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面皮发烫,害怕又无措,手脚无处安放。 同一时刻,王大树惊愕地望着祝荷,百思不得其解,未料她竟然会吐出这种话。 祝荷这样做虽是无奈之举,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为她自己,她仅此一个选择。 只是王大树心无法像祝荷那样释嫌,无法原谅周玠这个这个无耻卑鄙的强.奸犯。 王大树满是红肿淤伤的脸阵阵作疼,他握紧拳头,深痛恶绝,狠狠瞪周玠。 倘若他能早下决定娶祝荷,或许祝荷就不会遭遇这等事。 王大树家在这十里八乡是富庶农户。 王家祖上曾发达过,后来家族虽然落魄,可保留了部分家底,再加上王大树孔武有力,面相刚毅俊朗,在这十里八乡吃香得很,被许多姑娘家青睐。 然,王大树一心一意要找自己心仪的姑娘的成亲,故而直到二十有三都不曾成家。 自与祝荷相处,短短两三日,他对祝荷心动却不自知,未煌看清,祝荷便成了周玠的人。 周玠与王大树愤恨的目光相对,他问祝荷:“负责?” 祝荷尴尬又难堪,强忍泪意,自尊心破碎,她干涩道:“嗯。” 周玠干脆利落道:“成,既然发生了,那就照你说得去做好了。” 管不上追究是否被祝荷算计了,总之要负责,何况他脑中隐隐约约浮现昨夜少许画面,他貌似真的强迫祝荷欢好了。 再者,祝荷口中那个叫两个字的女人......三年前,周玠便开始做梦,起初梦里会出现一个容貌及性别不详的人,时而困扰周玠。 一年前见到来借钱的祝荷,周玠夜里做梦,得知梦中人是个女子,至于样子,他依旧不知。 前天再见祝荷,周玠身上发生奇怪的异样,今儿又听祝荷所言,他想,祝荷与梦里的女人定然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抑或...... 祝荷的话有极大的可信度,尽管她人很可疑。 语毕,周玠朝王大树露出挑衅的眼神,王大树怒火冲天,牙齿差点咬碎。 祝荷好像没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 听到周玠的回答,她吸了吸鼻子,声线颤巍巍:“周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关于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晓,我不会说出去,烦请周大哥和大树哥守口如瓶。” 王大树:“祝娘子,你放心。” 周玠则没有答话,而是恶劣一笑,迅速勾起祝荷的头,俯身强吻上去。 祝荷与王大树俱是措不及防。 等回过神,周玠已然抽离,他略一眯眼,故意抚摸自己沾染祝荷气息的唇瓣,慢条斯理道:“滋味不错。” 就是嘴角尚有余疼,但那种亲吻的滋味足以平慰疼痛。 周玠上挑眉峰,咧嘴笑:“很软。” 见状,祝荷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愕然,下意识捂住嘴,随即低下头。 而王大树则受到极大刺激,一面怒骂“混蛋”,一面挥拳。 周玠用掌心挡住王大树的拳头,说:“还想跟我打?” 王大树另一个拳头冲上来,周玠再次挡住,他道:“我佩服你的勇气和不自量力,但是我的善心可不常有。” 言罢,周玠的眼冷下来。 换做平日,人早就被周玠打得满地找牙。 “混账玩意!”王大树愤愤道。 见王大树执迷不悟,周玠正要给他下盘来上一个踢击,祝荷抓住了周玠的手臂。 “周大哥,莫要打了,我害怕。”祝荷张唇。 悦耳的声音钻来,周玠耳朵一麻,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祝荷的嘴唇吸引,他蓦然想起适才与祝荷唇贴唇的触感,温热柔软,心中的一点火奇异地消散。 于是他再次大发善心放过王大树。 “你是叫、叫什么来着?哦,大树,是不是?” “我有姓,姓王,名大树。”王大树的手在疼,他没再轻举妄动。 周玠笑了:“嗯嗯,看你这打抱不平的样子,还想对我做什么?可是你能把我怎么着?对了,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 周玠拉过祝荷的手,祝荷没有反抗,亲眼目睹他在她的手背上嘬了一下,声音不小,似是刻意为之,听得人脸红心跳。 亲完,周玠仰头,表情恣肆,带着天然的强势:“祝荷她爱慕我,所以昨夜发生的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让我看清自己的心,王大树,你一个外人若尚存自知之明,就不要掺和进来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说是吗?荷娘。” 他在昭示自己的主权。 祝荷脸色猛地僵硬,她动唇,想解释,不知作何解释。 “你——”王大树不可置信,哑口无言,转而对祝荷求证,你真的喜欢周玠? 祝荷莫名慌张,躲开王大树的目光,默不作声。 周玠凑上来,温柔地诱惑道:“你那天表心迹的时候胆子可不小,告诉他。” 约莫十个呼吸的沉默,祝荷不敢看人,声音缥缈:“嗯。” 既然做出选择,那便要适应选择带来的后果。 王大树被刺激到瞪大眼,接着眸色渐渐黯然,心被掰成一瓣一瓣的碎片,他不由自主阴暗地想,既然祝荷爱慕周玠,那今天的事或许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合.奸...... 不,他如何能这般想祝荷?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都无法再插手,因为他是个外人。 王大树黯然神伤间,周玠毫不留情赶客:“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王大树看了祝荷一眼,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转身。 “你别这样说,大树哥是我的恩人,而且他是你手底下那个叫阿三的表哥。” “哦。”周玠冷淡道。 祝荷没辙,转而挽留王大树,语含歉意:“大树哥,我给你做碗面,你吃了再走,今天多谢你了,大树哥。” 闻言,周玠徒然沉了脸色,不乐意了。 于是,他勾住祝荷的腰肢,拽至自己身旁,五根带着十足占有欲的长指牢牢掐住祝荷的腰间软肉,阴恻恻说:“给他做什么面,我正好饿了,荷娘,我要吃你做的面。” 最后,祝荷只能眼睁睁目送王大树带着一脸伤离开。 “周大哥,可以放开我吗?我身子不大爽利。”祝荷拧眉,“疼。” “哪里疼?我帮你按按。”周玠毫不知耻说。 祝荷脸色又僵又臊,下意识要逃避:“周大哥,你、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周玠的视线情不自禁停留在祝荷柔软粉色的唇上,他忍不住回味,一股冲动的情绪窜上天灵盖。 “我为何不好意思说,都要对你负责了,那你便是我周玠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而且我是在关心你。” 他说得句句占理。 祝荷无法反驳。 “不继续讲了?那成,我来讲,既然确定了关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周大哥’这三个字,我才二十,正年轻,你这一个称呼把我叫老几十岁。” 他非常很反感“周大哥”这个称呼,会烦躁。 “嗯。” 周玠顺理成章说:“以后叫哥哥,我比你大。” 祝荷眉眼寡淡,不知为何,悲从中来:“嗯。” 周玠望着她,分明她什么都未做,可就是这忧愁不安的表情撩拨着他的心弦,使其奇异颤动着。 “不开心?” 祝荷摇头。 周玠不会安慰人,亦不打算安慰人,他说:“你要知道,是你自己选择跟我。” 祝荷有点想哭,明明周玠才是强迫她的罪人,可为生存,她只能选择跟了周玠,走投无路,命不由己。 “要哭了?” 周玠挑起祝荷的下巴。 “哭甚?我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上我了。” 祝荷突然来了倔劲儿,别开眼,闷声:“你莫要说了,我都省得。” 见此,周玠突然不爽起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喂,不是喜欢我吗?那亲个嘴不过分吧,前不久我可还记得你说过要全心全力伺候我的话。” “说话算话,我应了。” 语毕,周玠喉结重重滚一下,低下头颅,发狠似的吻上去。 他吻得很深,与祝荷唇齿交缠,爱恨交织其中,与方才浅尝辄止的吻大相庭径。 此时此刻周玠如同一条吃素数年的饥渴恶犬,在今天终于品味到堪称人间美味的肉食,于是他死咬不放。 他亲祝荷,也控制不住去用牙齿咬她,体内血液沸腾,骨肉生麻,好似有细长的电蛇在骨髓里流窜,周玠眼尾渐渐泛红,红色蔓延至眼睑下的伤痕,像一副带着残缺美感的红梅图。 祝荷承受不住他狂热的吻,努力推搡他结实如铁墙的胸膛。 然,无果,周玠反而还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更深地吻她,一贯凶,毫无章法。 直到周玠窥见祝荷呼吸不畅时,他才抽离。 周玠看着嘴唇殷红的祝荷,那是他的杰作。 他感觉到兴奋,兴奋之际,心脏那根刺扎得他疼。 周玠从沉沦中清醒。 在他看来,祝荷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绝世美人,就是个相貌平平的妇人,还是个寡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陷入思索,然后恍然发现—— 前日见到祝荷的第一眼,自己胸腔内那颗冰冷沉寂的血肉之物方才真真正正地活过来。 它在为祝荷而跳动。 祝荷看到周玠周玠瞳仁里写满躁动的索取,宛若一匹不知节制、不知餍足的野兽。 祝荷喘气,抗拒道:“不要,够了。” 有完没完? 周玠不答反问:“你喜欢我?” 祝荷别扭道:“你作甚又问这个?” “祝荷,回答我。”周玠不依不饶。 祝荷用力闭了闭眼,佯装身体不适,揪住周玠的衣裳,然后靠着他,这才说:“是,我喜欢你。” 她声线很轻,话语情真意切,只是眼神淡漠,毫无感情。 听到祝荷的话,周玠心里躁戾的杀意冒出来。 分明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他却高兴又烦躁,渴望又恐惧,同时被失而复得的空虚感淹没。 所有的一切扑朔迷离,古怪诡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又抗拒不了这种感觉,周玠陷入极致的矛盾中。 他告诉自己,弄清楚所有后,迟早要找个日子杀了祝荷。 但在此之前,周玠打算先满足自己心房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瘾。 周玠得承认,自前日起,他便被祝荷吸引,没有缘故,没有条件,只是自然而然。 他不知道自己对祝荷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心里的杀意和渴望皆在告诉他—— 他必须拥有她。 周玠再度吻祝荷。 在目及周玠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后,祝荷眸光一凛。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让她联想到她这辈子最恨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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