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方氏嫁过来,洞房之夜枯坐在一角,没有半点喜色,告诉他是被家里逼着嫁过来的,希望裴季别强迫她,裴季当时心里不好受,折回前院敬酒,喝得醉醺醺的,这一夜就没回洞房。 那一年半过得比坐牢还煎熬。 所以现在程亦歆任何一点回应,都让他无比满足。 “在看什么书?”他漫步过来。 程亦歆正挨着他长桌坐着,闻言起身将书封给他瞧, “在你书柜里翻到的,可以看吗?”她后知后觉不经准许动了他的私物。 裴季闻言扫来一眼,视线发幽,“咱们是夫妻,有什么东西是你动不得的。” 程亦歆笑,抿了抿唇,继续翻册子。 其实也不过是遮掩紧张罢了。 明明今晨出嫁时,她还信誓旦旦与程亦安说不紧张,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很忐忑的。 裴季在她身侧干站着,不动神色寻话题,“怎么没将翠儿带过来?” “她不肯来,要跟哥哥们玩呢。” “这一夜看不到娘亲会不会哭?” 程亦歆摇头,“安安跟乔乔帮我照料她呢,乔乔过去带她睡过,她很喜欢两位小姨,不会哭闹。” 裴季道,“明日清晨我吩咐人去将她接过来。” 孩子还小,离开不了娘亲太久。 程亦歆颔首,“好,我明日便叫张嬷嬷去接她。” “顺带将大舅子的两个孩子也接来,一块作伴。” 其实裴家就有许多小孩儿,裴季是怕翠儿认生,有程亦彦的孩子作伴,就会好很多。 程亦歆能感觉到他的细心和耐心,冲他笑了笑。 两个人表现得都很镇定,像老夫老妻似的。 其实谁都明白,对这一夜有多期待。 裴季借口自己身上有酒气,指了指浴室,“那我去洗一洗,身上这酒气怕熏着你。” 程亦歆目光与他撞了撞,他眼神明明是清明的,却莫名让人心悸,有一种平静下的隐忍。 程亦歆故作镇定颔首,“好。” 等裴季一离开,程亦歆迅速扔下书册回了东次间的婚房,他那么说其实是心照不宣的暗示了,程亦歆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床榻躺着。 裴季好像是故意给她时间适应,洗得并不快,这一出来,身上的酒气几乎闻不到,取而代之的一股夹杂皂角香的清冽。 程亦歆靠着引枕假寐,能察觉到他掀帘进了床榻。 她睁开眼看着他,一切好似很寻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天这么凉,掌心都有些冒汗。 裴季身上是一件殷红的寝衣,衣裳上绣了孔雀纹,符合他三品文官的身份。 他躺了进来,轻声问她,“冷吗?” 程亦歆保持姿势不动,笑了笑,“屋子里烧了地龙,不冷。” 裴季便陪她躺着,两个人倚着一个引枕,离得很近,安静地出奇。 裴季发现她有些拘谨,忽然抬起胳膊,将她圈过来,这样程亦歆靠在了他胸膛,她该要依偎过去,可能是因为还不熟悉,程亦歆僵着没动。 裴季只当她害羞。 “明日敬茶礼都备好了吗?”他开始岔开话题缓解她的紧张。 程亦歆失笑,“你不是都替我备好了么,我已让张嬷嬷装点好。” 裴季与贺青云不同,贺青云除了在公婆面前替她撑过腰,其余大多时候对后宅诸务是不管不问的,他没料理过家务和族务,他专心绘画,不爱过问细枝末节,裴季不一样,担心她对裴家族亲各人习性不了解,干脆将敬茶礼备好,悄悄送到程家,她只需要捎过来明日按照他给的名讳送出去便是。 敬茶礼还在其次,裴季甚至将族亲各人名讳喜好习性均一一列明,方便她游刃有余应对。 裴季是个很有成算的男人,做她的妻子会比较轻松。 裴季跟着一笑,“你不必担心,他们都很喜欢你。” 程亦歆名声实在太响,听闻在贺家,她比贺青云和贺侯爷在族人面前还有威信,所以裴家上下都很服她。 想起方才裴家族人的反应,裴季笑意更明显,大家伙有一种终于把别人宝贝疙瘩抢回来的兴奋。 程家亚岁宴轰动全城,裴家也向往程家的辉煌,是以对着程家长女有一份天然的信服和敬佩。 程亦歆尴尬道,“万一我做不好呢。” 裴季温柔看着她,“还有我呢,你放心,也没打算让你做什么,你坐在那儿,本身就是威慑。” 程亦歆噗嗤一笑,“我有这样的能耐?” 裴季点头,“不信,你明日瞧就好了。” 程亦歆哭笑不得,“说到底,还是我爹爹厉害。” 程明昱这位世家第一人过于出众,让裴家将对他的仰慕延续到她这个女儿身上。 裴季也没有否认,“是。” “当然,陆家那边对你妹妹赞不绝口,贺家对你五体投地,这些也是主因。” 坊间传言,娶女当娶程家女。 提起妹妹,程亦歆就很自豪,“你见过我妹妹吧?看着娇滴滴的人物,不成想也极有手段,陆家过去乌烟瘴气,自从她当家,里里外外井井有条,陆家人每逢遇到我们程家人都要夸我妹妹。” 裴季忍不住握了握她手,“你也一样好。” 这一握,察觉她掌心的温度,裴季语气一顿。 程亦歆就很尴尬了,低垂着眸眼不好再说话。 表面的平静就这么被捅破。 裴季很擅长顺势而为,转过身,将她推到在枕间,粗粝的手掌就没再松开她,而是握着她往上推,吻落在她唇瓣颊边。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有一种鸡皮疙瘩都被他激起的紧张心悸。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属于雄性的力量和侵略,这恰恰是贺青云没有的。 