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宅门前更是围满人,除了亲朋宾客,还有街坊邻里。 俞慎思牵着白若慈的手,感到她紧张得掌心出汗。他将手握紧,低声安慰:“别怕,一切有我呢!” 白若慈虽然视线受阻,但是耳朵却听得尤为清楚,周围吵嚷的人群此刻肯定都在望着她,让她不由得也抓紧俞慎思的手。 二人随着司仪引导,在司仪一声声的唱词中依着礼制习俗敬拜天地父母。 踏入新房门时,俞慎思听到白若慈长吁一口气,旁边的嬷嬷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提醒她不可失礼。俞慎思笑了下,让嬷嬷和婢女都先出去,搀扶白若慈到床榻边坐下,问:“是不是累坏了?” “有点儿。”房中只有二人,白若慈说话动作也就随意些,稍稍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 俞慎思蹲下-身歪头凑到盖巾下面去偷瞧。白若慈瞧见他偷偷摸摸的模样,笑了起来,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不许偷看。” 俞慎思抓住她的手,笑问:“大夏日,穿这么层嫁衣,还蒙着盖巾,一定又闷又热吧?不如现在就揭了如何?” 白若慈犹豫道:“这样不好吧?不合规矩。” “规矩哪有身体重要,热病了怎么办?我揭了?” 白若慈迟疑了下点点头。 俞慎思立即坐回榻上,擦了下手,激动地慢慢揭开红盖巾。露出半张脸的时候,他心跳加速,当盖巾全部揭开瞧见白若慈的模样,他愣了神,目光定在对方的脸上。 相识十几年,白若慈什么模样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今日这般妆容精致的模样。没有浓妆艳抹,却将她五官的优点全都突出放大,美得 好似这夏日雨中红莲。 白若慈也定神看着俞慎思,她亦从没见过今日这般的三哥哥,丰神俊秀,眼中好似有春水流淌,温柔清凉环绕,让夏日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两人都沉浸在对方的面容和眼眸中,俞慎思下意识地抚着白若慈,慢慢贴近,忽然间听到旁边有笑声,然后是窸窣的响动。 二人都被拉回神,齐齐朝声音方向望去,见到帷幔晃动,白若慈当即脸颊羞红。俞慎思安抚了下白若慈起身走过去,听到轻轻的一声“嘘”。他一把拉开帷幔,见到小久抱着珏儿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珏儿的嘴巴,一只手捂着自己,都在偷笑。 “你们两个小家伙!”蹲下扯着小久的耳朵佯怒教训,“书怎么读的,不知非礼勿视吗?” 小久挣开,哼了声,反驳道:“明明是小叔叔你不守规矩,侄儿都听到了。” “再加一条,非礼勿闻。” 小久偷乐,拉着珏儿站起来唤道:“小婶婶,小叔叔欺负我们。” 俞慎思冲他的屁股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偷窥,还告状。” 小久嘿嘿笑道:“祖母说这是风俗,让侄儿和珏儿压床,以后小叔叔和小婶婶早生贵子,儿女双全。” 屋内的响动惊动守门的嬷嬷和婢女,立即推门都进来,见到白若慈的盖头已揭开,嬷嬷惊道:“姑爷怎么这么早就揭了?没到时候呢!” “我担心念念闷热坏了。”俞慎思解释,走回床榻前。 嬷嬷想辩驳,又觉得俞慎思说得有道理,今日虽然天色阴,蒙着盖巾也是闷的。 这时房外又传来仆人禀报,俞纶唤他过去向亲朋宾客敬酒答谢。 俞慎思应了声,对白若慈道:“我过去,很快就回来。”看着白若慈此刻娇羞的模样,他生出一个坏念头,一把扯过旁边的红盖巾扔向小久的脸,然后伸手挡住珏儿的视线,迅速地在白若慈的唇瓣吻了下。 嬷嬷和婢女见此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匆忙冲过来拉俞慎思,将人朝外面推,催促:“姑爷快去前面敬酒吧!” 白若慈反应过来,下意识抿了下唇,脸颊滚烫,抬头惊愕地望向俞慎思。 俞慎思得逞地嘿嘿笑道:“等我,我很快回来。”人已经被嬷嬷推着绕过屏风。 小久扯下蒙住自己的盖巾,不明所以,扭头问:“小叔叔,你扔侄儿红盖巾做什么?” “陪你小婶婶说会儿话。” 贴身的婢女走到白若慈的身边,着急地道:“少爷还让奴婢们考验姑爷,姑娘怎么就……唉,现在是不成了。” 白若慈没怎么听进去婢女说什么,指尖摸着自己的唇,心中偷乐低眉轻轻笑着。
第208章 夏日的傍晚,丝丝凉风吹来,浑身舒爽,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酒畅聊,说说笑笑满院热闹非常,俞慎言和李帧在招呼。后宅女眷那边则是俞慎微和赵宁儿在招待。 各处席面宾客畅饮畅聊,个个喝得面红耳热,聊得热火朝天。俞慎思刚露面,就被亲朋宾客叫过去,他开怀笑着走过去答谢,敬酒招呼。他不善饮酒是很多人都知晓之事,为了掩盖自己换酒为水之事,很快就开始装醉。 “俞弟,今日酒量不错啊!”程宣搭着他的肩头,歪头低声在他耳边笑道,“脸颊都没有被酒水熏红。” 被对方瞧出猫腻,俞慎思反手搭在程宣肩头装醉傻笑:“今天是小弟大喜日子,酒量也比平日好了些。” “那就多陪愚兄喝一杯。”程宣伸手取过俞慎思身后下人端的酒壶,笑着给俞慎思和自己都倒了一杯,“俞弟,恭贺你新婚大喜,愚兄祝你与夫人早生贵子,执手白头。” 俞慎思看着程宣的动作,这是瞧出了破绽,无奈陪着他饮了一杯真酒。 