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回来,就把你打了……额……我是觉得,你再去招惹姜莞,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赵奕眼中明灭几变,阴恻恻笑起来:“那可由不得他。” 韩沛昭心头一沉:“你最好别再胡来。” 如今连他都差点儿折在姜莞手上了。 赵奕瞪他:“瞻前顾后,就什么也干不成!姜莞辖制拿捏你,这口气你倒愿意吞下去忍了?” 韩沛昭眉心一凛。 赵奕就笑了:“既不是我说的,总有人告诉她,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又跟赵行好起来,你就是个榆木脑袋,也该想想这里面的猫腻!” 二殿下……? 韩沛昭皱着眉头正要细想,赵奕却并没给他此刻多思的机会,又咳嗽起来:“你去替我回母后,说我想见姜莞,你劝了我半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我连你的话也听不进去。 你没办法,我就是死活要见姜莞,你只好替我去回禀,其他的你暂时不用管了,等我养好了伤,自然出宫去找你。 这些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第84章 您不能逼她(二更) 韩沛昭是外臣,不能直接到含章殿去觐见,只能由赵奕宫里的人去回禀,等着郑皇后的传召。 约莫不到两盏茶的工夫,含章殿的女官跟着赵奕的宫女过来,先去看过赵奕,果然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才请了韩沛昭一道往含章殿去。 · 韩沛昭是没想到赵行也在的。 与郑皇后行过礼问过安,不免在心里骂赵奕。 被打了一顿还不肯安分些。 知道他野心大,可好多事情就不是能急于一时的。 现如今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还要去招惹姜莞。 他怕不是挨打上瘾。 郑皇后看他起身半天不说话,下意识先看了赵行一眼,却并没有打算屏退赵行,笑着叫韩沛昭:“三郎他怎么样?你去见过他,他听了你的话,可有宽慰些吗?” 韩沛昭进退两难。 大家都知道人是姜元瞻打的,却没有人追究。 在玉华楼事件中,姜莞是受害者,赵奕是活该。 这样的认知对于韩沛昭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赵奕的禁足,八成还要拜赵行所赐,他现在替赵奕回话说要见姜莞…… 韩沛昭头皮发麻。 但来都来了,他总不能现在敷衍两句转头就走。 赵奕那个性子,好的时候大家比亲兄弟还亲,可要让他记恨上,就是官家,他也敢下杀手。 韩沛昭把心一横,从头到尾不去看赵行一眼,只平声回郑皇后,语气之中不时夹杂着些叹息:“臣无能,不能为圣人分忧,三殿下他郁结不解,臣与他说了许多,他……他却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 郑皇后闻言眼皮一跳:“三郎与你说什么了?” 韩沛昭一咬牙:“三殿下想见见姜大姑娘。臣看殿下那样实在不太好,恐怕这是心病,只能来回您,请您做主拿个主意。” 郑皇后闻言呼吸一滞,又想去看赵行,想着韩沛昭还在,就忍了下。 她淡淡说了声知道了:“今日辛苦你进宫一趟陪三郎说说话,好孩子,快回去吧。” 韩沛昭哪里敢当她一句谢,连忙又推了几句相当恭敬的话,才拜礼辞出去。 他一走,郑皇后立马就去看赵行。 赵行坐在她宝座左手边的官帽椅上,面色寡淡,但眉宇间能明显看出冷肃来。 郑皇后低叹。 赵行侧目过来:“母后心疼三郎,皇婶和顾大人也心疼珠珠。” 郑皇后说知道:“只是你也去看过你弟弟,他那样……别说他挨了一顿打,我看就是没有身上那些伤,他如今恐怕也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父皇今晨下了朝去看过他一回,觉得他不争气,看在他有伤在身的份儿上才没发脾气,压着火儿走了。 二郎,你和阿莞的事情已经说定,你们两个自己不闹出别扭要生分,这事儿不会再改的,这点你只管放心。” 赵行垂下眼,脸色更难看了:“母后的意思还是想传珠珠进宫去见三郎。” “这……” 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个出了事她都心疼。 姜莞再好,终究是别家的孩子,便是将来做了她的儿媳妇,始终不是她亲生的。 她知道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那孩子,可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日渐消沉下去吧? 郑皇后试着跟赵行商量:“你陪着阿莞过去,三郎若是有什么冲撞冒犯的,你是兄长,训斥他也就训斥了,领了阿莞出来,这事儿我也绝不再插手。 他要是规规矩矩,你就让他跟阿莞把话说清楚。 二郎,他到底也是你的亲弟弟,你们兄弟十年不相见,可也还是骨肉至亲。 他做了糊涂事情,你为兄,约束管教,要打要骂母后都不说什么,可难道就让他以后这么过下去吗?” 赵行心说赵奕是咎由自取。 当日还跑到郡王府外惊吓珠珠,彼时可没见他有半点萎靡消沉。 如今倒做这许多腔调。 七尺高的郎君,也不嫌丢人。 这些手段,也就骗骗母后,招惹母后一番心疼罢了。 郑皇后看他不说话,于是再接再厉:“你从前也那样疼你弟弟,二郎,陪着阿莞去一趟吧。” 那是从前。 