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染有点兴趣了,“那我也可以将那些景色化虚为实吗?” “浪费法力,”他唇边微勾,又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若你想也可以。” 好吧,的确是浪费法力的行为。 脑子有泡的人才会浪费法力造出星空吧。 此时,昭信进入院内,欠身行礼后道:“君上,拜帖送进去了,但是被那人烧成灰烬了。” 说到此处,昭信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不知好歹”。 少年魔神微微挑起眉梢,也不在意拜帖被烧,他笑了下,“无妨,本君去把她家烧了就是。”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而昭信跟了几步,江池霖就头也不回地道:“叶璇住处外有奇门遁甲,人越多越不容易破,本君一个人就好。” 叶璇就是叶煦言的姐姐了,也就是千机阁阁主。 沈乔染也才反应过来江池霖要走,赶忙跟上他,手中凭空出现了自己的佩剑,少年魔神瞧了她一眼,照常揶揄,“本君还以为你忘了要跟着本君。” 沈乔染偷偷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反应慢了点吗,他天天不怼人就难受吗? 虽是白日,但树林遮蔽了大多数日光,依旧显得有些阴森可怕,偶尔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许是狼,或许是别的妖魔鬼怪,沈乔染不自觉走在少年魔神身后。 “你怕了?”前面的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魔神大人想多了。”沈乔染加快了些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只是这个地方有些诡异,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是就怕真出了什么事,让江池霖挡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氛围实在古怪,江池霖,不然我们随便聊聊?” 少年魔神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这叫不怕?” 沈乔染没回答他的话,权当他同意了,想到什么,随口问道:“在山洞的那次,你真的想杀我?” 他也随意嗯了一声。 沈乔染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大概是最近和江池霖熟悉了些,就忘了他原本的德行? “那,倘若没有天道阻拦,你真的灭世后你自己又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她好奇很久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属下,他会怎么做? “真想知道?”他随意抬手破了什么阵法,随后侧眸看她,饶有兴致地问。 沈乔染用力点了点头。 他唇边随意勾起一个弧度,不知算不算自嘲,他思索了下,淡淡开口。 “按照本君那时的心境,应当会学着江心玥祭出元神毁掉祭坛阵法,成不成功无所谓。”他注意着脚下,避开一些尸身,“若侥幸魂魄未散,便当个孤魂野鬼,管他是是非非。” 沈乔染微微皱眉,江池霖竟然直接喊自己母亲的名字。 是她太敏感了? 她觉得这个话题不该打开,总觉得身旁的少年也不大高兴,她忽而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魔神停下脚步,微微侧首看她,眼神询问什么事。 沈乔染朝他摊开手,她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手链,手链呈银白色,上面点缀着锦鲤和平安结,看起来像是沈乔染自己做的,虽也不算特别精致,但看起来还不错。 “回礼。”她一笑,像这暗夜中绽开的桃花,又似夜幕中点缀天空的星星。 江池霖怔了怔。 少女也不在意,主动帮他戴上手链。 “我这个是临时做的,没什么用处,就是个普通的手链。”难得没听见少年魔神的嫌弃话语,她有些疑惑,给他戴好后,又道,“走吧。” 因为江池霖破了叶璇的奇门遁甲,走了不到一炷香,便离开了那诡异的树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殿门口有着石像,石像上的人是个女子,被各种阵法咒语缠绕身躯,像是被束缚的笼中鸟,看了片刻沈乔染心中都有些怜惜了。 少年魔神只瞧了一眼,便没兴致了,他正想靠近殿门时,那石像忽然动了。 沈乔染挑了挑眉,有点意思啊。 他抬手一个法术,石像被打得粉碎,变为齑粉消散。 地上忽然出现了阵法的图案,发着金光,竟是将少年魔神困在其中,他轻嗤一声,准备出手之时发现阵法已经破了。 他回头看沈乔染。 少女手中是那石像粉碎后残留下来的红色耳坠子,已经被捏得不成模样,她勾了下唇,“江池霖,要想破普通阵法找阵眼就好,少浪费法力。” 她开心了不少,总算轮到她指教江池霖了,少年魔神勾了下唇,倒也没说什么。 殿门被他推开,沈乔染赶紧跟上他。 高座之上,那个与石像模样相同的女人举起手中酒杯,遥遥敬了江池霖。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纸上绘着复杂的祭坛阵法,抬手间纸张飞向叶璇,叶璇亦伸出手接住纸。 她低眸看了眼,便听江池霖懒散地问:“会解么?” 纸张被烧成灰烬,女人起身,走下楼梯,遥遥看了眼沈乔染,似乎对她有些兴趣,如实回答:“不会。” 江池霖转身便要走。 殿门紧闭,发出声响,叶璇笑了下,“魔神大人破我阵法,杀我弟弟,竟想就这么走了?” 