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有多扭曲,还特地给抖爷换个无业游民的混混身份? 编剧毛尖说:影视剧就是全中国最封建的地方,按地位,财产分配颜值,按颜值分配道德和未来。 恐怕最封建的不仅仅是影视剧。 连在幻想自己重生的小说里,有的人都生怕高干子弟这个群体沾了一点灰,想方设法模糊身份呢。 也对,高高在上的权贵怎么能有瑕疵,他们天然高贵,他们只会是审判者。 卑劣的必须是穷人啊,是农民,是临时工,是找不到工作,只能为一口饭拼命奔波打零工的无业者。 有人精男有人精日,也有人精天龙人。 如卢少婷这样的货色,重生一百次,都是害人害己。 最可笑的是,估计《后妈文的原配重生了》里,卢少婷所谓的前世,十之八九也是幻想。 什么她的第二任丈夫啊,以窦东阳的家世跟人品,会娶她当老婆吗? 有的人娶妻,才能把妻子当成奴隶。窦东阳根本就不需要啊。一堆人跪在地上求着当老奴,伺候高贵的少爷呢。 卢少婷在上辈子,遭遇估计也跟这辈子差不多。 就这样,她还要拼命去美化凶手。舔到这种地步,当真一朵奇葩。 叶菁菁狠狠“呸”了一口,滚蛋吧,垃圾! 公审大会开始宣判罪犯们的结局:窦东阳,死刑;于少华,死刑。 后面陆陆续续的,报了好几个人名,有的被判了二十年,有的被判了十五年。 报到后面的时候,薛琴突然间激动:“原来他们也是!我就说呢,前年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要绑架你。原来是一伙犯罪分子。哈,当初他们家里还有脸到厂里闹,养出这种畜生,就不羞愧吗?” 叶菁菁也想起来了,果然,她就说那几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单独作案,绝对还有同伙。 呵,幸亏当时她坚持,坚决不肯放过他们。 哪怕只关了他们一年时间,那也能少祸害很多人。 审判员最后报到了卢少婷的名字,判了五年。 薛琴竖着耳朵听清楚了喇叭,狠狠地呸了一声,愤愤不平:“她应该枪毙。” 没有人不恨叛徒,这个助纣为虐的女人,就是女人的叛徒,这个无耻的伥鬼,应该千刀万剐! 叶菁菁也觉得便宜卢少婷了。 但她可以理解,法律规则摆在那儿呢。现在又不是“严打”期间,判五年,合乎法律规定,而且也算重判了。 她既遗憾又庆幸,遗憾的是卢少婷没有受到更重的惩罚,庆幸的是案发的早,能少很多人受害。 下面有群众不满,大声喊着:“枪·毙,枪·毙,通通枪·毙!” 又有人开始大声朗诵诗歌:“历史,总是艰难地解答一个又一个新的课题而前进的。……” 这是从上个月开始,在全国各地迅速走红的一首长诗,叫《将军,你不能这样做》。 有人带头,加入背诵的人群越来越多。 “我说什么? 我怎么说?…… 你—— 是受人尊敬的前辈, 我是后之来者。……” 这是人民的心声,所有的百姓都痛恨特权者。 人潮再度汹涌,因为罪犯要被押出来,该枪毙的枪毙,该送监狱的送监狱了。 叶菁菁被挤得不行,赶紧往后退,她招呼自己的小伙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薛琴“哦”了一声,也赶紧抬脚:“走走走,我们去喝羊肉汤。” 她也不想看枪决现场,怪瘆人的。
第265章 人生能得几回来 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 两人抬脚往外撤的时候,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少婷!” 短短一句话,两个音节而已,当真是声声泣血, 字字落泪。 换成有文采的人,绝对可以描述得让人闻者伤心, 见者流泪。 可惜叶菁菁不仅没文采, 她还想跪求一双没看过这感天动地情舅甥情的眼睛。 薛琴也同情地看着她,真诚地发出感慨:“你还是出国留学吧。” 苍天啊, 大地!有这样的爹,这辈子的脸都丢得差不多了。 瞧瞧叶友德, 胡子拉碴,满身狼藉,拄着拐杖都不耽误他一声接着一声殷切地呼唤:“少婷, 少婷。” 情真意切, 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旁边的围观群众不由得迸发出好奇心。 这谁啊?那个为虎作伥的女人的姘·头吗?啧啧,可真是落难鸳鸯。 有人猜测:“她爸爸吧, 看着眉眼有点像。” 呸!养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不是个好的。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知道根底,直接嗤笑:“不是他女儿,他女儿是大学老师。” 哎,大家伙儿来兴趣了。 高考刚恢复不到两年呢,大学俏,连带着大学老师都成了不一般的存在。 有人咋舌:“就他这样的,也能养出大学老师女儿?乖乖个隆地洞, 祖坟冒青烟也不是这么冒的。” 知晓根底的人嗤之以鼻:“他养个屁!他哪里养的出来,他个糊涂蛋不管老婆女儿,一心养外甥女儿, 结果养出这么个东西来了。” 妈呀!这要是放在话本里,妥妥的对照啊。 被凸显出来的叶菁菁赶紧低头,拉着薛琴往外退。 她一点儿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她还要脸,她丢不起这个人。 然而吃瓜群众们都往里面挤,她们想逆行简直困难重重。 跌跌撞撞间,之前那个对叶友德嗤之以鼻的爆料人看到了叶菁菁的脸,哎哎叫唤着,吓得叶菁菁恨不得瞬间土遁。 