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蝉蹙眉:“竟是这样歹毒的术法。” 他看向薛芝,低低开口:“魂魄缺失的人,虽能投胎转世,却……却会有缺陷,或是投胎成猪狗,即便为人,或为聋哑,或断手断脚,先天不足。” 薛芝皱眉:“我们没得选,大家都知道尤家家大业大,权势滔天,我们只能巧用计策,擒贼先擒王,否则,我们终会被尤家一网打尽。” 越蝉看向窗口,倏忽绷紧了下颚:“恐怕,已经来了。” 在座几人大惊,忙起身走到窗子那处,开窗往外看去。他们身在二楼,茶坊临街,开窗本应是一片热闹景象,却没曾想,街上空空荡荡,萧条破败。 宋婉庄抬起手指着远处,她颤着嗓子道:“那里……” 另外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密密麻麻一群紫皮怪物,它们身上都带着血迹,嘴里嚼着人的残肢断骸。 宋婉庄闭上眼,将脸别到一旁。 薛芝面色稍白,但还算是镇定的,她看向静静凝视远方的越蝉:“这些都是假象对吗?” “除了怪物,其他都是假象。”越蝉拿出一沓符咒,他站在窗前,手持剑指竖于胸前,听他厉声道:“你们退后!” 几人连忙退至他身后,皆小心翼翼,绷紧了神经。 越蝉看着越来越近的紫皮怪物,一颗心也是绷紧到了极致。若是数目小,这些怪物他倒也能对付,只是这么多的怪物……越蝉眸色一沉,眉目决绝。 正当那些紫皮怪物行至楼下时,有的怪物甚至跳到了对面的房顶,正巧对着他们几人,那些怪物还伸出又长又恶心的舌头,在外提溜了一圈儿,上边儿还带着粘液,令人作呕。 越蝉目光紧紧锁定,敌不动,他不动。 外边儿很是安静,怪物都伏在对面的房顶上,它们像是在等候号令。 薛芝等人紧张得不行,额上均起了汗。宋婉庄后背都湿透了,丹书和清亦也是白着脸,紧张得厉害。 可以说,这里除了越蝉,勉强能撑住的,只有薛芝了。 “动了!”清亦的声音小声急促。 几人看向窗外,那些怪物甩着长长的尾巴,身子压低,收回了舌头,虎视眈眈地做出攻击之势,看来一场血战将要拉开序幕。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那些怪物利用后腿蹬起身子,它们从对面的房顶用力一跃,朝薛芝等人所在的房间袭来。 越蝉指尖夹着符咒,他死死盯着那些怪物,只等怪物来到跟前,给予其致命一击。 这一刻,时间仿佛放慢了一般,无数怪物在空中跃起,欲从对面的窗中进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些怪物凭空消失在空中,耳边又响起令人烦躁的、聒噪的蝉鸣,以及门外、窗外的嘈杂人声。 薛芝等人立马放松了下来,宋婉庄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丹书也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清亦的脸色白得像是铺了一层粉。 薛芝扶住桌子,看向越蝉:“怎么回事?” 越蝉看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道:“应该是尤家出事了,所以布局之人才会临时撤阵。” 薛芝蹙眉,也思索道:“尤家出什么事了?” 突然门被谁砰的一声推开,几人顿作防御状。 罗定春进了屋来,他疾步走向薛芝,再三打量:“没事吧?” 薛芝愣了愣,看着他安慰道:“我没事。” 她猜测道:“尤家怎么回事?” 罗定春:“大理寺卿尤绍周突然殒身。” 众人大惊。 薛芝:“突然?殒身?” 她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突然殒身?” 她看向罗定春,眼睛明亮,像是在期盼什么。 越蝉说道:“各位,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洗一洗,换身衣裳,吃顿饭吧?” 等几人收拾干净过后,便寻了处酒楼,坐下一起吃饭。 甫一坐下,薛芝便看向越蝉:“我以为,我们后边儿会有一场恶战要打,明面上的先不管,至少暗地里的东西,我们要想办法灭掉。” 越蝉明白她的意思:“我这几日会准备大量符咒法器。” 罗定春也说道:“明面上的我这边负责。” 薛芝看向他,担忧道:“你小心为上。” 想了想,她又问:“尤绍周是何故殒身?” 罗定春说道:“对外传的是病殁。” “刚好前一段时日,尤绍周感染了风寒之症。” 薛芝冷笑:“那这事儿铁定有鬼,尤绍周的死,说不定有蹊跷。” 越蝉问她:“你准备怎么做?尤家可不好对付。” 薛芝:“诚然,如你所说,尤家爪牙众多,可是爪牙压根儿就不重要,一旦我们击其要害,爪牙便也都散的散,死的死。” “所以?” 薛芝神秘一笑:“所以我准备,攻其要害。” 她看着一头雾水的众人,眼珠一转,面露笑意。 …… 尤府角门。 尤徽拉住尤元,十分头疼:“元元,你别闹,如今府上乱成一团,你怎么这个时候去添乱。” 尤元吸了吸鼻子,她着素衣,未施粉黛,头上也是素净一片。她一双眼湿漉漉的,还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去去就回……你别拦我!” “你要做什么,让下边儿的人去做就是了,何故要亲自跑一趟?父亲说了,如今是多事之秋,让我们少出门。” 尤徽说罢,见尤元一脸坚持,便缓了缓语气:“你想出门做什么?” 尤元哭成泪人:“今日是大哥的生辰!” 尤徽一愣。 “大哥最喜欢吃南街的糖酥,以前每年今天,我都会亲自去给大哥买一份糖酥回来,今年也一样。” 尤元执意出门,尤徽想拦却又不想拦。 