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抬头,看到焕然一新的言十安她又开心了:“你一定是史上最俊的探花郎。” 言十安失笑:“有这么好看?” 时不虞把他推到铜镜前:“你自己看。” 言十安看的却是镜子里的不虞,点头道:“是好看。” “我什么时候错过。”时不虞又推着他往外走:“快快,宾客都等久了。” 门再次打开,大家仍是眼带笑意看着两人,可有了一次经验,时不虞已经不慌了,言十安都说了他会穿,他都没说错,那肯定不会错。 三加爵弁冠。 齐心边戴冠边说祝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言十安朝着老师拜了下去。 他的老师,当得他一拜。 “请老师为学生取字。” 齐心早有准备:“踏入仕途,你便与权势沾了边,官做得越大,手中的权力越大。为师盼你将来能一如求学这些年的意志坚定,不要被权势迷了眼,亦不要贪念过重,踏入歧途。木人石心,为师摘取‘石心’二字为你的表字,盼你始终坚定,心志不移。” 石心,石心,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衬他的了,言十安心想,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需要有一颗坚定的心。 “学生,拜谢老师。”言十安再次一拜。 齐心将他托起来,拍拍他的手臂欣慰不已:“是大人了。” “辛苦老师为学生费心。” “你爹娘不在,这等大事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齐心大笑:“你要找别人为你行冠礼,以后都别进我家的门了。” 言十安也笑,天底下确实没有比老师更有资格的人了。 冠礼还没有结束。 言十安走到师母面前拜谢:“十安拜谢师母疼爱。” 齐夫人哑了声音,脸上却带着笑,将人托起来道:“是你太好,少疼你一点都觉得亏着你了。快快起来。” 之后,言十安又朝宾客躬身行礼。 计晖笑着打趣:“是大人了,能去做官了。” 言十安应是,走到清欢面前才发现她眼睛红得厉害。 这会她却用力笑着:“是大人了。” “嗯,是大人了,能为人撑腰了。” 清欢差点泪奔,当着众人的面却仍得笑着,还添了点骂进去:“我现在看你的未婚妻比看你顺眼,用不着你替她撑腰。” 言十安顺势便道:“能得公主青睐是她的福气,还请公主照拂。” “那也得你家那个愿意出门才行。”清欢看向时不虞:“明儿带你游船去,去不去?” 计晖笑骂:“你这是做什么,被你这么一问,她不想去不也得去了。” “阿伯,我这是给她撑腰好不好!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也就是她对上章素素时那点倔劲我喜欢得很。” “就你那名声,别带累了她。” 时不虞和言十安对望一眼,接过话去:“公主不嫌弃我愚笨,我自是愿意的。” “那说定了,明日我让人来接你。”
第230章 四加玄冕 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午饭,齐心夫妇领着言十安和时不虞送客人出门。 “总算是顺利结束了。”齐心抻了抻手臂:“一会你带上雉去鹤蔺郡会馆拜会,我已经托人打好招呼了,会有乡大夫在会馆等着你。” 齐心回头看他一眼,满眼的笑:“探花郎的拜会一般人可得不着,他们不会为难你。” 言十安和时不虞对望一眼,把这话应下来。 “行,那我们也回了。”齐心笑:“之前我替沉棋应承过当时来帮忙的人,待他好了来一场大雅集,如今他好得差不多了,这事也得落实了。浮生集如今紧俏得很,但凡是稍大一些的雅集都在那里办,你和成东家熟,问问哪天空闲,就近留一天给我们。” “回头我问问他,您等我的消息。”言十安接下话,转而又道:“后日我便要上任,有些事想向您请教,想再耽搁您一些时间。” 齐心一听,立刻满口应下,其他事和学生的这事比起来算什么。 “你师母不歇午觉要头疼,你安排人先送她回去。” 齐夫人确实有些精力不济了,也不和他们客套,当即道:“那行,我先回。不虞,你有闲了多往我那去几趟,陪我说说话。” 只换了个姓,名却仍是那个的时不虞应好,扶着她上了马车。 言十安领着老师仍去了之前行冠礼的院子。 “还没撤呢?”齐心只以为是学生一时间没舍得,打趣道:“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是得多留一阵。” 言十安引着他到亲人位坐下,从言则手中拿过自己近日做的一些功课送到老师面前:“老师您先看看,稍等我片刻。” 齐心根本不多想,随意摆摆手,低头检查起学生的功课。 言十安和时不虞回了东房。 桌上放着一套不曾示于人前的青衣纁裳,外黑内黄大带。 前边的三加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经验和默契,言十安自行脱去外裳,张开手臂由着不虞给他更衣。 只是这一次,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心情也不如之前轻快。 拾掇好,时不虞捧起五旒玄冕,轻声道:“我把林大夫安排在附近了,便是有意外也应付得来。” 言十安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齐心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这眼神就收不回去了,怔怔的站起身看着这一身诸侯亲王方可穿的这衣裳。 