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磕磕巴巴也未说出口,却是先羞红了脸。 徐士钦拿开她捂着脸的手,问:“怎么?” 宋喜长相小家碧玉,此时灯下红着脸嗔他的模样,勾得人心痒。 夫妻二人房事不算很勤,毕竟闺女还小,免不得闹人些。 “我想要个哥儿……”宋喜羞红着脸道。 徐士钦摩挲着她的腕子,问:“家里催你了?” “就……上次给外祖母贺寿时回去,听了些……”宋喜道。 她母亲去的早,家里父亲很快续弦,继母带来个姑娘…… 其实,若非徐家重诺,当日嫁来的也未必是她宋喜。 徐士钦身子探过来些,薄唇亲她,“不必急,会有的……” 片刻传来动静,外面守着的丫鬟走远了些。 月上柳梢,小泱泱脚步沉沉的从祖父书房回来,身边跟着伺候的绿稚。 徐九涣坐在檐下擦发,幸灾乐祸的‘哟’了声,“这是咋的啦?” 小泱泱重重的叹口气,蹭过来坐在爹爹怀里,一副累瘫模样,“祖父教我背千字文……” “那不简单?” “就是太简单啦,无聊呐~”小泱泱幽幽叹道。 “可祖父说,要脚踏实地,切不可急功近利,做人应当亦如此~” 徐九涣眼皮狠狠一跳,捂她嘴:“别说别说!脑袋疼!” 父女俩对视一眼,皆叹声气。 月色皎洁,星色点点。 “爹爹,我想骑马……” “爹爹,我给阿娘擦大刀啦……” “爹爹……” 清晨雾蒙蒙。 徐九涣穿戴齐整要出门时,旁边窗子忽的被打开了,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探出来,操心叮嘱道:“爹爹~要多多吃饭!” “知道了,睡你的去。” 咻~ 小脑袋收了回去。 檐下丫鬟们忍不住低笑。 许是今日云彩不够明亮,小泱泱多睡了一刻钟,醒来时,小脑袋睡得乱糟糟的。 绿稚替她套上雪白的足袋,捧来两套裙衫问:“小姐今日想穿哪件?” 小泱泱勉强睁开眼,幽幽打个哈欠,指着那套鹅黄裙衫,“还要穿小珍珠鞋鞋~” “好。” 宋喜打发丫鬟来时,泱泱刚用过早饭。 “二夫人今日去接二小姐回来,差奴婢来问问,小姐可要同去?” “要出门?”泱泱啃着脆柿子问。 丫鬟笑着点头。 “要的!”小泱泱将柿子蒂扔掉,跑去洗手。 绿稚与那丫鬟道:“烦请回禀夫人,我们替小姐收拾妥当便过去。” 宋喜的外祖家武定伯府,离九曲坊有段路。 从前祖上在沙场上以血挣来的战功,封了伯爵,家族没落,三代始降,是以,宋喜的母亲被家里嫁给了寒门士子,榜上进士,可宋喜亲爹终究是才能有限,莫说是帮衬娘家,便是他自个儿外放便是几十年,如今想要调任回京,也瞧不见头儿。 外祖母总觉愧对母亲,是以,对着宋喜这个外孙女时,格外偏疼些。 “泱泱,咱们到啦。”宋喜先下了马车,转身来抱小泱泱。 小姑娘粉雕玉琢,模样可爱,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一双眼睛好奇的左右瞧。 宋喜此次回来,未及递帖子,门前的护卫瞧见她,一人连忙进去禀报。 两人行至中门前时,遇见了老夫人派来迎接的嬷嬷。 “外祖母身体可还好?”宋喜问。 “老夫人见着表小姐,便哪儿都好了。”嬷嬷笑道。 院子大多相似,泱泱瞧过两眼便兴致寥寥,忽的听见远处规律的马蹄声响,小耳朵顿竖了起来。 嬷嬷瞧见她神色,道:“那处是练武场,五爷带着几个公子在跑马。” 泱泱揪着宋喜的衣袖,眼巴巴的问:“婶娘~我也想跑马~” 宋喜神色微愣,“泱泱会骑马?” “会呢!”小泱泱自信拍胸脯。 二人先去老夫人处请安,宋喜的几位舅母也在。 “华缨见过姚曾外祖母,见过几位舅外祖母。” “快起来,”姚老夫人和蔼道,“好孩子,快来给曾外祖母瞧瞧。” 华缨看向宋喜,见她点头,才迈着步子上前。 “瞧这标志模样,定是好福气的孩子。” 屋中皆是女眷,一说起话儿来,便不免耽搁些时辰。 泱泱也不急,乖乖坐着,看着榻上似被吵醒的小妹妹。 瞧她瘪嘴要哭,泱泱伸手牵她小手,腕子上的宝石手钏露了出来,亮晶晶的,惹得小孩儿睁着大眼睛瞧。 “喜欢这个?”泱泱晃晃手腕。 榻上的小阿敏目光随着她的手钏动。 泱泱咧嘴笑,摘下手钏戴在她手上,“大了些……等你长大就好啦~” 小阿敏也咧嘴笑,露出只冒尖尖的小乳牙,扑腾着小手小脚,瞧着很是欢喜。 两个小孩儿嘀嘀咕咕,玩儿得不亦乐乎。 在姚三夫人正要差人,去喊练武场上的皮猴儿回来见人时,宋喜开口道:“正巧,我也想去瞧瞧。” 从前住在家里的表小姐,如今是徐家的二夫人,姚家几位舅母不免奉承殷勤些,连忙道好。 “妹妹去不?”泱泱问。 宋喜笑着点点头,“今日不大晒,风也轻,可带着一道去。” 小孩子娇嫩些,平日里生怕磕着碰着,晒着冷着,但是宋喜瞧着泱泱,倒是觉得不必那般仔细。 姚大夫人原还想说,练武场尘土大,还是不带小孩子为宜,但听着这话,又闭上了嘴。 姚老夫人没跟着一道去,趁着她们出门前,留宋喜晌午用饭。 宋喜笑着应了声,被几位舅母簇拥着出了门。 堂屋瞬间安静下来。 姚老夫人的贴身嬷嬷道:“老夫人何必忧心,徐家大房也就有个小姑娘。” 姚老夫人摇摇头,道:“你瞧那姑娘模样像谁?” “不是……徐家大爷?”嬷嬷神色稍愣道。 姚老夫人叹了声气,半晌,道:“与孟家夫人神似。” 嬷嬷倒吸口凉气,“那、那……” “一家子兄弟,只怕是伤着囡囡。”