他微微一哂,“非也,本君还准备烧了你的殿。” 好心递上拜帖,被烧为灰烬,纯属给脸不要脸了。 叶璇不答,反而看向沈乔染,挑唇笑了下,“凤凰啊。” 千机阁阁主修习火法术,同时擅长阵法,因此对于天赋绝佳的凤凰血脉十分熟悉,一眼认出沈乔染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少女佩剑出鞘,攻上去之时还不忘冲江池霖道,“今日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实力,别天天小瞧我。” 后者挑了挑眉,配合着说:“行,本君就看看生死境女剑修的实力。” 炎曦剑撕裂空间,直击叶璇,叶璇亦拿出刀挡下,兵器相交,声音有些刺耳,炎曦剑带上烈焰,室内温度也在上升,叶璇时而以刀相迎,时而快速在空中绘出阵法。 似乎是瞧不起叶璇,沈乔染连凤凰真火都未曾动用。 “错了。”沈乔染忽然道。 少年魔神不明所以。 便见她一边避开叶璇的刀刃,一边补充道:“我是剑法双修。” 蓝色法球直打到叶璇胸口,她堪堪退了几步,以刀割破手指,以血画阵。 阵法未画完,那炎曦剑便又不紧不慢攻上来,少女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眼中似有星光点点,亮晶晶的。 围观的江池霖倏然轻笑出声,沈乔染不由得看向他,只见少年魔神唇边扬起弧度,眉眼温和下来,之前曾看到的阴郁厌倦完全消散,似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配上他丰神俊朗的五官,让人移不开眼。 刀划过她的左肩,衣服上留下血痕,一点痛意传来,沈乔染这才回过神来,专心投入战斗中。 刚才…… 色令智昏了。 沈乔染在心中唾骂自己。 之后沈乔染认真了些,叶璇的刀碎裂在眼前,人亦被打到高座上,狠狠撞到椅背,吐出血来。 叶璇自知输了,一想到沈乔染此人连凤凰真火都未曾动用,终究心有不甘,便将怒火转向江池霖,冷声道:“魔神大人若真心要报仇,就该将仙宫上上下下杀个干净。” 这是在讥讽江池霖报仇不过是做做样子,并非真心想要雪恨。 沈乔染皱了皱眉,十分不满,都想再给她补一刀,却听江池霖满不在乎地哂笑道。 “你怎么知道本君没有?” 是了,他可是险些灭世的江池霖啊。 殿门被江池霖强行轰开,他对弄死叶璇没有兴致,也不准备赶尽杀绝,放了把火烧宫殿后便转身离开。 要想活下来,叶璇就自己努力逃出火海吧。 火光冲天,沈乔染亦离开宫殿,跟着他。 她真是想捶叶璇,哪壶不开提哪壶,瞧吧,某人心情又不好了。 天色渐暗,离开时又要经过那片树林,从离开宫殿开始到现在,江池霖都没有再开过口。 她亦步亦趋跟着他,追在他身后,终是没忍住开口:“江池霖,你怎么看待魔尊啊?” 其实仙宫的仇应当是江心玥报了,毕竟那时她冲去仙宫杀了前宫主苏挽笙,然后又去了祭坛上祭出元神。 “强,勇敢,深情。”他敷衍般说了几个词。 “我是说,魔尊殉情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她,这样的目光沈乔染有些招架不住,他眸中染上难以察觉的冰冷,“你想说什么?” 夕阳西下,天边火红似玫瑰又似烈焰,她忽然鼓起莫名的勇气,将真心话道出。 “我觉得吧,灵系血脉只剩下你一人,你也不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非要破阵法不可,你也可以有自己快乐的生活。” 这是针对他说的“孤魂野鬼”。 “其次,我总觉得你对魔尊还是有怨的,但你要相信啊,她肯定也是爱你的。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不然魔尊也不会第一时间去祭出元神破阵法了,就是怕你也被仙宫牵制。” 殉情这种事,大多数人会觉得很浪漫很痴情,向往遇见这样的伴侣。 但如果是江心玥的孩子,难免不会怀疑,为什么母亲宁愿死也不愿意陪着自己呢? 她还想说,却被一股力冲到旁边的树上,背部狠狠撞到树干上,左肩上的伤口也被树枝划到,又崩开了,她的双手被黑色魔息束缚,脖颈上那只右手缓缓收紧。 她艰难地抬起眼,撞上了少年魔神冰冷含有杀意的目光,他瞳色漆黑,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开始挣扎,但是在这样强烈的威压下根本毫无意义,实力的悬殊让她陷入被动局面。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君在仙宫独自长大的那几百年,江心玥死的时候就没考虑过?” “区区一个阘茸卑贱的蝼蚁,还妄图学蚍蜉撼树,改变本君的想法?” 是江心玥决绝地抛弃了他,他凭什么原谅。 他半魔半妖,却走仙道,修习仙法,在仙宫遭受了多少议论,又被如何欺负,身上的血被如何利用,眼前人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教他做事? 看着沈乔染几乎难以呼吸,自己的心上也一阵刺痛,他冷笑道,“沈乔染,你就这么点能耐?” 就这么点能耐也敢对他指手画脚? 沈乔染似乎也气到极致,眼尾带了淡淡红色,额上显现朱砂,她的手忽然挣脱了那魔息,抬手间凤凰真火袭来,江池霖松了右手,却也没能避开,右手手臂被烧到,灼烧感令人不适,很快血肉模糊。 魔息又出,此次似乎动用了不少魔力,沈乔染依旧无法挣脱。 他额上也显现了红色魔印,更显妖冶危险,眸中漆黑冰冷,杀意肆虐,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手臂,抬起左手,虚指了下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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