程宣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倒了一杯,然后让俞慎思再敬诸位同窗一杯。被对方逮着错处,俞慎思只能硬着头皮又同桌上的同窗喝了两杯,喉咙里酒灼有些不舒服。 程宣此时才满意地笑着放过他。俞慎思招呼同窗几句,便去其他席桌招呼。 不多会儿就感觉酒劲上头,面颊温热,头有些许沉,虽然没有醉,但是装醉起来倒是更像了。这会儿明白程宣之意,便接着醉醺醺地招呼另一桌之前翰林院相熟的同僚和师兄弟们。 一圈下来已经喝了许多。俞慎言瞧他醉得太过,怕他失礼,上前来替他招呼,吩咐下人将他先扶回去。 闻雷此时过来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俞慎思知晓闻雷打的什么主意,下人刚刚偷偷向他禀报,这帮同窗在商量着怎么闹洞房。现在自己醉成这样,他们是闹不起来了。 他故意醉言醉语道:“我没事。”却脚下虚浮,踩不稳地面,迎面就朝闻雷身上扑去。 墨池忙扶住人,劝道:“三爷,你就别逞强了。”向闻雷解释,“三爷已经醉成这样,无法招呼闻大人,闻大人见谅。”将人架起来。 闻雷清楚俞慎思那点酒量,也打消了闹洞房的念头。 - 俞慎思得以脱身,回到自己院子也不再装,松开墨池和下人,整理了下衣着,抖一抖身上的酒气朝新房去,不去管前院宾客之事。守门的两个婢女见他未醉有些好奇,姑爷以前和自家姑娘小酌,二人酒量差不多,刚刚姑娘吩咐准备醒酒汤,现在看来好像用不上。 俞慎思走到门前听到里面一阵欢笑,是念念在给小久和珏儿说故事。推门进去见到三个人坐在桌边,每人面前一杯凉茶,念念一边剥桂圆给两个小家伙一边绘声绘色地说故事,两个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旁边嬷嬷和婢女们两条眉毛快拧到一块儿去,满是拿自家姑娘没办法的无奈又焦急神情。 连白尧都拿她没办法,她们自是做不了什么。 见念念此刻精神放松,没有刚进门时的紧张,俞慎思的心中也松快,笑着走过去,拍了下小久的背劝道:“入夜了,妹妹犯困了,送妹妹回去休息吧。”吩咐婢女将两个小家伙领出去交给外面的人。 葛嬷嬷问清外面的情况,知道俞慎思是装醉逃回来,偷笑了声,吩咐婢女端来合卺酒、醒酒汤,准备洗漱所用,整理喜床,又同一对新人交代各种礼法规矩。 待全都忙完,嬷嬷领着婢女全退出去。 俞慎思从屏风后走过来,望着梳妆镜边身着单衣,披散长发的小娘子,看了一会儿。念念放下篦子,摆弄身前发梢,有点局促不安,更有些不知所措。朦胧烛光照在身上,明明暗暗,如梦似幻。他笑着走过去,从铜镜里望着念念。 念念抬眼瞧见镜中身着单薄松垮的俞慎思,有点羞涩,面颊再次泛起淡淡红霞。 俞慎思俯身搂着她,温声细语地在她耳畔道:“红烛映新人,喜帐藏鸳鸯。我的新娘子,咱们是不是不要辜负如此良夜?” 念念再次望向铜镜,面容照得不是很清楚。她回头,正贴着俞慎思的面颊,嗅到对方身上淡淡花香气。抬眸望见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温柔地望自己。 她从没有贴这么近看过俞慎思,原来对方清亮好看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俞慎思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长长弯弯的睫毛正遮挡烛光,将一双眼睛藏在阴影里,黑瞳正映照他的模样。 他微微移开目光,顺着对方的鼻梁慢慢下移视线,落在红润的双唇上。 念念想到之前一幕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俞慎思瞧出她紧张,笑了下,故意捉弄地吻了一下。 念念有些无措,又抿了下唇,偷偷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俞慎思瞧见她的动作,笑着吻了上去。香软的双唇开始还有些抗拒,渐渐便迎接他的热情,接纳他的肆无忌惮。 旁边的红烛似乎也在配合着两位主人,随着二人急促的呼吸,它跳跃得也越来越快,摇曳的幅度越来越大。 俞慎思一把将怀中人抱起,走向喜床。 夜风从窗缝吹进来,长桌上的两支红烛似乎还不太适应忽然而来陌生的气流,前后左右摇摆寻不到合适方向。蜡油被烧融,灯芯上的火苗越燃越旺,两支红烛好似两个迎风冒雪的战士,斗志昂扬。风过后,蜡烛开始有规律地上下跳动,好似蓄力迎接下一次夜风袭来。 洞房花烛,一夜良宵,可谓红烛摇曳映纱窗,双影缠绵入红帐。颠鸾倒凤情缱绻,共赴巫山云雨长。 - 夏日清早,日光还没穿过地平线,鸟雀就叽叽喳喳开始觅食,俞慎思到了时辰便醒来,身侧的人却睡得正酣。 他静静地看着念念,从她的额头眉眼,到她的唇鼻脸颊,还有下巴耳朵,仔仔细细地看着,确定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 念念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上扬,他也跟着笑起来。许久后他支起身,轻轻地在念念额头落下一吻,念念没有所动,还沉浸梦中,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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