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歌顿了顿:“其中年纪最大的孩子比索答合罕还要大上五岁。算一算时间,图苏克早在柳焉殊任赤城县丞之前就已经和上任县丞勾结上了。” “只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家里人也都知道他私底下做的事儿,早分了钱财,四面八荒逃了去。” “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人翻出来,没有判了国、吃了人血馒头还能自由自在享荣华富贵的理。”叶榕冷声指出问题所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仔细去查一查路引。” “是。” 承天殿。 江洺受完礼,略略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就听奴才来传明珠公主进宫了。 眼瞧着自进宫以来就神游在外的索答合罕瞬间回神,眼神若有若无地往殿外瞟,江洺笑了笑,期待着等下秦霈和他打起来互殴的场面。 他已想好等下该如何坐享渔翁之利,笼络叶榕之心。 当叶榕独自一人出现在大殿之上时,江洺不死心地往后看了几眼,想不明白秦霈为何没来。 叶榕自当是看见他的动作,迎面对他温和笑了笑。 无人看到的角落,江洺手抖了一瞬,在叶榕作势要请安之时,下意识站了起来,对上殿中他人目光,他只道:“明珠不必多礼。” “到朕这里坐下。”他招手示意奴才在自己座位左下方放下一把椅子。 叶榕不好在众人面前对江洺做什么,不利于皇权立威,只是面上的笑意越发温柔,江洺则是越发沉默,连动作都不敢多做。 “问夫人安,将近半年未见,夫人日子过的如何?还顺心如意吗?”第五尧起身,遥遥向叶榕作揖。 这一声夫人叫的是全殿死寂,呐呐不敢言。 叶榕瞧着第五尧这番斯文作态,一时想不通这人又是想作什么幺蛾子。 没有得到叶榕的回答,第五尧倒也不恼,淡定坐了下去。 江洺有心说什么,但被人用眼神警告了一番,默默示意臣下起个话头,缓和一下殿中气氛。 天子心不在焉,底下的臣子们便也小心翼翼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哪个动作不对了……而草原来的人没了脸面,也都不言不语,单从殿外来看,内里是一片祥和,主宾尽欢。 旁的不知,叶榕桌上膳食皆是热气腾腾,美味不减半分,吃饱喝足之时,江洺离座去了后殿休憩。 叶榕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坐着又喝了一壶酒,等到福生亲自来请她后,才起身而去。 第五尧自是发现了,但他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根本不可能跟上去,只得枯坐殿上,等这二人回来。 直到一炷香后,他才从随侍口中得知天子不同他说一声便离宴视为不尊,且两位主子离开口便不会回来。 第五尧对叶榕尚有一分幻想,觉得二人成了婚,是有夫妻情分的,叶榕不会独留他一人在殿中等候。 直到汉中臣子相继离席,殿中人影渐无,光影黯淡,他才醒悟过来,随意唤来宫中奴才问了一句公主府邸位置何在后离席去了原本宫中安排的住所。 方一关门,第五尧就从窗户翻了出去,问了路人几句话摸清楚方向便潜进了公主府邸。 宫中。 江洺以帕掩面,将自己整个脸遮住,仰头靠着椅背休憩。察觉到殿中落下一道旁人气息,他问道:“事情办妥了?” “人已进了明珠公主府邸。”暗处传来一道声音,“公主府邸暗卫众多,索答合罕不会伤了殿下。” 江洺想笑,脸上的伤却让他轻嘶出声。 虽然受了顿责骂,但焉知最后失了机会的会是谁。
第164章 计划有变 公主府邸。 叶榕醉酒,躺在床上不知世事的睡着,徒留另外两个清醒的男人像是斗鸡场的两只红眼公鸡一般斗志昂扬凝神瞪着对方。 秦霈将手中清水茶杯置于一侧桌面上,看着不请自来的人翻了个白眼:“堂堂索答合罕,竟像贼般闯入旁人府邸,幸好你我二人见过面,否则这个时候你就该出现在刑部大牢里了。” 他这般主人姿态惹得第五尧眼神越发冰冷刺骨。 “我和公主成过亲,这里也算是我的家。”第五尧大步朝着床榻之处走去,想将床上不知真睡假睡的人喊醒,为自己要一个名分。 身后秦霈呵呵冷笑传来:“今日在席间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未承认与你的婚事,私下里还有可能允诺你什么?” 第五尧伸手触碰了一下叶榕面颊,热意灼手,像是真的喝多了。 他将床榻帷幕放下,往外间走去,找上卢歌让她收拾离主院最近的房间给他居住。 卢歌沉默良久,看到秦霈从房中出来冲他挥手,便退了下去。 “她们做不了主,这种事儿该同我说。”秦霈倚在门框上,挑衅地看着第五尧。观他黑脸强忍怒气,秦霈面上的笑越来越大,“在草原的那几个月是我钻了牛角尖,一时不敢出现在榕榕面前,现如今我们两个和好了,你便是想插足进来也是不可能了。” “你们成婚了吗?”第五尧一句话问得秦霈笑意僵住。 那几个暗卫交给叶榕后他就彻底失去了对她行踪的掌控,草原婚事传来时他当真是气炸了,若不是路伏再三阻拦,他又打不过,早骑马连夜奔回草原将第五尧一刀杀之。 第五尧又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叶榕侍妾?” 秦霈彻底冷了脸,将婚贴掏出,指着上面叶榕的收银让第五尧仔细看:“我二人只差一场婚礼。” “我二人婚礼边境百姓皆知。”