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过礼后,他便领着众人越过幻境之森。 沈乔染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我是凤凰,你知道的,我可以帮你。” “幻境之森中的雾起得诡异,这秘境必然有人在操控,我有办法找到她。” 少年魔神丝毫未停,直到眼前出现一潭池。 他眯了下眼,不知为何,他直觉这东西是针对灵系血脉的,也针对沈乔染。 “要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你就跳下去。” 他勾了下唇角,语气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他只想让她知难而退。 语罢,他便拂袖转身,对手下道:“本君累了,明日再走。” 于是一干人便开始张罗临时休息地。 江池霖的目光一瞬都没有再停留在沈乔染身上。 待沈乔染离去后,昭信不知抽什么风,看着旁边闭目坐着休息的君上,问:“君上,沈峰主的安危……” 江池霖不动如山,眼都不睁,不耐道,“本君说过,不必管沈乔染死活,同一句话要本君说几次?” 思昀正好在旁边,闻言生怕君上不高兴,赶忙拉着昭信退下。 是夜,少年魔神靠着树,秘境中浓雾又起,他却状似不在意地转了转手上的夺命戒。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个秘境的主人一直在等他,也一直在引导他。 仿佛要告诉他什么。 正思索着这些,忽而火光近了,沉香举着火炬,一见江池霖便道,“君上,湖上有异动!” 不待属下再多说,他便起身,转眼便至湖边,只见那平静的湖上燃起了真火,火舌燎上少女的衣袍,她却浑然不在意,飞得高了些。 炎曦剑再一斩,空气中水汽尽散。 她深知这湖凶险,于是准备飞过去,然后再用凤凰真火架起一座桥,只要她不想伤江池霖他们,火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她还没察觉江池霖已经过来了。 湖水翻涌,忽而熄灭了真火。 只在下一息,波涛朝她袭来,空气中水汽凝结,朝她攻去,想将她推入湖中。 沉香看得心惊,一转头,却发现君上没影了。 在波涛滚滚而来、水汽凝结的那息,少年魔神也出手了,黑袍掠过火舌朝天上而去,将沈乔染按入怀中,随后大手一挥,魔息成罩护下两人。 接着夺命戒宝石一亮,其中存储的一滴血飞出,化作红桥,恍如鹊桥,架在湖上,湖水被魔息缠绕,无法再躁动。 他还嫌不够,招法袭向暗处,虽不知那动了手脚的秘境主人在何方,但他也依然出了这招,宛如泄愤般。 秘境震颤。 江池霖敛眸冷笑,“你想死么?” 你还真想坠湖遭烧灼之痛而死么? 算什么凤凰,废物一个。 他话虽冷,手却紧紧把人揽入怀中,仿佛怕她真的坠湖一般。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沈乔染的反应有些迟钝,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是江池霖带自己逃离了险境。 她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怔怔发问。 “我有个…” 真奇怪,记忆中那般语气,她竟一时看不出来自己与他的关系。 “故人,” “与你说过一样的话。” 似乎是在她剑意化形斩向不知从哪来的结界时受了内伤,她也是被人揽入了怀中,还带着退了好几步。 记忆中那个人,没有现在这么生气,连怒意都是内敛的,只淡淡地问。 ——“你想死么?” 江池霖闻言皱了眉,拉着人飞过湖上,还不忘传音给属下叫他们从红桥过湖。 昭信:不是不管沈峰主么? 柳仪:…这位估计快成少夫人了。 思昀:? 沉香:君上不是累了么? 但此时沈乔染并不知道他这些属下的心思,拉了拉他的衣袖,又问,“你怎么不回答我说的话?” “要本君说什么?”他低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忽又笑道,“若此话不止本君一人说过,那看来你是真的爱找死。” “……”沈乔染一时想反驳都没找到理由,于是不情不愿地转移话题,问出了自己更想问的,“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吧?”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已然到岸,江池霖将人放下,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转身。 唯余话音随风飘来。 “现在没关系了。” 沈乔染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脚步毫无迟疑,也未曾回头。 还真是绝情。 如果方才不是他救了自己,她还真会以为江池霖对自己毫无感情呢。 少年魔神一直走到离那湖数百里远后才停下,勉强等等自己的属下。 此时夜已深了。 他本欲在此歇息,却又总想起方才沈乔染问的话。 他几乎能确信了,他们应当是认识的,而且他的记忆应当被人改动过。 至于怎么改动的,何人改动的,如今都不是要紧的事。 因为他知道,秘境一事才是最要紧的。 这便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他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不知道秘境的主人要告诉他什么,不知道应不应该往前。 