打死她都不要承认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生理学意义上的爹。 要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嗖地飞过去,擦着那位激动嚷嚷要叫唤着的老兄的鼻子,直往前奔,然后划出一道抛物线,落点是叶友德的太阳穴。 伴随着“哎呦”一声叫唤,猝不及防的叶友德一个踉跄,身体重心歪了,扑通摔倒在地上。 直到这会儿,大家再才看清楚,在他太阳穴上炸开的,是一个坏鸡蛋,蛋壳破了,腥臭的汁液流淌出来,黄黄白白,黏黏糊糊。 这边叶友德刚倒下,像个癞—□□一样拼命扑腾却爬不起来,那头又有人发出惨叫。 原来狙击手极为讲究效率,砸倒了叶友德之后便不再恋战,直奔下一个目标——坐在轮椅上的将军之子窦东阳。 然后一个接一个,所有被公安押出来的罪犯都收到了臭鸡蛋大礼包,个个哎哟叫着,狼狈不堪。 其中公安局长家的公子到底身份不同,这会儿了竟然还不老实,挨了臭鸡蛋立刻破口大骂。 谁啊谁啊,薛琴跟随人群寻找这位出手果决精准的大侠,希望他(她)下手的更狠些。 广大人民群众需要这样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大侠。 但更多人得到了启发,求人不如求己,开始抓起烂菜叶往罪犯们头上丢。 叫这帮混账东西嚣张?得意噻,呸!下十八层地狱都便宜他们了。 枪·毙?他们就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薛琴总算锁定目标了,拽着叶菁菁的胳膊,激动得差点一蹦三尺高,一个劲儿咬耳朵:“哎哎哎,你看你看!那边,楼上。” 她说的位置,是党爱芳,她站在旁边小楼的二楼,戴着卫生口罩,挎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的全是臭鸡蛋。 啧,到底在副食品店上班方便,换个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找到这么多臭鸡蛋。 “哎,你妈准头可真好。”薛琴真诚地感叹,“她当年应该当运动员的。” 就这砸鸡蛋,一砸一个准的功力,当了运动员,说不定已经拿了亚运会冠军了。 呃,中国重返奥运会要到1984年,所以,1979年的薛琴对奥运会没啥概念,这才没提。 叶菁菁看着党爱芳也目瞪口呆,旋即又有点哭笑不得,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这个没投胎好爹妈,没遇上好丈夫,在稀里糊涂中过了半辈子的女人,在偷偷的,用自己的方式报仇,发泄心中的愤怒。 哪怕她报仇的方式也可笑,但她终究是在报仇啊。 她不认命,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讨个公道。 “哎哟,公安要发火了。”薛琴又一阵惊呼。 真不怪公安,有样学样的围观群众比不上党爱芳的准头,好多烂菜叶都丢到了押送犯罪的公安身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现在也不可能每个罪犯装一辆囚车,方便大家丢菜叶啊。 “快走快走!”薛琴惊喜地大喊,“哎,菁菁,你妈好聪明,她跑了。哎哟,你肯定随你妈。” 叶菁菁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你能不能盼着点儿我好?” 随党爱芳?那人生真是地狱模式。 薛琴也察觉自己嘴瓢了,嘿嘿干笑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的脑袋瓜子跟你妈一样聪明。哎,你妈真的只上过三年学吗?她今年差点考上函授大学!” 八月份西津大学函授班招生,党爱芳过了语文、数学和物理三门,其中数学考了80分呢! 要不是政治确实不行,她现在就是大学生! 当知道她只在刚解放那会儿上了三年学之后,薛琴都麻了。 她能说自己上了函授大学,结果数学还要补考吗? 人比人,气死人! 叶菁菁呵呵:“成绩好,人糊涂,照样过不好一生。不过她确实在学习方面挺有天赋的,她这一辈子,本不该是这样的。” 这世上,又有多少个党爱芳呢? 薛琴跟着她退出人群,感叹道:“你妈命是真不太好。但凡好点,说不定,她早就是科学家了。” 啊哈!现在是科学的春天,小孩子的理想都是,我长大后要当科学家。 叶菁菁摇头:“她最大的不幸是她没养出坚定的心性,性格决定命运。一个人没有主心骨,才真要命。走走走,我们去喝羊肉汤吧。” 雷成松她们就不管了,说不定人家想送朋友最后一程呢。 她们又没这需求,赶紧羊肉汤走起。 这个点儿店里人不多,估计大家都去忙着看枪毙犯人的热闹了。 俩姑娘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豪迈让服务员上大碗。 乖乖,这个汤熬的,雪白。羊肉片成了薄片,里面还有羊肝和羊肺,撒了切得细碎的芫荽,翠绿漂浮,香气勾人魂。 哈哈,大碗喝汤大块吃肉才爽嘛。 薛琴想起来了:“对了,一会儿我把存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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