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张见德接过糖水插吸管就喝了一大口,十分捧场,“不错,我人都感觉清醒不少。” 楚月柠叹气:“别装了德哥,效果没这么快。” “哦,那我晚点再夸。”张见德笑眯眯。 “对了,德哥,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房子租?最好别离崇中学校太远。”楚月柠想着香江租房都是贴小广告,她要摆摊也没什么时间看。 “要租房啊?”张见德喝着糖水不觉意掏出烟嘴叼着,“真是醒目女知道找德哥。凭德哥开茶餐厅几十年的经验,个个街坊都认识咩消息都有。放心,德哥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又靓性价比又高的房。” “多谢。” 白色的丰田卡罗拉停下,钟国明下车时已经坐好轮椅,两手转着轮子过了马路。 “楚大师。” 楚月柠看去,发现钟国明双腿包裹的黑气已经没有,他原是被天煞借命阵标记的人,阵毁了,人自然就会没事。 “还要多久腿能修养好?” “医生说还要两个月。”钟国明感到庆幸,医生开始说会半身不遂,结果最终还是能够保下。 他明白。 如果不是楚月柠愿意去破阵,别说腿,命都会保不住。 钟国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递给楚月柠,“按照计划,老板已经安置好死亡的工人,黑工的赔偿金、家属抚恤金,也全数都已经到位。” “不止,当晚受伤的工人带薪住进了医院,养伤会一直养到人出院。” 西洋老板做完这些事,赶到华新大厦爆粗口。 明明就是华新大厦做的恶,凭什么要他来赔偿? “老板让我问你,剩下的钱可不可以不捐?”钟国明为难半天还是问了出口。 楚月柠数了数信封里的钱,总共有一万块钱,讶异:“这么多?” “其中五千是老板非要塞来的。”钟国明想了想,还是为难的问出口,“顺便托话想问问你,剩下的钱可不可以不捐?” “当然可以。”楚月柠微一笑,将钱收好,“如果他不想死的话。” 钟国明失笑:“明白,我会原封不动转达。” “大师,可不可以问下,华新集团的人怎么会苍老了很多?尤其华斌。” 楚月柠解释:“华斌是设阵人,阵破就会反噬生命,所以他老的最快。子债父偿,华弘业的命数早已到头,本该华弘业承担的业数则由几房子分别承担,至于妻子则因为是儿子的亲生母亲,也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钟国明回想起今早震惊整个香江的新闻,便已经了然。 “难怪华新集团好端端一夜股票会全部跌停,亲自参与的各项投资也不同程度出了问题。” “全程投资的西澳矿业更是一夜关停。” “华斌今早也死在了医院,华新集团算是真正的玩完。” 钟国明不禁唏嘘感慨。 曾经的华新集团多辉煌,最终还是全败在下一代人的身上。 联想华斌的结局,真是害人害己。 方经国万万没想到刚谈好投资就出问题,本来华新资助的钱能帮公司度过难过,没了资金,公司又再度危机。 在书房,他急的饭也吃不下,午休也休不好。 田玉娥母女刚逛完街回家。 菲佣将买的大包小包全部放在沙发上,方佳佳累的坐下圈住田玉娥的胳膊撒娇。 “妈咪,海港城已经逛厌,不如出国啊?下半年巴黎就会办时装秀,我想去买点靓衫。” “好好好。”田玉娥经不住方佳佳撒娇,连声同意,“到时去巴黎,反正也很久没出国玩。” 母女躺在沙发上休息。 方经国没了资金,烦的不行,从书房出来又听母女两个的对话,怒火更是节节攀升。 “玩玩玩!一天只知道到处花钱!”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败家,我一个人赚钱也很辛苦!” 方佳佳不服气:“爹地,只是想去巴黎,又没做什么坏事。” “去巴黎?”方经国横眉瞪目,怒骂,“正宗败家女,哪里都不准去!” 方佳佳气到起身进房。 田玉娥看着火气上头的男人,也是小心翼翼,“是不是公司又出了事?” 方经国将事情讲了一遍。 “不如再请风水大师想想办法?”田玉娥想办法,“让大师帮我们度过难关,我去打牌听一些师奶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短时间转运。” 方经国半信半疑:“靠谱吗?” “靠谱。”田玉娥说,“我认识一个牌友,她靠那个办法转运,有段时间足足赢了一百多万。” 方经国现在缺钱缺到死马都想当活马医,不论什么方法都想试一试。他抱着田玉娥肩膀,揉着她细腻的手。 “这些年,真是多亏有你。” 田玉娥每每听到哄人的话,就舒心不已,她推了推方经国胸膛,“还好当年我愿意和你一起,不然你靠内地那位?怕不是要穷一世?” 内地那位还能有谁,不就是楚家两姐妹的母亲。 方经国早就将起家进货的七千块忘于脑后,哄着说:“对,我能挣到如此大一份家业,全靠你。” “这还差不多,不闹了,我先去联系人。” 说完,田玉娥推开人,就去拿座机打电话,打完,她又疑惑回来。 “那位大师说什么刚刚遭遇反噬,不能马上接单。”田玉娥觉得奇怪,“什么叫反噬?不过,他说转运这些并非难事,让我们等一等。” 方经国心落定,安抚妻子,“有反噬说明大师道行高,有真本事。先前请的大师就不要再花钱供着了,等过几天,我们亲自去这位大师府上看看。” 香江人迷信,方经国做生意打交道也认识了不少底蕴深渊的家族,自然对反噬的说法有所耳闻。 不论大师用甚么手段。 能助方氏企业再度高飞猛进就可以。
