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哼了一声,“奶奶可是说要把她的宝贝留给志远哥娶媳妇的。” 宝妮跺脚,急道:“就是不见了,奶奶也没给我妈。” 程楠气死了,“奶奶那么嫌弃我妈,你觉得她会给我妈吗?二婶也真是的,直接去问奶奶就行了啊。好了,不跟你说话了,我们要去干活了,你回家去。” 打发走宝妮,程楠嘀咕:“一个破银镯子算什么,等我有了钱,我要给妈妈买一对实心大金镯子,戴出去眼馋死二婶跟奶奶。” 程宝菱陷入沉思。 二叔跟二婶吵架,二婶说二叔跟着狐朋狗友学坏,奶奶的宝贝镯子突然不见,奶奶跟二叔特别热情地想把大姐塞给有钱的袁家做媳妇。 这一桩桩事,她不信没有关联。 前世虽然有袁家这户人,但是小袁跟大姐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世,她促使姐姐去读函授,间接改变了她的人生轨道,却因此产生蝴蝶效应,大姐不知道怎么被 小袁看上了。 她长吁一口气,努力回忆上辈子这个时候二叔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脑海里一片混沌。 时间线再往后面推,好像二婶不知道什么原因回了一趟娘家,接着宝妮的三个舅舅上门,将二叔揍了一顿,当时二叔进医院躺了两天,连派出所都惊动了,这件事程宝菱记忆深刻。 二叔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舅子们打,出轨?乡里人对这些桃色八卦津津乐道,可程宝菱没听说是关于哪个女子。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纸牌上。 二叔闲暇有个爱好,他玩纸牌,而且特别喜欢……炸金花。 袁家有钱,奶奶的银镯子也可以当钱花。 程宝菱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气得牙齿打颤,要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拳头才能制止心里的愤怒。 “宝菱,怎么啦?”程楠喊她。 “没事,走吧。” 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说出来别人不会相信,或许她想多了,二叔没什么问题,奶奶也单纯是因为袁家有钱,想要攀一个有钱的亲家。 …… 二叔一家真是一道避不开的槛,程宝菱与程楠下午在隔壁村子卖冰棒时,竟然不走运遇到了程志远。 这个村子有人家在门口挖了几个大堰塘养鱼。堰塘里的水很清,洗衣洗菜游泳都没问题,程志远跟三两个同龄的男生泡在水里嬉笑打闹,一眼瞧见了两个堂妹,当即豪爽地对同伴说:“今天你们撞上了,我请大家吃冰棒!” 他游回岸上,叫住姐妹俩,“喂,买冰棒。” 他打着赤膊,身上不像有钱的样子,想起宝妮的遭遇,程宝菱警惕起来,“要几根?” “三根,给我看看。” 程宝菱拦住,“天气热,打开容易化,我们只剩下八分钱一根的冰棒了,都是橙子味的。你拿两毛四分钱给我。” 程志远不耐烦道:“先赊着,等回去再给你。” 程楠跳起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臭丫头!”程志远骂了一声,就想直接揭开棉被包裹。 程宝菱尖叫:“救命啊,抢劫了,打人了!” 堰塘前面就是一排民居,大门敞开,家家户户都有人。乡里乡亲,民风淳朴,当下就有个穿白汗衫老大爷摇着蒲扇走出来,指着程志远喝道:“干什么!” 程楠立刻说:“他不给钱要抢我们的冰棒。” 大爷道:“你哪家的人,谁的儿子?” 程志远畏缩着肩膀,“没想抢,先赊账……” “毛都没长齐就学别人赊账,你哪家的,我领你去见你爸爸。两个丫头,你们走。” 谢过了大爷,程宝菱与程楠推着车走了,临走时程楠还冲着程志远做了个鬼脸。 两姐妹一点都不怕程志远。这位程家独种孙子被宠坏了,只敢在家里对着姐妹横,在外面怂地一批。
第19章 (捉虫) 虽然遇到了讨人厌的堂哥影响心情,但今日的冰棒卖得很顺利。 程楠看了眼手腕上的老式钢带手表,惊喜道:“哎呀,还不到五点钟,我们可以早点收工了。” 连日的辛苦让程宝菱有些疲惫,能早点回去休息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们家好久没吃肉啦! 辛苦挣钱肯定要吃得好才有动力呀。 程宝菱道:“趁着有时间,我们先去一趟镇上,要是有好的猪后腿肉,割两斤回来做粉蒸肉吃。” “好呀,好呀。我们用自己的钱买,”程楠立刻表示赞同,“粉蒸肉下面要铺上一层芋头、土豆、还有豆腐皮。” 于是在傍晚的时候,小姐俩拎着猪肉与豆腐皮施施然回家。 程珍秀提着菜篮子从菜园走出来,见状无奈道:“又花钱了!” 程宝菱笑嘻嘻说:“钱挣了本来就是要花的,要不然就成了守财的葛朗台。” 程楠则飞奔过去看她的菜篮子,“晚上不吃豇豆吧,姐姐把蒸笼拿出来做粉蒸肉吃。” 珍秀点点她的头,“行,土豆家里有,我去挖些芋头。你们进屋喝点水吧。” 程家养了十几只鸡,暮色降下来,程珍雪嘴里“吱吱吱”叫唤鸡回家,将拌好的米糠倒进食槽里,鸡子们争前恐后啄食。 这些鸡是程家的宝贝,鸡蛋可以卖出去换钱,还能在缺乏物质的年代中为孩子提供营养,就是太脏太臭,院子里鸡屎时不时的要人扫。 她不让两个妹妹帮忙,用锹撮了草木灰盖住鸡屎,再拿扫把扫干净,最后再用锹把草木灰撮走。 大姐在做饭方面学了妈妈八九分的本事,利索地洗菜、切菜,肥厚相间的五花肉切成一片片,均匀地裹上米粉。 大铁锅里的水早已烧沸,咕嘟咕嘟地冒泡,铁锅上架着竹蒸笼,先铺上土豆、芋头、豆腐皮,然后再把肉铺在菜上,这样蒸肉时肉汁就会流到菜上,谗哭隔壁家的小孩。 