,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 “不要。” “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不要。” “我要被你压扁了,快起来。” “抱一会儿。” 狐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德行? 另一边,悬于云雾间的幽静茶室内。 此时,宋景然与汪沁已经跪坐在了茶室的蒲团上,那名叫如烟的女子,正神色悠然地洗着茶。 穿进这儿的那一刻,她那身艳丽的装扮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丁香色的衣物,肩上披着素色的披帛,头发盘成灵蛇髻,坠着晶莹剔透的蓝花楹簪子。 果然,楹海城没有一丝妖气,并不代表没有妖物。 先前在巷子里,将汪沁卷走的那股气流是妖物所为。 入了宵香院后,那两个被思齐打飞出去的姑娘是虾妖。 大堂内的那些人见到姑娘现出原形,看样子并不见怪,极有可能他们都是妖。 而面前这个女子……兴许她也是妖。 女子一面为他们二人沏茶,一面笑道:“这是生于山间云雾处的云腴,请二位享用。” 宋景然点头道谢后,又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那扇窗,那是方才他们穿进来的地方。 他不禁疑惑道:“思齐和棉棉怎么还不来?” 如烟笑盈盈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蒲团上起身。 “我去将他们寻来。” 她说着便托着轻纱般的衣裙,穿过墙体,向窗户外面走去了。 此时于棉棉和项思齐已经挣脱了那张柔软的床,在这间房内四处摸索着如何出去。 “倏”的一声轻响,那扇透着阳光的雕花窗棂泛起一圈圈涟漪,一名身着丁香色衣物,头戴蓝花楹簪子的女人,已经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了眼前。 于棉棉一时间都没认出来这是何人,愣住片刻后,她才确定这是如烟。 于棉棉一时间都没认出来这是何人,愣住片刻后,她才确定这是如烟。 如烟将目光沿着于棉棉的脸缓缓下落,最终停在了她的腰间。 这一向笑吟吟的女子,此刻面上的笑容忽然间就消失了,她有些惊愣地注视着那颗坠着流苏的木雕骰子,一步一步地向于棉棉靠近。 尔后她撩起那串流苏,仔细看了一会儿,面上又恢复了那迷人的笑意。 她轻轻呢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雕的东西还是这样精巧。” 说完后,她手儿轻轻一抬,白色流苏如沙一般流过她的指尖。 于棉棉低头望了望这颗安魂骰,有些不解,那道这女子认识书舍的老板? 如烟睨上于棉棉呆怔的脸,魅然一笑,眼波流转:“二位跟我走吧。” 她说着便扭过身,朝那扇紧闭着的窗户走了过去,她身后丁香色的裙摆与素色的衣带轻轻一摆,转眼消失不见了。 于棉棉与项思齐也跟着穿了过去。 出了这间卧房,入眼又是那间四周挂满画的屋子,于棉棉这才看清,原来方才是自己穿歪了,进了旁边的另一幅画中。 如烟扭头一笑:“这一次可别走错地方了。” 她说罢,又穿进了那副画着重重亭台楼阁,仙雾缭绕的画中,画面漾起一圈圈未平的波纹。 他们紧跟着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间虽不大但极为雅致的茶室。 于棉棉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瞧着。 这间茶室三面皆是窗,还有一面被一扇屏风挡住,瞧不见里头有些什么。 “快来坐吧。”女子虽然装扮换了,说话的方式却是一点儿也没变。 棉棉与思齐闻声便在蒲团上坐下了。 女人一边给他们二人沏茶,一边垂着眸子道:“几位来楹海城,想必是为了取楹海灵珠吧。” 宋景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视着如烟道:“实不相瞒,此前我们在宁州发现了一批被吸干精气的人,故而需要取了楹海灵珠去救活他们。” 如烟捏着手中的两杯茶,轻轻搁在了于棉棉与项思齐面前,她仍是笑吟吟的模样。 “楹海灵珠的力量确实很大,它不仅可以让那些被吸干精气的人复活,对精怪而言也是滋补的尚品。若是精怪得了它,可毫不费力地修为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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