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的就没什么了。” 姜恬转头,看向池美人,后者不禁缩了缩脖子,以为她又要骂自己了。 没想到,姜恬竟然说:“你的位份比她高,下次不管她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答应。她再坚持,你就来找我。” 池美人和明月姑姑齐齐愣在当场,室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池美人才怔怔地问:“十七,你,你说什么?” 姜恬又认真地叮嘱了一遍:“你不使唤她就算了,她还敢来使唤你?不必再搭理她。” 池美人震惊地微张着口,还未说话,眼圈先红了。 “十七,你现在怎么……”她的女儿,竟然知道心疼她了? 姜恬温声说着早就想好的措辞:“以前是我不懂事,让娘伤心,以后不会了。这深宫里,只有咱们是彼此的亲人,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池美人就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她激动地看向明月,喜极而泣:“明月,你听到十七说的话了吗?” 明月也高兴坏了,她是看着姜恬长大的,以前她只会伤池美人的心,哪会向着她啊? 赐婚风波之后,她竟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奴婢听到了!”明月开心地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池美人擦了擦眼泪。自从被家人卖进宫中,她数不清哭了多少次。 可哪次都和这次不同,她是真切的高兴,觉得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几天我睁眼闭眼都是十七,怕她在掌印那里受委屈,替她鸣不平。现在看来……”她看向姜恬,泪眼含笑,“这门婚事未必全是坏处。” 明月理解她,连连点头:“公主回门可是大喜事呢!” “嗯,”池美人笑着吩咐,“晚上我亲自去小厨房,做几个菜给十七吃!” 明月:“那奴婢给您打下手!” 姜恬在池美人这坐了一会儿,直到用午膳的时候,谢归渊都没过来。 她有些乏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不知道谢归渊那边骤起波澜。 * 御书房内,气压冷沉。 年过五十,满身酒气的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靠在龙椅上。 他左右臂弯都拥着年轻漂亮的妃嫔,正醉醺醺地张着嘴,一脸享受地张嘴吃她们喂来的珍馐。 红袍雪肤,阴柔矜贵的谢归渊垂手立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沉静自若。 在他们正前方,则跪着一个满头花白,身穿朝服的户部尚书许鸿朗。 皇上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亲香了一口怀中的妃嫔,才眯着眼睛问:“许尚书说到哪了?” 许鸿朗身为臣子,非礼勿视,将头埋得更低,撑着地的手都攥成了拳。 他痛心疾首地说:“皇上,黄河今夏水患,眼看着秋天要颗粒无收啊!到时百姓们必定是缺衣少食,流离失所,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拨出一大笔银子来修建摘星台?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连怀里的美人都放开了,皱着眉道:“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水患是因为惹了天怒,修建摘星台,也是为了黎明百姓祈福!” 许鸿朗忍不住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眼尾满是皱纹。 他痛心地道:“修建摘星台劳民伤财,才是万万不行啊!” “大胆!”皇上“砰”的一下拍在龙椅扶手上,站起身指着他骂:“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别以为你是三朝元老,朕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许鸿朗面色一变,连连磕头:“臣不敢!” 一直没说话的谢归渊上前两步,伸手搀扶着皇上,轻声道:“圣上息怒。” 皇上反手抓住他,义愤填膺地说:“掌印你说,是不是他不懂朕的一片苦心?” 谢归渊:“是。” 皇上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舒坦了不少。 “来,掌印和许尚书说说修建这摘星台的好处。” 谢归渊放开皇上的胳膊,淡定地上前,幽黑狭长的凤眸不带什么感情地看向许鸿朗。 “摘星台靠近天空,在摘星台上做法,不仅可以为百姓们祈福,更能使圣上年年益寿,无灾无难。坚持下去,长生不老也未可知。” 他身后的皇上连连点头,满意地看着谢归渊。 许鸿朗一身风骨,跪皇上却不可能跪一个太监。 加上谢归渊的那番话,让他怒火中烧,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谢归渊的鼻子:“胡说八道!整日妖言蛊惑圣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拱手,朝皇上深深一鞠躬:“皇上,您不能再听信他的谗言了!此人才是江山社稷之大患呐!” 皇上露出的笑容瞬间消失,绷着脸不满地道:“掌印解朕心中之苦,思朕心中之忧,是大功臣!” “什么大功臣!依臣看,他是个大佞臣!” 皇上怒极反笑,对谢归渊说:“看到朕为何叫你过来了吧?一个个都不懂朕的苦心。” 谢归渊也行了一礼,斯文端方,声线低缓:“圣上英明。” 皇上失了耐心,拂拂袖子,抬腿往外走。 “这里交给你料理了。” “遵圣上命。” 