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叶生是最后一名实习生,一直在出差中,穆昔还未见过他。 “好相处吗?” 周谨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你见了就知道了,只要你没钱,怎么都好说。” 穆昔:“?” 现在和人相处还对财力有要求? “行了,你和安哥今天值班对吧?值去吧,一会儿我可要下班了,我要美美的睡一觉。” 穆昔已经习惯值班的生活,晚上值班,无非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出警,去解决那琐碎的案子。 这段时间她值过四次班,几乎每晚出勤三次,性质都一样,喝酒打架闹事。 今天倒是不一样,一直到晚上七点钟,都没有警情。 穆昔伸了个懒腰,对安良军说道:“今天还真是清闲,早知道带本书过来了。” 这句话像触动了什么机关,安良军惊恐地看着穆昔。 穆昔:“……师父?我没提你看片那事啊。”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赶紧呸呸呸!” 穆昔一头雾水。 就在此事,电话铃声响起。 警情来了。
第18章 一个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闹到派出所。 老头穿工字背心和到膝盖的短裤,手里提着马扎凳。 小女孩穿育英中学的校服,穿的不太整齐,运动外套被她系在腰间,T恤的扣子从上到下解开三颗。 她还没有发育好,倒也不显得暴露,只是脸上明显有打过架的痕迹。 老头的工字背心也乱糟糟的,似乎被人撕扯过,背上还有指甲划痕。 穆昔吓了一跳,忙走近问道:“二位需不需要先去医院?” 老头瞪着干巴巴的眼睛看着穆昔,“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民警。” “这么年轻,一看就没经验,你一边去,把你们有经验的老警察给我叫出来。” 穆昔:“……” 难缠的家伙来了。 穆昔想到安良军让她不要乱说话,果然有他的道理! 在老头面前,穆昔不能造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喜提举报套餐。 严苛的人类总在互相伤害。 穆昔乖乖退到后面。 安良军一直躲在穆昔身后,他用了扯了扯脸颊,直到摆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才走出来,“这不是李大爷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你孙女?” “我孙女?我才没下作的孙女!”李大爷丢了马扎凳,用蒲扇指着女孩骂道,“你看看她像个什么样子?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要做一个大家闺秀,不能学那勾栏样式!” 穆昔努力提取信息。 女孩似乎是李大爷的孙女,爷爷教育孙女?教育到派出所来了? 倒真有家长领着自家孩子过来,还会告诉他如果不听话警察就会把他抓走,穆昔哭笑不得。 女孩脾气火爆,一听李大爷又骂人,不甘示弱地摔了书包,“要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就不是女孩了?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女孩?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大爷气得发抖,他捂着胸口看向安良军,“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脾气将来怎么嫁人,怎么孝顺老人?!” 若不是有安良军拦着,两人又要扭打在一起了。 孙女和爷爷打架,夸张了些吧? 穆昔一边记录二人的话,一边偷偷问安良军,“这种家庭内部的事情,咱们是不是不好处理?” 有很多例子,一家人发生矛盾报警,他们过去处理,折腾了两个小时,人家和好如初。 若真建议一人起诉另一人,还会被指责。 安良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他看穆昔的目光中只有两个字:年轻。 安良军说:“你就听我问吧。” 穆昔乖乖站好。 安良军扶着李大爷坐下,“来来来,你俩先别打,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俩谁先动的手?” “她!”李大爷恶狠狠地吐了口吐沫,“说她两句就不行了,我是长辈,说两句怎么了?冲过来就扯我头发,你看看我这头发还有几根,经得起扯吗?!” “是他先骂我的!”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安良军问,“你叫什么,你来说。” 女孩不情愿地收起火力,“许红梅,我放学回家,在路边等公交车,他就坐在那骂我,神经病!” 穆昔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他都骂你什么了?” “就刚才那些话!还说我是在勾引男人?!” 穆昔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做什么了?” 