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她齐王才被断了根,而是被断了根后还有面临她被抢走的危机。 怎么说也怨不到她头上吧? 齐王的逻辑有些怪,齐风禾搞不懂。 李风摇摇头:“不仅如此,或许您当年的年纪还小,不记得了,您其实……同先长王女长得很像,不仅是容貌,还有天赋。” 李风的视线停留在了齐风禾脸上,齐风禾虽为齐王之女,但生得并没有几分像温王,反而更像她的姑姑。 “齐王天赋平庸,常常被先长王女压着,先长王女自小天赋便突出,有神童之名,而郡主幼时……亦有神童之名。” 齐风禾:“……” 不理解。 算了。 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齐风禾也不是非要探究。 “此事便到这吧,郡守准备好之后的事,姎明日便要出发前往齐国。” 十郡本就是齐国的领土,齐国边境与十郡交界,她会从十郡穿过,前往齐国。 “是。” 李风低下头,离开后,去处理其它的事。 屋中只剩齐风禾一人,不一会儿,烛火熄灭,她在黑暗中静坐片刻,站起,前往她的临时住处。 她住在了郡守府里,住的还是先前那个屋子。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是一个人。 她独自躺在榻上,看着头上帘帐。窗外明月高悬,有些许月光照进屋中。 齐风禾这段时间的睡眠不是很好,但明日还有事要做。 她闭眼,强迫自己睡下。
第101章 父慈女孝。 第二日, 齐风禾早早便起,她坐于镜台前,看着自己那张略显疲态的脸。 她笑了一下, 然后拿起梳子, 自己为自己挽发。 穿戴整齐后,她便带着人前往齐国。 许是她先前已经通知过齐王,又或者是她着齐王唯一子嗣的身份,边境的官员并没有拦她,简单看过后便放行。 齐风禾坐在马车上, 没有撩起车帘, 只是从帘缝中窥望。她手中握着温王送给她的利剑,看着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齐国王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从帘缝中看到了齐国的王宫,齐王似乎安排了人,来给她接风。 “请温后下轿。” 马车停在了宫门前, 齐风禾握了握手中的利剑, 把它别在腰上,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娘低着头, 似乎胆子有些小,不敢抬头看人。 前来迎接的官员打量着她的模样。她身姿不太挺直,眉眼低垂,周身充斥着哀伤的情绪, 模样一如出嫁时, 似乎没有半分改变。 “温后请随下官来。” 接引官员带她来到了她先前居住的那个院子,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显得无比破败荒凉。 “温后见谅, 自您离开后,此处便无人居住,您又来得突然,我们来不及整理此处,还望温后莫怪。” 接引官员笑着,推开那扇似乎已经落了灰的门,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那女娘沉闷的应着,低着头,眼眶微红,似乎想哭,但又强忍着不哭出来。 接引官员看着齐风禾踏进那个落败的院子,又道:“王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就在明日,希望您早些做好准备。” “……好。” 接引官员将她领到了此处,便直接离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宫人前来,此处只有齐风禾及她的随行侍女。 那些侍女随着齐风禾进入了院中,随后关上了门。 “王后,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您!” 随行的侍女愤愤不平,她似乎气红了脸,用力跺着脚,但她的身体实在娇弱,只能将脚下的杂草踩弯了腰,连踩断都不行。 “没、没关系的,别生气,父王只是太忙了,再说了,这个院子姎已经住了十几年,姎对这里十分熟悉。” 年轻的王后红着眼,小声地安慰着生气的侍女。 “他们就是看王不在了才敢欺负您的!要是王还活着、要是王还活着!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做!” 那个侍女似乎脾气很暴躁,她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拉着一旁低着头的侍女,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认同。 “阿哑,你说是吧?” 那低着头的侍女含胸缩背,听到她的询问,怯怯的抬起头,小幅度地点着。 得到了别人的认同那暴躁侍女似乎满意了些,转头对齐风禾道:“王后,您找个地方先歇着,我们先去打扫房间。” “姎同你们一起去吧……” 温后跟在她们身后,似乎想帮下忙。 “不用,您是王后,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种事留给我们做就行了。” “可是……” “阿哑去陪着王后。” 那个暴躁侍女的话似乎很有份量,她的声音才一停,那名叫做阿哑的侍女便低着头走到了王后身前,扶着她走到树荫底下,拍净石墩上的灰尘、落叶,请她坐上去。 温后似乎不适应这种服侍,但她又没法违背那侍女的话,只能在石墩上坐立不安。 她的手撑在石桌上,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低着头,沉默地流着泪。 旁边的阿哑侍女朝她递来了一块棉帕,温后抬头时看见,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谢、谢谢。” 阿哑侍女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接过锦帕后,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 王后并没有责怪侍女的无理,只是接过那块棉布,沉默地擦着泪。 直到黄昏时,侍女们才将屋子收拾好。 