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胸一叹,“我就不一样了,我家那位我日日都想。哎,算算日子,再过两个月她就要生了,要是能赶回大澜去陪她该有多好。” “会的。”愫愫目光停留在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上,微微一笑。 她也很想很想沈缱。 “所以让这场战快打完吧。” 又过了一月。 大周人已经显出疲态,一是大澜不再给大周提供支援,二是今年天气不好,水草不盛,马匹不肥。还有大周的将帅对这场战争的判断失误,他们派出的是整个国家最精锐的骑兵,导致国家内部防守空虚,又无天堑阻隔,只能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拥有如此谋略。面对他们众多的骑兵,毫无惧色。 他们败就败在太过轻敌。 又是一年冬。 萧华诏死去的第十二年,大周的城墙上挂上了大诏的旌旗,大周贵族尽数自刎于宫廷。 满城百姓将皇城拱手让出,未做丝毫抵抗。知道亡了国,他们脸上都显出几分颓丧的神色,又担心自己被杀,战战兢兢地将家中马匹武器丢在道路边,表示自己不作抵抗。 愫愫命人将这些兵器熔化,重新铸造成农耕用具分发给百姓,让他们自耕自作。论物候来看,大周比大诏更适宜耕种,只是苦于这些年年年征战,土地渐渐荒废了。 战争是两国的事,这些百姓并没有做错什么。 做完这一切,她便回到了大诏,把一切都交给了谢朝蕴,她知道他会比她做得更好。 她太累了。
第94章 剧终 ◎ 又是一年春,冬雪初融,春梅乍放。 许久没有来……◎ 又是一年春,冬雪初融,春梅乍放。 许久没有来客的无静山,今日分外热闹。 “所以你就把一切都扔了?” 愫愫指了指一旁笑眯眯的人,“哪有?我这不是把沈缱带回来了么。” “你手下那么多人呢,也都不管了?” “这不是有谢朝蕴嘛。” 断情又看向右边,“你呢?难道你也要学她,不管你们大澜了?” 沈缱喝了口茶,十分淡定,“大澜有师父看着,不会有事。” “你们俩啊,还真是一对甩手掌柜。” 难怪天生一对。 不过……她也该歇歇了。 想她第一次登上这无静山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个子不高,说话却倔得很,脾气也倔,跟她师父似的。她那时候就觉得,她是个能干大事的姑娘。 “你们这次回来,不单单是看我们的吧?” 她和沈缱对视一眼,撒娇似地拉住她的胳膊,“嘿嘿,师姐果然冰雪聪明。” 断情点了下她的额头,“哼哼,我还不了解你。如果不是有事,你这会儿怕是连影子都看不着吧?说吧,有什么事。” 愫愫将月如琢和伊葭的事情告诉她。 断情听完,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 “你师父去云游前曾将这个交给我,他说你说不定用得上。如今看来,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愫愫接过玉佩,放在手心端详,心中大惊。 “师,师姐……这是谁的?” “这便要问你师父了。不过你来得晚,想来没有听过我们无静山的传说。这块玉佩啊,估计和这个传说有关。” “什么传说?”愫愫急切追问。 “倒也称不上传说,顶多算个传闻,还是我当初刚来无静山碰巧听人说起的。他们说无静山以前并不在这里,这山是神明凭空移到这里的。那年大雪,有个死了心上人的男子来到这无静山,求神明让他的心上人复生,神明看他虔诚,允诺了他的愿望。” “那这枚玉佩……”愫愫有些失神。 “据说是那人留下的。”断情盯着这玉佩又瞧了瞧,“不过我看着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而已,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愫愫合上掌心,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笑意盈盈道:“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巧若拙,大道至简啊。”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这玉佩能不能救人,谁又说得准呢。不过既然是沾了点仙人之气的东西,总归能让人心存几分念想。 断情走后,沈缱仍一动不动坐着,只是耳廓不知何时已经烧得通红。 愫愫背手跳到他身后,歪着头笑。 “沈大人就没有想说的。” “什么?” “关于这个传说。” “阿愫要我说什么?”沈缱还握着那个茶杯,不过愫愫早就看见了,杯子里一滴茶水都没有了。 “诶,所以那日你真的见到神明了?”她非常好奇。 “没有。”沈缱实话实说。 “那你在山顶看见了什么?” 他摇摇头,回道:“什么都没有看到。” “居然是这样。” “嗯。”沈缱眉眼微弯,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说谎了。 在无静山顶上,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他们的这一世。 如若不是这个梦,上辈子他恐怕早陪她去了。但他不打算将这个梦告诉她,过往一切由他背负,她只需像现在一样从容自在地活着。 这便是他所有的愿望了。 “好了,我们去山上吧。”愫愫牵着他的手,来到了山顶。 层层叠叠的梅花摇曳着,风吹花落,落在那座坟上。 有人比他们先到。 “你们来了。”伊蒹慢慢起身,动作有些迟钝,好像老了很多岁。 伊蒹看着周围飘飞的梅花,轻声道:“没想到你会把他们葬在这里,这里,是个好地方。” 看见这一幕,愫愫心中酸涩难忍,“对不起,如果不是……” “赵姑娘,这是家妹自己的选择,至少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是幸福的,那就够了。”说着,他自嘲一笑,“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以后就让我陪着她吧。” 愫愫将那枚玉佩交给他,将这个传说说给他听。 “真的么?”伊蒹攥紧玉佩,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但很快他又松开手,“就算不是真的也无妨。” 几不可见的希望,总好过永恒的绝望。 “只希望下辈子葭葭不要再做我的妹妹了,让她一辈子快乐顺遂地活着就好。”伊蒹轻轻拂了拂落在坟垄上的花瓣,很快又有梅花飘下,落在他拂去的地方。 他笑了。 将玉佩轻轻放在碑前。 愫愫和沈缱下了山。 “我们去找我阿爹吧,昨日收到他的信,他说他想我了。” “好。”沈缱牵住他的手。 “回答得这么干脆,你就不怕被我卖了?”愫愫勾勾他的下巴,上下端详,“嗯,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估计能卖不少钱呐。” “能卖多少?” 愫愫比了个二,“最起码两千两。” “不够。” “什么不够?”愫愫放下手,“我说的可是两千两黄金。” “不够。”沈缱攥紧她的手,“不够娶我的愫愫。” 愫愫脸微微一红,凶巴巴抽回手。 “我可没有说要嫁给你。” “嗯。”沈缱摸摸她的脸,可怜巴巴,“阿愫我冷。” “你可真是。”愫愫无奈咬唇,把手重新塞给他。 没办法,她就是吃沈缱这一套。 “去儋州的船不知道何时才会开,也不知道阿爹这些年在那儿过得好不好,他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好在阿爹早就见过你了,不然不知道该会如何惊诧。不过这次你去他肯定也要问东问西的,你就少说话,其余的让我说便是,不过你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多说……” “阿愫。”他突然出声唤她。 “怎么啦?”她侧过头问。 “谢谢你。” 谢谢你两度出现在我身边,跨越千山,救我于水火。 他轻轻吻过她的脸。 梅花落了满山。 此后若有千难万险,有斯人在畔,亦是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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