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在宫中同唐曲岩的那些‘交锋’,她得悉数告知于她。 “你啊,”陆昕澜抬手在她额头点了点:“放心吧,我不会心软的。” 她和唐崇礼之间从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便是陆昕然放下狠话让唐曲岩休妻,这也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她跟唐家的缘分已经尽了。 只是想如愿和离,怕是并不容易。 “现在最大的障碍应该在祖父和父亲那边,我明日会再回一次陆府同祖父好好谈一谈。” “同他有什么好谈的,他那个人眼中心里都只有自己,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他不会同意的。” 说起陆晋川,陆昕然就嫌恶的拧了拧眉。 “就因为他是这般性子,所以才要好好谈一谈。” 要和离,总要有人为她做主。 陆昕然虽然贵为王妃,但她不是长辈。
第353章 谁家的儿媳不是这样过来的 唐府,柳氏一听说唐曲岩回了府里,立即坐在房中垂泪。 她这些年在府中过得清净顺遂,出门在外又因着唐曲岩的前程一直被人捧着,已是许久没有受过委屈。 想到今日在陆府被陆昕然的心声阴阳怪气,还有赵氏对着她的脸吐的那声呸,以及裴氏眼中的凝重和嫌恶,她心里就憋闷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唐曲岩进门就听到低低的呜咽声,若是换做往日里这般夫妻情趣,他定然会先上前将人仔细哄一哄。 但刚在宫中被陆昕然当众凌迟,此时再看到柳氏低垂眼帘有些做作的哭泣,他突然就没了往日的耐心。 “把眼泪收了,我有话问你。” 声音略显冰冷,让柳氏刚涌到唇边的委屈和抱怨直接卡顿住。 她抬起含满泪水的双眼,面上全是他不如往日体贴的委屈。 “夫君……” “刚刚,陛下传了魏王和魏王妃入宫,在清心殿外……”唐曲岩闭了闭眼,想到心声中的那些话,脚趾已是忍不住开始抠地:“她没有给你我留半点颜面。” 啜泣声瞬间消失,柳氏难得有些慌乱的起身上前几步,一把拉上唐曲岩的手腕。 “她,她都说了什么?” “你我这些年间的闺房之事,还有,”他顿了顿,脸颊已是开始发烫:“还有你寻春楼老鸨来府中……” “啊!!!” 柳氏不等他说完,捂着耳朵尖叫着蹲在地上。 这个陆昕然,她怎么敢! 她当真不给陆昕澜留后路吗? 似是知道她心中最后的挣扎和侥幸,唐曲岩闭了闭眼给了最后的极刑:“这些都是通过心声听到的。” 所以不止他,所有人都听到了。 咕咚~ 柳氏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摔在地上直接晕死过去。 唐曲岩忙喊下人去寻太医到府上,又将唐崇礼喊了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崇礼双眼空洞的站在他面前,人像是被人抽掉了满身的精气神,只剩一具躯壳还留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闹到这般地步?” “父亲,昕澜要同我和离,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唐崇礼像是被触发了体内的开关,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父亲,她,”他视线越过唐曲岩,朝着内室的方向落去:“她不是寻常女子,不喜内宅的那些阴私事,儿子以为只要努力挡在她和母亲中间,让母亲不要总是刁难她磋磨她,就能让日子平静的过下去……” “什么叫做你母亲刁难她磋磨她?” 唐曲岩从凌乱的话语中抽出最为关键也最为关心的一句。 柳氏不是一直同他说这个儿媳沉稳大气,她喜欢满意的不得了吗? 既然喜欢,又怎么会如此做? 唐崇礼讥讽的扯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父亲,这些年母亲的话您一句都没有怀疑过吗? “她同您说对昕澜最是满意,可她会同儿子说昕澜心思不在内宅,性子散漫不受约束,需要她仔细调教,不然不安于室。 “她也同儿子说,当初为儿子求娶是看中了她在陆家的地位,以及同魏王妃的姐妹情。 “她身后的陆家和魏王都能成为您日后做尚书的助力,但这些儿子心中知晓便是,不可展现出来,也不能让昕澜知道是咱们有求于她。 “不然就会不好拿捏,不好调教,不能安心听她摆布。” 他说话间,人已是悲怆的坐到了地上。 “父亲,儿子只是心悦她,折服于她壮阔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胸襟气度,也敬佩她非同旁人的眼界和豁达。 “父亲,儿子不想和离,儿子不能没有她,可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可以不是儿子的妻子,但母亲,这辈子都是儿子的母亲。” 唐崇礼哭得撕心裂肺,已经注定的结果无法挽回,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明明前一天她出府去如意楼前,她还回抱了他,说回来会帮他带楼中的招牌点心。 唐曲岩看着像是缺魂少魄的儿子,从他自顾自的悲怆中已是提炼出关键信息。 他拧眉招来守在外面的小厮,让人将唐崇礼扶了出去。 太医此时都在宫中,下人请不到太医只能在街市上请了一位郎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这郎中看他和柳氏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银针落下不过片刻柳氏就从昏迷中醒来,只醒来看到唐曲岩黑沉的面色就行合眼再昏死过去,但郎中还在,银针还在身上,让她想装昏迷都无法如愿。 