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休息,秦歧玉便将巫医给唤来了要给曲看身子,曲面色一变,并不想让巫医给他看腿。 秦歧玉脸上的笑悉数隐去,当即就想命令曲尽快医治,褚时英却是一手按在了他手腕上,笑着同曲道:“你回来了,那顺叔是不是也回来了?” “正是呢!奴与老顺一起归来的,因健着急送信,所以将我们带入要塞,他就带一部分人先回来了,我们留在后面慢慢走。” 褚时英便又问:“顺叔可见到宇了?” 宇因摘了一只眼,所以一直在要塞休养,闻之,曲一脸动容,“宇当真是守义节的好游侠,老顺见到他,原本想痛打他一顿,瞧他没了一只眼,险些把自己眼睛哭瞎。” 然后他郑重同秦歧玉道:“玉,日后你可不能辜负那些游侠。” 秦歧玉点头,“我自不会。” 十位游侠拼命送他入秦,他之前就同他们说过,他们若想跟随他,他必不负! 可惜游侠们更愿意过潇洒自由的侠客生活,他也不能阻拦,所以想继续当游侠的,他给足了盘缠,助他们归家。 要塞中仅剩的游侠,一个是宇,一个就是那险些被截掉腿的游侠。 他二人,均跟着顺叔一道来了咸阳城。 宇是因为已经当过他心中最有侠气的游侠,这么多年又本对家人有所愧疚,所以家人都在咸阳城的情况下,他想好好陪着家人。 另一位游侠则是自觉腿瘸,无法再当游侠,所以算是投奔了秦歧玉。 说起这些,曲滔滔不绝,在褚时英再次提出让巫医给他看身体的时候,他犹豫一下终于同意了。 巫医要为曲做全面看诊,褚时英不便观看出门等候。 屋内秦歧玉看着曲身上青紫鞭痕,以及被他藏着掖着不让见的脚脖上,那被勒得深可见骨的伤痕,眸光一寒。 曲跟秦歧玉相伴多久,如何能不知他是何人,便劝慰道:“玉,奴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秦歧玉半晌,方才收回全身气势,“日后,曲的这些伤,我必让郑国悉数奉还。” “哎哎,好,”曲哄道,“奴信玉。” 他这样哄小孩一样哄秦歧玉,成功让秦歧玉无奈而笑,吩咐他好好听巫医话看诊上药,什么时候养好伤,什么时候再说看管宅院的事。 这可把曲急坏了,“不成不成,马上要过年了,这可是我们回国后的第一个年,奴还得把宅院整个置办一遍呢。” 且瞧他如此有精神,一副不让他负责他就不上药的架势,秦歧玉能如何,只能同意了。 然后和褚时英一道,趁着他如今不用在安定君身边办公,去了顺叔家。 顺叔家这个小宅子,是健和顺叔用这段日子的赚得钱买的,宅子不大,也就是个三进出的宅子,但足够一家三口在这生活了。 宇就嫌弃小,说等健成家了,赶紧出去,把地方让给他和顺叔,对此,他得到的是健的白眼。 当然,现在健已经为了送褚丽周回郑国了,如今家里只有顺叔和宇。 郑国的商铺,顺叔都已经处理好了,留下已经在郑国娶妻生子的商铺掌柜,剩下人,顺叔全带来了咸阳。 正好咸阳准备开商铺,褚时英还想组织商队开拓秦国其他郡县,这些人手来得刚刚好。 就是此番折腾,饶是褚商这么花钱如流水,也是元气大伤,顺叔建议褚时英不要摊太大,需谨慎着些。 褚时英听了,但没全听。 顺叔的顾虑是对的,但她知道秦国未来会腾飞,现在入手是最好的时机,更何况,秦歧玉的封地里,还有一个玉矿等待开采。 别人不信,褚时英可是信顺叔的,当下就将她有小道消息,那里有一座玉矿的消息避着秦歧玉悄悄告知。 秦歧玉只不过片刻没看着,就见顺叔当下老泪纵横? 顺叔既有自己被褚时英信赖有加的感动,又有晚年还能陪着褚时英“开疆拓土”的欣喜。 “时英啊,你长大了,你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欣喜的。” 说起褚鲜,褚时英便是一阵沉默,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祖父,褚鲜的死亡消息。 想到祖父,她便问了:“我曾大父可好?” 顺叔就点头,“走前我特意去拜访了褚老,他老人家虽不如以前精神,但因忙着著书,看着比以前更加从容了。 你伯父对其也是照顾有加,吃喝住行样样不必操心,且固定让巫医看诊,你就放宽心吧。” “还有三三,”顺叔想起那个拜宇为师的小丫头就想笑,“又长高了,天天叫嚷自己腿疼,我去的时候,她还和褚老哭诉,说自己要死了,腿疼得要命,让褚老赶去喝骨头汤了。” 褚时英被逗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花。 她仰头用食指擦泪,“让你们见笑了。” 既然已经选了这条权利之路,那就不要后悔往后看。 秦歧玉俯身拿出手帕替她拭泪,顺叔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体贴,当下暗自点头,只听秦歧玉道:“过年时,您和宇一同去我家过年吧。” 褚时英抢过手帕糊眼,问道:“过年那日,我们不得去参加宫宴?” “宫宴一般会提早开始,提早结束,结束完年还未过,我们可以赶回来。” 