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本君要了你的命,剥了你的心。” 就在此时,他忽而注意到了左手手腕上的手链,正是沈乔染送的那个手链。 他退开几步。 “沈乔染,守好你的本分,少管闲事。”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转身便走。 被江池霖松开,她咳嗽了几声,猜测脖颈上肯定又有红痕了,左肩伤口还在流血,她有些生气有些失望,更多是心底的酸涩。 接着,她又用自己大部分修为压制十米禁制,因为方才撞到树干的冲击,竟是受了内伤,这样子压制禁制,她不由得吐出一口血。 额上朱砂消失,她眼眶微红,泪光闪闪。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怎么的。 或许,在江池霖眼里,她只不过是天道的人罢了,甚至不自量力想要帮他。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他是魔,恨天下人。 她自然不可能改变的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 ◎最新评论: 第6章 翥凤翔鸾 ◎“痛就闭嘴!”◎ 周围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建筑,此刻夕阳西下,莫名有些萧瑟凄凉。 黑衣少年带来了祭品,站在墓前,看了那墓很久很久。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放弃了。 他忽而轻笑一声。 “江心玥。” “我被封印八百年了,所以才一直没来看你。” 不久前他刚把墓前的草处理干净了。 也只有在母亲面前,他才不会自称本君。 但是他还是没有将那声母亲喊出口。 “今天,有个不怕死的人让我原谅你,让我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其实也想不明白,我当时那么小,你为什么要选择去陪那个姓路的?” 在他的记忆中,对父亲的印象最为浅薄。 他眸中漆黑,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是我连累了你吧。” 却在此时,一抹白色映入眼帘,如今本是七月,却不知为何有些冷气,少女裹着狐裘,也放下了祭品,随后转向江池霖。 “好久不见,江池霖。” 她蹲守许久了,果真得以再见他。 沈乔染喊江池霖的时候,魔界众人会惊讶。 但如果是此人,他们只会习以为常。 少年魔神未答。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少女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的冰冷态度,“每年六月仙界都会飘雪,可惜现在七月份了,你没能看到。” “顾宫主不必浪费法力。”他淡道。 “六月飘雪是为了给灵系血脉沉冤昭雪,也是为了你。”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雪日。 江池霖转身就要走,完全没有任何耐心听她说这些事。 “还有,仙宫祭坛上的阵法被我封锁多年,若找不到破解的方法也没关系,毕竟我不会让它再启动。” 她看着江池霖越行越远,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的伤,那伤口有些狰狞可怕。 本想问一句“你怎么受伤了”,又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终究没问出口。 “对不起。” 她的声音低低的,但她知道少年魔神能听见。 那人脚步都未顿一下,毫不犹豫离开。 沈乔染唇边的血已经被她擦干净了,她自己走出了树林,回到了院子里。 柳仪见她回来,没见到君上,随口问了句,沈乔染顿了顿,如实回答:“魔神大人比我走得早,我也不知他去哪了。” 柳仪却是明显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疏离,但也不好多问。 沈乔染回到自己房间,不多时,沉香来了。 沉香为她倒了杯茶,瞟了眼她脖子上的红痕,随后若无其事站在她身侧。 “沈姑娘,我越界问一句,你和君上怎么了?” 沈乔染让沉香落座到自己对面,礼尚往来也给她倒了杯茶。 沈乔染想着沉香的问题,无言片刻。 沉香也不着急,反倒主动和沈乔染谈起自己的事。 “我本是魔尊的属下,之后才听从君上。”沉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所以长老堂和君上有什么矛盾,都是我处理的,有时候君上也会看在我从前是魔尊属下的面子上听听我的建议。” 沉香抬起手,沈乔染脖上的红痕尽数消失。 “自从魔尊去世后,君上一直喜怒无常,没什么人受得了他的性子,”她转头看向窗外,仿佛也陷入了回忆,“他当时要灭世的时候,没有人拦得住他,而我们誓死追随君上,只能陪着他。” 沈乔染神色微动,她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镯,也是在此时才发现上面有个隐晦的保护阵。 她一顿。 沉香没有再说下去,大概之后的也不太方便说。 沈乔染也喝了一口茶,倒是如沉香所愿,将树林里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明白,我的确不该越界。”沈乔染如是说着。 沉香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君上一直这样,”她叹了口气,似乎也对此很头疼,“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为魔尊说情,也从不喊魔尊母亲。” 