秋日的天黑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天便暗了下来,出去找食的侍女愤愤归来。 “太欺负人了,我去膳房取食,他们尽说没有了!我明明看见食鼎里还有的。” “没关系的,我们来时不是还剩一些干粮吗?大家先吃些垫垫肚子,明日接风宴,会有许多吃食,明日姎带你们去,别不高兴了。” 不同于那个脾气暴躁的侍女,温王似乎很好说话,她取来呈放食物的包裹,将其打开,把仅剩的食物都分给在场的人。 那暴躁侍女拿到了食物,还在低声骂着,只是声音很小,不凑近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秋日的夜晚很凉,吃过晚膳后,王后便给这些侍女安排了住处,自己则躺在了她曾经的那张榻上。 许久没有清洗过的床榻就算经过简单的处理,也无法消去那股霉味。 温后似乎躺得不是很舒服,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擦,她哭了许久,直到坚持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屋外,一直盯着她们的一双眼睛消失,仍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她们。 - 齐王寝宫内,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跪在地上朝座上的人汇报着他看到的情况。 许久,待到他汇报结束,那高高在上端坐着的人才道:“她还是这样没变。” “退下吧,继续盯着她。” 齐王话音才落,那道人影便退出了宫殿。 齐王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手里攥着一片烧过的龟甲。 “不详之源。” “呵,长着像那个疯子的脸,性子却是如此懦弱。” 齐王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划过阴霾。 就像年轻时的他一样,看着就晦气。 - 第二日,齐风禾早早便醒了,低着头坐在有些模糊的铜镜前,一点一点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可能是她天生的发质不好,或者是她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好,又或者是秋天的原因,她的头发有些干枯毛燥。 她一遍一遍地梳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自己的头发梳整齐,然后用金簪扎上。 她穿戴整齐后,又在院中坐了许久,才有人来通知她前去赴宴。 她带着她的那几个侍女,跟着来到了宴席上。 许是她如今身份的原因,齐王叫来了许多人,她方一入场,便有无数的视线朝她看来。 “父王。” 她有些怯懦地对着齐王行礼。 “风禾许久不见,清瘦了许多,可是因为温王的事?” 主座上的君王笑得和蔼,似乎是随意提起。 他的话音才来,仍跪在地上的温国王后突然惨白了脸,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十指抓着衣襟,似乎是在克制情绪。 “是……” 齐王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反而继续说道:“温王也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便取得了如此成就,若是继续发展下去,不知温国要如何壮大呢,可惜啊,天妒英才。” 他摇头赞叹着可惜,面上却没有什么惋惜之意,底下的温国王后仍跪着,他丝毫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图。 齐王感叹完后,便又重新将视线落在齐风禾身上。 “如今温国无王,风禾为何不在那边主持大局,反而要来齐国呢?” 齐王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方才落下,便令底下的温国王后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国中……有、姎来为母后送行。” 那年轻的女娘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未说出口,便立即改了口。 “姎前段时间放在听到幕后逝世的消息,身为臣女,当归来为母后送行。” 齐后死了几个月了,虽然消息滞后,不便前来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齐风禾会在这个时候才过来为她送行。 但在场的人都心知堵门,齐风禾哪是来给她母亲送行的,分明是温国待不下去了,要来齐国避避难,要不然,为什么只带了几个侍女,连随行侍卫都没有? “如此……” 齐王拍着扶手。 “风禾有心了,入座吧。” 秋日近冬,地上十分冰冷,远道而来的温国王后在地上跪了许久后,方才得到入座的资格。 齐风禾的位置就在齐王旁边,她带着的那几个侍女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跟着她。 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不少食物与酒樽,酒樽是空的,侍女拿起酒壶,为她倒满了酒。 远到而来的王后拿起了酒樽,走到了齐王面前,跪下。 “父王,姎敬您……” 齐国确实有一个子嗣敬父母的礼仪,这跟臣子敬君王是一样的。 齐王看着齐风禾走过来,她低着头,神情胆怯,垂着眼眸,举着酒樽的手似乎是在颤抖。 他看着那张与先长王女神色的脸,一言不发,直到对方快要支撑不住时,才道:“风禾有心了。” 在齐国的礼仪中,子嗣或下臣敬酒后,父母或君王会拿起自己的酒樽,并令子嗣或臣子饮酒,自己则饮下自己手中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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