许红梅看着也就十三四岁,上初中的年纪而已。 “衣服!衣服!”许红梅指着自己的衣服,“就这个衣服!” 穆昔:“……” 她惊呆了! “难道指的是你穿的校服??” “是啊!说我不系扣子,还说我挽袖子,不该把胳膊腿漏出来,你说他有没有病?我根本不认识他!” 穆昔:“……” 互相不认识的二人,因为一身校服发生冲突。 不认识许红梅的李大爷,管教出了亲爷爷的架势。 穆昔忽然觉得,去卖房也没什么不好,不讲理的人做什么都不讲理! 一整晚穆昔和安良军都在调解二人的矛盾。 二人虽然撕扯,但都没有受伤,还是以调解为主。 最终许红梅的母亲赶到,亲自过来接她。 许红梅的母亲宋英芝今年不过三十三岁,状态却很差,头发随意拢在一起,穿着破旧宽大的T恤和格子裤,脚上的拖鞋断了近一半也不舍得换,与许红梅的状态天差地别。 许红梅的书包和运动鞋都是新买的,俩人不像是母女。 宋英芝先对李大爷道歉,又和安良军和穆昔说对不起,最后要求许红梅道歉。 许红梅不乐意,瞪了母亲一眼,拎起书包就走。 李大爷道:“你看看,就是欠管教!” 宋英芝面露难堪。 安良军咳了一声,“大爷,咱也不全占理,差不多就得了,要不我也给你儿子打电话?” 李大爷:“……” 他不再吱声,站起来默默离开。 宋英芝歉意道:“我家孩子确实脾气不太好,但她不是坏孩子,她可能就是还没长大,这次多谢你们了。” 宋英芝说完,踩着几乎快断的拖鞋去追许红梅。 穆昔跟着安良军回到办公室,今天这事她十分憋屈。 在她看来,这就是无缘无故骂人的李大爷的错。 就算扣子解了三颗,那也什么都没露,就是要去勾引男人? 也太自恋了。 安良军难得安抚穆昔,“行了,将来你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人,咱们接触的人多,总会遇到几个奇怪的,这李大爷是常客了,我们都管他叫社区小警车,他什么都想管一管。” 他也被李大爷折磨得不行。 每个月上班都能见李大爷三四次,比他回老家见自己爸妈都勤。 穆昔叹口气。 老人和孩子的行为都无法约束,将来可怎么办? * 周末是毕淑兰的生日,是穆家最重要的日子。 毕淑兰的家世难以说清,她的父亲曾经是地主,给她留下不少财产。 过去几十年,政策原因,毕淑兰过得并不好,她嫁给不太喜欢的丈夫,生儿育女,一直到丈夫去世,儿女也都长大成人,连孙子孙女都能满地跑了,毕淑兰决定对一大家子人撒手不管。 什么做饭洗衣服,她干了一辈子,该享受了。 田玉琴举双手赞成。 今年是毕淑兰的八十大寿,田玉琴想办得隆重一些,提前三天便提醒穆昔把应小秋叫到家里吃饭。 二人已经领证结婚,却始终是分局状态,田玉琴很不满。 她还等着帮穆昔带完孩子好和毕淑兰一样解放,这样等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必须把他叫来!还有,你们每个周末起码要见一面,赶紧把孩子生出来!” 生孩子这事,穆昔能反抗,但不和应小秋说此事确实说不过去。 穆昔做好心理建设,磨磨蹭蹭的给应小秋打电话。 电话响了十余声,没人接听。 穆昔的心放松了一大半。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田玉琴便吼道:“必须打电话!必须!” 穆昔:“……” 母亲大人实在太了解她了。 穆昔没精打采的来到派出所。 还没进办公室,她便听到里面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办公室似乎一下子热闹了。 穆昔推门走进去,办公室里出现了几个新面孔。 副所长杭立群,民警宗井和邹念文,以及…… 穆昔瞠目结舌地看着举着五张百元大钞到处跑的年轻人。 付叶生在周谨和林书琰之间气势汹汹的转悠。 他看起来脾气挺大,不太好惹,穆昔贴着墙根溜到自己的工位。 还没来得及询问周谨是什么情况,付叶生便把目光对准她,沉着脸走过来。 穆昔缩起弱小的身体。 她还没找到练格斗的师父啊!打不过他的! 付叶生一步步逼近。 穆昔拼命扒拉周谨,“帮忙,帮帮忙啊!” 周谨不敢说话。 连周谨这个话痨都不敢多说什么,可见付叶生有多可怕。 穆昔只恨自己不是武校生。 就在穆昔准备迎接付叶生的怒吼时,他却扑通一声跪下了。 真跪,跪得声音十分脆生。 付叶生举着五百块钱痛哭流涕,“求求你了,这次的出差总结你就帮我写了吧!穆昔你人最好了对不对?虽然咱俩以前不熟,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穆昔:“……” 她想起周谨对付叶生的评价:只要她没钱就可以。 评价的很准确! 穆昔努力克制住愉悦的表情,故作矜持,“哎呀,这不是钱的事情。” “六百。”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要讲原则。对吧周谨?” “是啊,”周谨转过身,“咱们都得慢慢练,你这样实在是过了,你不怕你师父揍你?” 林书琰也说:“迟早是要自己写的,不如练得熟练些,以后写起来也快。”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穆昔大义凛然道,“我是有原则的人!” 付叶生面不改色,“七百。” “哥你坐!我给你倒茶!要写多少字您说!” 周谨:“……” 林书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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