第五尧除了刚开始见到秦霈在叶榕房里时没忍住怒气,后来头脑冷静下来,逐渐看明白了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这般着急赶他走,只说明他怕叶榕醒来,真的应下了她和自己的婚事。 “我会在京城住上小半个月,除非你能时时刻刻拦住她,不让我和她见面。”第五尧拨弄着要带上挂着的香囊,如愿感知到秦霈情绪骤然激荡起来,他眉头挑起半分。 “既然夫人喝醉了,府中没人做主,我就自己挑个房间住下了。”第五尧甩着香囊,吩咐秦霈,“你好好照顾夫人,免得她第二日醒来头疼,我先去休息了。” 第五尧自顾自安排好一切,转身预备离开。 余光看见秦霈沉着脸进入内室,他面上的平静也被打破,再度寻出了卢歌,不顾她的抗拒将人拉到了假山后面。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卢歌态度软了下来,点头同意了什么。 翌日大早。 叶榕睫毛微微颤抖,正要睁眼时忽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眼皮上,一触及分。 “你大早上发什么烧?” 不怪叶榕语气不善,实在是虚空骑在自己身上的秦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写奇技淫巧的物件儿,把自己打扮的猫猫狗狗的。 秦霈一时间没听懂什么发烧,探首将自己额头抵住叶榕额头:“我没发……” …… 秦霈目光幽怨:“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叶榕向后仰,抬下巴躲过他,从一侧蛄蛹着下了床榻:“我怕把你骂爽了。” 快速将衣服穿好,准备寻个地方躲个清静,手指刚触摸到门框时,秦霈跟了过来,将毛茸茸的尾巴强行塞到叶榕手中,在她耳边道:“那莽夫就在院中候着你,昨夜就到了,来要一个名分。” 叶榕手指蜷缩回去,极快地瞟了一下关着的窗户。 秦霈转身挡住叶榕想去的方向,低头继续引诱:“与其被他缠上,不如同我好好享乐。” 叶榕头一次觉得自己体虚,扶着额头直呼头疼:“快去给我倒杯温热的水来。” 见秦霈无所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看,叶榕以袖遮面继续呼痛。 最终秦霈妥协,起身将自己头上的东西戴到了叶榕头上:“等着。” 刚走两步到桌边,就听咔哒一声响。 秦霈回头看向正打开窗户往外逃的叶榕,叶榕冲他笑了一下:“我出去玩两天,不必来寻我,你们好好相处哈。” 而后直接窗户跳出,秦霈心中一惊,窗户设的高,别再让她摔伤了自己。 正飞奔前去接她时,忽见黑影一闪而过,熟悉的暗卫身影抱着叶榕几下起伏便从公主府邸远去消失。 “又是你……”秦霈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又想到叶榕走之前说的话,秦霈气的恨不得现在就追出去问她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不给他名分还想让他灭了后院的火…… 无耻的黑心肝女人。 秦霈在心里把叶榕骂了一顿,唤了奴婢进来好一番梳洗恢复了贵族子弟的装扮做派,趾高气昂地出了门,直奔庭院而去。 庭院中。 卢歌正为第五尧布膳,余光瞥见秦少主前呼后拥从主院而来,她低声叮嘱第五尧:“不要和他起争执,没好处。” 第五尧颔首表示知道了。 可等人来到桌子边坐下,抬手便拿了他准备给叶榕的碗筷,第五尧太阳穴还是跳了跳。 “府上膳食用的可还习惯?”秦霈男主人的气势拿捏的死死的,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去多做些肉食来吧,他们那边的人喜荤辣,不喜素淡。” 婢女应是,规矩退下。 秦霈复又看向站在第五尧身后的婢女卢歌,贴心询问道:“你现如今是秦家的人,还是我的人?” 卢歌猛地抬头,对上周围奴才瞬间变得防备的眼神,心中直呼秦霈小人:“少主,奴婢是公主的人。” “噢,是么。”秦霈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等奴才们端着新菜而来,秦霈站了起来,抬手示意第五尧好生享用:“我吃饱了,客人自便。” 他施施然离去,原本围在庭院的奴才们互相看了两眼也默默退了下去。 公主对秦家有多深痛恶绝大家都是知晓的,秦霈已然是个例外,但秦家的探子都跟到了草原,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究竟是何…… 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第五尧和卢歌二人。 卢歌身体僵硬,木然道:“不然你还是放弃吧,你斗不过秦霈。” “我可以慢慢跟他耗。”第五尧下定决心,见不到叶榕他便不会离去。 “奴婢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先行告退。”卢歌实属无能为力,她得想个法子将自己的在公主府的形象扭转一二,不能真的被无声赶了出去。 第五尧独自用膳。 再说叶榕那边,暗卫闷头跑到城郊才想起来忘记问主子要去何处。 叶榕拍拍他肩膀,脚底占到地面后,她才好笑道:“你原本埋头往外跑是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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