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白。” 他的眉宇压出一道浅褶,担忧询问:“他可有为难你?” 菩然果断:“为难了。” 色欲:“……” 大师,你是真的不打诳语啊。 果然,嫉妒眸色倏暗,不过须臾又扬起笑。 “师兄记得了,在赤昭遇见,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叫什么? 兄弟如衣服,女人如妻子。
第260章 赤昭之事】 有师妹在,就哪里都热闹。 主要是一群男人磨嘴皮子,各个孔雀开屏,精彩的不得了。 往往最闹腾的都是精力不支,倒下最快的。 琉因贪婪相继倒下,色欲眼中浮现困倦的泪光,人也去歇了。 到了最后桌上杯盏狼藉,傲慢、嫉妒与菩然移到了雅间谈话。 一壶清茶解了稍许困意,傲慢靠在椅背微微仰首,闭了闭眼压住疲倦,再睁开时只剩一片清明: “赤昭局势错综复杂,禁忌百出,去前师妹该是做些了解。” 嫉妒垂眸,一盏昏暗的烛火覆落,在他的眼睑处投落一片扇形阴影。 “赤昭的话,还是我来说吧。” 他生在赤昭季家,与皇族最为亲密,知晓的秘事也最多。 稍稍整理下思绪,他的嗓音明显压低几分:“你们可知十五年前的帝师之变?” 菩然不动声色的敛住心中的波澜,摆出请教的模样:“师兄请详说。” 嫉妒长舒一口气,几分惋叹。 “前任赤昭王还在时,曾有一位少年横空出世,说是神子也不为过。” “他的谋略手段无一不令人惊叹信服,战场之上捷报频传,来到赤昭短短数月,就被冠上了帝师的称号。”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堪破天机的预言之力,通晓未来,再加上赤昭在他的带领下未有败绩,当时众生皆以为赤昭会是天下的主人。” 神不忍苍生饱受战乱之苦,便派下神使助其统一。 这名少年恐怖的谋略,全胜的战绩,神明的能力,短短三年势如破竹逼进一统,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赤昭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只有赤昭才可以做这天下的主人。 “少年名为宗政衍,当时不知因何缘故,听闻赤昭王背地里灭了宗政一族,事情暴露后宗政衍震怒,于两军交战之际于城头自刎,并立下血誓,道这天不佑赤昭。” 帝师之变,私下里又被秘辛的称为:宗政惨案。 烛火跳跃,嫉妒的半张脸落在明亮的暖光里,另一半陷入阴影,显出晦暗。 半神半魔,甚是好看 “自那以后赤昭的确事事不顺,仿佛老天故意给他们施加了磨难。” “帝师死后第三年,太子明曜奉命出征攻打青旋玉鼎,本该是毫无悬念的一场战事,却蹊跷的以赤昭惨胜收场。” 菩然疑声:“惨胜?” 嫉妒颔首,眼中一派沉重的哀痛。 “暴怒的本领你该是清楚,他根本不可能会输,但当时率兵二十万,回来不过十几人。” “祝灵、齐月、齐焕、纪泽轩、祁文书。” 每念一个名字,他的语气便更沉些。 “四大世家的天之骄子,自幼围在暴怒身边,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而这些人全在那场战役,殉了。” “他……” 屋里的气氛压抑到难以喘息。 “他原本也是个温煦性子,待人亲厚和蔼,自这场玉鼎之战后,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这事一直是他心口的疤,也是禁忌。” “去往赤昭切莫提及祝、齐、纪、祁四家,不然他会震怒,到时不死几条人命血溅三尺,是难以收场。” 近些年暴怒的脾气已经算很稳定了,去往前翻翻,那几年赤昭才是腥风血雨,可未曾安生过一刻。 不然他才登基多久,哪来这么高的威慑力? 大多都是以往阴晴不定的暴虐脾气恐吓的。 嫉妒收声,端起瓷杯轻呷一口清香的茶水,润过喉头。 傲慢接着道:“玉鼎一战虽然胜利,但因损失惨重,朝中怨声载道,弹劾不断,他这储君之位也因此丢失了。” 你不是很强吗? 怎么打成这个样子? 只活着回来十几人,好意思说赤昭赢了吗? 或许是帝师还在时的功绩太过耀眼,赤昭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不曾想三年后首战惨烈成这个样子。 大臣的不满,其余皇子的有意差使,这一下好了,明曜的太子之位也被废了。 帝师的自刎,城头的血泣,三年积压的惊恐怨恨,所有人都把自己内心无处安放的负面情绪,借着这次战事宣泄在明曜身上。 那些亲昵信赖,喊着他“大哥”的伙伴全部战死,他拼死为国家取得胜利,还来不及悲伤,不曾想迎来的会是这种结果。 铺天盖地的谩骂将他淹没,太子被废,皇权遭夺,挚友尽失,他只是跪在将士的衣冠冢,伙伴的灵堂前,眼眶血红,一言不发。 垂在两侧捏紧到几欲碎裂的拳头,或许包含了他所有的隐忍、怒火、和悲伤。 “此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举步维艰,布局数载,才联合季家一同掀翻先帝的统治,夺回了王座。” 