他心里虽有猜测,可当事实摆在他眼前了,他仍有些意外。 他的学生,原来真是皇室中人。 言十安坐到正冠席:“请老师为学生戴冠。” 齐心的手微微有些抖,却毫不含糊的接过五旒玄冕稳稳的戴到他头上:“这一冠,为师却不知祝辞为何,只能盼你孝友时格,永乃保之。” 言十安拜了下去:“学生拜谢老师。” 齐心哪敢再受他的礼,一把将人托住了,满心疑惑却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老师,我行的正道。” 自己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却被他主动说了出来,齐心心下一松,笑了起来。 想说什么,又想起他要避于人前行四加冠礼,左右一瞧,问:“方便说话?” “在这个宅子里,哪里都是安全的。”言十安引着老师进了屋,天气虽好,风吹在身上仍有丝丝凉意。 下人奉了茶后远远的退开了去。 “你是皇室中人?哪家的?为何会流落在外?皇室一点不知?” “多年来无人知晓我的存在,如今已经有人猜到,便也不想再将您瞒在鼓里。” 能想到这一点,算是没白白师生一场,齐心点点头,一旦知晓了他的身份,便也立刻抓住了他这话里避而不答的地方。 “哪家的不能说?” 言十安抬头看向老师,第一次那么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人:“我的父亲,是计昱。” 计昱? 计昱?! 齐心瞪大眼,惊得都坐不住了,直起腰倾身向他确定:“先皇?是先皇?!” “是。” “怎么,怎么可能!先皇英明神武,唯一能被人说道的便是没有皇子,若你是他的皇儿,怎可能,怎可能……”齐心越说越激动:“而且完全不曾听说先皇有什么风流账,登基后便极少出宫,便是真有个流落民间的孩子,以先皇当时子嗣那般艰难的情况,也定会迎入宫中!” “我的母亲,是宫妃。” 竟是宫妃! 齐心觉得自己应该更多一些质疑,这么大的事,哪是凭十安几言几语就能相信的。 可是,这是他的学生,从少年时就在他跟前,他看着长大的学生。 这些年常觉得他心思过重,只以为是因他出身太差,没人能帮他,所以需要比别人加倍努力才行。 如今回想起来,他何曾有过少年人该有的稚气天真,十四岁那会言行就成熟得像个大人。 若他真是先皇的孩儿…… “你的母妃是哪位娘娘?如今可还健在?” “是丽妃娘娘。” 问什么就答什么的学生,让齐心不敢去想这其中托付了多少信任,却又觉得暖心。 他的学生,便是身份不知藏着多少危险,仍选择相信他。 竟是丽妃娘娘啊! 齐心又更信了几分,毕竟他说的是一个久居别宫,并非全无可能见到的娘娘,若是谎言,也太容易揭穿。 他将视线落到对面另一个人身上:“你都知晓?” 时不虞应是。 “如此说来,你的身份也是假的?” 时不虞笑了,再给了老师一个惊喜:“我姓时,忠勇侯府的时。” 齐心刚恢复正常大小的眼睛又瞪大了:“忠勇侯府?” “是。” 一个不为人知的先皇之子,一个叛国的侯府姑娘,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齐心已经觉得事情要不好了。 “你们之前曾说,行的是正道。” “为父报仇,老师觉得……是正道吗?” 齐心第三次瞪大眼,为父报仇?为先皇报仇?先皇的突然驾崩果然有问题?他不由自主的顺着往下想,当时先皇无子,若他没了,唯一有资格继位的可不就是…… “你可知,这是一件多大的事?” 言十安不答反问:“老师可信我?” “我内心非常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知晓接下来大佑必生动荡。”看着始终镇定从容的学生,齐心叹了口气:“可你是我的学生,若我都不信你,谁还能信你?”
第231章 告知真相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惊得坐立不安的事。 齐心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了压惊,想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便觉得心惊肉跳。 若皇上真是弑兄夺位,自该将事情导正,可他已稳住皇位二十年,而十安光是证明自己的身份就非易事,即便有丽妃娘娘的娘家站在他身后,再加上他这个老师,还加上被劫走的时家,对上皇上也无异于蚍蜉撼树,太过不自量力了些。 等等。 齐心回想了下他之前说的话:“还有谁知晓你的身份?信得过?” 这些事言十安同样不瞒着:“曾正猜到了,清欢也已经知道,还有太师。” 连连受惊的齐心这回稳住了,只在听到太师时眼睛微瞠,可这三人,又都想得通。 曾正多年大理卿,出了名的破案高手,若是十安主动透了点什么蛛丝马迹给他,他顺藤摸瓜查到什么也不奇怪。 如今皇上摆明了不再用他,曾家不知得熬多久才能再出头,在这个过程中,曾家无可避免的会衰败,甚至可能再难找到机会起复。十安的出现,就是曾家的机会。 大理寺权力虽不在朝中,可曾家是京中望族,姻亲故交众多,他要是把破案的脑子放到这事情上来,绝对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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