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搂回怀中,语气温柔地哄着她:“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管着,会偷跑出去?” “当然不是!”她说,“这么晚了,他要是半夜醒了发现家里没人,会害怕的。”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周晋为轻笑,让她大可放心。 “他胆子比你大,即使才六岁。” 江会会认为他就是不想管他所以才这么说的。 见她这么执着,周晋为只能用面前的电脑打开家里客厅的实时监控。 果然,只剩周宴礼一个人的房子,凌晨两点,没了管束的小家伙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着游戏手柄打游戏。 电视发出的荧光将他的脸映亮,小家伙的表情格外兴奋。 还时不时跟随屏幕里游戏角色一起左右晃动身子。 玩的十分投入。 他松开握着鼠标的手:“现在信了?” 江会会抿了抿唇。 小礼还真是…… 周晋为伸手将手机拿来,见他正要拨通周宴礼的电话手表。 江会会忙将他拦下:“再让他玩一会儿吧,难得他这么开心,别扫他的兴。” 自从周宴礼上小学后,周晋为对他严厉了许多,课表比之前多了,还请了补课老师。 小小年纪,书包里塞满了作业。 周晋为笑容淡淡:“他哪天不开心?” 他直言点出:“你太溺爱他了。” 江会会也没有否认,她就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让他快乐一些。 已经有一位严厉且不苟言笑的父亲了,若是她也这样,小礼的童年该多压抑。 她说:“我只是想把上辈子欠他母爱补回来。” 上一世的她走的太早,只爱了他一年。甚至在那一年里,她因为被病痛而折磨,也鲜少见到他。 所以这辈子,她想从头到尾,好好把他爱一遍。 周晋为从她身后靠回她肩上:“那我呢。江会会,上辈子欠我的爱你要怎么补回来?” 她犹豫不决,应该怎么补? 看她为难的神色,他漫不经心地将手伸到她的衣扣处,一颗颗解开:“里面有床,我们进去躺躺?” 她看见那只不安分的手,衬衫被解了一半,领口轻柔的散开,里面那件法式超薄款内衣若隐若现,弧度饱满的白皙只包裹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线条漂亮。 中间挤压出的沟渠,能放进三指有余。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心里知晓他口中的“躺躺”是什么意思。 江会会纠结再三:“你如果忙完了,还是先回去吧,小礼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周晋为点头,又替她将衬衫扣子扣上。 不算意外的回答。 在这个家里,周宴礼永远排在他前面。 回去的路上,江会会自告奋勇开车。 她说周晋为属于疲劳驾驶,坚决不肯让他摸方向盘。 于是他也体验了一把坐在她副驾驶的感觉。 她很谨慎,开车也是,速度慢到将旁边的电动车都衬托出飞驰而过的感觉。 周晋为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窗外。 江会会笑他:“你怎么连孩子都醋都吃?” 他收回视线,语气慢悠悠的:“没醋。” 他这话音一落,车内的安静又持续好久。 周晋为松了松领带:“你不觉得你有些厚此薄彼吗?” 江会会想否认,又突然发现,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不管是十七岁的周晋江和十七岁的周宴礼。还是二十九岁的周晋为和六岁的周宴礼。 在江会会这儿,周宴礼永远都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他们回到家,周晋为输密码开锁的时候,江会会故意弄出了一些动静来,好让里面偷偷玩游戏的人有所察觉。 周晋为意识到她的行为后,无奈地摇摇头。 倒像是这两人在同流合污,防着他一样。 他也默不作声地配合着,放慢了开门的动作。 果然,等他将门打开,客厅里早就空无一人。 在玄关处换鞋时,他看了眼沙发旁,那只快飞到茶几上的鞋子。 足以可见刚才的小家伙到底有多慌乱,鞋子都顾不上穿好。 换好鞋进屋,他摸了摸电视。 还是热的。 江会会想,周宴礼眼中天衣无缝的伪装,其实漏洞百出。 哪怕是十七岁的他,智商和周晋为都不在一个水平面上,更何况是六岁的他。 想来平日,周晋为也没少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周晋为还是将公司被拒绝的事情又讨要回来。 和她“躺”了很久。 — 周宴礼读小学后,时间没有幼儿园时那么充裕。 如今不光成年人的工作内卷,小孩的学习同样内卷严重。 从幼儿园就开始了。 放学后直接去兴趣班,一个接着一个,等回到家天都黑了。 吃完饭后看书学习,到点了睡觉。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 江会会不希望周宴礼的童年这么压抑,她想让他能够快乐一些。 “但也不能太快乐了。” 周晋为手里拿着他的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的“十二”格外显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罕见有几分无力感。 闻鸡起舞被他解释成闻到鸡的香味就开始跳舞。 沐猴而冠是木头做的猴子拿了冠军。 …… 周晋为的工作告一断落,刚好有了时间。 可以好好监督他学习。 周宴礼委屈巴巴的坐在书桌旁,握着笔,认命的写作业。 