程亦歆完全是成熟女人的体态,像是盛放的牡丹,所到之处,柔软的不可思议,裴季每碰她一下,心便深深跳动一下,恐吓着她,他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 即便紧张忐忑,汗水直冒,她还是很顺利地纳了他。 对于二人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体验。 像是久饿之人,一下被塞得太满,程亦歆猝不及防,有一点被“呛”住的感觉,压根没有间隙让她思考旁的,一切的感官均被他攫取,甚至无需她逢迎,他轻而易举抵达。 眉眼的情态被他一点点烘出,每一下呼吸随他而动。 这一场金露相逢出其意料的和谐,他们均到得很快。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他能给她一切想要的。 再也没有那种怎么够都够不着的感觉,程亦歆捂着脸,将湿意藏在掌心。 这是他们 的第一次,程亦歆第一次尝到做女人的快乐,裴季也总算享受到了鱼水之欢。 结束时,二人均大汗淋漓,裴季搂着她有些舍不得撒手,程亦歆还处在一种昏懵的状态中回不过神来,眼神呆呆看着裴季,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才是真丈夫呀。 裴季恐她着凉,不得不退出来,寻来衣裳给她擦拭汗液,也将自己粗粗收拾了下。 他看着蜷缩着的程亦歆,柔声问,“我抱你去沐浴?” 程亦歆侧身埋首,情态未退,“你先去。” 裴季用被褥将她盖好,先下了塌,“那我先去,你也别耽搁太久,以防着凉。” 程亦歆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看着帘帐隔绝外头的光线,听着他脚步声离开后,她将自己埋入被褥里,满脸是泪。 她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原来这才是男人。 程亦歆也不敢耽搁太久,立即摇了摇床边的铃铛,丫鬟进来撤换床褥,陈嬷嬷搀着她往浴室去,正屋有两间浴室,裴季在东面,程亦歆进了西面这间,到了亮光处,陈嬷嬷用眼神询问程亦歆,程亦歆眼眶微湿,朝她重重点头。 陈嬷嬷险些哭出来,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等到程亦歆收拾干净回来,裴季已躺在床榻了,出过汗后反而容易泛凉,程亦歆迫不及待往被褥里钻,裴季顺带伸出手,程亦歆这回毫不犹豫抱住他的腰身。 裴季看着也清瘦,可是抱起来却很有安全感,此刻二人依偎在一处,终于找到了做夫妻的感觉。 裴季胸膛还在发烫,程亦歆身子也软绵绵的,裴季将她往怀里揉了揉,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也不过一个寻常的男人,所盼也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终于得偿所愿。 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奇妙,有了肌肤之亲后,裴季对程亦歆又不一样了,说话的嗓音都滋生一股磁性,温柔得不像话, “口渴吗?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温汤。” 程亦歆嗓音也泛软,“我看到了,喝过了。” 裴季笑了笑,将她秀发捋了捋,能看清她那张脸,开始与她说起裴家的事,最重要是他的父母,“我父亲这个人是个老古板,不过你别担心,我母亲能治住他,回头你会发现他们俩三天两头吵架,也不用管,咱们看热闹便是。” 程亦歆发现裴季也有促狭的一面。 “那婆婆呢,可有什么忌讳?” “她能有什么忌讳,性子风风火火,看着厉害,实则没有成算,容易吃暗亏。” 程亦歆终于明白为何裴季这么能干,都是被父母逼出来的。 裴夫人和裴老爷显然没有儿子出色。 “平日你做媳妇的,也不用去讨好她,大大方方处就是,若她有什么事弄得你不愉快,你告诉我,我来料理。” 程亦歆逗他,“我背后告状不合适吧?” 裴季摇摇头,“你们俩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准许你们有事。” 程亦歆也不担心婆婆难处,娘家就在隔壁,一点风吹草动传去了程府,婆婆面子上过不去,私下不可能为难她。 “我听说婆母跟几位婶婶处得并不好?” “可不是,整日夹枪带棒,没少别苗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们吵归吵,好起来也能同穿一条裤子,家里闹一闹,却是一致对外。” 裴家这一处家风不错。 程亦歆又问了几处旁的事,问着问着,发现裴季看着她不再吭声。 “你怎么了?” 裴季初尝滋味,佳人在怀,已经把控不住了,深深凝望她, “亦歆,我可以吗?” 程亦歆呆住了。 还要? 天哪! 她终于体会到了程亦安的“无奈”,或者于她而言,不能说是无奈,程亦歆暗暗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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