便如秦歧玉所说,过年那日,她从早晨就开始收拾,让侍女给她梳了个高髻,穿着只有夫人才能穿的黑色端庄秦服,跟随秦岐玉入宫。 因他是安定君嫡子,又跟着安定君处理了一段日子政务,是以朝中大臣皆识他,不少人来寻他说话吃酒。 南泊东吴万里船 亦有不少人对她好奇,各位大臣的夫人纷纷同她攀谈。 一场宫宴,天然的结交场所,褚时英还收获了不少“友情”,成功向她们推销自己褚商店铺里的东西,欢迎她们携家人一起挑选。 两人将能推辞的酒都推辞了,待老秦王与安定君齐齐现身,恭贺新年时,众人举杯,辛辣的兰陵酒下肚,痛快! 老秦王与安定君身子都不是能在外面待太久的,就像秦岐玉说的,明月尚且高悬,宴席便散了。 有内侍恭敬为两人引路至咸阳宫门口退去,褚时英往前走了两步,转头见秦岐玉还停在原地,疑惑看去。 他头顶有墨玉莲花冠,故而没戴大氅帽子,帽沿处绒毛肆意贴服在他脸颊,他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缱绻,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事,缠缠绵绵地勾人。 他向她伸出手,“时英,来。” 褚时英凤眸一挑,往他方向走了两步,将手滑进他的手心,本还想趁机勾勾手指,手却被他死死攥住。 他说:“看。” 褚时英同他并肩而站,向下望去,咸阳城内一片星火,喧嚣热闹人声鼎沸,而在他们背后,宫宴散去的咸阳宫是那么空寂。 秦岐玉眼里映着万家灯火,“之前出宫我便想着,与你一同看这风景,今日有机会了。” 褚时英凤眸中的凌厉消失不见,转而爬上温柔,“很美,我也希望,这风景不是一时,而是日日都能看。” 秦岐玉便低笑出声,“玉必不负夫人期待,走吧,回家过年。” “好。” 对于秦歧玉来讲,宫内不是家,宫外那个才是家。 对于褚时英来说,咸阳不是家,但自己买的宅子就是家。 咸阳宫内,老秦王正躺在东殿榻上,同安定君说着新一年的期盼,又问及秦岐玉处理政务的能力,安定君将其夸了又夸。 “玉他处理起政务分外娴熟,根本不需儿额外教导。” 老秦王甚是欣慰,便听安定君肚腹内传来咕叽的声音,晚宴根本吃不饱,安定君他饿了。 安定君顿时羞愧,“亲父,儿……” 老秦王摆手,大过年的,他不欲训斥儿子,招来内侍问道:“公子岐玉在何处?他若还在宫中,便请来一同用膳。” 内侍回禀,“公子岐玉已携夫人出宫。” 那便作罢,老秦王又问:“蔡兰人在何处,往年他都来这蹭饭,今年怎么不见人影。” 内侍尴尬,“奴听蔡公说,要去公子岐玉家中。” “嚯!”老秦王从榻上坐起,“公子岐玉家中的饭菜就那么好吃?值得他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夸赞不说,过年之际,还跑到人家中去!” “给本王穿衣,秦阿,你与我一道去!” 安定君也是颇为好奇,当即应下,“喏。” 褚时英买来的宅院内,到处都被曲挂上了红绸,此时,秦歧玉在厨房忙碌,褚时英听宇给顺叔和蔡兰讲述他们如何逃到秦国的事。 南泊东吴万里船 曲匆匆而至,在褚时英耳畔轻声说了什么。 褚时英眉峰一挑,披上大氅就出去了,一辆并不显眼的黑布牛车就停在门前。 一个白胖的黑衣胖子,搀扶着一个年近八十,却精神头比他还好的老者,不是安定君和老秦王又是谁。 褚时英当即就要行礼,老秦王摆手,不让她下跪,“玉呢?” “他在厨房……”
第五十七章 同房这种事 秦歧玉会做饭这件事, 老秦王早就自蔡兰嘴里知道了,安定君却是头一次听说,颇为惊奇。 当他们二人被引入座的时候,安定君还没回过神, 就见挽起宽袖的秦歧玉亲自端着五味鼎而来。 五味鼎有五个食材, 包含鲜肥的甲鱼、五花相间的猪肉、肉劲劲道的野鸡、另有大枣和香菜茎, 香味扑鼻,引人垂涎欲滴。 而后炖牛筋、剪鲈鱼、炸麻雀、凉拌冬藿菜、蜂蜜奶糕、山楂羹、酪浆、梨子等吃食先后被端上来。 当然蔡兰最喜欢的烙饼和猪肉酱也少不了。 吕国的醇香美酒、秦国的兰陵酒,也被相继倒上。 这些菜肴, 自然不会都是秦歧玉亲自做的, 厨房里有的是人给他打下手, 他挨着褚时英而坐,与其共用同一张案几。 同老秦王和安定君道:“不知您二位前来,也没做什么合乎口味的菜。” 安定君笑呵呵道:“无妨、无妨, 已是极为丰盛了。” 而后他眼睛艰难从菜上收回来, 同老秦王道:“亲父, 开饭吧。” 老秦王点头, 蔡兰第一个举爵, “新春之际,老夫先献丑, 就祝我秦国国泰民安,蒸蒸日上,另祝老夫牙口健康, 还能再吃一年!” 笑声先自老秦王嘴里响出, 而后屋内众人全笑了, 那因老秦王和安定君突然拜访而导致的拘谨悉数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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