许鸿朗眼睁睁看着皇上走了两步,想要去拦,瞬间被谢归渊钳制在了原地。 “放开我!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狗!”他是个文官,年纪又大了,自然不可能是武艺高强的谢归渊的对手,只能涨红脸大骂。 谢归渊的面色未变,捏着他胳膊的手也纹丝不动。 “许尚书,圣上累了,您也回府吧。日后这等小事,就不要劳烦圣上了。” 许鸿朗颤抖着说:“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你竟然说是小事!” “圣上正是记挂百姓,才要修建摘星台祈福。” 许鸿朗急得跳脚,扭头朝着外面喊:“皇上!请您三思啊!” 皇上脚步停也未停。 许鸿朗心生无望,满眼悲凉,最终大喊一声:“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听信谢归渊这等奸臣的谗言,老臣只能一死劝谏皇上!” “啧。”皇上的耐心彻底告罄,冷冷地转身看着他,脸上明晃晃写着:那你怎么不去死? 谢归渊不用他吩咐,已经松开了许鸿朗。 许鸿朗满心悲戚,呼喊着:“还望圣上开眼!” 说完,直冲向前方的柱子,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上面,顿时头破血流!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视野都是模糊的。 只隐约能看到一抹暗红身影,冷冷地伫立在原地,漠然地望着他。 嗡嗡的杂声中,他听到皇上问:“死了没?” 那暗红身影上前,探了探他的颈侧,回道:“尚未。” “把他丢回尚书府去。” 暗红身影起身,顺势道:“许尚书伤势不轻,恐要休养一段时日,空缺出的尚书之位该当如何?” 皇上渐行渐远:“你来物色吧,别再来烦朕了。” “遵命。” 谢归渊弯腰,冰冷地注视着许鸿朗,勾唇笑道:“多谢许尚书让位。” 许鸿朗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口血喷溅出来!
第6章 姜恬下午在房间中休息了一会儿,起床后找了两本杂书看。 但因为谢归渊那边迟迟没传来消息,她心神不宁,看得并不专心。 日头西斜之时,她隐隐听到外面有喧哗声。 春兰匆匆跑过来敲她的门:“公主不好了,小厨房那边出事了!” 想到池美人说要亲自下厨,姜恬马上放下书站了起来。 “走,带我去看看。”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到了小厨房外,姜恬一眼就看到池美人站在灶台边,正和一个宫女争讲着什么。 那是韩常在的人,惯会狗仗人势。 以往池美人都不会和她们起冲突,今天大概姜恬给了她底气,她红着脸说:“十七今天回门,我早就和尚食局打好了招呼,让他们专门给我们送了一批食材,你怎么能说拿去就拿去呢?” 那宫女揣着明白装糊涂,屈膝行礼都是敷敷衍衍的。 “娘娘,小厨房是共用的,东西那么多,奴婢怎么知道哪些是您的啊,给您赔不是了。” 池美人:“不用你赔不是,你把食材还回来。” “这可不行,做好的菜都已经送到我们娘娘房里,这会儿恐怕都吃完了。”那宫女恶劣一笑,“下次尚食局送菜过来,我们再还您。” 池美人更生气了:“下次?十七回门只有这么一次!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姜恬走了进来,冷冷地瞥了宫女一眼,对方面色一紧,低头给她行礼。 她没理会,走到池美人身边,轻声说:“母妃,消消气。” 池美人看向她,义愤填膺地说:“十七……” “我都知道了。” 宫内的资源就那么些,韩常在抢池美人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池美人选择息事宁人,姜恬这次却不会。 不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她们下次还会欺负人。 一句“不知道是池美人的东西”,就想把人打发了,想得美! 姜恬站在池美人面前,冷声吩咐那宫女:“让韩常在过来见本殿下。” 不光宫女,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芙蕖宫中,池美人和十七公主被人欺负多了,大家都忘了,不光池美人,她这个公主也是比韩常在品级高的。 “公主殿下,您是认真的?”片刻后,宫女翻了个白眼,一言难尽地说。 姜恬不再和她废话,抬了抬手:“明月姑姑,给本殿摁住她。春兰,掌嘴!” 明月和春兰眼睛一亮,齐声说:“奴婢遵命!” 两人上前,一个抓着那宫女摁跪下,另一个不管她的大呼小叫,高高扬起巴掌,左右开弓!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混着那宫女的惨叫,霎时传遍了芙蕖宫。 十几巴掌下去,那宫女已经被抽得双脸红肿,嘴角渗血了。 她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哀声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这就去请韩常在!” 姜恬见差不多了,给春兰使了个眼色,后者停了手。 宫女被抽得狠了,可是忌惮于姜恬,连哭哭啼啼都不敢,磕了个头,捂着脸就往外跑。 “给本宫和母妃搬两把椅子来,就摆在那。”姜恬指着院子说。 春兰:“是!” 池美人被姜恬的气势震到,失声了几秒钟才忐忑地说:“十七,你下手这么重,韩常在肯定要和蝶贵人告状了。” 姜恬冷笑:“那就让她告去,一个奴婢,也敢对本殿下不敬!” 见状,池美人也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人刚坐好,韩常在就领着人匆匆过来了。 芙蕖宫内的其他宫女太监都躲在暗处,往这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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