第7章 栗子糖。 武定伯府,崇尚习武,练武场堪比旁人家的花园,占地颇广。 两排木架上陈列着各种兵器,后面是马厩,一匹匹毛色发亮的马正踏步瞧热闹。 只见那场中,七八个高低不一的正扎马步,有的竭力忍耐,忍了一脑门的汗,也有偷摸儿偷懒的,还有干嚎着亮嗓子的,可谓热闹。 姚老五烦死他们几个了,若非是老爹吩咐的,他哪里躲懒不好,在这儿瞧几个皮猴儿扎马步? 正训侄子呢,便见几位嫂嫂过来了,身后还有丫鬟跟着,簇簇拥拥的一群人,连带着这尘土飞扬的练武场都变得鲜亮了。 “嫂嫂们怎的过来了?”姚老五阔步过来,经过演武架时,将脱在一旁的外袍扯了,迅速套上,“表姐回来了。” “你表姐想来瞧瞧你们练得如何了。”姚四夫人与宋喜年岁相当,与姚老五也差不得几岁,说话带着些促狭。 姚老五咧着口白牙笑道:“险些给他们训哭了。” 说着,扭头眉眼凶狠道:“谁偷懒儿!扎好!” “少逞威风,”姚三夫人嗔他,“仔细将小姑娘吓着。” 姚老五早便瞧见了宋喜腿边站着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他家练武场,亮晶晶的。 “这是谁家小孩儿?”姚老五蹲身,故意问。 泱泱也不怯,瞧着他道:“你是嬷嬷说的五爷?” “是我。” 泱泱眼珠子转了转,问:“我答了你,你能让我骑马不?” 姚老五听笑了,“你还想骑马?几岁了?” 泱泱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听出来了! 这人小瞧她! “想是原先大哥便带她跑过马,方才去外祖母院子时,泱泱便听见你这边儿的动静了。”宋喜说。 姚老五听出来了,瞧着被惹恼的小姑娘跑去绕着几个皮猴儿转圈圈,低声与宋喜道:“表姐,我哪儿敢带她骑啊,这若是有个好歹,徐大爷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去?” “哪儿就那般夸张了。”宋喜忍俊不禁,倒也没多劝。 她们在这儿站着说话,那边小泱泱也跟人嘀嘀咕咕。 片刻,姚老五一扭头,就见扎马步的几人早就散了去,还未出声呵斥,瞥见那方动静时,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 几个皮猴儿从马厩里牵出一匹褐中一点白的矮脚马! 那小姑娘穿着小裙子,被几个人托着小绣鞋,踩上马镫,竟是坐了上去! 姚老五:! 完犊子! 徐九涣要来砸他了!!! 不等他惊魂未定的出声,就见那小姑娘一手缰绳,一手马鞭—— “驾!” 姚老五在这秋里冒了一后背的汗,当即几步过去,牵出旁边的马,翻身上马追去! 这一动静,几个女眷皆吓得不轻。 倒是宋喜喃喃道:“泱泱骑得很好啊……” 可不是! 小姑娘裙裾飞扬,鹅黄的发绳飘在半空,听着身后动静,眉眼弯弯的道:“五叔叔!比赛呀~” 姚老五原被她吓得要死,但瞧见她这副神采飞扬的小模样,才发觉她驾轻就熟,挥鞭子夹马腹,一瞧就是有人仔细教过的。 他后背热汗顿散了去,道:“骑慢些,给我仔细瞧瞧你骑术如何。” “唉……”泱泱小小叹气,忧愁道:“不信我。” 还是小孩儿好呀,一包栗子糖便信她啦! 姚老五不敢离远,始终护在她身侧。 跑过两圈,小姑娘微微生汗,眼睛乌黑透亮,瞧着比那几个小子都像话许多,勒停马,不等姚老五来抱她,那几个小子便一窝蜂的跑过来,举着手托着人下了马。 姚二夫人神色变了变。 他们家如今虽是比不得徐家,但是她儿子也是自幼疼宠着长大的,怎能像是下人畜生似的被个姑娘家踩着? 宋喜没发觉她的脸色,抱着闺女过去,用帕子替泱泱擦了擦汗,道:“泱泱下次不可这般,吓着婶娘了。” 泱泱小脸儿红扑扑的,乖觉认错:“泱泱错啦~” 话刚说完,小泱泱便被几个小孩儿拉去了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闹人的紧。 “七哥哥的马果真温驯!” “放心啦,你们家这般好,我还会来的!” “栗子糖也会买!” “买两包!” …… 晌午时分,礼部刚放饭,便见徐太傅自阁中过来了。 诸人赶忙起身见礼,“太傅大人。” “不必拘礼,诸位请便,”徐鉴实温声道,“我与犬子说两句话。” “徐员外郎在公廨。”周茌殷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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