当初赵奕被接回宫,虽然兄弟十年都没见过面,对彼此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但人家说血浓于水,他又觉得赵奕无辜可怜,出生就被送去外祖家中,是以那时候待赵奕极好。 大兄不待见赵奕,他还从中劝和。 看在他的面子上,大兄私下里尽管还是不喜欢赵奕,可明面上最起码都过得去,也少去为难。 他只恨自己少时是个没成算的,不如大兄会看人,还掏心掏肺对赵奕好过一阵。 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 狼崽子藏起獠牙去骗人,反手还要往他身上泼一盆脏水。 赵行只觉得恶心透了。 但又没法跟母后说。 一则口说无凭,对质起来赵奕也不会承认,母后是个偏心的,别再算到珠珠头上去。 二则即便母后信了,也会伤心失望一场。 赵行深吸口气:“非要去?” 郑皇后见有门儿,去握赵行的手:“就这一回,往后你们的事情我再不管了。我也不要你去迁就你弟弟,阿莞早晚是要嫁你的,你在旁边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带她走,就按我刚才说的。” 赵行反手在郑皇后手背上拍了拍,似是安抚,冷声说了个好:“您别传她进宫了,我去接她,帮您劝劝她。” 郑皇后眼皮一沉:“她要不想来呢?” 赵行眯了眼:“母后,您不应该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二郎!” “母后!” 赵行站起身,被郑皇后握着的那只手也早就抽离开:“您心疼三郎,我也心疼珠珠,这才是我方才想说的,您听出来了,装作没听懂罢了。” 他索性挑明了说:“三郎是我弟弟,珠珠是我未来的发妻,比起这个混账弟弟,很显然,我更心疼怜爱我未来的王妃。 所以母后,我已经做了让步,她愿意去,我陪她过去,她不想见三郎,您最好想法子去规劝三郎,从今往后收了心,把我和珠珠的事情挑明告诉他。 他长大了,该学着规矩些,跟阿嫂保持距离,别上来招惹。 否则我要去请父皇做主,您别说我伤您的心。” 郑皇后心尖泛酸,可说到底她对着赵行没脾气,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服了软:“去吧。”
第85章 无爱便无恨(三更) 赵行并没有打算在长辈们之间拱火。 故而去郡王府时也只说是要带姜莞出去听戏,根本不提进宫的事。 姜元瞻在家里歇着,本来想跟着凑上去,起了意之后,见妹妹明亮的眼神里全是浓郁化不开的欢愉,咬着后槽牙忍了,甚至还替赵行拦下了也想带上裴清沅一块儿去的赵然。 出了郡王府登车,马车驶出长街,姜莞敏锐地发现并不是去云祥戏班的路,咦了声:“二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赵行先玩笑着哄她:“姜元瞻不是让你改口别叫二哥哥吗?” 姜莞瞪他一眼:“你要带我去哪儿呀?怎么骗长辈呢?二哥哥这样儒雅的君子,原来也会在长辈面前主动撒谎。” 她一点儿话柄不给人留,说主动撒谎,就把从前赵行替她在长辈们面前扯的谎都揭过去。 赵行失笑:“赵奕想见你,在自己宫里装的半死不活,萎靡不振,母后心疼的不得了,就依了他的。 本来要传你入宫,我怕你不想见他,同母后说了一番,出宫来接你的。 你要是不想去,我现在带你去听戏。” 郑皇后还真是……让她说什么好呢? 前世并没有这些事,是以她也从不知郑皇后在这些事上会是这样的态度和处理方式。 中宫坤极,为天下母,但人都是自私的,谁又能真把天下臣民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只有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才是亲生的,旁人都不算什么。 赵行说的轻巧,恐怕也不只是说了一番那样简单。 姜莞也不追问,知道他的心意就行了。 她只问赵行:“我要是去见他,你不会不高兴?” 赵行说不会:“母后让我陪你去,没什么不高兴的,你上次也说了,早晚要说清楚的,况且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明年完婚后他还要叫上一声阿嫂,还没到做仇人的份上。” 本来就是仇人。 两世都只能是仇人。 可姜莞又听出些别的意思。 她眉心一紧。 赵行方才说的是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她扣在赵行手腕上,还是问了句:“你对他……” “别问。”赵行拉下她的手,正好她袖口翘了个边儿,他索性替她整理好,“那是以后的事情。” 今后早晚要走到那一步。 既然做不到他和赵禹那般的兄友弟恭,那就总有一天是你死我亡的手足相残。 姜莞心头沉沉,细细观赵行面色,看他好像也没有因此而低落,才稍稍放心:“那就去吧。” 赵行说声好,吩咐元福驾车回宫,才又跟她说:“就算是在宫里,你也不用拘着,想跟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能怪你。” 姜莞噗嗤一声笑出来:“圣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叫人说的,我说了,圣人岂不要罚我?那可是在宫里,我害怕。” 赵行无奈:“你好歹也装出害怕的样子给我看看吧。” 结果姜莞一听这个来了劲,眼角眉梢一起往下垂,连唇角的弧度也朝下走,整张小脸儿全都垮了,偏偏眼皮往下压着的时候,一双杏眼水雾氤氲着,透黑又明亮,写满了无辜与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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