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鸿图这招瞒天过海借力打力实在恶毒,被逐个击破便也不奇怪了。 那外面的八万……面对的极有可能就是完整的虎枭军。 想到这,永隆帝浑身脱力。 那鸿图不仅害他养废了黑龙军,还以釜底抽薪的方式早早埋下了谋朝篡位的种子。 他会输,不奇怪。 那鸿图鞋尖杵了杵趴地上半天的永隆帝。 “朕战场上没输却输给你的阴谋诡计,虎枭军以一当十,怎么不敢同朕真刀真枪?”永隆帝突然说。 激将法,那鸿图冷冷勾唇。 “你不要当我傻好不好,若是真打起来一个郡一个郡推平,很是废时,若要速战速决势必分兵,这边几万那边几万,若你突然征兵,又以人命填之,我的将士们就算厉害也要累死了。” “快写!”一个字没动! 他又没削他写字的手,林元昭一看就是想拖延时间。 但是败局已定,他要等什么呢? 那鸿图看向蒙蒙亮的天空。 “你在等朝臣吗?”他眼底划过玩味。 永隆帝落下一滴冷汗。 他确实在等早朝,百官不会屈从乱臣贼子,外面还有数十万的百姓,诚如那鸿图所说他杀不尽所有反对他的人,那他便可以拿这些人搏一搏。 犯上作乱者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他颁布杀令许以百姓高官厚禄,那鸿图便休想登上皇位。 “可是朝臣也有我的人啊。”那鸿图突然说。 永隆帝愕然地抬头,只见他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永隆帝忍不住问:“你手中都是武将,何来朝臣。” 政客上位,但他也要手上有牌啊。 那鸿图:“唔,一部分是怕被车寿之事牵扯主动投靠的,一部分是一些小年轻,如果你问他们哪里来,同样是出自军队,只是他们善伪装,一个身世背景便能装上一辈子,你想想官员里是不是有几个孤儿出身,或者家中已经无人。” 迎着永隆帝细思极恐的表情,享受至极的那鸿图忍不住又刺激他:“当然了也有一些是真材实料不必伪装,他们学的不止是武技还有心智谋略,凭着真才实学得到你的‘赏识’。” 还有一部分那鸿图不认识,应该是别的派系,太子林景焕的或是夏今歌的,也或许是别人。 看着永隆帝瘫软,痴呆地看着他,那鸿图露出反派的笑,又来了波大的。 “当中对你最忠心耿耿的那些人是被你亲自下旨处死,由我刑狱代劳。” “你呀,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没人会来救你,凭那些百姓吗,立国不过两年,没吃你多少饭,没受你多少恩惠,不比朝臣还有俸禄,他们不会为你拼杀的。” 一直将‘得民心者得天下’奉为圭臬的永隆帝听到这个话,直接吐了口血。 “那朕也绝不屈从你意!” 想到自己被玩弄鼓掌,他突然燃起来,像是要破釜沉舟去死,幻想明天过后那鸿图身败名裂。 他猛的向虎头湛金枪的利刃撞去…… 然后……刹住了脚。 噗嗤,那鸿图摸着眉毛发笑。 原来的争霸世界,这家伙就很贪生怕死,比起许多其他龙傲天来说少了血性。 “写吧,不写的话真不知道你身上能片出多少肉。”那鸿图‘苦口婆心’。 说完他走了出去,让人监刑,面对泛白的天空伸懒腰。 大殿之外不仅有走廊甬道,还有林元昭未曾看到的台阶,一层又一层全是黑甲战士,站了一宿,薄雾都化作了他们脸上的汗珠,可没有人动一下,他们庄严肃穆,令行禁止,是他的超强战力——虎师。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宫人锁在一处,宫妃处还站了许多人。 “主上,皇后想见您。” 突然有个声音飘至身后。
第62章 结束 益州。 这一夜林景焕总是辗转反侧,心口郁结,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枯坐半宿。 同一时间,曹文翰夜观天象却被黑沉沉的天蒙蔽了天机,本来就是半吊子的他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夜,于是也没深究,可一整晚都没能安眠,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询问府中内外可有异样,下人都说没有,顶多就是兵马司的人巡逻得勤快些,在门口徘徊过几回,但这种事在最近几个月很是频繁,因为那些心思各异的反王诸侯,郢都经常戒严。 察觉不出异样的曹文翰只能将一切归结于最近太子失势,他也跟着夙夜忧惧罢了。 没了禁军调配权,还被打发到贵妃处的赵一和没有一刻放弃回到永隆帝身边,他是最早发现禁军异常的人。 只不过他也以为是那鸿图党同伐异的举动,可随着冷宫处的禁军都出现了陌生面孔,他又觉得不对劲了。冷宫这地方多是升职无望,捞不着油水的才在那,按理说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多费功夫。 赵一和提着一壶酒去了冷宫,想和老朋友徐三笙合计合计。 那滑头如今是冷宫的管事公公,平常用口技招猫逗狗,干尽一切养老的事,日子过得极为快活,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谁还记得咱们徐公公可是跟过皇后的人,如今瞧着自得其乐真不打算回去了?” 变得慈眉善目的徐狗住徐三笙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手边还有各种画本,在这一方小屋里别提多自在。 他:“冷宫不比你在前头风光,但胜在安稳,你知道的我从来只想活着。” 至于皇后……倒也不是不为她办事了,而是这些年没有哪个宫妃皇子公主不长眼敢得罪娘娘,他自然就清闲了。 