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扭伤了脚,在家里也没事可做,我还是坐马车去军营里待着吧。”阮凝香咬着一口汁浓味香的包子,“放心,我会伪装得很像,绝不像你刚上山时那样露出破绽。” 刚上山? 楚煜想起了当年事,“一晃已经四年多了。” 阮凝香弯着杏眸,摸了摸楚煜的下巴,楚煜的下巴被打理得光洁,只是摸上去,还有细微粗粝的触感,“是啊,我当初掠上山的冰冷美少年,如今都长成了会疼媳妇的绝品好男人了呢。” 楚煜眼睫轻轻颤了下,眼波潋滟,“夫人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嫌我以前不知情趣。” 阮凝香抿了下唇,收回手,别开话题,“那个被救出来的孩子一直哭着要找阿娘,昨日乱哄哄的,我也没顾得上,一会儿,我打算带着孩子去难民里问一问,说不定他父亲还尚在呢。” 说话间,阮凝香起身穿了一套干练戎装,腰间的红色腰带,勾勒出特秀风姿,只是想要挂起令牌时,令牌不见了。 “子瑜,你看到我的腰牌了么?” 楚煜有些心虚,“昨日我叫阿玥给你报病假的时候连着你的腰牌一起,先交给了六皇子。” 阮凝香转身,这人什么时候拿过去的,她的腰牌不见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楚煜拿过架子上放置的春雪刀,顺势避开了她审视的目光,“本来打算你给请几天假,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的,你若是想去,我这就让艾草去备马车。” 阮凝香指了指自己的腿,“腿都瘸了,还背个刀啊?” “那我给你换个拐。” 片刻后,艾草架着马车,苏禾抱着孩子一起坐了马车,去了京郊的军营。 军营里多了很多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怎么太子这么早就出宫了么?”阮凝香装模作样地杵着拐杖。 阿玥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艾草,阮凝香敲了敲拐杖,“问你呢,你看他干嘛?” 阿玥立马回道:“太子不在。” “不在,锦衣卫在这干嘛?” “是这样,昨日救援的时候,现场又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二次坍塌了?”阮凝香猛提了一口气。 “不是。”阿玥忙道,“是六皇子在废墟上滑了一跤,不小心,树枝扎了腿,所以这里暂时由太子掌管,昨日小姐交给六王爷的令牌目前也在太子手中。” “怎么会这样?” 阮凝香不觉得这是巧合。
第216章 孩子的父亲是谁 说话间,走过来一个锦衣卫,阮凝香不认识他,但一眼就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金色腰牌,三品,和她同级别。 “在下锦衣卫统领莫如初。”莫如初手抚着腰间的挎刀,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莫如初打量着杵着拐杖,一身戎装的阮凝香,他见过这人几次,不过都是跟在太子身边,远远地瞧见过,两人还是第一次正面打交道。 “原来是莫统领。”是太子的人,阮凝香冷淡的神情中带着可见的疏离,“不知太子何时才来?” “太子应该不会太早过来。”莫如初掏出一块金色令牌,“不过太子说了,如果看到阮将军,叫我把将军的令牌还给您,太子还说,令牌代表的是身份和权利,望阮将军不要轻易地交给别人。” 阮凝香拿过自己的令牌,挂在了腰间,令牌不是她送出去的,是楚煜。 她猜想,昨日楚煜定然在背后挑拨了太子和六皇子之间的关系。 六皇子摔伤,里面的内幕,可能和楚煜也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居然没找她麻烦,就这么轻易地把令牌还给她了。 相比阮凝香刻意保持的疏离,莫如初到是坦然得多,他主动将这里的情况交代了一番。 这里受伤的,没受伤的难民有四百多人,其中严重的就有七八十之多。 阮凝香直接去了难民营,苏禾抱着孩子跟在身后。 阮凝香关心之余,朝着这些人询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孩子,知不知道孩子的父母是谁。 问了几十个都摇了摇头。 直到另一间营房里,炕上瘫着一位头上缠着包布的老太太,老太太见到小孩子激动地想爬起来。 阮凝香扶了她一把。 老太太浑身没有多少肉,那伸出的那双手枯瘦如柴,布着深深的褶皱,“豆豆,我是婆婆。” 苏禾怀里抱着的孩子,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在玩,听到有人叫他,黑亮的眸子看过来,忽然,挣扎着想从苏禾怀里下来,嘴里还喊着,“婆婆。” 果然认识。 炕上还瘫着不少伤重的女人,苏禾将小孩放在了地上,小孩跑过来,他白净的小肉手拉着婆婆的手,奶声奶气地说:“找阿娘。” 阮凝香低声解释,“找到他的时候,他娘将他好好地护在了怀里,孩子没事,不过他娘没能逃过一劫。” 老太太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盖住了后半截的眼睛,浑浊的眼里,瞬间滚下两行泪来。 她抚摸着孩子的手,“唉,老天要收人,收我老婆子的命去,年纪轻轻的咋就没了,日后豆豆该怎么办啊?” “您放心,我既然救了他,自然会照顾他。”阮凝香还是问道,“只是,我们没在废墟里发现别的人,他爹呢,是不在家里么?” “我是住在街头的刘阿婆,豆豆娘是前两年挺着大肚子来到这里的,他爹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母子在那里住了两年多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不认识他们?”