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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从摊位后面窜出来扯住对方胳膊往自己这边拉。 “曲老师，快来看，我这刚到货一件上好的蓝星翡翠把件，就给您留着呢！” 旁边摊主刚想开口，就被这边的年老摊主抢了先，忍不住露出懊恼的表情。 活像慢了一步就少挣了几十万一样。 事后，江离落回想这一幕才知道，怪不得那位懊悔慢了一步。 碰上曲连声这么个耳根子软的大棒槌，拉过来就算赚了。 第20章 雕花文玩刷 江离落把雕花毛刷背面朝下握在掌心, 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东西拿 下。 见年老摊主对来者的态度，她就知道机会来了。 大顾客就在眼前，谁会仔细看旁边那位穷逼选的什么东西啊。 果然，就在年老摊主一通输出之后, 那位年纪轻轻就被叫“曲老师”的男子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这个多少钱？” 年老摊主笑的眯起了眼, 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 曲连声瞪大眼睛, 惊呼：“五万！” 年老摊主摇摇头，“您可是著名相声演员, 我怎么能拿五万的东西污了您的眼，这东西可是我这压箱货，后面还得加个零。” 江离落好奇的侧了侧头，想看看这小破摊子上的镇店之宝是个什么东西。 那物件是年老摊主见到曲连声来, 从身上的包里拿出来的。 金贵的东西留给贵客，旁人轻易看不到，这是古玩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江离落一点也不奇怪。 就是好奇，蓝星的翡翠什么品质和雕工能卖到五十万，希望日后能有个参照。 正巧曲连声举着手正对着阳光看, 突然“咦”了一声。 “这里面怎么还有气泡？” 江离落心头一动，睁大眼睛也跟着看过去，当看清那蟹钳“翡翠”雕件里面零星的白色气泡状物之后，忍不住抿起嘴唇。 心中暗骂：奸商！ 这哪里是什么翡翠啊, 这就是水沫子。 因为外观看起来和翡翠相似，所以一度被很多奸商冒充翡翠来卖，没想到一千年时光过去了，还有人这么干。 刚才年老摊主开口就是翡翠，显然是欺诈了, 除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是水沫子。 只不过就算是按照翡翠来卖，她给的价格也过于离谱了。 矿物玉石和别的种类不一样，除非是有特殊意义的文物，否则就算有年头的东西，材料本身次一等，也无人问津。 相反，就算是新工新料，只要料子好照样卖高价。 总之，曲连声如果花五十万买下这东西 ，一点漏都没有，纯纯是吃药。 年老摊主见曲连声看到里面的气泡，面色微微一变，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大金主。 “这，这是……这是翡翠的一种，名叫水沫玉，就是有这样的气泡的，就像水花一样，是这种料子的特色。” 此话一出，江离落就知道这老太婆妥妥是想骗人。 她根本就知道水沫子和翡翠的区别。 江离落侧头偷偷看了一眼被老太婆热情期盼的金主，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听的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摊主的说法。 一时间她真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叹。 怪不得旁边的摊主一见对方走过来，都一副看肥羊的态度。 这样耳根子软的顾客，换她也宰！ 江离落低下头眨眨眼，嘴角偷偷勾起，趁机用手环给某人发了个消息。 …… 那曲连声也很奇怪，虽然露出心动的表情，但是就像乐于听故事一样，硬是站在那听着摊主上下五千年的讲了十多分钟，讲的嘴巴都干了。 期间江离落瞅准时机，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她看好的飞跃纪竹雕文玩刷。 年老摊主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就很不耐烦的报了个和前面那位年轻顾客差不多的价格。 区区两百就让江离落把东西买到了手，前后不到10秒交钱走人。 年老摊主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她还说上午买珠子嫌贵想退货，这会怎么连价都不讲是否前后矛盾。 满心都是眼前的大金主。 如果能成交这一单两百算什么。 “曲老师，您看这雕的东西，名叫钳子，是蓝星一种海洋生物身上的，因为这种生物走路的时候喜欢举着钳子昂着头，所以寓意‘独占鳌头’，如果您身边有亲戚准备比赛考试，买这个准没错……” 曲连声听的津津有味，转身走远的江离落则差点崴了脚。 心中摇头叹气，千年后不光是通用文字改成了点字，舍弃了华语之后连成语背后的故事都讲不明白了。 独占鳌头和蟹钳有什么关系？ 就凭两个字都是一样难写？ 江离落赶紧快步走远，期间和一个对面走来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两人看似不经意的微微颔首，之后就像陌路人一样各自离去。 庆方的耳机中放着江离落刚刚偷偷传过来的内容，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水沫子，翡翠……有意思。” 她虽然主修宗教类文物鉴赏，对材料也有涉猎。 可惜仅仅知道水沫子这东西，根本没上手过，正好机会来了。 