而且在冷宫还有一个好处,谁死谁活他说的算,还不容易被发现,皇后娘娘正是因为这点才明贬暗升将他撵到这。 所以啊,这地千金不换。 不过这些不好和赵一和说,这些年他们从小小御苑离开,又都各自为政,服侍着天底下最貌合神离的至尊夫妻,心里不知道上了多少锁。 徐三笙轻笑着推一把瓜子过去,看赵一和一直喝闷酒也没多问。 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他那张嘴可比死人紧。 过了许久,赵一和吐出一口浊气:“有时候真羡慕你的洒脱,心无牵挂,无所畏惧。” “诶,可不是,”徐三笙摇头,嘴里花生急急咽下肚,“我怕死,也怕这皇宫里所有能夺我性命的贵人。” “不像你一条命也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这么说着,念及旧年情意,他不禁多话,“禁军这玩意儿都是贵人们玩的,你偏偏要插上一脚,现在能好端端地交出去你应当高兴,老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总管太监已经是咱们的顶峰了你该停手了。” 这已经是他看在过去赵一和的救命之恩而破例提醒了,只说这么一次。 赵一和苦笑:“是啊该满足了,可是我还有想杀的人,想护的主……” 酒后意乱,让他逐渐解开心防,徐三笙却摇头,能让一个干到顶的太监去争权,想必不好对付,既然如此何必去硬碰硬。 “当初从斗兽场活下来的不易你忘了吗?” 赵一和:“没有……”就因为没有才更清楚给与他性命的人有多么难能可贵,他便更想报答,可他努力这许久只能一遍遍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此就更加痛苦。 宫外传言从一开始的君侯夫妇感情不好到他们如胶似漆,赵一和不是不知道,只是没能亲眼看见所以不相信。 而且那鸿图在他这一惯是十恶不赦的印象。 “不说了,”赵一和摇摇头,“我且问你,这半个月,尤其是今晚可察觉出不对?” 徐三笙眼神一闪,摇头。 “我这是冷宫,除了怕死人和宫妃的数目对不上能有什么不对。” 赵一和压低声音:“我是说禁军。” 徐三笙反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赵一和叹气,还以为他处在安稳的环境里连警惕都忘了。 徐三笙给他倒上满满的酒:“别疑神疑鬼的了,你失势就失势别总想着谁要害你似的,就算不在御前,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谁敢动你啊。” 赵一和边叹气边摇头,自嘲:“多的是人要我的命。” “别说了,今儿你在我这,我看谁能要你的命!喝!” 说着一杯又一杯地和他碰。 直到把人喝趴下,徐三笙才住手。 “兄弟?”他推了推赵一和,确定没动静后才松了口气。 禁军的事他早就察觉,报给了皇后,皇后却只吩咐他不要管。 徐三笙习惯了,每次一涉及武安君的事,皇后都是这幅听之任之的模样,就像过去他把皇帝塞的女人扔到御花园,压坏了花花草草她也不过是一句“哦”,而那些花没记错的话是皇后最喜欢的。 想到这,徐三笙止住了连绵无尽的揣测,看向赵一和,心说最后再救你一次。 这些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他又嗑起瓜子,看起画本,任外面是风是雨还是是是非非……。 瑶华宫,贵妃处。 戚烁一改吃斋念佛的日常,又是穿金戴银,又是大鱼大肉。 金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带着哭腔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要回到正轨了。” 金子:“……”额,怎么还是感觉有病。 而夏今歌一直没等到那鸿图。 倒是在天空泛起鱼肚白,众多大臣早朝的时候得知永隆帝要禅位武安君的事。 一些大臣懵,一些大臣激动得差点快昏过去,还有一些言辞反对,只想求见永隆帝。 那鸿图原本在龙椅前宣旨,听他们这么要求,当即露出被帷幕遮了一半身体的永隆帝。 “陛下为何要禅位!可是君侯威逼?”出来说话的是一位史官。 永隆帝不说话,可能也是在暗中默认。 那鸿图轻甩衣袖,倒也不急,看向曹文翰,却发现他久久不语,低着头沉思。 他在想什么,想今早城内的异样,还是宫门的禁军,还是宫里宫外明显多出来的将士…… 曹文翰确实想到了这些,正串联起来,又惊觉自己在宫里的眼线也不见了,他抬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眼神看那鸿图。 那鸿图对着他勾起邪肆的笑,比过往还要恶劣。 曹文翰猛地跑向永隆帝,高呼:“陛下您怎么了!” 还没到跟前就被那鸿图一脚踹下去。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百官:“陛下旨意在此,安敢不服。” 暗中投靠的人连忙跪下,叩见新皇,三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反对者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巨大的声浪冲击得几乎听不见。 他们愕然看向四周发现站着的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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