但他从不退缩。 既对前方无知,那便当探路的那个人。 当今世界,他还不信有人能杀得了他。 很快属下们便赶上来了,稍作休整后便在日出后又启程了。 沈乔染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之后。 江池霖知道,但他懒得管。 现如今,和这个人越少牵扯越好。 但沈乔染的能力就是,和漂亮妹妹总能聊到一起去,于是在他的属下里打成一片,便是昭信和负责医疗常年不见人的越息都难说对她有恶感。 直到,踏入一片空地,江池霖失去了秘境主人那若有若无的指引。 地上熟悉的祭坛阵法显现。 他挑着唇角,毫不在意,回眸看向沈乔染。 她似也很震惊。 江池霖心道,演技真好。 周围霎时出现一众仙门正派,司悦将沈乔染拉到一旁,远离江池霖的队伍。 柳松寒也站在她们之前,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毫无所惧。 “司悦?你……”沈乔染有点不敢相信。 司悦摇了摇头,只低声道,“我担心你。” 柳松寒倒是转身了,对着沈乔染便是一拜,冷静道,“师尊,弟子知错,但魔神不除,恐祸患无穷。” “柳松寒,你对我下追踪术法?!”沈乔染低斥,她神色慌张地看着这些仙修,却听司悦也开口了。 “沈乔染,你要帮他?”司悦拦在她面前,“我不会同意的。” 江池霖挑了下眉,似乎并未把这一众人放在眼里,也未在意沈乔染究竟有没有叛他故意引人前来围杀他。 就好像,他完全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魔神啊……”江池霖笑了下,“沈峰主,你的徒弟确实不错。” 想来柳松寒是找回了记忆,当初江池霖或许确实不该去茵雪峰,不仅问柳松寒破祭坛阵法的法子未果,还招惹上了沈乔染。 他心中轻叹,果然,一切都是计谋。 还好,沈乔染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过。 沈乔染心中一跳,正要摆脱司悦,便见少年魔神动了。 他的属下许是接到了命令,率先对各修士出手。 而他冷淡垂眸,撩起衣袖,寒星刃划破手腕。 沈乔染在那一瞬看到他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血液滴落,血花绽放在祭坛阵法之上,那阵法发光了,将血吞没。 他的血还在流。 那个阵法还在吸收。 沈乔染瞳孔一缩,他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让她脑中骤然闪过一些画面。 熟悉至极,但她又无法彻底想起,头痛欲裂,竟没办法脱身去帮江池霖,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司悦见她如此,把她带着退离老远,才把人打晕。 而半空中,江池霖抚过夺命戒。 长剑化虚为实。 剑影快得让人看不清,离得近的修士头颅已然落地,他腕上还在流血,人却仿佛没有痛感,长发披散,额上魔印显现。 天地间都变红了。 “一个赝品阵法,你们也敢搬来对付本君?” 他低笑,嗤道:“好啊。” 当真不自量力。 那就看看,是他的血先流尽,还是这个阵法先自爆。 他的血可以起死回生,但魔息和威压使得没有一个人能靠近那阵法、靠近他。 黑衣染血,少年魔神的剑意更快,罡风助他破阵。 阵法破裂后,更加无可挽回。 方圆十里内,近他身者,尸身残缺。 血染红了剑锋。 天地间无人能挡,宛如灭世魔头降世。 但他的剑锋没有一刻对着茵雪峰的人。 江池霖瞥了一眼空地上的战局,确认自己的属下不会吃亏后,转身便飞离。 腕上的伤口已经被他堵住了,不再流血。 江池霖破阵的那瞬间,便又感觉到了秘境主人的引导,他便随着这引导而去。 便见秘境中原有一座宫殿。 而殿门前,一名女子正等着他。 见他走来,她勾唇笑了,温婉如春,“我等你很久了,江池霖。” “等本君?”少年魔神轻嗤,“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本君便不会杀你。” 要出秘境,他肯定会杀她的。 何况那湖胆敢针对灵系血脉,他必然也要毁了这秘境的。 “我叫宋明欢,是阵法师,也是江心玥江魔尊令我守秘境的。” 江心玥让她守着的? 那看来是让她守着那片湖的。 这般想着,但江池霖仍未完全信她,淡道,“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 “还真是冷血无情。”宋明欢摇摇头,“但愿你知道真相后仍能如此淡定。” 在少年魔神不耐烦地提问前,她便又答了:“我等你,便是想告诉你江魔尊一直瞒着你的一件事。” “你母亲,亲自编织了一串珠串,你入殿找找看吧,大概也只有你能找到了。” 江池霖不置可否,“本君得先杀了你。” “请便。”宋明欢似乎丝毫不惧死。 思及许是江心玥让她活着守湖的,他忽又觉得无需这般急躁,便又改了主意,转身便要入殿。 凤凰真火在此时袭来,宋明欢吐出一口血。 沈乔染的身形近了。 她赶来赶得非常急,好在赶到了。 江池霖回身,眼神冷淡,“你是来找死的?” 她应当清楚,他可能会杀了她。 沈乔染没工夫解释那么多,她方才晕过去后梦到了江池霖的结局,有很多种结局,但无一不是惨死。 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天道亲自斩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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