等将郎中送走,她靠着软枕半坐在床上。 “夫君想问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会闹到和离的地步?” “和离!你问我,我去问谁!我怎么知道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唐曲岩的这句提问像是压倒柳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谁家的儿媳不是这样过来的?我又哪里有错!我就是想让她收收心,乖巧听话一点,安安分分的给崇礼开枝散叶,这也有错吗? “她这样一身反骨,谁家能容得下她! “我只是想要她温顺听话,记住自己的身份,又哪里不对?” 唐曲岩绝望的闭了闭眼,他现在才明白宫门外宋钧宴离开前的那句话是何意。 她们姐妹从不是寻常人~ “你当初为崇礼求娶时就该知道她是怎样的性子,既然知道她生性如此,又为何要这样做?” “生性如此又怎么了?入了我唐府的门,就是我唐府的人,从前的那些就该彻底收敛起来,安安分分的为人妻为人母,侍奉公婆,温顺懂事。” 柳氏身子前探,头仰得极高,一双眼因着太过激动,还泛出猩红的血丝。 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这些话这些想法是对的,她没错,从头到尾都没有错。 唐曲岩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越发激动的柳氏,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陌生感。 唐崇礼刚刚的那番话又重新在耳畔响起,他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吗? 柳氏被他毫无波澜的视线看得心慌又心虚,她咬着牙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心念转动间就让自己先一步落下泪来。 “夫君,你是不信妾身,忘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吗?” 她哭得悲悲切切,却是第一次让唐曲岩的心对她的眼泪没有半点波动。 “你没有错,是我们的错。 “你当初要为崇礼求娶陆家女时我就该拦住你。 “若是没有让你如此委曲求全,儿子的大好婚事,还有我的前程就不会被悉数毁去了。 “你我,也不会沦为京中的笑料。” 堂堂的大理寺卿夫人请春楼的老鸨来府中教授她如何讨好男人…… 从前只是夫妻情趣时他有多受用,这一刻就有多想原地去世。
第354章 这事没得商量 他的声音太过冷情,从回府起就对她的悲戚的哭没有半点怜爱,这让柳氏的心中第一次生出慌乱。 她再是顾不得所谓的夫妻情趣,也不再指望唐曲岩可以服软的来哄她,她撩开锦被就赤着脚跑到她面前。 “夫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你和崇礼的前程都毁了?” 唐曲岩看着直到此时还心存侥幸,没有看清形势的柳氏,心中再次失望。 “那边院子里,可是已经开始清点嫁妆了?” 柳氏僵硬点头,徐嬷嬷还是同她一起来唐府的。 只她之前一直觉得这是陆昕澜逼她低头的手段,所以将徐嬷嬷带到唐府后,她就将人丢给身边下人去处理,再没多加理会。 “现在,嫁妆已经装车在一件件拉出府了。” “什么?” 柳氏惊呼,她朝外跑了几步,刺骨的寒凉自脚底钻入身体,让她终于回过神意识到她还没穿外衣,也没穿鞋袜。 “翻了天了,真是翻了天了,居然还敢将嫁妆拉走!” 她喊来下人为她更衣,又匆匆出门直奔陆昕澜的院子。 直到此时,她依旧不愿相信陆昕澜是真的想要和离,在她心中依旧觉得对她此举是想要逼她就范。 陆府中,陆晋川进门就被裴氏身边的下人请到了昭云院。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迈着四方步,进门时肩膀还抖了抖。 “喊我来何事啊?” 他进门直奔主位,坐下后还不忘示意下人为他斟茶,摆足了一家之主的做派。 裴氏心中记挂着陆昕澜的婚事,懒得同他多计较,只当没看到他的做作。 “昕澜丫头今日回府,说要同唐崇礼和离,唐夫人今日也过来了,看她的神色对昕澜那孩子也是极多不满,强扭的瓜不甜,那孩子要和离这事我已经应下了。” 噗~ 陆晋川刚喝进口中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 他之前刚在清心殿外吃了唐府的大瓜,因着后续陆昕然心声中所提的那些事太过勾人心神,竟是让他将她为何如此不给唐曲岩脸面一事忽略了。 他忙从怀中摸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这才怒斥了一声胡闹。 “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道理,这不是要同唐家结仇吗?” “结不结仇的我管不了那么多,昕澜既然要和离,那我就舍不得她在唐府受委屈,我喊你过来不是跟你商量,只是告知你一下。” 裴氏这话说得很是霸气,让陆晋川对着她吹胡子瞪眼了好半晌。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她要是敢不顾一切贸然和离,就别回我陆府,也别再用陆这个姓氏。” 现在朝中行事多变,皇帝的身子一再出现状况。 陆昕然都一再断言说皇帝活不到年底……如此紧要关头,他都还没想好要如何辅佐宋钧宴,哪能一切谋划都还没开始,就先一步同唐曲岩结上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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