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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要么是身经百战的经验，要么是精神力。蓝大体总不可能已经身经百战了吧？她诺亚军事学院毕业了？” “等等，’蓝大体‘是什么鬼外号……” “厉害是确实厉害，但别瞎吹。A＋？整个阿喀琉斯才多少A＋？” “是芯片代打的吧？” “又不是没打过人机。星战游戏AI哪有这么牛？她脑子里那张芯片能存多少数据，能跟诺亚比吗？” “AI模拟精神力只能到B-，我记得。现在的目标还是突破B的大关吧？” “对手太弱，看不出来有没有A＋，但是A铁定有。” 以星际时代的信息透明程度，你只需要露出一只蹄子，网友就能拼凑出一整只羊驼。 虽然仍然有网友认为“是演的”，但是以周晓辰表现出来的逆天精神力，完全可以特招进军校，根本没有理由把自己整容成实验体、配合西塞罗演大体老师。 “也许是炒作呢？古蓝星人类，A级以上，这不得关注度拉满？” “哪个A＋关注度低了？有谁不知道尼禄兄妹吗？有必要豁出去造这种假吗——康庄大道不走，不知道通不通的小路硬挤？” “楼上正解。而且暴露自己是古蓝星实验体很危险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只要表现得有一点不像人类，喊打喊杀的就来了。要我说，假装贫民窟偷渡客拿军校特招才是最保险的——明明可以堂堂正正赢得竞争，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已经开始了……论坛有人生化危机剧本都编出来了（狗头）” “这就叫红鲱鱼诡计，”周晓辰抱着阿列克谢的胳膊，用他的光脑刷论坛，一边刷一边得意洋洋：“而且是一条鱼接着一条鱼——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我是不是蓝星速冻人‘’我有没有正常的认知能力‘’我的精神力有没有A＋‘，而’这些跟认知芯片有没有关系‘这个真正造假的关键问题就被忽略了。” “确实……”驽马同学一脸的“学到了”：“如果你做了手术，把小白鼠变聪明了，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只小白鼠没有那么聪明，是特殊训练的，而不是这只小白鼠真的很聪明，但你没做手术……”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牙酸：“不是，你就不能把他的光脑退下来拿走吗？” 周晓辰哼哼：偏不！ 事实上，在星际时代，学术造假并没有那么容易。比如联盟就规定，最终发表的结果必须至少重复三次，所有耗材要经过检测、样本在实验前后的状态要经过鉴定，并且所有实验都要有全程录像，通过AI合成检查，不能有任何修改痕迹。 而问题是，样本鉴定由庞培名下公司负责，而录像鉴定由诺亚负责…… 什么史上最离谱的造假团队？！ 周晓辰再次见到西塞罗的时候，后者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打不过就加入”“既然已经入伙，就要通力合作”仿佛是帝国人的种族技能。 西塞罗来找她，是要商议招募第一批“真正的人体实验”志愿者。 周晓辰于是看向驽马同学。 努美利乌斯：？？ 努美利乌斯：“等等！” 周晓辰语重心长：“你自己的研究成果，自己却不肯试试，那岂不是把’不靠谱‘写在脸上？”她进一步分析：“你看，你对外公布的精神力只有B，而诺亚用了我的训练数据，现在模拟精神力已经到了B＋，这不是正好？” 给驽马植入芯片，让诺亚代打，制造出从“B”升级到“B＋”的假象…… 何况周晓辰知道驽马的小秘密：不用诺亚代打，他也能轻松达到B＋，所以就算“认知芯片”彻底失败，还可以再次作弊！ 计划通！ 驽马都快哭了：“我刚刚被开过颅……” “趁还没闭合，再开一次正好，”阿列克谢魔鬼道：“孔都不用重新钻。” 周晓辰帮腔：“庞培的家训不是’为科学献身‘吗？” 当努美利乌斯（再次）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时，他又想起了刚刚开始认字时，在庞培家的客厅学习家训的那个平凡的下午。 努美利乌斯的手术全程直播，周晓辰在直播间全程讲解——指站在实验体的角度讲解。 “第一次开颅的麻醉过程我是没有记忆的，那时候从社会学意义上，我还没有醒。”周晓辰：“但是后来重新打开检查过，那次有记忆，不过我净忙着看实验员了……咳咳。” “静脉注射后渐渐就没有知觉了，因为疼痛也没有了，反而感觉挺好的……” “醒来以后头痛了那么一个月吧，阿廖沙说颅压有点高，让我不要激动。其实我觉得相比你们想的那种头痛，头皮更疼……” 弹幕： “冷知识get：开颅以后头皮比头疼。” “不是，手术直播是这样解说的吗？” “笑死，我一直听的是医生视角的解说，第一次听到病患视角，有点哈人说实话……” “手术直播也能嗑到狗粮是我没想到的。嗝。” “蓝大体的那场手术视频链接在哪啊？土狗去找点精神食粮。” “我点开了视频两边一起看，笑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开努美利乌斯的时候起码是个1.5倍速版。” “↑我觉得有两倍（确信）。” “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开蓝大体的阿列克谢更帅？” “↑当然是因为表情啦！” 