傲慢那似琼珠碎玉悦耳的声线不疾不徐道: “新帝登基没人高兴。” “更甚者,他的生母几番下毒残害,胞弟暗刺夺权,没人想他活着。” 嫉妒揉捏眼窝,忽而一笑:“如今他能走到这步,还能拿下半个青旋,当真是不容易。” “你啊,记着些,去了赤昭少与他交流,朝堂波谲云诡,他这脾气比不得在玄月的好。” 赤昭可是自己的地盘,在自家发火还要讲理吗? 暴怒不会讲。 正如他与季望白的对话,那才是他日常的真实写照。 杀了。 他怒极,朝堂之上议事之时,抽出宝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人当场斩首也不在少数。 如果说银尘是圣洁无暇孤高的白,青旋是浑浊混沌诡谲里的青,玄月是暗沉绝望难以见光的黑,那么赤昭就是浓郁黏腻鲜血里的红。 鲜血浇灌的权欲之花,这才是赤昭。 菩然忽然回想起与暴怒初遇时,宋府牢狱中的母狼与羔羊之题。 帝王家的孩子,当真是要承受非人的磨难,抉择左右一生的选择题才能活下来。 “其实玉鼎之战后,还有大大小小的战事,赤昭一路坎坷并未顺当过。” 嫉妒清了清嗓音继续说起赤昭往事。 屋内灯火长明,三人促膝长谈。 于是,第二天,琉因照常推门,瞳孔地震! 上次是菩提一个奸夫,怎么这次就两个了? 你你你…… 他失声尖叫:“啊啊啊啊――” “你们仨怎么睡一块去了!” “你们又瞒着我偷偷过夜了好可恶!” 好,大清早的,哥几个堵在门口聚齐了。 一看,哦,原来师妹又“遇刺”了啊。
第261章 未来碎片】 琉因这一生,不是在捉奸,就是在捉奸的路上。 就连一早要来辞别,酝酿出的悲伤情绪,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清早,只要是他来打开师妹的房门,就能随时随地发现新的野男人。 还是有规律的依次递增。 上次是一个,这次是两个,他有预感下次推门而入就是三个。 他凶光毕露,右肩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干粮。 左手抱着个圆形糕点收纳盒,右手捻起一块用力一咬,恶狠狠的瞪了眼傲慢和嫉妒,然后又软又可怜的看向菩然: “我走了。” 眼眶红红的。 我走了哦。 要和你分别好多好多天,真的要走了哦。 菩然:“……” 她犹疑的迈开步子,走过去抱了抱他,道:“我会想你的?” 叮咚―― 密码输入正确! 琉因眉目舒展,笑逐颜开:“我也是。” 他似乎在忐忑不安,怕被丢弃,所以再三叮嘱:“不要把我忘了。” 临别的一眼红润润的,像是夜间忽起的大雾,氤氲点点水汽。 色欲哼笑:“你要把他忘了,还不如直接拿走他的那条命来的痛快。” 菩然望着琉因走远的背影,拍了拍脑袋,很认真:“不会的,我的记性很好的,就比如初遇时你变成菩萨拉我下水……” 点点滴滴,如数家珍呐! 这一下惊的色欲脊背发凉,这种不愉快的事就别记住了啊! 他赶忙拉着菩然的手腕,额角虚汗:“我有事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真是要紧事,还特地挑了平日都不会有人的偏僻地,在屋子附近还布下了幻术,这才合上门,面色凝重。 没了花花绕绕的话术,倒是少见的直奔主题。 “夜间,我瞧见了一些东西。” 他微顿,继续道:“你该是知晓我的能力。” 菩然也像是打了针清醒剂,整个人提起了精神:“你说。” 色欲缄默片刻,拳头拧紧间,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喉头干涩发哑,眉间褶皱久久无法舒展,那股事态的紧张严重感扑面逼来。 “不久后,懒惰会重伤失踪,生死不明。” 菩然的心重重一跳。 这是色欲预见的未来碎片,未来是既定的,哪怕改写了必定的过程,仍会有许多因素不可抗力的去达成这个结局。 这一点色欲深有体会。 “贪婪的情况很不好,血钻碎裂,下落不明。” “傲慢不知晓在何处,只是躺在血泊里昏迷。” “嫉妒……眼睛大抵是看不见了。” 他每说一句,心口的窒息感就更浓一分。 那些一闪而过的碎片,只有绝望,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看见未来后心里无法承受,急切的想要来找菩然商量。 而他的师妹呼吸也凝滞了般,这是色欲第一次瞧见她露出这种森严肃穆,只有一片黑水般压迫的死气沉沉感。 仿佛二人皆在无法逃生的沼泽,越陷越深,最后溺毙。 新年的第一天,窗外阳光明媚,府内喜气洋洋,屋内的二人只觉得这没有重量的光线也显得格外沉甸压人。 “你还预见了什么?” 菩然的声音略微沙哑,像是久经跋涉未曾饮水的旅人。 严重的事态令色欲也没有心情满上一杯茶水。 他的嗓音一样干燥暗哑。 “暴怒……赤昭不久后似乎是会经历一场战争,我只知此战过后,赤昭再无精锐……” “还有暴食,密疆被人蓄意捣毁,他怕也是丢了半条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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