心却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他和爸爸求情,昨天和朋友约好了今天要去踢足球的,他可是他们队的主力,没有他肯定会输的。 周晋为心如磐石,没有江会会那么容易心软。 他就坐在一旁,手里拿了本书在看。 此时头也没抬,语气不容置喙:“四天假期,你的作业动了一个字没有?今天不写完哪都别想去。” 周宴礼当即垮下一张脸,痛苦的开始写作业。 写一题就要问爸爸一次:“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这个呢” “爸爸,还有这个。” “爸爸,这个我也看不懂。” “爸爸……” “爸爸……” 听他喊了一下午的爸爸,晚上江会会和他说话时,他甚至感觉她在喊自己爸爸。 熬夜工作都没有给他讲题那么累。 脑子怎么能空成那样。 江会会笑他:“他什么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不是第一次给他补课。” 十七岁的周宴礼同样蠢的无可救药。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范例。 —— 周宴礼对于足球的兴趣远超过学习,他甚至还扬言中国足球未来的命运要被他改写。 那天下午,周晋为的手机接到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是江会会接的。 说是周宴礼在踢球时和别人起了冲突,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周晋为在书房,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线上会议。 江会会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打扰他。 挂断电话后,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学校离得很近,等她赶到的时候,对方家长正抱着自己的小孩,言语激烈的指责周宴礼。 周宴礼的脸上也有伤,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脏兮兮的。 站在那里,小小的一个,看着孤立无援。 低着头,面对来自长辈的责骂闷声不吭。 她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突然想到,上辈子没有妈妈维护的小礼,是不是也像这样,沉默寡言,独自忍受委屈。 江会会的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疼,她走过去,挡在他身前,让他别怕,有妈妈在。 看到她了,周宴礼暗沉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明亮。 他伸手握住她的袖口,握的紧紧的。 江会会问清了事情缘由,刚才踢球他赢了,可对方耍赖,骂了他,还拿球砸他,甚至想动手。 他声音委屈:“是他先动手的,但是他打不赢我,所以才被我揍成了这样。妈妈,我没有先动手,我只是反击而已。” 他倔强的忍着眼泪,不让它掉落,想来在她来之前已经受了很多委屈。 可他不服软的性格让他死命忍着。 江会会心疼的抱抱他:“妈妈不会让小礼受委屈的。” 他眼睛亮亮的,说不清是因为眼泪,还是其他。 对方家长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明明早就了解事情原委,还一个劲的指责周宴礼。 说孩子之间起个冲突很正常,至于打架吗。 就算是我家孩子先动的手,他也只是想闹着玩而已。你看看,你家儿子把我家俊俊打成什么样了? 江会会是个性格温婉的南方姑娘,说话语气也轻软柔和。 此时却难得强硬,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据理力争,要为他讨个公道。 “即使是小孩也应该讲道理。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错都在他,应该他和我家小礼道歉。”她眼神笃定,“你也应该为你刚才的言行举止道歉。” 女人愣了半晌,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大通。 想要维护自己孩子的心情江会会可以理解,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委屈冤枉别的小孩。 这种行为就是蛮横不讲道理。 仗着年龄和辈分以大欺小。 那个女人气笑了,让她道歉?让她的儿子道歉?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吗?这里轮的着你说话的份?” 老师早就悄无声息的退场,既然双方家长都到了,就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能入职这所学校的,家长都是帝都首屈一指的人物。 她作为领工资的老师,一个也得罪不起。 江会会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退缩,依旧坚决的让她道歉。 在周宴礼的眼中,此刻挡在他面前,保护着他的妈妈简直就是一个英雄。 她纤细的身子变得比奥特曼还要高大。 他仰头看着妈妈的背影,小手攥着她的外套。 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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