阮凝香不解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要知道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多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这茶棚街,这种人杂混乱的地方,他阿嫂年轻漂亮,怕被人欺负,却只能扮丑,也不大抛头露面,当年豆豆出生是我接生的,后来一来二去,和我便也熟了。” “不抛头,那他们靠什么生活?” “他阿嫂手巧,绣工一绝,常常会接一些私活,做些绣品之类的,日子倒也过得不错,这不还经常救济我一二,要是忙了,我还会帮忙看着点豆子。” “那她就从来没跟你提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么?” “以前的时候,我也问过,好像说孩子的父亲也是个当兵的,两人刚成婚不久,就被抓去充了军,后来就没了音讯。” “没了音讯?”阮凝香不懂,“他在哪只军队参军您知道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摇了摇头,沧桑的声音透着虚弱,“听他阿嫂的语气,好像是说在京城当差。 他阿嫂是南方小镇上的人,人生得漂亮,家里男人被拉出当兵之后,就经常被镇上的恶霸欺负,家里公婆年纪大了,一气之下生了病,陆续去了。 她给京城去信,就一直没回信,他阿嫂陆续安葬好老人,又走投无路,就自己亲自来京城找人来了。 不过来了后,打听又说是没这个人,这几年,他阿嫂也不知道人在哪,是死是活。” 阮凝香能想象在这个世界,老人家的口中的阿嫂,过得有多艰难,到底是怨命,还是怨这个不太平的乱世。 阮凝香安慰老太太好好养伤,便从屋里出来。 莫如初环着胸,斜依着外面的墙壁,屋里的问话听得清楚,见到人出来,才站直身体,“太子去了茶棚街,阮将军要过去么?” 阮凝香杵着拐杖,用一种略带敌意的眼神,盯着偷听的人,“太子想让我过去么?” “太子没说。”莫如初右手虎口压着刀柄,“一切都随阮将军。” 阮凝香直觉这人圆滑。 禁军副统领林萧带着队伍,在茶棚街清理坍塌的废墟,清理中又发现了几具尸体。 天还尚有余热,尸体在雨水中浸泡了一天一宿多,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阮凝香还没靠近,便恶心地吐了出来。 骑着马跟过来的莫如初,略微皱了下眉,传言不是说眼前这人,上战杀敌从不心慈手软么,他怎么瞧着这人有些娇弱。 莫如初有点怀疑传言的真伪。 “阮将军真敬业,受了伤,还不忘当值。” 太子远远地走过来,身后不仅跟着楚煜,还有一群她不认识的人。 楚煜脸色冷俊,沉声道:“还不将这些尸体处理掉,小心生了瘟疫。” “我不过是扭伤而已,不打紧,只是,我听说六王爷昨日也受了伤?”阮凝香说话时,余光瞟向着楚煜。
第217章 这样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邀功心切,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怨得了谁?”太子阴狠的眸光中就差写着活该两字了。 阮凝香刚想开口,楚煜便截了她的话,上前一步,靠近太子耳边,“人多嘴杂,还是不要生事端的好。” 太子抚摸着手上带着的翡翠戒指,压了压猖狂外泄的气势,“过几日就是朝贺,正是彰显我大楚国风昌盛的时候,京城的景便是朝廷的脸面,京郊的军营代表的是朝廷的威严。 这里的难民被应急暂住军营,这两日便要重新找地方安置。 只是,现在离朝贺只剩半个多月的时间,不知几位大臣有什么高见?” “重新修建肯定来不及了。”户部尚书聂远盯着眼前废墟中还摇摇屹立着的房屋,“依我看,这边不是还有很大一部分房子没有塌么,修建修建,将屋里改成大通铺,叫这些人先搬过来,挤一挤,对付住,剩下的等过了朝贺再说。” “那难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别说能不能住下,就算勉强住下,那万一入住期间,再发生坍塌怎么办?”山羊胡白了一半的工部尚书一脸愁容,“而且要想好好修缮,也是需要工期的。” 修缮了再发生事故,便是工部的责任,他作为工部尚书必须推脱。 “那不行就全都推了,搭帐篷,到时在这边修一堵墙,派兵把守,不让他们外出,只要能应付过了朝贺就行。” 太子背着手,点了点头,“也不为是一个办法。” 阮凝香跟着大家,杵着拐杖沿着茶棚街慢慢行着,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出骚主意的户部尚书,又看了一眼自私自利的太子。 两人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是太子的人没错了。 “这样和囚禁有什么区别?”阮凝香嘀咕道,“展示国风国貌,不只是做面子工程。” 太子突然转身问向她,“那阮将军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阮凝香。 阮凝香眸子转动间,望向了人群中的楚煜,盯着他如墨般深沉的眼睛,问道:“我想知道九王爷怎么看?” 楚煜低头一笑,小丫头强出头,如今回答不上来,居然抛球来为难他,他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夫人失望。 楚煜上前一步,指着这一片被清理的废墟,“这里地势低洼,每年下雨都会积水,这也是为什么,这里居住的都是下等贫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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