这几日府上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他们都忘了今日是大哥的生辰。 “去吧。”乔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痛失长子,如今看着一子一女,眼泪哗哗流下:“快去快回。” 尤徽一脸犹豫:“母亲……” 乔氏边流泪边笑:“能在最后吃上糖酥,想必你大哥也是高兴的。” 尤徽不再犹豫,转头跟上尤元。 乔氏看着二人走远,愣愣出神。过了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明明不准孩子出门,偏在这个时候又放他们出去了。” 尤恕出现在门后,他看着子女二人的背影,淡淡叹道:“孩子一番心意,我们做父母的,如何能拦得住?” 且说另一边。 尤家兄妹二人出了尤府后,便直奔南街的糖酥铺子。 得知长兄喜爱的糖酥要等一会儿才能拿到,尤元便有些失望,她上了二楼进了雅间吃茶等待。 一楼后院儿。 薛芝分析局面:“尤家共三房,长房便是尤鸣风和那位谁也没见过的夫人柏雪。二房便是尤绍周这一房了,尤恕是二房老爷,他夫人乔氏我之前见过,夫妻二人育有长子尤绍周、次子尤徽、幼女尤元。”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三房便是如今的摄政王尤辞,尤辞夫人早年逝世,留下一双子女,他没有续弦,而另有两房姨娘,各育有几位儿女。” 最后,她讲了今日的重点:“尤徽,尤元,绑了。” 宋婉庄咽了咽口水:“绑……绑了?” “不是。”她提出自己的意见:“如今我们啥都不知道呢,只知道尤家可能在使用那个什么‘魂来术’,但这,我们也不知道给谁用的啊。” “这还用想。”清亦撇撇嘴:“当然是那位久不见人世的尤家大夫人柏雪咯。” 宋婉庄还是有些犹豫。 薛芝看向她,沉默片刻后,说道:“宋姑娘,你本是无意卷入的,这些与你也没有利益干系,你可以不用管这些。” 宋婉庄一愣,旋即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尤家祸害的是天下所有人,谁知道他们今后还会做出什么坏事来?这样的事摆在眼前,我想谁遇见了都会出一份力的。” “不过。”她讪讪补充道:“我没什么能耐,也不太聪明,恐怕还会拖后腿……” “无碍。”越蝉说道:“只有你有手就行。” 宋婉庄啊了一声,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丹书笑出声来:“有手能贴符咒就行。” 众人皆笑,气氛总算轻松了一些。 薛芝敛了笑,正色道:“这样,一会儿我们……” 尤徽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今日不该出门,于是他下楼催促掌柜,想尽快拿到酥糖回府。 结果他才出门,便看到了一地昏迷的侍卫,等他一脸惊疑地抬起头时,迎面扑来一阵白烟,他当即手脚一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尤元待在雅间里,一会儿垂泪,一会儿失神,想来是想起了那位对他们疼爱有加的长兄。 过了一会儿,见兄长还没回来,尤元便让侍女去看看。又等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刚想起身去看看,听见头顶有什么动静。 她僵着脖子,害怕地抬起头,迎面一个鬼脸,给她吓得叫都来不及叫,便吓晕倒在地上。 薛芝进了屋来,给她补了迷药。遂,又看向吊在横梁上的清亦,眼尾抽了抽:“没必要这样夸张吧?” 清亦摸了摸额头:“这叫出其不意。” 薛芝让越蝉找了一处地方,最好是设个阵法,让尤家养的那些鬼怪都没有办法闯入,再将尤家兄妹放在阵法内,让尤家人自乱阵脚。 越蝉应了下来,却说道:“但坚持不了几日。” 薛芝问几日。 他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依尤家的能力,想必很快就能破我的阵法。” 薛芝笑眯眯道:“也足够了。” 尤家。 乔氏大惊失色闯入了书房:“老爷!” 尤恕忙从案桌后起身来:“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乔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孩子,两个孩子没了……” 尤恕双腿一软,继而震怒:“到底是谁!谁害了我们的孩子!” 乔氏扶着他的手,泪眼迷蒙:“徽哥儿和元元失踪了,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一扇柏叶。” 尤恕身躯一震,他嘴唇颤抖着,目光落在虚无之处:“到底要……到底要将我们逼到何等地步!” 乔氏掩面而泣:“绍周还没有娶妻……他才二十几岁……明明已经说亲了,就差去提亲了!他还同我说,他挺喜欢那女子的,却没曾想……” 她突然抬起头来,一巴掌排在尤恕的身上,面露恨意,脖上青筋暴起,她连连拍打好几下,咬着牙流泪:“那是他亲生侄子!他的亲侄儿,他是怎么下得了手!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二弟妹。”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蓦地出现在门口,给尤恕两口子吓得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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