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想要玉矿的私心, 还包括了她对自己来到秦国, 受到种种冷待,对秦岐玉的报复和警告。 她睨着秦岐玉,语调故意婉转, “良人, 我替你要封地, 你不开心吗?” 安定君已入宫去禀告老秦王了,此时会客室只有他们两人,秦岐玉初时确实有些惊愕, 但此时已在脑中权衡利弊了一番。 他已是嫡子出尽了风头, 不论被赏赐哪块富饶封地, 只怕都挡了看上那块封地的公子的路, 何况, 他眼眸深沉,那块封地里, 可不只有玉矿。 唇畔勾起,他真心实意称赞,“若此封地, 能讨夫人开心, 就是它最大的价值了。” 褚时英斜斜睨着他, 总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但转念想到即将有玉矿的快乐, 她就开始期待起来。 咸阳城中最新消息,良桦夫人赔礼道歉,褚时英已经原谅她,但她觉得秦国对她不好,褚商依旧要撤离的事,还是闹得沸沸扬扬。 老秦王从安定君嘴里听到褚时英索要的赏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已许久没被人威胁过了,玉娶她倒也是秦国之福也。” 太子嫡子对王位野心勃勃,其夫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此甚好甚好,至少他们俩能守得住秦国。 “传我令,赏赐公子岐玉白恶城为封地。” 此令一下,褚商店铺纷纷开门重新营业,他们家主公褚时英说了,王上厚爱,她肝脑涂地。 而在府邸里,褚时英平复激动,唤了健来共商去封地走商一事,秦岐玉插嘴,“不若开春后再去,这段时节可以养些私兵,届时一同前去更安全。” 去白恶城走商只是褚时英的说辞,她其实想让健去开采玉矿,经秦岐玉这么一说,她方才反应过来,大冬天的,地都冻着呢,开采什么开采,瞬间泄了气。 秦岐玉看着好笑,给她盛了碗甜汤,劝慰道:“冬天路滑不好走商,时英不妨先筹备给曾大父写得信,等从郑国来的商队过来,将信交给他们,可以赶在过年前让曾大父一观。” 自他从郑国逃回来,在郑褚商就被控制了,只能开店铺,想走商绝不可能,秦国的褚商商队郑国也不让进,可以说断绝消息了。 但等替代他的秦国质子到郑,秦郑握手言和,商路就能重新开了。 说到褚卜,褚时英就思念得紧,人都萎靡了,“质子什么时候过去,话说,你选哪位公子当质子了,是那个总是跟你不对付的公子媳?” 秦岐玉摇头,很是公正地评价:“公子媳乃是将才,日后可执掌一方大军,他不可为质。” 呦,不愧是前世当了秦辉王的人,就是高瞻远瞩,褚时英高看了秦岐玉一眼,随即再问:“那是谁?让我来猜猜。” “十公子梅学墨家,日后可为工官;十二公子卉喜商,可为治粟内史,掌钱!” “这样算来,有才能得公子也没几个,啊,虽然女子不用为质,但我真心觉得七公主蝶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至少不能让她出去联姻。” “再刨除那些年纪偏幼的公子,最好的人选是已经及冠,在秦国稍微有点势力,不必担忧秦郑开战无人帮扶的公子。” 秦岐玉定定看着凯凯而谈的褚时英,眸中异彩纷呈,她所说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他道:“是三公子御随。” 褚时英一愣,然后气道:“我都快猜出来了,你怎么先说了?” 秦岐玉满脸笑意,在褚时英扑上来捂他嘴的时候,说道:“三公子御随和公子媳一母同胞,无甚大才,并不受重视,又已娶妻生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不过这个人选,出乎了安定君的意料,他以为,秦岐玉会选择对他威胁最大的公子媳。 不光他这么想,他的一众儿子和妾室也都是这么想的。 虽觉得公子媳是最大的可能性,但当母亲的不敢赌一丝可能性,在得知秦岐玉被立为嫡子,又被赏赐了封地,她们就像闻着血味儿的鲨鱼过来了。 打着给身体不适的褚时英药材的幌子,给着绫罗绸缎、金银首饰。 屋内便出现了,秦岐玉看账本,褚时英数首饰惊叹连连的场景。 都已经知道秦岐玉选得公子是谁了,收起这些东西褚时英毫不手软,你看,也真没让你们儿子去吧,那她收了有什么不行。 只不过呢,她把玩着其中一支珍珠发簪问道:“家老呢?” 秦岐玉回:“在那个宅院里。” 褚时英丹凤眼飞扬,“叫他过来,将这些珠宝一分为二,另一半送进宫中给你曾大父,瞧瞧,我们多孝顺。” 有赃就得一起花啊。 秦岐玉便笑,“都依你。” 正躺在榻上小憩地老秦王听见秦岐玉的夫人送东西来了,脑子都疼,“她又怎么了?” 内侍当着被老秦王拘在身边处理公务的安定君的面,呈上一箱箱来自安定君妾室的珠宝。 憋笑道:“夫人说有福与王上同享。” 安定君:“……” 老秦王:“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忧,公子媳的亲母韩姬看着被退回来的珠宝,当真是哭得肝肠寸断。 “其他人的东西怎么都收了,就我们的没收,秦岐玉那厮,定选得我儿,媳儿啊,我的媳儿啊。” 公子媳猛地站起,“我去会一会他,他若敢选我,我打不死他。” 