庆方来到两个摊位之外，这才放缓脚步，溜溜达达左顾右盼的往那边走去。 …… 曲连声此时正在讲价，“五十万太多了，五万还差不多。” 奸商老太婆一听“五万”险些笑出声。 嘴角都差点扬起，抽搐了一会，最后用全部的意志力才压下去。 用力摇头，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行，讲价不是这么讲的，最少四十五万！” 曲连声又是在五万的基础上抬了点。 老太婆明明非常心动了，却还是继续压着。 两人一番拉扯看的旁人心里五味杂陈。 旁边的摊主忍不住开口：“差不多得了。” 老太婆闻言露出沉吟的表情，“这……” 曲连声面露喜色，刚想开口，一巴掌用力落在他肩膀。 “呃，你是——” “你怎么在这，咱们不是约好的吗，就知道你路上绊住脚了，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庆方直接从斜后方伸手一把将蟹钳把件捞了过来。 “你——”曲连声满脸疑惑，正想问“你是谁”，就被庆方抢了话。 东西在手上掂了掂，庆方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这玩意多少钱？” 曲连声看了一眼摊主，“我们讲到三十万。” 摊主常年摆摊，一见突然有人横插一脚，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大声道：“对，曲老师开价三十万，我正好要卖，您就算有意也没法子了，按照规矩是曲老师先看上的。” 庆方嗤笑的撇撇嘴：“什么狗屁规矩，你这破玩意轻飘飘的还想卖三十万。” 关键词一出，摊主彻底变色了 。 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又被庆方冷哼一声抢了话头。 “你确定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警告的下巴朝旁边测了一下，“卖珠子的怎么没出摊。” 年老摊主布满沟壑的老脸肉眼可见的狰狞了起来，“你到底是哪路的，上这来管闲事！” 庆方抬手勾在曲连声脖子上，“哪路都不是，我是他朋友。” 年老摊主牙根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曲老师的朋友眼光真不错。” “知道就好。”庆方把水沫玉蟹钳把件放到摊子上，拉着曲连声扭头就走。 曲连声也不是纯棒槌，从庆方出场的一脸茫然，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直到两人走远，这才感激的看着庆方：“多谢你，我差点又要打眼了。” 一个“又”字是真灵魂。 庆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你就是经常打眼，还把自己的打眼故事当素材的相声演员曲连声？” 千年前的基因病改变了很多，从文字到生活习惯。 相声评书一类语言艺术就在那时候迎来了新生，持续千年依旧兴盛。 曲连声就是青年相声表演艺术家中比较广为人知的一位。 年轻男人闻言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是，我特别喜欢飞跃纪的东西，就是眼光不行总打眼，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既然知道自己眼光不行，来这种地方就多个心眼，别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 庆方想到什么，连忙补充：“还有，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是她。” 曲连声顺着手指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眼熟的年轻女子站在不远处的街角冲自己微笑。 …… 三人落座，江离落带着一百分的善意看着面前的人。 此时曲连声在她眼中就是自己未来开店的头号潜在顾客。 爱好收藏、眼光不好、耳根子软，再加上收入稳定，这简直是开古玩店最欢迎的那种忠实顾客。 曲连声旧话重提，坐下后先是开口道谢。 “没什么，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爱好收藏的人被欺骗。”江离落微微一笑，挺直了腰杆让自己显得完全出于正义感。 曲连声是真的爱收藏，寒暄过后第一时间咨询这次究竟又怎么打眼了。 “水沫子其实是翡翠的伴生矿，和翡翠同样有晶莹剔透的属性，只不过原矿内有很多微小气泡，所以被称之为水沫子。” “只是有气泡你就能一眼辨别！”曲连声惊讶。 江离落和庆方对视一眼，笑了笑，“当然不止是有气泡，光泽度也是其中很重要的因素。” “水沫子的折射率低于翡翠，虽然同样剔透，但是在透光性上就和翡翠有着天壤之别。” “除此之外，要想辨认两者的区别，还有新手也能使用的一个方法。” 曲连声忙追问：“是什么！” “重量。”江离落抬手虚空做出掂的动作，“翡翠的硬度和密度明显高于水沫子，真正的翡翠有沉甸甸的压手感，水沫子则不同。” 曲连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跟着伸出手做了个掂量的动作，回忆刚才那个蟹钳把件落在手里的感觉。 恍然大悟：“那个钳子是轻飘飘的。” 江离落有心让其成为自己未来的VIP顾客，又随口科普蟹和鳌的区别。 “那种钳子把件，是手中有钱的寓意，完全是取自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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