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被这一声激的头皮发麻,转身看奇观一般扫视第五尧。这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腰腹处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只不过因为是墨色衣衫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按照这个血量,怕是在她刚出现的时候伤口就已经裂开了,怪不得方才亲她的力度有些重,想来是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暗三。”叶榕知道三号就在附近,喊了一声后扶着第五尧坐到了一旁石凳上。 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带和衣衫,看着上面一尺长的刀伤,叶榕蹙眉:“你对自己下手倒是真狠心。” 第五尧唇色泛白,强撑着精神解释:“在他们眼里,我是你的人,是中原人……”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来挽留旁人的事,他比谁都惜命。 叶榕见他忍得痛苦,便一个手刀直接打晕第五尧。等三号拿来药箱,她快速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而后将人丢给三号:“把他送回他的住处……再送过去一个大夫。” 三号目送叶榕离去,才看向昏迷的索答可汗。他低头看着第五尧,心中有种难以理解的情绪四处漫延。 “我送他回去,你去寻府医吧,看看谁愿意去草原。”二号不放心地折返回来,看见三号手下没轻没重地抗着身材高大的任务目标,额头滴下一滴汗。 真怕这位索答合罕不明不白死在他手里。 三号嗯了一声,飞身离开。 秦霈是万万没想到叶榕今夜会留宿在公主府的,他正和皇上派来臣子商谈秦家余孽要如何处置,这其中就包含了路伏。 叶榕路过时听了一耳朵,秦霈以为她是怀疑自己的衷心,便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必过问我。” 叶榕挑眉,问他:“你真的舍得?” 秦霈抿唇:“他为秦家不分青红皂白,做了很多错事,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叶榕昂首,对着诚惶诚恐的臣子道:“听明白了吗?” “是,臣定会秉公处置,绝不徇私枉法。” 仅这一句话就将他背后人的险恶用心暴露出来,但只要不闹到叶榕面前,她是十分乐意假装不知道的。 臣子忙不迭请辞退了出去,开始担忧自己没办好差事,明日会不会被皇上斥责。 “他呢?”秦霈没起身,换了个姿势,手搭在膝盖上问叶榕第五尧的去处,“你总不会真让他做大,我做小吧?” 秦霈斜睨叶榕,仿佛她说出的答案令他不满意的话就会动怒发火。 叶榕自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我和他成了婚,当然是你做小啦。” “叶榕!!!”
第166章 机会 使团离京了, 第五尧也跟着走了。 秦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可置信,他揉着手腕上被捆绑出的淤痕,侧头看向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叶榕:“你答应他什么了?” 叶榕眨眼:“或许是他自己想开了呢。” “那我不如相信你是先帝转世。”秦霈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 笑死,他又不是真的很想知道。 秦霈将药膏递到叶榕手里,理直气壮道:“帮我擦。” 叶榕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手上用力揉捏着那一片痕迹。 秦霈疼的呲牙咧嘴:“你不能轻一点儿吗?” “用力才能把淤青揉开,听话。”叶榕一本正经地加大力度,从旁人的角度看很难能看出的险恶用心。 秦霈也被叶榕制住,当真不再折腾任由她用力。 公主府邸内的一幕幕场景都被江洺派来的暗卫原封不动地描述传递回去,秦霈只当是皇上关心同母的妹妹,直到某夜大雪,寒风呜呜声吵的他睡不着觉又不能把叶榕吵醒和他一起看雪,心思一顿便跑去叶榕书架子上寻她平日里看的话本子瞧。 那些话本一眼扫过去都是些博人眼球的书名,内容其实相差不大,秦霈随便翻了一两本便能凭着书名将剧情猜个七七八八,他颇觉无聊的将话本放回去时无意触发到了一个暗格。 鬼使神差之下,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书信,拆开看去。 里面是一张带着馥郁香气的书笺,上面用簪花小体写了一首情诗。这字体秦霈十分熟悉,叶榕曾在他小腹写过。 难道她写的这些是给自己的? 秦霈兴奋着,却在嗅到书笺上的香味时总觉得这味道好似在哪里闻到过。 秦霈打开窗户,风雪刮进来吹清醒了他的头脑,月光照耀下,宣纸边角折射出散碎的金光。 秦霈仔细看去,竟然是纸雕。 辨认良久,秦霈面容沉了下去,这上面雕的竟然是叶榕的画像。 叶榕不会自恋到将自己的画像弄到纸上观看使用,第五尧三无人员,无钱无权无时间,也不可能是他。秦霈又细细嗅纸上气味,风雪都吹不散,他努力从中辨认出一味龙涎香,垂眸沉思…… 当今皇上一手狂草,笔走龙蛇,天下闻名。 秦霈喊出暗卫,命他去宫中偷一封皇帝亲笔书写的文书过来。 暗卫苦笑:“主子,皇宫内咱们的人手都撤了出来,属下一时半会儿恐怕没办法混进去。” 秦霈蹙眉,早知道就留下一两个人手了。 