韩姬在后面追他,哭道:“你给我站住,秦岐玉现在可是嫡子,你万万不能得罪!” “他都要把我送去郑国当质子了,我还管他嫡子不嫡子呢!”落下这句话,公子媳命奴仆牵来马,骑上就往秦岐玉住的地方去。 然后果不其然,去错了地方,他脸色难看地又转道去褚时英的宅子,还未进门就大喝:“秦岐玉,你给我出来!” “有胆子出来呀!” “你凭甚让我去郑国为质?” 秦岐玉与褚时英对视一眼,让内侍快去开门将人放进来,别在外面吵吵嚷嚷,让人看笑话。 两人披好大氅,一前一后往前院走去,公子媳正在喋喋不休的叫嚣。 看见秦岐玉,那是恨不得提剑冲上来就砍,然后褚时英紧随其后出来,公子媳就像个被扎破的牛皮袋子,咻得瘪了。 从脖子到耳朵,红得滴血。 芙蓉如面柳如眉,鲜红如火的大氅披身,米粒大小的红玛瑙扎耳,似娇娇悄悄的仙子,踩在了公子媳的心坎坎上。 褚时英眼眸一扫,他就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明白了。 秦岐玉皱眉,“选何人为质,最终将由曾大父定夺,你无需来我这吵闹。” 说到质子,公子媳猛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了,他又看了一眼褚时英,语出惊人问:“你可要弃这落魄子,嫁给我,让他重新当回质子滚回郑国?” 冬雾独家 一下被问懵的褚时英还不待开口说话,身旁秦岐玉已是怒起,他喝道:“将他给我扔出去!” 公子媳被架着赶着往外轰,他还不忘向褚时英显摆一下自己的剑法,“你好好考虑,我不比他强?” 那你肯定,无论是从外貌、能力、气质都比不上秦岐玉的,褚时英暗道,你是对自己半点数都没有啊。 对上秦岐玉幽幽的目光,她不禁疑惑,“你确定他能为将?我感觉他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一句话,驱散了秦岐玉眼中阴霾,他也是被逗笑了,“不过是有些目中无人,但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 然后他回头瞥了一眼公子媳消失的方向,“要不我看,还是选他当质子送去好了。” 褚时英附和,“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两人对视,皆无奈笑出声来。 回到太子府听闻公子媳去秦岐玉那作出闹剧的安定君,深深吸了口气,“公子媳从今日起,禁足三月。” 公子媳正要闹腾,被韩姬一下按住,“让你禁足三个月,那是不是说,不用你去为质?” 既然不用公子媳去为质,那让谁去? 次日,老秦王下令,命三公子御随携家眷前往郑国为质。 公子媳与韩姬愣了,太子府众妾室也愣了。 三公子御随本人更是不敢置信,扬言要把秦岐玉夫人抢了的公子媳都没去,反倒让他去,凭什么!? 安定君道:“凭你本事不大,毛病最多。” 韩姬原本为公子媳准备的盘缠,这回全给了三公子御随。 御随抱着弟弟公子媳哭得不能自已,公子媳连连保证,日后一定会接兄长回国,这才将哭哭啼啼的人送上马车。 到了马车上,三公子御随又与自己夫人,和两个都已经到他肩膀高的孩子抱头痛哭。 而作为提出让三公子御随前去为质的秦岐玉,没有半点同情之色,不说御随本人已经年近三十,就说他身后还有公子媳做后盾,比之当年孤身一人又幼小的自己,好太多了。 要去郑国为质的公子已经启程,秦郑胶着的关系即将破冰。 褚时英马上就能通过商队得知祖父的消息了,秦岐玉也已顺利当上嫡子,好事一桩桩一件件。 送完三公子回府,她拉着秦岐玉回房,步履轻快,那若有似无的勾人目光散发着春意,“良人,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秦岐玉闻弦歌而知雅意,进了屋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直直将人放在了榻上,“夫人,你可知我还擅画?” “画?” 他语调带着诱哄,“今日,夫人可想与我一同画之?” 此等情景下,褚时英必不可免想到一些令人愉悦的画面,她微微倾身,唇瓣轻轻触碰他的下巴,“良人想为我作画吗?” 喉结滚动,他轻笑,饱含深意,“是啊。” 褚时英伸出一只手推他,“那良人还不快去准备颜料。” 秦岐玉用摄人的目光撩看褚时英,语气却很是缱绻,“夫人,等我。” 褚时英在榻上正襟危坐,瞧着内侍和侍女一趟趟的将颜料摆满整张案几,而后又在屋中加了等人高的铜镜、屏风,并抬进一个大浴桶,往里倒入满满的热水。 面上瞧着八风不动,心已经在雀跃地止不住蹦跳了。 等待的过程有多磨人,那等秦岐玉关上房门,打发走内侍和侍女后的安静便有多么令人期待。 褚时英迎着他的目光问道:“就只带了雪绸作画吗?” “足矣。” 他上前解下了褚时英的腰封,继而是外直裾、里直裾,而后手指来到她的小衣上。 褚时英突地有些紧张,催促说:“你还不去画?” 秦岐玉眸光深沉,一本正经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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