但是他为魔尊立了坟墓。 当时他依旧在仙宫的豢养之下,为了这个墓,他几次被扔水里险些溺死,还有几次被别的方式折磨,以至于现在都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面对河湖。 “与其说他不原谅魔尊的行为,不如说他不相信世间有人爱他。” 沈乔染心中一动。 因为无人爱他,他也不必爱任何人。 他也可以毫无负担与天下人作对,憎恨所有人。 灵系血脉一族的悲剧,旁观者也不清白。 “他对所有人都保持怀疑,无论是我、柳仪还是其他属下,被他收入麾下前都曾被无数次试探考验。” “但其实他也曾信任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背叛了他,亲手送他去祭坛上,这才堕了魔。” 说到此处,沉香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沈乔染面前的茶许久未动了,沉香说完便也告退了。 背叛者总是令人失望的。 她闭了闭眼,其实说到底,她一路以来也算一帆风顺,天赋异禀所以修道之路没什么艰难。 虽然对父母印象不深,但也有朋友徒弟和别的亲人。 天道选中她,也是为了让她来救救这个生来就在黑暗泥泞里的人吧。 少女起身,往对面院子的方向去了。 江池霖回来时,似乎心情不佳,手臂上的灼烧感仍未褪去,他遣散了其他属下,只留下柳仪,柳仪刚注意到他的伤,便听他主动询问。 “你可有妖界的灵丹妙药?最好是治疗效果好的。”少年魔神皱了皱眉,方才摆脱仙宫宫主后他又去了妖界一趟,发觉妖界的结界不好破,又不想打草惊蛇,只好回来,“顺便叫莫然查一下妖皇。” 难得,妖界还真出来了个厉害人物。 凤凰真火造成的烧伤,大概妖界的灵药才管用。 因为灵系血脉的血对自己没有治疗效果,他从小便开始学各界的治疗法术,这一次都用过了结果只能止痛。 柳仪面色也有些难看,她摇了摇头。 却在此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女声:“我有。” 少年魔神不必看也知道是谁,转身就往后门走。 “江池霖!” 他脚步都不停,依旧往外走,不管不顾。 少女有些恼了,也快步追上,可他也越走越快。 “江池霖!你等等!” “我有灵药啊!你伤不治了?!” “江池霖!你聋了?!” “好,你不等我是吧。” 她最后一句似乎是被气笑了。 少女不再压制那个十米禁制,眼见两人距离越来越大,不出几秒,江池霖凭空出现在自己身侧。 他也气了:“沈乔染,你……” 话未说完,就被少女更加恼怒地快速打断,“对,我找死。” 她拿出一瓶药,打开盖子,不容拒绝地扯过他的手臂,毫不怜惜地直接往伤口上倒出药。 “咝,”大抵是痛狠了,他没忍住微微蹙眉,“你哪是找死啊,你是想痛死本君吧?” 她怒火未消:“痛就闭嘴!” 嘴上不留情面,但也的确不倒药了,只是变出绷带,小心地给他扎好伤口。 他垂着眼,任由她处理自己的伤口。 本是无意间神识散出,却发觉她有内伤。 他用另一只手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她,不发一语。 沈乔染接了。 “妖皇没什么好查的,”伤口包扎好了,她收回手,抬眼看他,“这个空间没有擅长阵法的了,你先休息几日我们再启程去下个空间。” 少年魔神没说话,却也是默认了。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在树林里险些杀了她,她如今还给自己包扎伤口? 沈乔染没什么要说的了,转身就回自己的院子。 少年魔神看着她走远。 院落里栽培的花开了,沈乔染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儿,难得的清闲,她便用仙玉联络了下自己的朋友亲人。 这一联络,才发觉凡界出事了。 深夜,少女悄悄起身,披上白色披风,离开自己的房间,到后院来。 黑暗中花香馥郁,她不由得暗自赞叹自己养花技术之强,随后打了个响指,凤凰真火照亮整个院子。 她抬起手,准备按照云染教的结印时,听到墙边有声轻笑。 火光没有照到那边,只隐隐约约看出来是个身形颀长的人,他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懒散地倚着墙。 “沈乔染,本君看着你耍花招。”江池霖往前踏了一步,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 沈乔染心道这魔神莫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监视器,刚想回去就被抓了。 更深露重的,正经人谁跑到人家院子里来啊,总不能是赏花吧,又没有昙花。 但她面上依旧淡定从容,解释着:“我哪敢啊魔神大人。我只是想试试身处不同空间时十米禁制能不能失效而已。” 当然了,扯谎而已,毕竟是天道的手笔,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失效的。 “你想去哪?”少年魔神没了耐心。 她既然想离开,那必然是用了大部分修为压制了十米禁制,且不论她要去哪个空间,即便去了也没有足够修为做事。 “回家。”事已至此,她只好全盘托出,“凡界莫名出现奇怪的灵兽,妖皇对此束手无措,仙宫不管,我的弟子也发觉这灵兽不对劲,感觉根本杀不完。” 他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记得初见时,他一醒来便听见这个人说她没有拯救苍生的志向,说到底只是托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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