比起蒸肉,程宝菱更喜欢吃蒸肉下面铺的菜! 等饭菜快熟了,程楠自告奋勇去地里喊爸妈回家。 此时,天边已有星星升起来了。 农人太辛苦,夏日中午太热不能下地干活,只能赶早赶晚,现在都晚上八点了,爸爸妈妈还没从地里回来。 程宝菱真得迫切地希望能有一笔本钱,让爸妈换个营生的行业,实在好过受这种辛苦,她尤其心疼体弱的妈妈何佩瑜。 爸爸妈妈回家后,正式开饭,一顿味美丰盛的晚饭让辛苦的一家人饱餐一顿。 洗漱过后,一家人照旧坐在门外纳凉,脚边燃着蚊香。 何佩瑜拿扇子有一搭没一搭扇风。对于女儿们买回来的肉,她没有说些什么乱花钱之类的话,在吃饭时候也开开心心地吃,同时禁止丈夫说些扫兴的话。 这些都是女儿们的好意,当父母好好享受,她们也会高兴。要不然东西买了,钱花了,还要被父母责备胡乱花钱,硬是将一件好事变坏事,那才是对孩子真正的伤害。 姐妹四人围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听评书,评书的内容正是大名鼎鼎的《五凤朝阳刀》,女魔王侯国英计谋百出骗婚江剑臣,程宝菱听得快笑死,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别看江剑臣这会儿嘴硬,以后肯定爱侯国英爱得不要不要的。 程老太过来了! 程宝菱忍不住抚额。 程老太借故有事喊走了程安国。 何佩瑜脸上怡然自得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程宝菱决定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她。 她没有夸张其实,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一告诉妈妈,至于事情的真相就要靠何佩瑜这个大人去查实了。 果然何佩瑜脸色凝重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等回过见几个女儿均是满脸忧心,勉强笑道:“没事,没事,有妈妈在呢。” 她起身,“我出去转转。” 一个村子里,谁家有点风吹草动,用不了多久,整个村子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程安民那点事,即使没有传开,肯定也有人知道。 这时候村人们大多吃过晚饭在外面纳凉,何佩瑜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遇到那些与程安民相熟的人便上去闲聊,再不动声色地透露出有两个陌生人来找程安民的事情。 其中有个邻居目光闪烁,似乎知道些什么,“哦”了一声,“我今天也去了镇上,看到安民跟这两人在吃饭呢,哎呦,这两人看着凶,不像是干正经营生的人,张口就问安民要钱,安民处处赔小心。安国家的,这安民兄弟不会是欠人钱了吧?” 何佩瑜笑:“还有这回事?我们毕竟是两家人,安民的事情知道的不太清楚。”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长辈摇摇头,“安民飘了,这两年,他做木工挣钱,手头越来越大,过年炸金花村子里人都不敢跟他一起玩,他别是去城里茶馆玩啊,可得当心别人出老千!”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兴起,何佩瑜越听越心凉。 …… 程安民家。 童娟给大伯子倒了一杯茶,心里嘀咕,这珍秀的婚事,大伯两口子不同意就算了,那是珍秀没这个福气。怎么就没完没了,老婆子天天念叨这事,连安民都跟着掺和,有这时间不如去城里多接几桩木工活干。 程老太夫妇、程安民、程安国在堂屋说话,童娟带着儿子、女儿在卧室看电视。程志远要看《射雕英雄传》,宝妮想看《新白娘子传奇》,兄 妹俩争吵,童娟心烦意乱,一语定锤,“吵什么吵,就看《射雕英雄传》。” 宝妮气得捶床。 童娟心不在焉瞟几眼电视机,耳朵却竖起来听堂屋的动静。 是程老太的声音,“小袁的行情好,还是早点定下来好。珍秀这事,我明天去找桂英,尽快订婚。” 程安国:“珍秀的事情还是算了,过了十月她要去市里读书,再说她年纪小,以后再说吧。” 程老太剜了这没出息的儿子一眼,“这又是你媳妇说的鬼话吧?老头子,你说说老大。” 程老头指着儿子训道:“女大当嫁,男大当婚,珍秀不小了!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读那么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嫁人,简直是多此一举!你说说看,袁家有哪里不好,珍秀嫁过去就不用像我们一样种地了,她可以当城里人。” 程安国记得何佩瑜的话,只是不松口。 程老太开始利诱,“袁家大方,两家订婚后,袁家肯拿出两万块的彩礼,两万啊!有了这笔钱,你做什么不好?” 这年头农村出个万元户都是件极了不起的事情。 童娟的心都被这两万块给搅动了,她看看自家的宝妮,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值不得两万块。 程安国皱眉道:“这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就算是珍秀以后结婚,彩礼都给她做私房,我跟她妈还给她陪一份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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