他坐在窗边一夜未眠,第二天变起了高烧,神智都烧的有些不清不楚。 叶榕得知他不愿看太医,面露疑惑:“你又怎么了?” 秦霈昏昏沉沉间听到她冷冷的声调,吊着一口气清醒过来:“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小妖精?” 虚弱地声音听的叶榕眉头蹙起,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甚至有点灼手:“我看你是要烧成傻子了。” “你还骂我……” 或许是真的少糊涂了,秦霈满腹委屈,闭眼扭过头,面朝床内侧不愿意再看叶榕一眼。 叶榕手指上沾染上星点湿意,她怔愣了一下,赶忙让人去宫里再请三个太医出来。 这小子别真烧傻了。 太医到了,秦霈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活不愿意出来让他们看,太医们束手无策只得齐齐看向叶榕。 叶榕能有什么办法?鞋一拖爬上床愣是大力扯出一道缝儿来强行钻了进去。黑漆漆的被窝里秦霈满身热意,叶榕有一瞬间觉得他像是烤肉盘里的牛肉,多少已经七分熟了。 两人在床上一顿捣鼓,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地声音,太医们面面相觑,垂首不敢往床榻上看。 等过了一会儿,两人动作小了许多,锦被里一只胳膊被按着耷到了床榻边。 “这样能诊脉吗?”公主声音含糊不清,又重复了一遍太医们才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连连回能。 普通风寒而已,太医们松了一口气,忙退下去开药方。 叮嘱完公主府邸的奴才们好生煎药喂秦公子喝之后就马不停蹄离开回皇宫了——宫里那位还等着呢。 “皇上,公主殿下身体安康,殿下请微臣是去给秦霈看病,他得了风寒……”太医回话声音愈来愈小,头也愈来愈低,有些不明白这殿中的气氛为何冷凝。 福生扛着最大的压力,挥手示意太医们退下。等人都走了,他小心翼翼道:“皇上,公主没生病您该安心才是……” 江洺冷笑:“既然病了就让他好好修养一下吧,传旨让明珠入宫,别再被晦气的东西过了病气。” 福生迟疑了一瞬,有心劝皇上。 “腿断了还是朕指挥不动你了?” 福生闭了嘴,派了身边的小徒弟去传旨。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小徒弟才在他望眼欲穿的目光下出来:“你这杀千刀的,公主是留你在府邸吃饭了吗,这么久才回来?” 又看着他身后没人,福生问:“公主是直接去休憩了吗?” 小徒弟哭丧着脸:“师父,殿下压根儿没进宫,陪着那位秦公子呢,殿下说……让您劝劝皇上,专心朝政,别一直来打扰她了。” “这是公主原话?” 小徒弟摇头,公主原话比这个很多了,他可不敢直说。 福生愁的拂尘都拽断了小半数,转过身收拾好情绪进殿回禀,不出意料地被折子砸了满身,他匆匆退出来,带着皇上亲自写的圣旨,自己跑了一趟公主府。 瞧着公主和秦公子蜜里调油,离开不了对方片刻的模样,福生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耻。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皇上怎么就看不惯秦公子呢?难道皇上更属意那位索答合罕? 福生理不清,叶榕却心知肚明宫里那人是忍不住了,理智已经被嫉妒吞噬的一干二净了。 “圣旨是这样用的吗?”公主从内殿走出来,视线落到福生身上,“要是我这次还不进宫,他还要亲自出宫把我掳进去?” 福生面上赔笑,心里却在想,您别说,皇上他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殿下,您就进宫一趟吧,皇上这也是为了您好嘛。” “回去吧。”叶榕将一张纸条递给福生,“他要是看了纸条还怪罪于你,你就收拾包袱来我这儿上值,别伺候他了。” 叶榕话语间全然没有对皇帝该有的尊敬,福生却喜笑颜开,将圣旨递给了身后小太监,自己亲自捧着那张纸条,生怕哪儿刮来一阵妖风把保自己命的纸条吹走了。 江洺写了四十七信只得了这一次回信,当即也顾不得叶榕未进宫的事情,挥退下人,独自走到窗下打开纸条。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江洺就已经读完了那句话——我也受伤了,你就不怕这毒毒死我吗? 叶榕发现他给秦霈下毒了。 不对,叶榕也沾染上噬心了吗? 江洺心焦难捱,当夜跑去了公主府邸。 流风回雪,他瞧见了屋檐下打着哈欠等自己的叶榕,见她面色并未有不对的地方,江洺猛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屋檐下将自己身上的雪抖落干净,用内力驱散寒气后凑到了叶榕面前认错:“我不会再下毒了。” “该暗杀?”叶榕反问,没成想江洺真的下意识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叶榕差点气笑了:“江洺,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不要过多掺合我的生活好么?” 江洺面色逐渐变得惨白,不输身后雪地。 他嘴唇微动,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神色变得些许悲戚:“可我是为了找你才出现在这里的,叶榕,或许你可以回头看看我呢。” “在这里你只能是我皇兄。”叶榕神色冷静,她接受不了畸形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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