第404章 飞越疯人院（九） 尽管努美利乌斯还在术后恢复中，精神力是否能够得到提升、会不会出现后遗症尚且未知，但不影响认知芯片人体实验一期招募提前爆满。 周晓辰都惊了：“我是知道一定会有人敢吃螃蟹的……但有这么多？” 这合理嘛？ “星际时代的技术崇拜，比蓝星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列克谢向她解释：“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等到技术成熟，再想接受手术，就会变得很昂贵了。” 说完阿列克谢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沉默了。 周晓辰：？？ 阿列克谢朝她笑了一下：“没事。” 周晓辰这才回忆起，她在网上到处冲浪时，曾经误入过一个叫做“螃蟹资讯”的版块，里面都是各种药物实验和新兴治疗手段的招募信息。 有一些病情已经不能再等，或者无法负担费用的人，就会专门寻找这些实验机会——反正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联盟的医疗免费，但为了避免资源浪费，像器官替换这类大项目都是“现点现做”，也就是病患建档以后，才会进入人造器官培养队列开始排队。 大部分人都能靠星际时代的医疗水平苟到换上器官，但实在撑不住的，就得考虑报名人体实验、或者花钱去中立星、帝国插队。 而在一切都很昂贵的帝国，会报名实验的，更多的是穷人。 周晓辰抓住阿列克谢的手，试图安慰他：“这种’提高智商和精神力‘的大饼，属于愿者上钩，又不是什么不治就会死的病……”她又想到，“脑机芯片已经研究一千多年了，安全性也没有大问题。虽然不像我们吹嘘的，能化腐朽为神奇，但最差也能白嫖一张芯片的知识嘛……” 阿列克谢这才意识到她想的是这个，顿时笑出声：“我不是良心过不去。”他看向周晓辰，笑容淡了一点：“我看过你的档案……” “啊——”周晓辰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一个“穷到吃螃蟹”的人。 她想起自己还躺在病房伪装小白鼠的时候，阿列克谢准备杀死实验体前的那番自白。 在现实中，周晓辰没有跟阿列克谢说过自己冬眠前的细节，只是含糊地用“病治不好，看看未来会不会有奇迹”寥寥带过。但或许阿列克谢什么都想过了——蓝星时代固然仍有很多不治之症，但恐怕安乐死都是比报名冬眠实验更好的选择。 阿列克谢或许不但揣测过她得了什么病，还揣测过她的家庭、她在签协议书那一刻的心情。他一定认为这种实验是残酷的——梦境中试图杀死实验体的他，只不过是他在现实中的这种揣测的投影。 只是周晓辰不想提，所以他不问。 周晓辰偷偷感动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梦境中的他，只好秉持自己一贯的乐观：“不管怎么说，我最后赌赢了！” 正如周晓辰说的，脑机芯片发展了一千多年，安全性已经基本不是问题，和联盟立法严格限制，几乎只允许失能者使用侵入式芯片不同，在帝国，“开脑洞”不但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时尚单品。 所以一期志愿者招募爆满一点也不奇怪——最不济也能白嫖一张芯片的知识，周晓辰用来安慰阿列克谢的话，也是报名者心理的真实写照。 在脑机芯片刚刚流行的那些年，“开脑洞”曾经是帝国贵族追捧的潮流。那时候谁要是不开个把洞，聚会的时候都没有话题。 但因为脑机芯片存储的知识类似某种“二级存储（外部存储，如硬盘，可以理解为调用缓慢）”，并不如自己学到的知识那么融会贯通，加上开脑洞的人多了，难免会出那么几起医疗事故，渐渐地这种奇怪的潮流就被抛弃了。 没想到“认知芯片”这张大饼，让这一潮流又有了重新流行起来的趋势。 “本社讯：备受瞩目的认知芯片人体实验已经完成一期志愿者招募。由于报名踊跃程度大超预期，最终只能从中选择5名受到过精神创伤、现有治疗手段无法恢复的病例。除了其中1例出于隐私需要保密，其余4例手术仍然以直播形式进行，日程安排将在近期公布。” “2号病例努美利乌斯术后恢复良好，不日将与大家见面，届时我们就能见证，认知芯片对精神力的提高是不是偶然。”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认知芯片的效用还没有得到普遍的验证，但已经引起了一些反对的声音。最近的街头采访显示，高达63%的民众认为，认知芯片的出现对帝国的未来是灾难而非祝福。” “以下是代表性的反对者意见，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已经过变声处理。” “（匿名反对者）认知芯片本质上跟机械飞升一样危险。我们知道，土地兼并，工业时代后是资本兼并，星际时代最终发展为技术兼并——是人类从来没有解决过的问题。任何政权运行到一定时间，都会因为贫富分化撕裂社会而崩溃，然后启动新一轮的循环。” “这种循环对身处乱世的人是巨大的灾难，但循环本身是保证人类能够继续生存的关键——是一种’拨乱反正‘。” “认知芯片和机械飞升，就是破坏这种循环的两大可能节点：前者会让富人和穷人彻底分化为两个人种，穷人再也不能依靠过人的天赋和努力翻身；而后者则会破坏’死亡‘这一唯一的和最后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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