第23章 晨曦小鸟叽叽喳喳, 天边金色的阳光洒向维多利亚港,桥上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 香江又迎来新的一天。 一架托着玻璃柜的摊车穿过密集赶工上班的市民, 终于按时赶到了庙街。 楚月柠将车停入档口。 楚记糖水的摊位已经排满许多人。 她先是看一眼隔壁档口,熟悉的奶挞摊依旧没摆出,摊位空空如也。 阿山婆也没摆水果, 笃定了林家桦会按时出摊,看到空荡的摊位时奇怪:“阿桦搞咩鬼?这么多天还不出摊, 你算命摊生意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买他奶挞啦。” “是啊。”楚月柠也不免担心起来,毕竟林家桦情况大家都清楚, 平日里省吃俭用还玩命赚钱, “怎么休息两天又休息?” “我先去借德哥的座机打电话问问。”阿山婆看着排成人海的算命队伍,转身往茶餐厅去。 楚月柠弯腰,将木桌从摊车底拿出打开, 又拿出两张小木凳依次摆在木桌两边。 然后,她才看向车外的人, 微笑:“一天只算两位,除了前边两位的其他客人可以离开了。” 没多会,长队里的人少了大半, 不过还是有不少看了新闻的街坊留下想要看看楚月柠是否真如报纸上写的神乎其神。 排第一的是名打扮时髦的女性,红皮裙搭黑丝长靴, 长发染成酒红色用抓夹盘在脑后,纤细的臂膀抱胸。 听说其他人可以回去后,她嚼着口香糖往后瞥了一眼, 收回视线走进摊位,将红色的钱包摆桌上坐下, 继续嚼口香糖。 “我那些姐妹说庙街来了一位神乎其神的神婆,算咩咩准,原来是你。两百一卦?” 楚月柠认出女人是那天撞了自己的人,便说:“如果觉得贵可以不算。” “谁说贵?我不觉得。如果真算的准,再加个零也不过分。” 从玲既然来了,就已经打听过价钱,她一天收入就有近千块,两百块一卦的价格在她看来,也还好。 话刚落,从玲又嚼着口香糖感慨。 “不过熟人赚钱也比生人赚钱好,不枉费阿姐一早没上工下楼排队。” 楚月柠觉得从玲性格有趣,笑问:“想算什么?” 从玲还没开口。 后边围观的人中就有从玲从前客人的老婆,认出了人便冷声嘲讽。 “企街女(站街女)还能算什么,肯定算未来老公在哪里啦,也不想想谁敢娶你啊!” 从玲被人当众说讽刺,也不害怕并马上反击:“我不用找老公,毕竟每个客人都对我说夜夜好像做新郎啊。” “你口这么臭,小心我给你老公介绍更多姐妹。” 一轮口水仗下来。 对方即刻闭嘴,败阵。 老公还不容易才回归家庭,她是真担心从玲会介绍更年轻的女孩给他认识。 从玲讽刺:“生的成个(像个)猪头丙样,又短又小,不知宝贝甚么。” 从玲掏纸巾出来,吐槽完才吐掉口香糖,表情正经不少。 “师傅,我想算阿妈现在何方。” 楚月柠看完从玲面相,又拿到了从玲八字,掐指算了算。 “从八字上看,你生于戊申年,四柱五行无贵气,又犯八专,天生六亲缘浅,申时又逢春,你……” 楚月柠停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事业上阻碍很大,这也是你一直没有能换工作的原因。” 算命直接点到了敏感的职业上。 换成其他人,或许会觉得没面子当场离开。 从玲不同,直接认下:“对,每次我想从良找一份正经工作时,老板不是破产跑路,就是发生火灾烧到整个店铺都没有。但是我做小姐又挺正常。从前一直想不通,现在来看,原来是我命不好。” “至于六亲缘浅,就更对了。从小我和父母关系就不好,和他们感情还没有朋友之间深。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就是孤儿。” 从玲话音刚落,来看热闹的街坊就讨论。 “我就说一定是没娘教,才会不学好。” “我看这个姑娘也是天生狠心,父母将她带到世上,给她一条命,她非但不感激还埋怨父母。” “现在不就后悔咯?肯定是父母不愿意理她,她找不到人才来找算命先生算八字。” “要我说,活该。” 从玲听着风言风语眉眼含着冷光,打开钱包拿出一小盒女士烟,问,“大师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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